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白切黑——by萌神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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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阖眸, 凝神,抽丝剥茧一般地从自己的意识中,凝聚出原身的记忆与那些极致的情感。
肉眼无法窥见的灵光于他周身萦绕, 黑暗之中, 他的身影如妖似仙。
湛兮第一次感觉施这样一个小小的法术会如此吃力,以至于额角都溢出了汗珠。
待他处理完, 一阵一阵的胃痛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了。
湛兮擦了擦汗,也没有打开小台灯,摸索着自己的胃药,然后脑海里和山灵交流:“山叔, 出来帮个忙?”
山灵的身影,似乎自带光华流转, 它歪着脑袋看着湛兮,说:“你的身体, 里面好像坏掉了。”
湛兮捂着肚子, 无比艰难,却依旧要皮一下:“山叔你自信点, 把‘好像’去掉。”
“哦,”山灵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冷冰冰地说:“你的身体,里面坏掉了。”
扎心了啊!
湛兮无话可说, 他无可奈何地说:“山叔, 给我冻一冻肚子,太疼了。”
山灵细小的食指隔空点向他腹部, 湛兮只觉一阵冰凉,而后丧失了腹部的感觉。
这应该不算是对原身的身体进行直接的作弊吧?湛兮暗戳戳地想着,应该是不算的,毕竟438没吱声。
暂时没那么痛之后,湛兮随便穿了件外套,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出门。
※※※
“我这具身体,该不会很快就要死了吧……”湛兮独自一人,从灯火通明的医院中走出,步入路灯昏黄的马路。
438:“胃癌而已,还是早期,暂时死不了,做个手术,还能恢复。”
“是嘛,那敢情好,哈哈哈哈。”听到能痊愈,湛兮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虽然这身体破败不堪,不过就像是那种台式电视剧一样,偶尔抽抽风满屏雪花,但是使劲儿拍一拍它脑袋还是能用的。
湛兮伸了个懒腰:“既然能好,那就不用加快计划,我还想多折磨王建仁更久一些呢。”
当然,他还得听医生的建议,日常又得更注意一些,也要着手准备做手术。
这次一和医生见面,湛兮第一句话就是“我是艾滋病患者”,对方显然也是愣了一愣,不过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意思,只是说:“手伸出来,我要号脉。”
如今心情甚好的湛兮,提着药,走向了某个小餐馆,吃宵夜,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
“对了,王建仁的忏悔值……?”
“三十七了,他被金毛犼和那个灵物一吓,以为死婴冤魂找他报仇,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草率。”
至于这个“草率”是指什么,438没有明说。
不过按照湛兮对王建仁这人无-耻程度的了解,估计不是草率没有做好更加全面的阻隔措施,导致
那个孩子不幸感染什么的,恐怕是后悔当初处理那个女人和孩子太草率了,兴许应该更加谨慎细致些,最好完了之后再请个和尚道士什么的跳跳大神,让这女人和孩子的阴魂不能作怪。
438显然是能够感知到湛兮的心思的,“哦豁”了一声,说:“你对这些人-渣了解得还深入嘛,这样无-耻阴险的心思都能猜到。”
看来王建仁还当真是这样想的……
湛兮嗦了一口米粉,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心想自己应该感谢这个还处在初设阶段的圣父系统,因为它的规则尚未能完善,导致438能够钻空子,但凡任务对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都直接算到忏悔值上去了。
不然的话,估计他这个披皮假圣父和438这个辣鸡系统都得完蛋。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王建仁那样的人,真的能感化吗?
按照湛兮的理解,人应该有基本的道德与三观与底线等等诸如此类的存在,就像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一个人的灵魂与筋骨,感化应该是指触动一个人心底里的这些存在,使其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和隐藏在心底的道德底线相驳,继而为自己的恶行而忏悔。
但是很显然,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人,他们压根就没这玩意儿,那从何而来的感化?
