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崽都是帝国继承人——by浮安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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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左右,至少他应该有了自保的能力。
小灵兽忽然僵硬,沉默地低下头,双眼没再看向郁清。
郁清一路沉默。
小拉车停在山洞门口,郁清的手刚从拉杆上放下,立即被一只毛茸茸幼崽紧紧抱住。
手被抱在最柔软的地方,力度紧实,生怕被抛弃了般,柔软的犄角一下下委屈的蹭在手腕上,郁清心上那一点烦躁就这样被一点点蹭掉。
小灵兽松开一只前爪,放在郁清手腕上划来划去,然后抬头看向郁清,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郁清细细回想柔软前爪的走向,稍微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小灵兽,“不走?”
小灵兽刚在他手腕上写的是“不走”两个字,不仅能听懂人话,还懂文字,这着实让郁清愣了一下。
“咕呼。”
小灵兽点点头,紧张又专注地看向郁清,他不想回到那个皇宫,被黑暗笼罩的冰冷皇宫。
“那就不走。”郁清声音温暖:“一直留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后,小灵兽显然开心得不行,他顺着郁清胳膊爬到郁清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看向郁清,没在他眼里看到任何不快后,鼓起勇气抱住郁清的脖子。
郁清脖颈纤长,他的大小正好卡在郁清脖子下,四肢小爪也正好围住郁清的脖子,紧密相贴。
宿熔安静地听着他脖颈处让他安心脉动,心里安稳得好像连心脏跳动都变得轻缓了。
郁清轻笑一声,没阻止他的行动,被这样抱住就像围了一条绒毛密实的温暖围脖,隔绝寒气,暖意入体。
这样的轻笑,一般是没有声音的,正好贴在脖颈上小灵兽却能感受到笑声的震动,他抖抖耳朵,盯着雪白的脖颈看得入神。
前爪轻轻触碰,在夜明珠光下细腻温润的脖颈上,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缓慢又郑重,心里想着如果能把这两个字永远刻在这里就好了。
脖子上传来一阵酥痒,郁清忽略那种感觉,仔细感受前爪的走向,前爪停下的同时,郁清道:“宿熔,你的名字。”
耳朵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前爪感受到自己的名字在他喉咙里的震动,宿熔幸福地点头,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亮。
郁清想了想对这么小孩童该有的昵称,“熔熔?”
脖子上的小灵兽僵硬了一下,接着激动地蹭,要钻进他的脖子里一样,郁清如此简单的就被一只小火炉一样的毛茸茸治愈了。
坐在洞口的蒲团上,郁清把脖子上的毛茸茸拿下放在自己双腿上,翻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腹部。
腹部上手指的力道恰到好处,宿熔舒服地想要眯起眼睛,又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有丝毫不专注,他没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他的脖颈,但他要把他的名字永远留在了自己的腹部。
郁清。
以宿熔的方式互换了名字后,郁清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开始拆外面一堆东西。
宿熔这次没有别扭,还主动帮郁清拆东西,在郁清看不懂空间折叠床时,他给郁清演示,按下按钮,把一块小板子变成一张稳固的床。
折叠床,太阳热水器,智能锅……一件件看得郁清新奇不已。
看到他眼睛那么亮,宿熔心里压下心理那股不安和不开心,更积极地帮郁清拆包裹。
送来的东西还有营养液,郁清第一次尝试这种东西,新鲜感压过了其他,经常喝的宿熔面上没显出任何不喜,乖乖用营养液解决了下午饭。
或许是很乖的孩子有糖吃,刚喝完营养液,那只手又像之前那样落在他身上。
因为纪达峰如此异常地提起,宣布了好消息后,女皇请大家在皇宫用餐,餐前大家就是在这一刻进入直播。
直播间里的人数惊到在座的所有人,纪达峰说有十分之一的虫族看,大家预想的是有十分之一的虫族看过,看了后去做其他的事很正常,同时在线的人数有这其中几分之一就很好了,没想到比十分之一还多的虫族正在实时看。
“这个时间点他们不去吃饭吗?是下班高峰期吧。”有人问。
“是下班高峰期啊,晚上不睡觉都想看,下班的时候能不看吗?”纪达峰道。
其他虫目瞪口呆。
这是有病吗?
