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 番外篇——by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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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陵说:“现在是正常的世界,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要特意关注他们呢。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去聊天室里问他们吧。”
石玉歪歪头:“聊天室?”
“我没有手机,”石玉将玩具熊抱得更紧,“爸爸妈妈不给我买,说是小孩子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她看着无动于衷的阮陵,眨巴眨巴眼睛。
阮陵于是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下次来学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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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将近八点。
阮陵打开门,客厅开着灯,却没看见慕绍的影子,倒是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阮陵换好鞋放下书包,打开厨房门:“煮吃的吗?”
饶是阮陵再见多识广,厨房里的景象还是令他大吃一惊——切菜板上垒着一叠奇形怪状的土豆丝,不,这已经并不能称之为丝了,该叫它土豆块才对。火被开到最小,慕绍拿着锅铲,小心翼翼地翻着锅里的土豆块,时不时还撒一点白色粉末进去。
抽油烟机没开,厨房里烟雾缭绕。
阮陵很谨慎地后退几步,看着慕绍又是一番忙活,等到锅里的东西熟的差不多了,关上火小心翼翼装盘,还颇有艺术气息地在上面放了一小朵胡萝卜雕出的花。
慕绍头也不回:“今天我来下厨,你先去坐着休息一会儿,我这还有几道菜。”
这么说着,慕绍在围腰上擦了擦手,然后掏出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下一道是……可乐鸡翅。”
盘子里的土豆块七零八乱,隐约还能看见烧焦的痕迹,橘红的胡萝卜花并没有画龙点睛,配上焦黄的土豆,真的很辣眼睛。
阮陵就算再有胃口这个时候也没了,他双眼发直,很想阻止慕绍的行为,但又见他一边哼歌一边倒可乐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给他泼冷水。
算了吧。
今天晚上多吃点苹果,多喝水。
就当养生了。
厨房里又是一阵丁零当啷,阮陵坐在沙发上,一边平复震撼的心情,一边为自己做心里建设。
没什么的。
吃树皮吃毒蘑菇都过去了,还吃不了这点东西吗。
不一会儿,厨房的门打开,一股热气涌出。
之前的土豆块,以及……
阮陵将视线放在另一道菜上,愣住了。
慕绍将筷子递给他:“怎么了?”
依稀记得当时慕绍说的是要做可乐鸡翅……
但是,这样漆黑,还散发着奇异的糊味真的是可乐鸡翅吗?饶是阮陵有再丰富的胡吃乱吃的经验,此刻也有些恐惧。
他谨慎地舀了半碗饭,决定情况一有不对,就立马吃饭走人。
慕绍:“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也没他们说的那么难嘛。”
语气里的自信扑面而来。慕绍给阮陵夹了块鸡翅,“来,尝尝我的手艺。”
浓稠的漆黑酱汁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缓慢地滴落在米饭上。
阮陵迟疑了一秒,看一眼慕绍兴致勃勃的笑容,还是夹起了鸡翅。
那滋味,难以言说……
阮陵麻木地嚼吧,怀疑自己吃的不是鸡翅,而是糖精,真的太甜了,甜的他牙都要掉了。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太难吃了!
阮陵微微一笑:“还不错。”
第11章 拥抱太阳
没上两天课,就又到了星期六,三中倒是想偷偷补补习,奈何这届高三,和C市另外一个高考杠把子一中杠上,互相举报对方开设补习班,导致捡了芝麻丢西瓜——不仅高三不准补习,教育局连高二都盯得很准,哪一天放学拖堂都要被打电话提醒。
三班的老师看看教学进度,苦着一张脸,挥挥手布置了一大套试卷下来。
这导致阮陵星期六一整天,从早到晚都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他虽然很久没碰过这些知识,但底子还不错,一边看着笔记琢磨,一边写,总算把十多套试卷写完了,还留了个星期天休息。
今天一大早起来,天就雾蒙蒙的,看来是不会出太阳,甚至还有可能下雨,阮陵上了三十二楼的阳台把衣服收了,回来的时候慕绍已经提了一袋小笼包、一袋油条和两杯豆浆。
阮陵不太爱吃油,避开油条,拿了两个小笼包。
其实小笼包里面的肉馅也挺油的,不过还在它体积小,一口吞下,喝一口豆浆就能把胃里沸腾的东西压下去。
电视里正放着早间新闻。
“4月16日上午……发现一具女尸……4月17日晚上……死者已达23人……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中……”
“本台记者提醒,广大市民近日应避免独自外出,且尽量少在夜间出行。”
播报的女主播表情严肃,慕绍看着看着,突然给换了个台。他向阮陵解释:“大清早的,少看点这些。”
阮陵不可置否。他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将手指间的油渍擦干净。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晚上不要出门。”慕绍冷不丁又说。
阮陵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跟秋水的案子有关系吗?”
