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白切黑——by萌神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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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计算,信传到这里,人皇应该也已经醒过来了,哦……恐怕不止,他应该还弄清楚了越夏为何忽然背叛他,甚至要杀他。他此刻的心情,估计能够用什么心如刀割、怒意滔天、悔恨交加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湛兮笑着看了阚青桐一眼,“桐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木迎风应该就在太阿城主府内,等着我们。”
迎风楼的迎风笺甚少出现,而越夏因接到一迎风笺之后,就怒而欲杀人皇,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在人皇看来,木迎风是洗不干净了。同样的,在木迎风看来,近期拿到过迎风笺的阚青桐也值得怀疑。
少女不为所动,目光无波无澜:“准确的说,是在等着我。兄长,你不是答应了那位前辈,要找什么东西吗?兄长你自去忙吧,桐桐能应对得了。”
怀疑她又能如何?暴怒而失去理智的人皇,估计根本不想管木迎风是否无辜,只想除之而后快,这个从天而降的黑锅,木迎风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迎风楼与人族皇室算是彻底玩完了。
而她,还能慢慢洗清嫌疑呢。
※※※
在回程的路上,阚青桐忽然问:“兄长,你方才说人皇对越夏未下死手,这是为何?”
“人啊,就是叛逆。哦不,应该说是人性本贱,越是不能做不可做不该做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去做。就比如人皇,他明知道这天下所有女人中,他最不能最不该动心的就是越夏,可是人心难测,他偏生还就是爱上了越夏呢……”湛兮哈哈大笑,他是真的觉得这些事情有趣极了,猜测道:“毕竟是自幼养大,感情非同一般吧。”
“如父如夫?”阚青桐似乎被恶心到了,鼻子动了一动,“真脏。因为越夏难得的灵修资质,他为了越夏能心无旁骛地为他所用,彻彻底底成为他手中无往不利的剑,他就狠辣地杀了人家全村,还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这般毒辣,竟然也会爱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被他当成傻瓜的越夏!?”
阚青桐又叹了一口气,说:“杀父弑母之仇,屠村之恨,养育之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越夏也实在可怜可叹。”
湛兮却摇了摇头:“如若是我,我不会像她这般自欺欺人多年,便是真相再如何鲜血淋漓,我也必定要直面之;仇人,不论是何人,我也必手刃之!”
“桐桐啊,你要知道,人皇对她好、养育她,自始至终就是带着不轨的目的,是用心险恶,如果人皇不杀她全村,她便能幸福快乐地承欢膝下,又哪里来的他对越夏的养育之恩?养育之恩不过是人皇那种人,拿来自欺欺人的罢了。”
第47章
万丈山距离太阿城的主城并不远, 着急的话,快马扬鞭, 一日一夜就能赶到。
阚青桐重生的那一日,就是一大清早冲下山, 骑着白光驹,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到太阿城的。
只是现在,兄妹二人回程却并不赶, 甚至还有心情决定在中途的某个小镇修整一夜。
这个小镇经济还算不错, 有三两家环境尚佳的客栈, 湛兮他们便歇息在其中一家客栈, 两个相邻的上房。
一同进食后, 便各自回房。
夜晚的烛光影影绰绰,湛兮听到了隔壁间让小二等人抬浴桶离开的动静,想来是阚青桐已经洗漱过了。
湛兮坐在房内的圆桌旁, 手心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嘴唇开开合合地叽里咕噜了一大通后,这个小木盒便倏地变大,变成了我们熟悉的小木箱子。
“既然回来了, 那便进去吧,还等着我请你们进去?”他的声音淡淡的, 摆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姿势, 仿佛要请贵客落座一样。
随着湛兮声音刚落, 气氛瞬间变了, 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在现身一样, 压迫感十足,虽不见其身影,存在感却难以忽视。
狂风乍起——
湛兮立刻出声警告:“客栈要是被掀飞了,我就把你们下锅油炸!”
风浪倏止。
“真是无趣,”一儒雅男子由远而近,透明的身影穿墙而来,“我这般人物的出场,竟被你逼得如此没有格调,一点儿都没有我当年的风范。”
“嘻嘻嘻,想必他是当老头子当太久了,不是牛大爷牛大爷的嘛,哈哈哈哈哈。”另一个孩童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着。
“唉,想当年我去往何处,无不飞花落叶,漫天缱绻,暗香先至……”男人哀愁地说。
孩童模样的人在冷笑:“想当年我特么也不是个跑腿的啊!”