等感应链接上,目瞪口呆变成双眼失神,包括女皇在内,每一个虫族脸上神情何止是迷醉。
看来有病的是他们。
纪达峰感受过这种神奇的感受,在这时都差点控制不住想变回原型,何况第一次感受到的虫族,如果不是女皇在这里,他们不能冒犯,死死地压制住,皇宫辉煌的餐厅中可能就要出现几只不虫不人的生物。
他们虽然不能实际接受到那股春风化雨般的能量,但能感受到宿熔的感受,只是这样,从未有过的舒爽又安心的感觉,将他们彻底淹没,无法思考。
虫族们闭上眼睛,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体验。
轻柔治愈的能量,在他们的血管春风般缓缓流淌,渗入骨髓,安抚每一根暴躁疲乏的神经,那一根根神经因为这种直击灵魂的感觉,几乎要蜷缩起来,身体里春风流过,生机焕发。
女皇比别人感受更强烈,战场上留下的旧疾这些年都没能完全调节好,那种隐隐的疼痛和昏沉沉的疲乏,常常会冒出,尤其是怀孕后,几乎没片刻消停。
陈年经久的淤塞好像被疏通,久违的轻盈感让女皇一扫阴郁,心旷神怡,舒爽万分。
或许是那种感觉太美妙,又让人安心,她肚子里那颗蛋动了一下又一下,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感觉,迫切地想要的触碰。
一开始被这种感觉淹没,虫族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有心力看向试炼地里的情形,一睁眼看到面前的人,再度愣住。
只是看到这个人,他们就知道这种美妙的感受是他给的,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给人的感觉和那股力量毫无二致,极致的怡人。
眼畔含雾,他眼里春柔夏轻。
“这、这是谁?”
纪达峰看了一眼女皇,说:“是在试炼地收留太子的人。”
财政大臣看了许久,忽然道:“你是给太子送物品,还是给他送?”
还用问吗?纪达峰刚要说,财政大臣又问:“送的够用吗?不再送一次?”
纪达峰:“……”
众人纷纷点头,眼睛离不开光脑,心神都在这个人身上,除了和他相关的消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分神。
“要送要送!”
“我可以去送!”
“这点怎么够,我们是不是要在那里开辟一条商业街?”
“刚才你说的什么你还记得吗?”纪达峰问财政大臣。
“我说什么?我哪有说什么?”财政大臣脑子不清楚,想不到任何其他消息,心里装的,脑海里想的都是一个人,“我是不是夸你送的好?”
纪达峰:“……”
刚才被提起就冷场的宿熔,舒适开心的抱住郁清衣角滚了一圈,今日的幸福已超过他的承载力。
不过,等郁清拿起物品里的被子时,宿熔的幸福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被子是星际最好的,鸟族出口最高规格,上面贴心地贴着一张“已干洗”的标签,拆开来可以直接铺在床上用。
虫族们看到郁清拆包装,想到郁清今晚将盖这床他们精心准备的被子,又激动又骄傲。
好想好想承包这个人的一切,把最好的东西都放在他面前,永远养他。
只是想想就激动地露尾巴,可以想象此刻虫族们有多期待,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光脑,生怕错过一秒钟。
在包装袋里薄薄的被子拿出来立即变得蓬松柔软,郁清把被子和枕头都放到床上,嘱咐宿熔去泉水边洗漱。
本来他可以给宿熔施一个清洁术,但他灵力有限,不如省出来给宿熔调节身体。
他喜欢干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法宝,自然纤尘不染,宿熔很听话,身上伤口很快恢复后,每时每刻都保持清爽干净,非常自觉。
可是今晚幼崽有些不一样。
他身上弥漫着一层低落的气息,小爪子不断扒拉着被子和一边的衣服,渐渐变得急躁,喉咙发出不安的低吼。
郁清安静地看着,忽然明白,下午幼崽表现出的低落和失神,不是因为怀念以前的生活,而是因为这些东西。
或许是不喜,或许是它们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正在焦躁地扒拉被子的宿熔,突然被人提了起来,身体立即紧绷。
下午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低落,郁清说送他出去,现在又被他注意到了,不知道会怎样。
他其实想忍着的,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真的忍不住。
宿熔紧张地看向郁清,而郁清却问他:“不喜欢?”
