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仙界大佬互撩实录 番外篇——by花间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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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莫无也没惊讶,抻了个懒腰转身朝着原路走去,“走了。”
仙君下意识的叫住他,“你…”
莫无转过头,“…嗯?”
仙君眸色深了几分,语气倒是平静如常,状似随意道:“那棺椁当真没有伤你?”
莫无一顿。
如此执着,不像仙君的性子。
“嗯。”片刻之后,莫无轻轻一笑,倒是没再和仙君杠起来。他本就生的极为好看,眉目如画,漂亮里又带着几分潇洒不羁,当这这眉眼漾起三分笑意的时候,就好像在人心尖上肆无忌惮的蹦跶了一下。此时阳光大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来,落成了一个个细小而明亮的光斑。莫无身长玉立的站在那光斑之中,明亮的光线将他身上的懒意卸下了三分,多了些明亮,看起来又俊俏了些。他看着仙君道:“所以表兄,我是哪里特殊?”
仙君没说话,水墨丹青般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莫无挑挑眉,“你知道你这样一脸‘我什么都知道我有很多秘密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很让人想揍你吗?”
“哦。”仙君垂眸,再抬起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唇角又带了几分清隽柔和的笑意,自然道:“那你就想啊。”
“…”莫无看了他片刻,“切”了一声,放弃的摆摆手,朝前走去,“就知道从你这问不出什么来。你和秃毛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晚些回秦宅。”
仙君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修长匀称的身形在一路树荫和落下的点点光斑之中,偏偏又走出了他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子。仙君轻轻摇摇头,脚步一转,往秦宅而去。
一炷香后,秦宅。
“丞相!真的是您啊我的丞相!”
秦宅后花园里,仙君白衣飘飘端坐石桌旁,一个布衣书生涕泗横流的立在一边。
只见那书生身高六尺,圆圆脸,八字眉,身子微胖,看起来挺富态,左肩背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账簿,右肩挂着支比账簿还长的狼毫笔,打眼看过去像是个加粗了把手的拖把。
那人长得本就喜庆,身后又背着两个巨物,再加上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非一般的账簿和狼毫随着他的哭声一下一下的抖着,看起来画面看起来十分有喜感。
“开始看到您仙台亮了的时候给我激动的啊!谁知道后来暗了下去,我寻思了好几天,今天在天上巡游,刚好看到天垣宫特有的拨云见日咒法,我在云彩后面看了一会…”
仙君看着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述说自己心路历程的那位,神色有些复杂,缓缓开口,“……司命,你一定要背着那两个东西说话?”
“哦,没事没事,习惯了!”司命仙君单手绕到身后拍了拍两个宝贝,一脸开心,圆圆的脸上笑出两个褶,喜庆的仿佛是一身红衣的散财童子,“丞相不在期间将蓝砂印暂交给我,让我代管天庭诸事,我这算是见识到了丞相平日里有多辛劳。大事得管,鸡毛蒜皮也得管,天上我把与命书和铸命笔放大天天背着,看起来能显得惨点,众仙看我艰苦,能少找我点麻烦…”
仙君失笑,“你倒是聪明。”
“嘿嘿。”司命仙君道:“丞相,您的法力是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还要问你呢!”白泽爪子上勾着一壶粗茶飞过来,朝着司命一瞪眼睛,恨不得把那壶热茶扔他脸上:“仙人下凡之事向来归你们司命监负责,别跟我装孙子说不知道!”
“呦,白兄!好久不见!”司命朝着凶巴巴的白泽拱了拱手,而后一脸委屈,“…司命监但凡涉及到仙家,管的都是下凡历劫之事,丞相这是修养,不一样的……这事在司命监连个记录都没有,哪能归我们管呢?我……“
“行了。”仙君打断司命委屈巴巴的解释,“此事之后再说。我今天叫你来……”
司命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丞相那拨云见日咒一定是要召人来吩咐事情的。丞相请讲!”
仙君被他这一打断,对着他那晶晶亮的小眼睛,一时竟没说下去。
司命眨巴眨巴眼睛,等着下文。仙君犹豫了一下,原本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轻咳一声,“……先把这三百年天庭的事情同我说一下。”
“好嘞。”司命将‘与命书’和‘铸命笔’往肩上拉了拉,“这三百……”
仙君无奈道:“你把他们放下说话!”