原来还没忘啊,慕绍端着豆浆的手顿了顿。慕绍说:“别想太多了,跟她没关系。”
就在这时,慕绍手机响铃,他接通电话:“什么事。”
“马上去瞭望台,A市有紧急情况!”
瞭望台?
慕绍的脸色倏然严肃起来,飞扬的眉紧紧皱在一起,黝黑的眸子不自觉闪出寒光。他放下豆浆:“我有事,出去一趟。”
看来这次的事情很紧急,慕绍连轮椅也不坐了,大步如飞朝门口奔去。“记得不要出去。”说完这一声,大门被“碰”得关上。
阮陵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豆浆咽下,甜甜的豆浆让他的心情不由好了不少。
他掏出手机,点进聊天室。
诗人:A市有情况,跟我去吗?
零:什么事?
诗人:A市有巨大的异能波动,依规模来看,不加阻止的话,用不了一天就会蔓延到C市来。
诗人很清楚阮陵的性格,如果没有威胁到他本身,他是不会出手。阮陵曾经不止一次提到他的现实生活,话里话外都显示他很想过平静生活,这就是他的命脉。
果不其然,几秒之后,阮陵回复。
零:我去。
零:你来我这儿?
诗人:你的坐标,根据星象的坐标。
阮陵向窗外的天空望去,视线穿过云层向最上处望去。
零:132.334.795.632
诗人:ok
一阵风吹过,浮动玻璃前的浅蓝色窗帘。
“你就住这里。”
阮陵循声望去,便看见床前站着一个穿衬衫的青年男子。男子看着二三十的年纪,下巴的胡茬未剃干净,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披在肩上。
阮陵冲他昂头:“那你住哪儿?”
诗人:“大学。”
“嚯——”
这一副废柴中年文青的模样,竟然还是个大学生。不过说实话,诗人长得确实也不错,忽略那些邋邋遢遢的外表,只看他的眉眼,还能看得出是个正值青春的大学生。
“别埋汰我了,”诗人翻白眼,“你知道奶奶住哪儿吗?她一个人,我总不放心。”
万界里的诗人总是紧紧跟在石榴奶奶后面,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轻易离开,因此他有这样一问阮陵也不奇怪。
阮陵:“奶奶都没告诉你,我又怎么会知道。”
诗人瞪眼:“你不是会看星象吗?”
阮陵进房间换了件衣服,“你以为这就无所不能了?要真能凭星象定位,我早就把叁那群家伙宰了。”
“……也是哈。”诗人讪笑。
阮陵:“别说了,早点走,快点解决,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诗人嘟囔,将右手掌立在胸前,吟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注)……”
下一秒,二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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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今日降温,地下的温度比地上还冷,萧天瑞把拉链一直拉到最顶端,将半张脸都缩在衣服领口里,却还是冷到发颤。
地上人来人往,却没人知道地下亦是一样的景象。
经过一道又一道结实坚硬的防护门,萧天瑞和慕绍终于进入了最后一层,到这里,只有权限足够的人才能进入,二人站在镜头外,任由光线扫视虹膜。
下一秒,冷白的铁门从中间分开。
入目是一个全然由金属构成的世界,冰冷、坚硬,并且面积不小,一眼望不到尽头。
正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透明柱体,里面搭载电梯,此刻正载着一班人往上层去。大厅内有不少人,此刻都只顾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脚步匆匆。
有恰巧看见慕绍的人,端正站姿行礼:“慕队好。”
慕绍微微颔首:“嗯。”
那人笑笑:“慕队今天怎么没坐轮椅?”