宿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他莫名这知道这个人喜欢乖的,喜欢不麻烦的,可是他不想骗他,就是想说不喜欢。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不是单纯地不喜欢这些东西,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背后的意义。
他这两天在这里过得太幸福了,今天看到“虫族”两个字,那些灰暗的,冰冷的记忆铺天盖地而下,他很害怕。
害怕郁清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害怕郁清被拉走。
其实在蛋壳里最后最两年,他是有意识的。
整个虫族放弃了这颗蛋,总管生怕女皇看到这颗蛋心生不悦,把蛋移到帝国皇宫最偏远的地方,嘱咐人注意点。
对这颗十年都没动静的蛋,仆人们当然不会再花心思照顾,但他们又怕蛋被摔碎或出现其他意外,于是把这颗“死蛋”锁在一个铁笼子里。
后来几十年,周围的仆人换了一波,这颗蛋被彻底遗忘在阴暗的角落里。
破壳前两年,形成宿熔最初意识的是锁链,是阴暗,是无尽的孤独,是逐渐意识到的遗弃,这些组成了他最初的意识,也在破壳前最关键的时刻,形成了幼小心灵的心底世界。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为这个世界添砖加瓦,逐渐成型,难以磨灭,直到遇见这个人。
小幼崽紧张地抓住唯一的明亮和温热,倔强又焦躁,其实是在掩盖内心的不安。
他知道虫族是多么冷漠的种族,能绞尽脑汁地送来这些东西,足以证明他们有多喜欢这个人。
他才想到,他什么都没有,他还是被虫族掌控的幼崽,而虫族帝国什么都有。
眼眸灰暗的幼崽还没表达出不喜欢,就被放到桌子上,郁清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部收起,床也被重新折叠好,全部一起移出山洞。
“不喜欢,我们就不要了。”
不管刚才是什么心情,在这一刻,所有虫族心里都难受地紧缩了一瞬,他们看向那个幼崽,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花花,打滚求花花,如果不给,那我明天再来打滚(不
第13章
虫族自动带入宿熔的视角,这个人对宿熔好,就像对他们好一样,常常因为他对宿熔的笑和亲昵而开心不已,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
他们之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因为从来没关心在意过宿熔,只把他当成工具人。
现在他们的工具人好像成了一把利刃,反手能割破他们所有的欢喜。
他们莫名在意喜欢的人,只在乎宿熔,不知道他们是谁。
以前他们能说在乎宿熔,就是不讨厌虫族,可现在宿熔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战线了,还怎么骗自己。
他的笑,他的亲昵和在意都只是给宿熔而已,戳破这个假象后,现实变得鲜血淋漓。
虫族们沉默着,可是视线依然离不开光脑。
“别不开心,不喜欢就不用。”郁清安慰捏着幼崽的犄角安慰它。
他之所以收下这些东西,本就是因为宿熔。
他以为宿熔怀念以前的生活,以为还是幼崽的宿熔需要这些,不像他可以风餐露宿,否则,他一定不会收下这些“扶贫物品”,他有手有脚有体力,还没到被扶贫的地步。
既然宿熔不喜欢,他们再没有收下的必要。
“明天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到门口,有没有人来收都不再管了。”
宿熔怔怔地听着,好久没反应过来。
就因为他不喜欢,所以不要吗?
如果,他不喜欢虫族呢。
郁清摸摸他的头,手下顺滑又温暖的触感,让他爱不忍释,“我以为你需要。”
呆愣的幼崽听了这句话,紧紧地把他的手抱在怀里,一双小翅膀直直立起来,看着郁清的眼睛晶莹水润。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幼崽眼下轻轻滑过,郁清动作轻柔,眼里浸着昏黄的光,疼惜如流水微澜。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郁清了解的宿熔是一个坚强的幼崽,再疼的伤口他没喊过一句,身体里烈火烧灼的痛苦,普通成人都难以忍受,他却能不言不语。
可是,现在,他好像要哭了。
郁清忽然很好奇这个小灵兽经历了什么。
拎着宿熔两只前爪放在自己腿上,郁清垂眸看向他,眼生星河,“被欺负了吗?”
他的眼里有无限包容,明明身形清瘦,看起来不堪一击,却给人一种强大安稳的感觉。
不只是宿熔,连成年虫族们,都感觉到了这种温柔得广纳万物的强大。
凶残的虫族们好像回到了幼崽时期,那时候,在外面被欺负了,回到家里,有一个万能的家长,轻声问你,被欺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