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辣鸡想吓我——by南木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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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稻草人是用这个人的衣服做的?”宋向看着柳芒妃手上的稻草人, 它头上的黑布与石中人搭在胳膊上的破布相吻合,连接口都能对上。
他抬了抬手, 似乎想碰一碰来确认,但脚踝上的伤口还在作痛,提醒着他要谨慎行动。
于是宋向遵从心的指引, 默默缩回手。
柳芒妃倒是上手摸了摸, 布料在指尖搓揉, 有种不太舒服的粗糙感。
“稻草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带我们来这里,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有问题!”宋向指着石中人,又朝自己四周绕了一圈,“这些死人身上长出来的草,像不像是在守护这块石头?”
在大石头的附近,都没有草生长,而一木以外,满是一人高的杂草,连条小道都没有。
他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
“不。”柳芒妃突然抬头,眼睛直直盯着石头,视线没有着陆点,沉浸在思考中,好一会,舒了口气,看向秦坤:
“还记得我们家家户户里停着的棺材吗?”
“有些是刚死,而有些则是已经死了超过十几天了,他们让尸体在家中腐烂,却不下葬。”
“这全是因为,他们要在中元普渡后,拿这些尸体祭祀!”
白言:“你是说,这些草下面的,都是历年祭祀的尸体?”他轻踏了两下地面。
这里的地都是泥土所铸,湿润润的,还有种异样的粘腻,踩上去有点果冻的感觉。
秦坤十分不讲究地蹲下身,手蹭了下泥土,凑近鼻尖嗅了嗅。
白言:“?”什么味道?
他以眼神示意,秦坤却沉吟着没有说话。白言眨了眨眼,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凑近去闻。
扑面而来泥土的芬芳,还带着点腐朽臭味,不算好闻。
白言:“……”所以这他妈有什么好沉吟的?
宋向:“???有什么味道吗?”
白言轻飘飘看他一眼,只是沉默。
在场众人见他们闻完都不说话,便也自己矮身蹭了点泥土来闻。
众人:“……?”是他们鼻子出了问题吗?
所以这他妈有什么好沉默的?
……
罪魁祸首秦坤干咳了声,将自己指尖泥土碾掉:“而这些尸体上长出的草,却在为这个人的衣服带路。”衣服就是这人的气息,干脆点来说,就是听令于此人。
示意他刚刚是在思考这个,不是故意逗他们的。
柳芒妃:“所以不是草在守护石头,而是祭品在守护他们的……大鬼。”她用力握住手中稻草人,眼中迸发精光。
“!”
“大鬼?”白言挑眉。
柳芒妃却不说了,反问:“这段应该由你们来说吧。我记得你们曾经说,中原普渡的祭拜对象,也是一位大鬼?”她朝着白言笑了笑,“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关于那只大鬼,你们有什么情报线索吗?”
“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白言看着她,点头,“关于那只大鬼……”
他摊了摊手:“都是我猜的。”
也就是说,什么情报都没有。
柳芒妃:“???”她几乎脱口而出一句你在开玩笑吗。
白言点了点余芙他们:“那时候我们交换情报,你们给的都是猜测的信息,我给你们的自然也是猜测的信息了。”他也笑了笑,露出尖锐的虎牙,“有来有往嘛。”
柳芒妃:“……!”她立时看向余芙。
余芙两人先是一怔,而后在她看来时,心虚的眨巴了下眼。
柳芒妃:“………”
“现在轮到你们了,关于这只大鬼,有什么想说的吗?”白言优哉游哉。
柳芒妃差点脱口而出一串脏话,你这打算空手套白狼?多打脸啊!!!
还好她理智占了上风,勉强克制住自己:
“我查到,这里曾经因为子嗣稀少快要灭村,这时来了一个外乡人,然后他们就重新有了希望,不再担心灭村。”
看的出这位不太适合讲故事,好在她将重点讲了出来。
“所以你怀疑这人就是大鬼,用的是些鬼法?”白言问。
用鬼法让这个村的子嗣兴盛?