“诶!”司命应了一声,乐颠颠的将两样宝物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回过身一板一眼的汇报:“仙界这三百年来众位仙家各司其职,和谐友爱。几年前兰草仙君手误用织女酿的酒浇花,结果花草疯长长到了隔壁,最后送了诸位仙家一人一盆;东海蛟族因为孩子过周岁龙王送礼送的太少闹了一回,搅得西海高浪拍了好几天,西海龙王最后补了十八颗夜明珠,这事就消停了下去;霞光仙君和朝晖仙君的坐骑在紫霄殿前的主路上打了起来,两位仙君蹲在旁边看热闹,主路人多,仙家越聚越多,两位仙君公然聚众赌博,我还赢了几两银子……“
仙君听着这些鸡零狗碎,慢悠悠的喝着茶。等到司命把某某仙君家坐骑下的第几窝崽的第几只是什么性别都絮叨完了,这才放下茶杯,如玉的手指将茶杯往古朴的石桌上一放,发出轻轻的一声“啪嗒”声。仙君不急不缓道:“说正事吧。”
“…是。”司命顿了顿,一改刚刚太阳底下聊闲天的大爷样子,神色沉了下去,原本喜庆的长相倏然带上一丝天官威严,正色道:“三百年来魔界隐忍蛰伏,与各界泾渭分明,从未有过大的举动。新任魔皇也从未在三界露过面。但是当年……”
司命声音轻了些,省略了半句话,直接接到后面,“…之后,新魔皇在乱局之中三天内便登上王座,足以见得其并非池中之物。大战之后,魔界更是以迅雷之势修养重建,短短时间便已恢复十之七八。复兴之势如此强劲,哪怕对外界没有半点动作,反而让我更加担心,毕竟……“
司命一脸忧色,没再继续说下去。
“继续盯着。”仙君声音有些凉,“魔界绝不会一直蛰伏下去,但凡有风吹草动,可先斩后奏。”
司命一颔首:“是!”
城西。
莫无手里拎着一筐菜,嘴里哼着没调的小曲,优哉游哉的往前走着。经过某个小巷之时,四下无人,只见灰墙黑瓦,阳光正好,高树之上鸟儿在一片翠绿之中啼鸣,树荫投下来,在地面上映出个斑驳的影子。
莫无停下脚步,在树荫里站了一会,抬头逗了逗树上活泼叽喳的小鸟,鸟蹦跶了两下,接续欢乐的啼叫。莫无低声自言自语:“……这才是鸟该有的样子嘛,啧,也不知道当年那鸟主子怎么养的。”
鸟又叫了一会,扑腾扑腾翅膀走了。莫无目光移下来,脚下却没动,过了片刻,神色淡淡道:“……还不出来么?”
一阵风刮过,周遭顿时凉了几分,一片厚云将阳光遮了大半。莫无身后的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一个裂缝,从里面走出一个朦胧的黑影。周遭的温度缓缓下降,带着丝诡异的邪气,影子逐渐清晰,渐渐成为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
男人双手一拢,朝着莫无一拜,恭恭敬敬道:“魔界七部森罗,见过大人——”
第22章
莫无也不转头,淡淡道:“要我说几遍?我就是普普通通一凡人,不是你们劳什子的大人。”
森罗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他身高七尺,一身黑袍,头戴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半张面孔白的发冷,仿佛冻了千年的高山冰雪,干净,却凉到骨子里。黑袍之上殷红丝线绣着的两条狰狞可畏盛气凌人的烛龙,却似活物一般,在浓墨一般的衣袍之上缓缓游走。
森罗的声音带着凉意,像是雪山之中的冰泉,语气却是和缓:“大人哪里话,君上看重您,魔界三十六部自然都会将您尊为大人。”
莫无冷笑一声:“你们君上脑子有病。”
森罗也没恼,“我以为大人这次终于接受合作,已经改了心意。”
“你说那不伦不类的剑法?”莫无转过头来,感觉有些可笑,“不过去天珩山走个步子,就能算成合作了?话说回来,我到底何德何能,让你们魔界君上能如此另眼相待?”
莫无眼睛睨着森罗,嘲讽道:“……难不成他看上我了?”
“大人,您知道的,”森罗轻轻摇头,神色无奈:“……这个我不能说。”
莫无哼笑一声,倒是没再深究,片刻后道:“刚刚石台里的人是你?”
“是。”森罗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无奈:“大人好功夫,在下不过想借机探寻一下石洞中的秘密,秘密没探到,却险些被卸掉一只胳膊。”
他这一笑,白的发光的脸上朱唇一弯,像是洒在雪地之上的点点鲜血,煞是好看。只是莫无半点也没兴趣欣赏,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森罗自然的缓了话题,“大人这是要去无为观找不二仙君?”
