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by试图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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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虚白和晏明怀只是站在赤水厅入口处,离那些席面还有点距离,身边也有一些等着入席的修士。自然二者心性是完全不同。
晏明怀张望了一番,发现周遭除了赤泽水境的弟子外,其他一个长老或者执事也不见,更不用提青向寄或者青沉夜了。“兄长。”晏明怀朝晏明怀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宴厅东面的主坐。自然,晏虚白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恐怕青沉夜此时也做不了自己主了。”晏虚白小声说道,又和晏明怀沿着墙角朝厅里走了几步。
晏明怀听到这话,眼眸中的神色暗了下来,只道:“只是希望他还活着。”
“倒也不会这般。虽然裴哂思父子胁迫青沉夜,但也不至于要人命。”晏虚白又想到却月城已经开的沉魂局,按理说还有几日才成。可是,布这个沉魂局,目的到底是为何。
如果按傅归岚说的,裴哂思早想对晏虚白下手,可是为何那日在晏门又没有动手了呢?难道那人觉得晏虚白死期将近?动不动手都是无所谓事情?还算说他真的只是来试一试,晏虚白会不会阻他的事?
晏虚白懊恼着,先前为何没有找傅归岚多问些事情,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跟拼图似的想破脑子。不由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落到晏明怀耳朵里,简直就和丧钟一般:“兄长,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我没有…我只是说,按裴哂思的计划,可能青沉夜还有其他用处,断然不会这么快要他命。”说完,晏虚白又看了他这个弟弟一眼,哪知晏明怀居然眼中都快带泪花了。
晏虚白想着要安慰两句,结果嘴还没张,又被晏明怀朝后拉了两步,道:“兄长,你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
不过又是修士们的流言。
“你们有听说吗?青老宗主好像病逝了。”
“是青向寄吗?”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青沉夜?”
“真是可惜,他今年才多大,五十可有啊?”
“好像差不多,不过为什么一直不发丧?而且,青宗主怎么这会还要办品鉴会?”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那些大宗宗主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
“青向寄病逝?”听到这话,晏虚白吃了一惊,这半个月可从未听说过啊,他不禁向晏明怀投去目光。晏明怀自然也奇怪,这种事情为何要瞒他呢,还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就没有打算再和晏门好好相处了?
晏明怀看了他兄长一眼,眼中也是不知,侧身看了说话的那几人,不过是普通世家。他向那几人走去,问道:“打扰。在下龙梭晏门,晏明怀。”
那几人见了也都拱手行礼,看起来还挺和颜悦色。
“敢问诸位,是从何处知晓青老宗主病逝的消息?”晏明怀问道。
其中一个中年修士,压低声音道:“当然是厅这里下人说的,你们来的晚,不知道。我们早就到了赤水厅,那时候这里还有家仆布置,就有人说他们家老宗主灵堂是否要移回的事情。”
“对对,我也听到了。好像灵堂不是设在赤水潭,似乎是在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一个水畔,叫什么来着...”有一个散修插话说道,晏明怀见状也侧头过去认真听。
大家疑惑之际,一个纹饰像北域的修士,答道:“我知道,叫奘禅水畔。”又言,“听说那里是原来邢夫人婚后另辟的仙府,离赤泽水境还有些距离,不过都在上虞。”
晏明怀听到这里,又问了一句:“那,青老宗主还会回来下葬吗?”
“不知道,不过有人说在青向寄去世前,要给邢夫人还有青二姑娘迁坟。只不过青宗主一直不同意罢了。而且,他去世前两天,就独自去了奘禅水畔。”先前那个中年修士接着说道。
此时,晏明怀心中满是疑惑,是在是不明白青向寄此举为何,正要去和晏虚白说,可是就见人缓缓向他这边走来。朝着旁边的那几位修士也拱手行礼,道:“龙梭晏门,晏虚白。”
几位修士听说是晏门宗主,自然也都纷纷行礼。
晏虚白道:“不知诸位刚刚所说的,青老宗主要将其夫人女儿迁坟的事情,可当真?”
那中年修士道:“自然是真的,这些消息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托人打听。
晏虚白眯着眼睛看了这几位修士,心道,这玄门还有这种卖宗族秘闻的营生吗?
一旁的晏明怀见到他兄长又是这副表情,但心他就要训起话来,什么宗族秘辛怎可买卖打探之类云云,感觉上前道:“我兄长鲜少听闻这些事情,所以一时好奇…”
那几个修士倒也和善,纷纷笑着说道:“明白明白。大家多聊聊,就都晓得了。”
晏虚白收了先前的表情,脸上微微带上笑意,问道:“那诸位先前所说之事,并非是青家耆老或是执事提出来的?”