也就是说,恶人首先,得要拥有基本的道德底线与三观之类的存在,像是一个机制,首先得拥有这个机制,然后才能被触动,才会有能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与人类社会基本的法则相违背,是“恶行”,是错误的。
可是如果前提条件都不成立,也就是那个前提机制都不存在的话,那“感化”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更令人胆寒的是,很多作恶的人其实就算自己本身没有这个机制,却也理智地知道人类社会的基本法则与底线,也能够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与其相违背,自己的行为被人类社会判断为恶行,是罪过。
可是他们打心眼里不认同人类的法则底线,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罪恶的,既然如此,那更不可能感化了,只能粗暴地火化!
而那些天生携带犯罪基因,却能认同人类法则,能克制自己作恶的冲动,融入社会的人,终究是少数,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这个世界,多的是放纵作恶的欲念的渣滓,多的是王建仁这种,也许先天没有这个作恶的基因,却能在后天培养中放纵出心中魔鬼的杂碎。
“有时候,我觉得感化恶人,就像个笑话。”湛兮把汤给喝完,淡淡地说。
438沉默良久,说:“我也觉得。”
湛兮忽地笑了:“那完蛋了,这说明无论是你这个系统,还是我这个宿主,修行其实都不到家。”
※※※
宿舍没有人发现湛兮昨晚半夜独自上医院看病去了,看到他在吃药也以为是抗艾滋病的药。
今天辅导员联系湛兮,说有记者想要给他做一个独家采访,问他的意思。
湛兮:“好啊。”
这段时间,因为“艾滋病”“恶意感染”“男同-性恋”“财团王氏独子”“K大学子”等等诸如此类博人眼球的关键词,湛兮被感染了艾滋病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他独身一人硬刚财团,还根本不留情面地把父母都送去牢里蹲,后来更是强硬地一一控告那些恶意给他泼脏水的各类新闻媒体……
总而言之,他火了!
也许很早之前就有新闻想要联系湛兮,但是学校方面应该是拦了下来,也没有联系湛兮。
今天见到那个记者脖子上挂着的牌子的时候,湛兮了悟——原来是这个国度排行第一的官媒啊。
说是采访,但是湛兮丝毫没有心理压力,就像是在聊家常。
对方询问他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湛兮言简意赅逻辑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对方有意要还原大众一个“真实的祁慎行”一样,让湛兮针对很多网络上的留言进行了辟谣。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这个记者问他:“你能形容一下你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之后的感觉吗?”
湛兮眼神微沉,气氛忽地尴尬了起来。
他不是在生气,只是在回忆原身的感觉。
然后湛兮没了笑容,似乎是平静又似乎是麻木地说:“那天在医院……太阳穿过了窗户打在我身上,我却感觉遍体生寒。”
他终于勉力扯了扯嘴唇,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的其他人都是艳阳天,而我的世界却忽然下起了大雪。”
“然后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那一瞬间,就死了,被埋葬在了冰雪之下,呼吸不过来……很冷、很冷……”
记者也怔住了。
他身为语言文字方面的工作者,对文字和语言共情能力要远胜一般人,就像此刻,他能够从眼前这个学生,短短三句的描述中,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令人窒息的绝望,像是被冰冷的死水淹没口鼻一般的寒冷而痛苦。
“我很抱歉……”他也许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湛兮笑了笑:“没关系,都过去了,谢谢你们来这一趟。”
至少是来帮他向大众还原事情的真相,想要让整个事件以权威官媒发表出去的人。
※※※
只是湛兮没想到自己一出这个办公室,就撞上了在门口的简绍钧.