“对。”柳芒妃道,“而代价就是村中死人不能下葬,而是以尸体向大鬼献祭。”
“我们的任务一是活到天亮,二是完成普渡仪式。到了现在,知道了该如何完成普渡仪式,不觉得第一个任务累赘吗?如果完成了仪式,鬼门开启送客,那还有什么危险能让我们活不到天亮呢?”
她指着石中人:“或许就在这里了。”
柳芒妃这一番言论将所有前后都连接了起来,逻辑自洽,思维满分。
旁边余芙小迷妹的眼睛里的光都快要烧起来了。
宋向倒是冷静:“可是大鬼有什么办法,能绵延这里人的子嗣呢?”
余芙翻了个白眼:“这个重要吗?我们不如先找一找有什么危险,来度过第一个任务比较实在。”说着,她突然一拍手,“等等!威胁会不会,就是这片草?”
她一时有些激动:“鬼门开了之后,这些死人身上长出来的草可能会带来变故,比如攻击玩家们。而破解这种局面的,就是这个!”她指了指稻草人。因为稻草人,她们一路走来,杂草对他们一点敌意都没有!
柳芒妃看着手中稻草人:“……有可能,但还没有证据。我们再搜一搜,这里一定有线索,游戏不可能让这么大块地方【空着】。”
宋向却皱着眉,直觉觉得有点问题,却又找不到问题在哪。
再加上脚踝的疼痛,他都快要放弃思考了:爱咋咋的,这些人这么厉害,跟着他们混出去就是了,干嘛自己辛苦解密。
他实在忍不住想要矮身揉一揉自己的脚踝,目光却正好扫到秦坤手上的人头。
——这是石头人的头。
宋向陡然一个激灵,他猛地起身,差点闪到自己的腰:不对!
“不对。”于此同时,白言也道了句,“时间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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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间线哪里不对呢?
提示:他们祭拜尸体的习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能让草丛河边长到田埂,那肥料肯定很多吧。
第103章
众人疑惑的看向了白言, 白言则看向秦坤手中的人头:“这个人不是他们祭拜的对象。”
柳芒妃质疑:“你怎么确定他不是?”
白言指了指那颗人头:“像你说的, 大鬼是众人祭祀和朝拜的对象, 那他们为什么会杀了他,还砍下他的头?”
秦坤一路抓着这颗头, 也不怎么说话, 跟在修闭口禅似的, 此时被白言问了句, 才点点头:“创口像是斧头, 还很新。”
不是之前玩家的那种死法。之前玩家是被门切开的, 分割的部位都很随机, 总结就是死的很路人甲。而这位, 这死的方法, 一看就不一般,每个细节都在提醒玩家:我死的有故事!
“说不定是某种仪式?”柳芒妃掐着指节陷入思考。
“这就不知道了。”白言十分光棍, “但是他死亡时间一定不长。”
他回头看秦坤:“你爹晕倒的时候不是说了句话吗。”
秦坤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个“爹”,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 也不解释此爹非彼爹, 简易解释:“咱爹晕倒前确实说过,村民们杀了个人, 那个人要回来报仇了。”
白言耸了耸肩。
众人:“……”
“你是说, 可能是村民杀了这个人, 接下来还有他报仇的戏码?”柳芒妃皱眉, 这样的话, 那她推导的剧情, 可能就要衍生往另一个方向了。
“不无可能。”秦坤点点头。
“那村民们就不可能是祭拜这个人!”宋向推论,“这些尸体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就算把村民全杀光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尸体,一定是经过漫长的岁月累积。”
余芙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语气中,说起尸体就像说起花花草草一般的平常。
宋向没有注意,接着道:“而这个人却是在最近、这些npc还在世的时候死亡的。时间线对不上!”
白言打了个响指,指了指他。意思是他说对了。
“所以那些村民们祭拜的,只是这块石头!”他大声道。周围的杂草好像也在附和他的声音一般,发出阵阵悉索之声。
“不过这个人也是个十分重要的npc。”宋向继续,“其他人都被当成了这些草的化肥。石头独独吞下了他的尸体……”
柳芒妃摇了摇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那些人祭拜的石头,与这人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这些草会为了这个人的衣服而为我们开道、带我们来大石头这里呢?”