那散修道:“那是自然,虽然因为身体不好,不再执掌宗门,可是他的话连青宗主也是要听的。”
说道这里晏虚白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大概情况也都猜了七七八八。便与晏明怀离开了这群人。
“兄长?”只是这会晏明怀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晏虚白看了看周围,挑了个角落,周遭没有人,又压低声音道:“青栩并非青向寄的孩子,恐怕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赶在宗族耆老发现前将人都迁走,不然被知道了恐怕也是掘坟逐出的下场。”
说完之后,晏虚白又转身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可是半晌也没有听到明怀的反应,回头再看,晏明怀那嘴巴长的老大,被晏虚白拍了肩膀才回过神,道:“兄长,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而且,青栩不是青向寄的孩子,那是谁的?”
“裴哂思的。”晏虚白道。
这次晏明怀的下巴是彻底合不上了。
晏虚白又道:“所以你也不要到处说,向来青沉夜不让发丧,估计也是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把青向寄接回来。”说着他又拍了晏明怀,“青沉夜十几岁接管赤泽水境,又是与族中老人斗了许久,才完全掌控其宗。青栩又是他心头,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任何污点,为了这件事,恐怕真的是连青向寄也敢反抗。”
晏明怀点点头,手中的迟云扇捏了又捏,道:“那青老宗主又为何自己也要留在奘禅水畔?”
“这我怎么知晓?”晏虚白微微摇头,却也没有把话说死:“我猜测可能是他只想和邢夫人待在一起吧。”
“也是…青老宗主那么从一之人,自然是想永远和邢夫人在一起。”晏明怀喃喃说道,“若是我有机会,我自然也想与青栩一直在一起。”
宴厅中喧哗嘈杂声音一直未有断过,流水席面就是如此,你吃完来我吃,我吃完了他吃,之后歇一歇,便可以再来一轮。晏虚白看着厅中众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果真是身为鱼肉也没有半点危急感。
正在晏虚白张望着,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离开赤水厅时,突然一阵轰鸣声,让宴厅顿时安静下来。细细听着,那声音方向来自东侧主位,主位坐在的地方一个悬凌台缓缓升起,将上面的席位拔的极高。好在,赤水厅的穹顶也很高。
等悬凌台升到半空中时,从台上忽然出现两人,一人青色衣衫,一人红色衣衫。
“兄长,是青宗主和裴二。”晏虚白闻声,朝悬凌台上看去,只觉得裴惜安倒是没怎么便,和与之前来晏门讨要人时毫无差别。而他身边的人,看起来则是憔悴许多,虽然衣着头发都一丝不苟,可是那副面容,用枯槁来形容也不为过。似乎,还瘦了不少。
晏虚白侧头小声问了声“先前你来赤泽水境,青沉夜就是这般模样?”,晏明怀打开折扇,掩面说道:“比现在好一些,如今这般…”
下话没说出来,但也不是什么好词。
“有劳诸位在此久候。”
先发声的并不是赤泽水境的主人。
这个声音就像被放大了一般,偌大个千人宴厅中,在任何角落都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次邀请各位前来,是有一事需要各位协助。”裴惜安继续说着,他抖了抖衣袖,身上的正红外衫也随着他的动作飘动。如今看他,少了点阴鸷,眼神里不知何时染上狠辣,此刻在全身华服的映照下,让晏虚白觉得他很像…阿芙蓉。
看着裴惜安在宴厅开了一片巨大的鹰视,鹰视中画面渐渐清晰,晏虚白一眼就认出了其中景象。
金黄色的禁制牢笼,几百个少年如同行尸一般立在其中,他们脚下的台子是演武台,地面上闪闪发光的阵光是沉魂局的光。
这些少年,比之之前所见,好像多了不少。
裴惜安脸上淡淡浮出笑容,一如往日伏低做小的裴家老二,侧身朝他身后青衣男子道:“哥,可以帮我启动阵法吗?”