湛兮懒得理他们,第一个男子,就是湛兮本源世界(某个修真界),当年叱咤风云的欢喜宗宗主,欢喜宗……听着名字就不正经,他干嘛的也不难猜,人家采阳补阴,他是个采阴补阳的。
他也曾一笑令万千女修(男修也有)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框框撞大墙,自信这世间莫人能逃脱他的爱情陷阱,直到他遇到了湛兮的师父……
被打到破相,被打到毁容,被打到嗷嗷叫,被打到衣衫褴褛,被打到宛如丑鬼,风流雅士,瞬间变成猪头脸。
后来,他成了小木箱的“住户”之一。
宗主大人的本事有多大呢,号称在面对男人时无往不利的绿腰,栽在他手上了。
至于那个孩童模样的人,既不是孩童,也不是人,它是一只化形妖兽,这妖兽没啥武力值,就是运气很牛,隐藏起息的本领高超,而且……跑得快,跑得飞快!
这种妖兽据说福缘极好,时常有修士要把它们当成小福星一样带着的,可是到了湛兮这里,它的价值就是——跑腿。所以越夏收到的迎风笺,就是它去送的。
“快给我进去。”湛兮不耐烦地敲了敲小木箱,仿佛一个天黑了赶着鸡群回笼的养殖户。
“我出卖色相帮你搞定一个臭烘烘的蛇妖,你就这个态度吗?”
“我跑断腿帮你送信,一点奖励都没有吗?”
湛兮冷笑:“所以你们想怎么样?”
宗主风流一笑:“关在最底层的鬼王不是都出来了?你还给他烧衣服了,我们也要出来玩……”
“玩个屁!”湛兮暴起,冲上去,不顾他们的剧烈反抗,将他们揉成了一团,硬生生地塞回小木箱。
※※※
搞定了那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之后,湛兮自己也进了小木箱,他进去不为啥,就是整理东西。
唉……这都堆积了多少年了,他从来都没整理过,看都懒得看,现在竟然被逼着去整理,实惨!
湛兮虽然在木箱里头干的热火朝天,但是也一直有注意外边的动静,他知道阚青桐洗漱后还没有睡觉,似乎是在挑灯夜读。
自打她重生后,她可以算是一头扎进了灵修中去,变强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坚固。
湛兮终于找到了那个一封信,和一个枯禅木制成的巴掌大的匣子,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眼神倏地一利——
平平无奇的折扇宛如风火轮一般疾速旋转而来,直接穿破墙面,速度和其杀伤力丝毫不减,原本只有阚青桐一个人的隔壁间,赫然多出一个陌生男子。
该男子反应也极为迅速,指尖夹一特质飞镖,在后撤躲闪的同时,出镖以蛮力抗衡那朝他杀来的纸扇。
“哗啦——”利器划破纸面的声响,刺耳又醒目,方向被硬生生的带偏,力道终于减了些许。
男子被那纸扇削掉脖颈胖的几缕发丝,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脖颈处也有细微的划痕,只是深度不够,尚未见血。
纸扇和匕首都深深扎入另一道墙上,与此同时,湛兮已经踏入了这个房间,一场小小的较量就此戛然而止。
“兄长!”阚青桐反应迅速地跑来,躲到湛兮身后。
“清竹公子何必这般大动干戈?”男子傲然一笑,“你们既指名要本座出山杀自己人,本座好奇尔等是何人这般胆大包天,特来看看,不必惊讶。”
“星月阁阁主,”湛兮冷淡地颔首,“你若是提着排行榜第一人的头颅来见,那我们兄妹二人自然是随时欢迎,如今你两手空空……”
星月阁主闻言哈哈大笑,而后那宛如猎鹰的眸子,深深看了阚青桐一眼,道:“等着。”
运功而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可有伤你?”
阚青桐摇了摇头:“他刚出现,兄长就下杀招了。兄长,他为何忽然出现,可是想好了要接单?”
