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辣鸡想吓我——by南木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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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去,这扇破的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木门迈着年迈的步伐遥遥晃晃的抖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
白言:“……”
他简直被这扇仿佛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现在却还在“身残志坚”努力“闹鬼”的破门差点给作笑了。
然后这倒霉催的还真笑了。
一声嗤笑从他唇中逸出,声音不大。
但在这死寂房间中,尤为清晰。
门:“……”
一时之间房内气氛如同沉穆的坟场。
书来时长,实际上也就那么一转头的功夫。
白言笑完便从破门那收回了目光,转身面向屋内。
却在这一瞬,眼角余光滑过了什么东西。
像是有什么,钻到了沙发上那人身上。
白言一怔,再度凝神看去,却没有一点异样。
沙发上的人一半的脸沐浴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朦胧。
一半的脸融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痕迹。
白言突然想到,不知在哪听来的,一个恐怖片不该做的事的排行榜,列在首位的就是好奇心!
然后他好奇地走向了沙发。
随着越走越近,沙发上的人越看越奇怪。
白言眯着眼背着手,手中转着匕首,看似悠闲,实则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这地方又不是别墅,从门口走到沙发边上也只有几步路。
但这几步,就跟揭开美人前的薄纱一样,
每走一步,掀开一层。
直到近在眼前时,才终于将“美人”面前的最后一层薄纱掀开。
露出藏在后面的,半个腐烂的身体。
在他的意料之中,沙发上这具尸体被迎着月光的那一面,还是光鲜亮丽衣服整齐的,不说体面,至少,眼睛是眼睛,耳朵是耳朵。
而背着月光,被黑暗包覆的半个身子,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脸上的皮都脱落了下来,黏在了肩膀上的布料上。
露出皮下的血肉来,根本看不出是张脸,一片黑红色的搅在一起,白色的骨头支了出来,眼眶里更是空洞一片,眼珠不知去向,露出脑子深处的黑。
白言低头在地上扫了眼,没看到可疑的东西,舒了口气。
这黑灯瞎火的,要是不小心踩到,不得给他恶心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半边脸惨不忍睹的现状,也就导致了另外半边脸跟它相比,简直像是被天使吻过一样。
他看向了另外半边“好脸”,竭力忽略掉另外半边的“辣眼睛”。
眯着眼仔细地将这半张脸从眉毛根一直观察到毛细孔。
终于发现了点端倪。
——一个明显死透透到不能再透的尸体,为什么给他感觉像是还有视线,还在看着他呢?
白言沉吟了会,面色微凝地抬起一只手,停在了沙发人的眼前。
在沙发人的注视下,竖起了一根手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月光中白的晕出了点瓷般的光。若是有手控在此,恐怕得供着这只手,直呼阿伟死了。
而后,白言盯着这东西的眼睛,手指缓缓地左右摇了摇,看它眼睛会不会跟着动。
沙发人:“……”
它他妈又不是智障!
沙发上那东西眼睛一动不动,白言却不放弃不抛弃,又来回晃了几下。
那东西黑洞洞的眼珠就像嵌死在了眼睛里,动也不动。
就在白言将要收回手时,却看到这眼珠一闪,突然动了!
黑色的瞳孔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样,极快地看向了左边。
但这时,白言的手指却在相反的方向。
他挑了挑眉,心中调侃,难不成这东西是个斜视?
下一秒,他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见那眼珠子转向左边后,却没停下,而是接着往左转。
眨眼间大半个眼珠已经没入了眼尾里面。
眼珠的转动却还没有停止。
——就好像,要把眼珠子全部塞进去一样!
而眼头那儿,缓缓流下了鲜血。
白言耳边好似听到了,眼珠被塞进去时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直起身,垂眸看着眼前这诡异又恐怖的一幕,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一丝正常人看到这种场景后该有的情绪,
甚至眼中还泛起了一丝厌恶。
就像是千百遍刷一场百无聊赖地电影,他扯了扯嘴角,心底冰冷地倒数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零字刚闪过他脑海,沙发上那东西的眼珠就像是奶茶里那种会爆浆的珍珠一样,在眼眶里猛然炸开!