青沉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眨也没有眨,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机械地掐起剑诀,召出毕月。
很快,这个宴厅中也泛起光来,地面上的阵法图案渐渐显现。
身在阵中,自然看不出是什么阵法。可是现在这缕耀眼的青色阵光不得不让人眼熟,若是参加过“黄芽兴炼”的人,恐怕都会认出,这就是离坚白阵啊。
就在晏虚白疑惑着裴惜安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时,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扑倒了晏虚白怀里,把他吓了一跳。两个手臂被紧紧抓着,抓得让晏虚白觉得痛。
“这位小公子,你先松手。”并未感觉得到杀气,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一个束发小脑袋,发尾蓬蓬松松,晏虚白下意识觉得应该这定然是谁家的小公子,迷了路。
“晏…晏宗主…快去救救公子。”
裴惜安在上面说了些什么,晏虚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宴厅也依旧嘈杂,人头攒动。周遭修士的讨论、寒暄,在晏虚白的耳朵里,就像消失一般。
第92章 销尽(2)
“你再说一遍。”
这次,他怀里的人抬起了头,眼眶红了许多,鼻尖也是,声音带着哭腔。
“救救…救救公子…”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还是这身打扮?”晏明怀起手去扶他兄长怀里的人。滴天髓往日如何再怎么调皮,都是规规矩矩穿着道场衣衫,马尾束起,护腕扎好,也和普通女子一般穿裙装。可是现在的她,一身华丽衣衫,还是男装,纹饰瞧着更像是哪门大户,难怪刚刚晏虚白会把她当成男子。
滴天髓微微抬起头,朝着赤水厅入口方向小心地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晏虚白也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几个穿着同样衣衫纹饰的弟子在门口,可是被赤水厅的守卫拦了下来。
毕竟,随行弟子是要去侧厅。
晏虚白又将身子侧了侧,将滴天髓完全挡住,就算那几个被拦下的弟子在门口张望,其实也发现不了人。“师姐。”晏虚白松开了手,滴天髓被晏明怀扶着,三人又往更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刚刚站定,晏虚白就问道。
滴天髓这时也顾不得脸上眼泪,抓着晏明怀的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道:“公子,公子被另一个公子抓走了。”
“什么师姐你没弄错吧?”晏明怀扯回袖子,看着上面有些水痕,不禁拿起扇子往袖子那边扇了起来。
“我没有弄错,我今日去找公子...,可是等我到的时候...公子已经被人抬走了。”看着滴天髓急急忙忙地讲,语无伦次,只让晏虚白也跟着着急。他想到两日前还收到傅归岚的信笺,叮嘱他万事小心,谁都不要相信,除此之外也约好在赤泽水境见面。
晏明怀拍了拍滴天髓的后背,让她顺顺气,又安抚道:“师姐你说清楚,道场不是说不来人吗?怎么你会在这里。而且,师姐你为什么这身打扮?”
好不容易滴天髓平静下来,眼中还有慌张,但也比开始的时候好太多。
“公子担心我乱跑就让我留在道场。可是因为祁怜失踪的事情,我思来想后总觉得不妥,而且公子一直一个人待在仙桃宴里,我就怕他也出事。”滴天髓说完这些,又吸了一下鼻子。
滴天髓的话似乎不用怀疑,毕竟她也不是人,作为个书灵自然是事事听从主人吩咐。可是,滴天髓为何会来找他,这些时日外界可都是觉得晏门宗主与傅归岚结仇了。
晏虚白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自然带了些许疑惑。且他那身打扮…
“结果我今天偷偷溜出来去了仙桃宴里,一进桃林就看见几个人抬着公子出来了。更神奇的事是,最后出来的那人,居然和公子长得一模一样。”滴天髓咽了咽嗓子,又继续说道:“再看先前出来的几个人,却是对那人毕恭毕敬,嘴里喊的又是‘云宗主’。”
“韩宗主这次没让人来,而我又是偷偷出来的,自然得乔装一番。至于这身衣服,就是在这些修士里随手抓了一个,借了他的衣服。可是哪知道我运气这么不好,抓的是个什么白云泽少主,所以才被刚刚那些人追着打。”滴天髓说完,无奈地摊了手。
“师姐你可真是厉害。万一你要是没碰到我们怎么办?衣服还还回去吗”晏明怀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滴天髓瘪瘪嘴,道:“我来赤泽水境,自然是知道晏宗主也来。”
“师姐怎么就认定我会去救先生呢?”晏虚白双手抱着胸,微抬着下巴问道。
不该怀疑,可是还是要再试探一下。
滴天髓脸上没了难过,转而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如何对晏宗主,我自然知道。那晏宗主心里又把我家公子当做什么,我也是知道的。外面那些谣传...我又不是普通人,怎么能看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