白言:“并且还送了我们一份见面礼。”他的手按在秦坤手腕上,摇了摇晃荡着的人头。
“……”
众人沉默之时,那一只没有存在感的男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拽了拽余芙的衣角,没人理他。
于是骚了骚头,说:“……我们,是准备在这里待到副本结束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这男人与秦坤一样到现在都没说过什么话,只是秦坤即便不说话,光是站在那,就存在感十足,让人不敢漠视。这人则相反,他要是不说话,白言都以为这只是个来装点门面的小弟,长得磕巴的花瓶。
男人干笑了笑,黝黑的环境里亮出一口白牙:“……你们刚刚推论的都很有理,但是咱们也不能只站在这推论啊,再过不久鬼门就开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似一阵风吹过,天上乌云好似被风吹开,月光突然散发出千万钧光,却不是柔和清浅,像是千万森冷的毫针刺在了身上,惹得几人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陡然打了个寒颤,口中的话也被迫止住。
几人一同看向天空,白言却神色一动,看向了男人的身后。
“小心!”他喝了一声。
男子神色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嘴巴都还没合拢。
下一瞬,他陡然大叫了半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刺破了草海中虚伪的平和。
杂草们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张牙舞爪地伸展着身上的倒刺,刺啦尖叫着想要靠近他们一行人。
而男子就在这渗人的背景中,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口咬掉了半边脖子。
血像是溃堤的大霸,喷出两米多远,有一些溅到了草上,那些草瞬间就疯了,像是磕了药一般舞了起来。
男人未说出口的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随着脖颈上的窟窿,尽数泄给这些遭了瘟的杂草。
只是此时,也没有人顾得上他了。
紧接着他的,就是余芙的一声大叫,她先是一偏身形,肩膀上立时出现了三道长又深的伤痕,还在光速腐烂发臭。
她却只看了眼伤口,眉头紧皱却毫不在意的一甩手:“是鬼!”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说着手腕一番取出一截发着光的长绳,戒备在身周。
其余人,纷纷遭到了这无形的攻击,好似是空气随着月光变异,势要至他们于死地。
好在这几人都经验丰富,除了刚开始的一瞬,都有了准备,所以除了那倒霉男子,没有再出现死亡。
这空气中的鬼完全看不见,且除去专门的工具,根本就碰不到它们,几人也应付的十分艰难。
没一会的功夫,他们身上都添了不小几道的伤痕。
“鬼门开了。”众人看不见,白言却看得见。
这些攻击他们的,便是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鬼。
只是在这之前,柳芒妃与宋向身后是没有鬼的。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杀了那曾杀掉原身的人。
可在月光大盛,鬼门开启之后,突然有三四条鬼魂从远处飘来,赤红着眼呲着牙想咬上他俩一口。
这场景,倒是与白言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他身后的鬼也在场景的刺激之下蠢蠢欲动。只在他扫了一眼后,立时面无表情地一激灵。后退两步,想了想,十分识时务地跑去了柳芒妃那边。
白言目光动了动,而后装作没看见一般,看向秦坤。
秦坤身后的鬼也在此时发飙,长着血盆大口往他脖子上凑。与之前白言所见的那副木讷讷地样子判若两鬼。
看着是真挺恶心的。
秦坤多少趟生死之间带来的直觉,他应付起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并不困难,还有空看向白言。
见他安然无事,甚至有些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才松了口气。
白言捏着手中的稻草人看着他,也没有上去帮忙。微蹙着眉扫了眼另一边的大石头,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旋即他身形一转,像是要走向那块大石头。
异变又突生。
秦坤手中原本安静如鸡的人头突然睁开眼,张大嘴用不存在的气管发出了一声好似金属碰撞一般的刺耳嚎叫。
并且还豪不顾及牛顿的面子,在空中自己给自己借力,于秦坤手中荡了个不可思议的秋千。
秦坤身形一窒,猝不及防间被人头扯得踉跄了下,身旁伺机着的鬼影瞬时窥见了这一瞬空隙,张着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一幕正撞在白言眼中,像是一瞬,又像是千万年那么久。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奔而去,下一秒,手掌狠狠扼在鬼的脖子上。
鬼的脖子不堪重负般被他捏着发出咔的一声。
白言双眼发红,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掌之下,居然传来“滋滋”之声,好似火上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