眼睛被炸成了无数块,一大半飞溅了出去,还有一小半积在了眼眶中。
——乍一看,倒像是一汪奇形怪状的泪液一般。
这眼底的泪液像是不甘,翻滚扭曲,宣泄着不知名的情绪。
下一瞬,从这堆残骸中,钻出了一颗红色的老鼠头……
老鼠头露在本是眼珠待的地方,身子依旧埋在皮肉之下,瞪着一双黑不溜秋地大眼,也没看白言,而是晃了晃脑袋,尖锐地小爪子捧起那点子晶体,放进尖牙利嘴中,啃了啃。
很明显了,
——眼睛,就是被这老鼠挤爆的。
老鼠啃了啃,可能是觉得这东西并不好吃,又吐了出来,矫健地向上跃了跃,将自己的身体从这团烂肉中拔了出来。
它鼻子不断摆动,似乎在嗅着什么,谨慎地从眼眶中爬了出来,爪子抓在了眉毛上,死死的抓进了皮肉。
身体缩成一团,又一张,从眼眶中钻了出来,竖着趴在了脸上。
身形全部显现了出来。
原来不是只红色的老鼠,而是它全身上下沾满了血肉。
它四下看了看,耸动了下鼻子,又迅速地往头顶上爬去,身子在皮肤上拖下一道红痕,每一步,老鼠的爪子都会撕下一块皮肉。
爬动间,尾巴一甩,在空中溅出了一串血珠。
白言眼睫一颤,看着那串血珠,有一滴溅在了自己身上。
他盯着那一滴血痕,动也不动,像是入了神一般,眼都不眨一下。
这只老鼠,只有一般老鼠的一般大,十分的营养不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了发量稀疏的头顶,很讲究地刨了刨,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窝一般。
等它终于在这处实在挑不到好地的头顶,将就着趴下时,却突然听到“锵——”的一声,像是什么兵器出窍的声音。
声音在老鼠前方炸开,它吓得浑身一震,屁滚尿流地就要跑回眼眶里去,却在半路被人截了胡,刀从尾巴划到嘴,给它来了次深到骨髓里的解刨。
白言一刀将这只老鼠切成了两半,面目表情的甩了甩匕首,像是在甩什么脏东西。
而后看着面前这具实在看不出模样,凄惨无比的尸体,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幻觉做的还挺逼真,上次来没见识到,真是可惜了。”他拖着调子说了这句话,声音里还带着点饶有兴味的笑意。但眼中却是一片冰封的杀意。
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给这个诡异又熟悉的地方定下了结论。
不是猜测,是肯定。
这个跟他记忆别无二致的地方,只可能是幻觉。
这幅幻觉,似乎想要把他困在这里。
白言嗤笑一声,扭了扭手腕,发出“咔”一声,紧接着手掌翻飞,快地像是一道残影,匕首从面前这东西的脖颈处一划而过。
停了一秒,
脑袋从脖子上,滚了下来。
“这个对我没用。”在头滚下来时,白言甚至嘴角上扬了些许,好像对这画面喜闻乐见一般,嗤笑了声,“这种幻象……”
话未说完,却听到身后的木门再次发出了响动。
“吱呀——”一声嗓子里挤出来的惨叫声中,门被缓缓打开。
白言一顿,脑中突然闪过了记忆中之后会出现的场景……
他身子一僵,瞳孔微颤了下,腿上肌肉绷紧。
像是想转身,又像是想逃跑。
这时,身后传来了迟疑的声音:“……小言?”
第62章
是一道低哑的声音, 因为变声期的缘故,刻意将声线压的低沉。明明是普通的问话,却给他说出了三分温柔。
听到这道声音时, 白言握着匕首的手发紧,竟捏出“咔擦”声来。
没等他说话, 身后的人又道: “……你怎么会在这?”