慕绍淡淡说:“我什么时候坐轮椅关你屁事。”
回答直截了当,毫不客气,那人一噎,伪装出来的礼貌神情顿时扭曲。脸上赤橙黄绿各种颜色转了个遍,才心不甘情不愿憋出一句“哦”。
“那就不打扰慕队做大事了。”那人阴阳怪气地说。
萧天瑞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程凤鸣这小子,整天就知道阴阳怪气。”
他翻出肚子里大一堆关于C市分局的黑料,预备跟慕绍探讨探讨,却被慕绍一巴掌拍在脸上:
“快点!”
A市的情况紧急,萧天瑞也是知道厉害的,当即敛容肃穆,将一众恩怨笑料抛之脑后。
瞭望台在最里面,虽说叫瞭望台,却只是地底下一个圆形的小平台。
平台旁坐着一名年轻女性,戴黑框眼镜,神情木讷:“编号013,申请空行权,申请通过,开放332-795空行通道。”
慕绍将分发的隐身符放在衣服最里面,牢牢贴近,走到台子中央,深吸一口气。
“编号013,准备空行。”
女性重复:“编号013,准备空行。”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慕绍头顶的金属一动,倏然分开,地表上清新的空气与光线投下,照亮了一方原地。
慕绍紧紧盯着千尺高空之上,隐藏在云雾中的巨大天体。
巨大天体沉默着,仿佛无害,阮陵却能清晰感受到它表面灼热的温度。橘红色的球体高高悬在天际,在宇宙中进行威力高超的核聚变,向四周光年之外散发光与热。
地球仰仗它,得以发展到今天的模样。
慕绍静静看着,双瞳微缩,紧接着鎏金取代了纯黑,将他双眸染成凡人罕有的奇异模样。
背部微痒,慕绍心念一动,紧接着背部的衣物被划出两道口子,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口子出一鼓而出——那是一双洁白羽翼,接触到久违的空气与阳光,习惯性地抖擞抖擞,数片羽毛随之掉落。
慕绍背后的翅膀彻底展开来,几乎遮蔽了这一方圆孔全部的光亮。
萧天瑞背着光,喊道:“早去早回!”
异能爆发,褪却外界的伪装,连带着慕绍刚刚染好的头发也恢复成原有的银白。
慕绍微微震动双翅,卷起一道烈风,将其眨眼间送到万米高空之上。
白发金瞳,额间生出银白色神纹。
背后的双翅更昭显他非人类的身份。
他短暂在上空停留,拥抱咫尺之间、光年之外的炽热天体。
朝着北边,一往无前。
第12章 倾身神语
A市龙潜区,郊外,石巍。
这里靠着一座不高不矮的石巍山,景色还算秀丽,因此渐渐也发展成了一个不小的景区,A市人常常爱在周末闲暇空余时来郊外踏青,亦有不少附庸风雅的豪商买下地来,修庄园修别墅,嘴上说着要亲近自然修身养性,实则在里面酒池肉林。
不过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五年前的那次地震之后,郊外也荒废了,很少会有人再到那里去。虽然通报新闻都说的只是地震,但是哪有地震会在把石巍山震垮的同时,让周围的庄园建筑毫发无损?
年轻人只当是什么特殊的自然现象,年长者则品出了其中的邪门意味,约束家中的子孙不得再去。惜命的富豪自然跑得很快,连当初花大价钱买下的地和建的庄园都不管。渐渐地,除了一些外乡人,也没什么人去那里了。
人类的足迹渐渐被野蛮生长的草类掩盖,这里不再是人类闲暇时的踏青地,而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扭曲的、脏绿的藤蔓,绕着别墅庄园灰漆漆的墙壁蔓延,将大半建筑收入地盘,黑色的有翅昆虫趴在藤蔓上,莹绿的双眼机械转动。
那座不高不矮的石巍山坍塌成平地,多出来的泥土石块木料被政府商人筛选性地运走,剩下的只有一些毫无营养的垃圾。
星期天,A市街道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这边却静谧得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在这样安静的世界中,有别人来了。
将地面铺满的杂草和落叶发出轻微的响动,静默的昆虫被惊动,探出的触须颤抖,它将目光转向那里,发现了两个之前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在这无人造访之地,刚刚独立生存的昆虫显然不知道这是人类。
“哟,这地方。”诗人往前走了一步,虽然刻意放轻了脚步,有几片叶子还是被他碾碎,他向四周望了望,“这地方美啊。”
他的心如同他的代号一样,是一颗诗人的心,因此看见荒败石巍,第一个想法是这里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