“你们魔界现在流行站大街上找人聊家常?”莫无微微皱眉,“还是你觉得我有心思同你聊这些有的没的?”
“大人不必如此防范。”森罗浑不在意,道:“今日那阵法出自魔界,大人与其去问不二仙君,不如问问出身魔界的在下。”
“问你?”莫无一乐,“今日那阵仗不是你搞出来的?”
“不是。”森罗摇摇头,“魔界统管九天九地的妖魔鬼怪,能到凡间来作恶的不计其数,若是将今日之事按在在下头上,在下实在是委屈。”
莫无眯眼看了他片刻,“你这次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森罗见他不信自己,倒也不强求,顿了顿,道:“天界丞相向来视魔界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丞相破开封印留在凡间,还望……“
“你们调查的倒是清楚。”莫无看着森罗的大兜帽,突然笑了起来,精致的眉眼一弯,“让我去杀了丞相?你们这主意打的倒是好。”
谁料森罗摇了摇头,缓缓道:“天界丞相即便身处凡间,即便失去法力…哪怕堕入六道受轮回之苦,刀凿斧刻加身,三界之内也没人胆敢妄动。”
莫无心中一动——那人那弱不禁风的君子样子,敢情还真挺厉害?
“大人同天界丞相一同生活,君上希望,若是天界丞相有意对魔界有所行动,大人能提早知会,以免仙魔两界再起争端,再现当年众生之苦。”
“哦,我懂了……”莫无拖着长音,“让我去当奸细。”
森罗一顿,道:“……正是。”
莫无乐了,抛了抛手里的鹊语铃,道:“且不说我凭什么答应,单说一点——我和那位丞相认识不过两天,你们凭什么认为他能对我毫不设防,连对付你们的计划都同我交代?”
“今天之前自然是不行的。”森罗微微抬起头,黑袍之上两条血红烛龙缓缓游到肩上,“可今日大人当着天界丞相的面舞了那场剑。”
只见他苍白如纸的面庞之上,丹红朱唇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带着一股道不明的邪气,缓缓道:“……他又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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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秦府后院,司命宛如一个被上司检查完工作的小碎催,一脸期待的等着上司放行。仙君端起一边的粗茶,不急不缓的品了一口,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丞相这么多年才叫辛苦!”司命张嘴又想絮叨,眼角瞥见一边的白泽又大又圆的鸟眼睛正瞪着他,及时收住了话头,过了片刻又憋不住,道:“丞相的法力该当如何?不如我今日回天庭找众仙想想办法?”
白泽的目光终于看起来正常了点,鸟鸣声叽叽喳喳:“这还像句正经话。”
司命回想着当年这位白泽仙君身在天庭之时,以五彩凤凰之身同另一位仙君掐架掐到炸飞三座宫殿的精彩场面,不可察觉的轻呼一口气。
“无妨。”仙君喝着茶,“功德环三点皆消,法力自然回来,这个不急。”
“哦…”上司自己都不急,司命也不好再说什么。白泽倒是一脸激动,可看仙君一脸淡定的样子,也只好老实下去。
微风徐徐,树叶被风吹着发出沙沙声响,三人没人说话。
时间缓缓过去了小半柱香。
司命一脸莫名——丞相大人做事向来高效,决策斩钉截铁,任务明确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可此时,那位丞相大人就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品着那碗粗到算不上茶的茶,既不说话,也不让人走。
空气安静的简直诡异。
就在司命小幅度的活动了活动双腿,忍不住想张嘴告退的时候,仙君终于品完了那盏茶。茶杯“啪嗒”一声放在石桌上,缓缓道:“司命,帮我查个人。”
“嗨我当什么呢!丞相您早说啊!”司命把那半人高的大账簿往地上一瘫,撸了撸两边的袖子,“丞相您说!查谁!我这就把他前后八辈子的命数都给您查的明明白白!”
仙君顿了顿,道:“莫无,庚辰年生。”想了想,又道:“自带煞气。”
白泽一愣,而后翅膀一扇飞向司命的“与命书”,“…这小子其实我早就想查查了!”
“我看看啊……”司命趴在地上一页页的翻着,只见那硕大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无数蝇头小字,打眼看过去仿佛炸了无数个蚂蚁窝。白泽看了两眼就脑袋发晕,干脆落在司命肩膀上当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