“老大你来找我的?”湛兮觉得简绍钧这个人还怪聪明的,自从他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之后,就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想要亲近的感觉了。
这敢情好!438不要求湛兮不要崩人设,但是却也不允许湛兮主动告诉位面世界的人自己并不是原身。
简绍钧自己意识到不对劲,及时抽离还行,简绍钧要是勇猛直前地追求的话,湛兮可能就不得不撑着原身的皮,替别人做下拒绝的决定了。
简绍钧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走吧,一起回去,有
点事要告诉你。”
湛兮点了点头:“刚好我也有事情要问问你,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你先说吧。”
“王建仁今天被保外就医了,诊断出他有疑似精神病的状况……”简绍钧眼神都冷了,“但是后来他又主动要求回监狱,疯了一样地要回监狱。”
湛兮心里嘿嘿嘿地笑了,可不得回监狱,管他疯不疯,他就得在监狱里待着,子蛊哪里能够离开母蛊呢,而且说不定还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副作用,他很期待。
见湛兮似乎没有很意外的模样,简绍钧的眼神又沉了沉,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克制住了自己。
“王建仁的状况确实很糟糕,而且他疯癫的样子,很真实。”简绍钧其实今天用了点手段,偷偷去看过了,王建仁疯疯癫癫地喊着要杀了祁慎行,他尤为愤怒,就没有继续观察下去。
简绍钧继续说:“最让我疑惑的是,他似乎以为你死了,是冤魂在找他索命。”
“哈哈哈哈哈……”湛兮笑喷,“疯了好,疯了妙啊!”
疯了还不能离开监狱去保外就医,更是呱呱叫!
两人继续往前走,简绍钧忽然问:“你刚刚说有问题要问我,你要问我什么?”
“上次说的那个隔壁学校的女生,就是……被王建仁骗了的那个,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到她生前的东西吗?”
“你要用来做什么?”
“这个嘛……到时候你多关注一下王建仁就能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湛兮:当然是用来让他疯的更彻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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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可以帮你……”简绍钧用力闭上了眼, 挣扎许久,才意味不明地说:“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湛兮闻言,也不扭头看他, 只是淡淡道:“你可以问任何问题,至于我要不要回答,就看情况吧。”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只要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之类的, 含糊不清的交易内容, 为你做一件事,万一你要我自杀呢?回答一个问题, 万一这问题438不让回答呢?
湛兮喜欢一针见血,明码交易,“只要你告诉我XXX去哪了”之类交易内容明确的,更有利于让他接受。
简绍钧猛地转头看向湛兮,阳光下他的眼镜反光, 湛兮眼角余光没能看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说:“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最好不要联系她的父母。”
“我当然知道,能为了钱变成哑巴的, 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什么用了,”湛兮笑了笑, “所以我想问你,她生前有没有什么极为亲密的朋友,那种愿意为她打抱不平的……”
“她有个闺蜜, 就在我们学校, 是团委那边的同学。”
湛兮问:“她们很要好吗?”简绍钧之前也在团委待过, 也混过学生会,还是领导角色, 如果他愿意留心的话,应该能注意到很多细节问题。
“很要好,否则我也不会去关注这件事,更不可能知道那么多隐情。”
宿舍到了,两人沉默地上楼,湛兮落后一步,简绍钧看不清表情地在开门,一边动作一边说:“其实那个女孩最初的打算是和闺蜜报考我们学校,只是分数不够,她退而求次地选择了隔壁学校。”
湛兮若有所思,能为了在同一个城市上学,选择隔壁那所学费高昂的学校,看来是真的很亲密的关系了。
※※※
冰冷而生硬的床板,死死地硌脊梁,手脚被死死地绑在床头和床脚。
偏僻的村庄,寂静无声的深夜,窗外吹来凉风,也让那床上挣扎不休的人倏地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建仁还在奋力地挣扎不休,可是没有用,他全身的力气都挣扎不过这特意准备的手铐,他想要喊人救命,可是脏兮兮的毛巾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他的嘴大张到整个下颚都失去了感觉,更别说用力用舌头顶出这毛巾了。
他还在挣扎,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建仁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了被推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宛如奏响了催命的号角。
“唔!!唔!”王建仁瞳孔都惊恐到放大了不少,他浑身都是汗,冷风一吹,整个人冷到骨头缝里都似乎塞了冰块一般。
由于他的挣扎不休,他手脚都出现了可怖的勒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