“他如果对你半点好奇也无,那这个单子就黄了,我们自然得要另做打算,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些高阶灵修,各个都心高气傲得很,目中无人且自命不凡,骨子里就带着傲慢,一个小姑娘竟然指名要他动手,杀的还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怎能不叫他觉得有趣,又好奇。
湛兮温和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道:“桐桐,这些男人的自负,就是他们的弱点,是你可以拿捏住的筹码。”
“我明白了兄长,若是别人下这一单,恐怕死的会是那个人,可是下单的人是我。太阿城主之女,一个灵修不甚至还不到地阶的弱者,一个甚至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有时候,女人这个身份,弱者这个标签,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你睡吧,兄长看着你。”
“兄长,依你看来,那阁主实力如何?”
“很高,你打不过,我也打不过。”湛兮平静地说,“不过,这是暂时的。”
刚刚一击,之所以如此唬人,是因为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说白了还是阚青桐的弱者模样降低了对方的警戒心,还因为湛兮这些日子都在研究灵修体系,进步颇大。
若是换了原身,那对方一个不高兴,他们兄妹两不死也重伤。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兄妹二人才回到了城主府,木迎风果然恭候多时。
“兄长,我自己去见他。”阚青桐笑了笑,径直走开。
阚九阍给湛兮留了一封信,他第一时间就看了,里头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只写了四个字——九天之门。
他看着这四个字,笑了,看来原身的母亲,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就是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
阚九阍的计划估计是要在三族战争上下手的,如今人皇重伤,虽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是因为他的状态,人族大地依旧要掀起波澜。
战场,确实是一个搅动风云的地方。
或许他应该要在之后和阚九阍认真商量一下具体的事项。
湛兮挥手,随风撒掉了手中的青黛灰烬。
他选择了去找和尚。
湛兮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扑了一个空,结果却发现和尚就在小院中等他。
那人立在院子里,却仿佛远在天际。气质这玩意儿,实在难懂。
湛兮恭敬行了个礼:“前辈,这是家师所托之物。”
他双手奉上一个朴拙的枯禅盒,以及一封信。
和尚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贤弟亲启。
湛兮发誓!他看到了这向来无波无澜无欲无求的和尚,在看到这这四个字的时候,眉毛挑了一下,又一下!
和尚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不知道搁置了多少年的信,而后信纸瞬间消失,和尚没什么表情,只是很认真地对湛兮说:“你师父可能是没有被毒打过,才这么嚣张。”
湛兮——何以回复,唯有尬笑。
和尚又打开了那枯禅盒,湛兮眼尖地瞅见了里面的东西——一个红得仿佛在着火的灵果,以及一枚果子的核。
这灵果湛兮没见过,也没吃过,但是根据气息判断,它应该属于比较高阶的果子。
但是不论它再如何高阶,也不至于稀有到要用世间少有的枯禅木制成盒子来装它,再说了,以这和尚的眼界,再怎么珍贵的灵果,他也看不上啊。
但是师父向来不会无的放矢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特殊的不是果子,特殊的是果子对和尚的意义。
果然,湛兮看见和尚看着这‘平平无奇’的灵果,眉头稍动,不知道是触动了哪一个开关,他眼神宛若春风化雨一般地、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
湛兮:“……”我只觉得惊恐!
“你想让我帮她,断了天道之约。”
第48章
“木迎风,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阚青桐轻笑着跨过门槛。
那如风似月一般的男子,依旧如上一次那般长身玉立, 在窗边。
姿势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位置甚至也分毫不差。
阚青桐垂眸, 眼神暗了一暗,在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这个人之前,她才听兄长说, 因为人皇失心疯一样的大怒, 迎风楼明面上的据点被捣毁了好几处。
这些放在明面上的据点都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 日进斗金不说, 而且都在帝都城中……虽然瘦死骆驼比马大, 木迎风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丝毫没有情面可讲的攻击,宛如当头一棒, 而他却能忍得下来。
不仅忍得下来,他但笑不语的模样,也和上一次见面没有任何差别,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能叫他心生波澜的事物。
《心术》中所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说的就是木迎风这样的人了吧,分明是来试探她的, 却偏生做出一副闲来无事喝喝茶的模样。
阚青桐努了努嘴, 嘟囔道:“你又是这样, 似笑非笑的, 又不说话, 这样怎么聊天呀。”
木迎风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依旧天真烂漫,仿佛对外界所有的一切惊涛骇浪都无知无觉,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