说着, 身后传来了一串钥匙碰撞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像是要走过来。
白言反应极快, 一把扯了旁边的一件衣服盖在了尸体身上。而后用刀把尸体往沙发里面一推, 想要遮住这东西……
身后说话那人走了过来,却好似并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是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十分随意地进去了厨房。
对他毫不设防。
白言猛然抬头,盯着了那人背影。
背影穿着件黑色的T恤,大小不太合适, 宽阔的肩背与劲瘦的腰身一览无余。背后洇湿了一大块深色痕迹,发根还在往下滴着水。
穿着一条半旧的牛仔裤, 下半截裤腿和脚上都沾满了泥土。
“啪嗒”一声, 厨房里的灯开了,昏黄的灯光透了出来。
光在地上投出了影子, 他的身影在地上分毫毕现。
“怎么不说话?”没有听到白言的回答,厨房中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白言的喉头动了动,却只是干,说不出话。
他垂目盯着地上的影子, 就像是被光蛊惑一般,抬脚想要走过去。
但一动, 被抵着的尸体就没了支撑,从沙发背缓缓滑了下去。
房子里像是被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昏黄隐隐散发着温度的厨房,一方,是半个腐烂尸体的炼狱。
白言又看向了尸体。
尸体已经没有了眼睛,手中却紧紧握着一张报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报纸上赫然写着《亲爹在家中死亡,儿子半个月后才发现尸体?》
“亲爹在家中死亡,儿子半个月后才发现尸体?”在白言的身后,一道声音缓缓读了出来。
……不知何时,本该在厨房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白言第一时间却不是回身躲避或者先下手为强,而是一把将报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
“……后面还有,不看了吗?”声音却阴魂不散。
他回头,启唇欲言,却见身后那人像是一道虚影,飘忽地往后倒去,在他的视线里直直砸在了沙发上。
这一瞬,四周的场景都发生了改变,像是移动位置一样,快得化为了虚影。
还是这个房间,只是尸体都不见了,这人
那人双手撑在腿上,手盖在脸上,脸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白言皱了皱眉。
“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声音压抑着没有什么波动,却能听出极深的悲切。
白言看着他,终于抬步,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前。
低头只能看到这人几乎贴着头皮的发茬,发根硬挺,像极了这个人的个性。
“……小言,其实你知道的吧。”他将手放下,交握在膝间,头发晃了晃,像是要抬头看他。
白言:“知道什么?”语气听不出情绪。
周围的光迅速暗了下去,房子的四周悉悉索索像是爬过了什么东西。
“……”他说了句话,白言却没听清。
像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稍微弯了弯腰,疑惑的贴近。
正好对上他抬起的面容。
——是一张面皮黏在了骨头上的骷髅!
两人离得极近,甚至能看的到
骷髅头张开嘴,下颌直直开到脖子上,冲着白言的头就咬了过来,喉咙深处还发出了他熟悉的声音:“知道我是……”
说时迟那时快,在它咬过来的一瞬间,白言突然抬手,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匕首扬起,电光火石之间,将这玩意的下巴给削掉了一段。
冷笑一声:“你是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玩意,还敢跟我玩画皮?”
说着,一脚踹了上去,直将这东西直直踹穿了沙发,沙发就像是蒙了一层纱的沙袋一般,被轻轻一撞,就爆了浆,沙尘四散飞去。
更多的,是埋在了骷髅的身上,几乎将它半个身子给淹没在了里面。
白言冷眼看着,却发现了点端倪,面色微微一变。
原来那“沙石”竟不是沙石,而是一个个沙子般大小的虫子!
虫子互相推挤着落在地上,又纷纷向骷髅那儿聚拢,芝麻大小的虫子汇成了几乎跟人一样大的一堆,还不停爬动。
这简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地狱。
骷髅在虫子堆里,毫无求生欲,一点挣扎也没有,即使缺了个下巴,喉咙里还是嘶声力竭地喊出:“……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说,是!不!sh……”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了虫堆之中。
白言看着这对虫子,也不知是被它话中蕴含的意义给镇住了,还是被这个群演死到临头还如此敬业的精神所打动。
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沙堆”中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听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虫子们的速度非常快,几秒钟的时间,骷髅便什么都不剩了。
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百万只虫子异口同声的一声饱嗝,余音绕梁。
白言:“……”
这什么奇葩玩意。
奇葩玩意显然不知道白言心中的想法,它们不仅正美滋滋的消化着刚刚的“大餐”,甚至还齐齐睁大了它们的黑豆小眼,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