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by试亚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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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那个女儿才几岁,就得了自闭症,每天得吃药才能保证她的情绪。”
吃药?
秦愈挑眉。
第57章 保姆
药瓶还塞在葛鄞的腰带上,外套遮住,没有人能知道他们身上带着的东西。
秦愈随口一问:“你不是说,那个阿尔弗雷德已经死了吗?怎么又……难道是闹鬼?”
也许是在这条街上很多年没有碰到这样刺激的事情,警员有些按捺不住八卦之心,他压低了声音:“谁知道呢,他家里的房子之前就是座凶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是一家四口跟中了邪术一样——”
“科尔。”另外一个金发警员立马截住话头:“适可而止。”
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科尔脸色变了变,憋下去了。他嘟囔:“亚当,你可千万别告诉警长,我还不想离开这里。”
金发警员白了他一眼。
等了不过几分钟,警长就回来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黑人女性。她不高,体态丰腴,也许是五官的原因,看上去有点凶恶。
警署拨下的资金有限,警长就在生者们面前直接对女人做了笔录。
打开了录音器,警长让保姆回答他的问题。
红灯开始闪烁,保姆看上去惊魂未定,飞快地看了警长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警长:“不要紧张,吉娜,这里是磨坊镇最大的警署,你不会有事的。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看到了阿尔先生。就在三楼的走廊尽头,我在擦地板,然后就看到玻璃上映出了一个人影。”吉娜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看上去十分害怕:“他的模样就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差别,嘴里叼着烟斗,贴在玻璃上死死瞪着我!”
空气一下安静了,警长连着喝了两口速溶咖啡,问:“就在你打电话之前发生的吗?具体什么时间?”
“是的……我当时吓坏了,当时正好是八点十分,伊莲恩嘱咐我一定要给爱弥雅按时吃药,专门定了一个闹钟。从楼上下到底楼后,我就去给你打了电话。”
“时间——”警长看了看报警通话记录,点了点头:“对得上。”
指甲扣紧手心,吉娜的声音一下提高:“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撒谎?”
警长没有说话,他转着笔,半晌叹了一口气。
风扇在头顶慢慢悠悠地转着,警长拿出刚才手里的那几份案卷看了几眼。
他这一声叹息过后,空气里不安在滋生。
但是那对秦愈没用。
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葛鄞坐过来。
后者也不推辞,跨了两步挨着他坐下,其他几个人有些怵这个人,基本都没敢靠近。
酒鬼自然不必多说,他闭上眼睛打着呼噜,也不管什么案件不案件的。白人解释一番无果后,那点羞耻心就很快消退,不再玩手机了,而是靠着墙,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主妇眼神不悦,注射器被踩了个稀碎,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注射器的针头藏在围裙里。
瘦竹竿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不知道转了多久后,他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眼看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下去。
秦愈眼疾手快,在他下手之前把刀夺走。那条手臂上伤痕累累,新旧皆有。
“再想不开也别在这里割腕自杀。你看割了那么多次,成功了吗?”
小刀被夺走,瘦竹竿痛苦地抱着头蹲下,用拳头砸地。那条不健康的白手臂上,有许多针眼,秦愈只是一眼就大概猜到了竹竿是个什么人。
一旦离开了毒品,瘾君子就是一具没有头脑和自我的行尸走肉。
刚刚抢主妇的注射器,估计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毒瘾,然而被他们强行阻断了这条路。
瘾君子毒瘾发作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秦愈决定离这人远一点。
这群队友不如上个世界的友好,酒鬼、恋/童癖、瘾君子、身上莫名其妙带着针管的家庭主妇,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警长终于在沉默后出声了,他说:“事发时候,伊莲恩在哪里?”
“她去了俱乐部,警长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去了俱乐部,而你在房子里干活。那爱弥雅呢?”
警长严肃的面容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盯着吉娜的眼睛,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马脚。
甚至把关在牢房里的几个人都弄得紧张起来。
吉娜先是一愣,然后松了口气道:“警长,爱弥雅今天晚上有美术课,她在老师那里。”
“哦,是吗?”警长有些尴尬,挥挥手。“那没事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让这俩小伙子送你。”
“等等警长,你是觉得我在说谎吗?我告诉了你,阿尔先生回来了!”吉娜激动起来,她无法相信自己跑这么远,最后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那个房子有问题,爱弥雅在这种地方养病不是个好主意!我建议你至少派一个人去房子里看看,最好让伊莲恩知道,这个房子不能住人了。”
然而警长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他慢慢悠悠端起咖啡,吸了一口:“忙不过来了,吉娜,我们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对缓解心理压力十分在行。而且现在是科技时代,你能明白吗?”
警长抱着双臂看着吉娜,他的态度敷衍起来:“是你看错了。”
吉娜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不过应该是气红的,她忿忿地起身,极为失望地道:“我本以为,你和阿尔先生那么交好,是会为他的女儿着想的。”
“噢吉娜,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知道我不仅是阿尔的好友,更是磨坊镇的一名警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警长弹了一下手里的案卷:“这里还有这么多嫌疑犯呢,难道你要让我放着手里的凶杀案不管,去让一大批人给你点亮了灯,看看是不是爱弥雅在玩她妈妈的投影仪吗?”
遇上这么个警长,不只是吉娜,秦愈也觉得不可思议。
槽点太多都不止从何处槽起。
黑人保姆从警署离开后,就轮到了他们这群“嫌疑犯”受审。
无非几个问题,当时在森林里做什么?是否对凶杀案有所知情?天黑了为什么还在那里逗留?
问了一圈下来,没一个人给出了警长想要的答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抓住。他们被暂时扣留在此,警长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的案卷,一筹莫展。
审讯期间警长又接了一个电话,看他的神态像是上头的人在给磨坊镇的警署施压,长达五分钟的通话时间,秦愈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凶杀案发生在昨天夜里,据称凶手手段残忍至极,名叫汤姆的送货员被开膛破肚,内脏被取出后用塑料袋装着塞回原处,报警的人是去森林里夜钓的一个老头,并且在接到电话后。警方没有及时封锁现场。
其中一条最关键的信息,就是那片森林和死者被发现的湖畔,都是同一个人名下的资产。
那个人的名字叫阿尔弗雷德。
那么问题来了。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为什么要在私人领域钓鱼?既然是在阿尔的私人领域下发生的事情,按理说伊莲恩也应该受到询问,这样一件事发生后,人人自危,伊莲恩却有心情出去玩乐。
怀着这样的疑问,秦愈装作无意向着那个科尔道:“很奇怪不是吗?保姆要通过警察的通告,才能让伊莲恩意识到这个房子有问题。”
警长接完电话就离开了,警署里就剩下值班的两个警员。科尔再三确认警长走了后,才迫不及待转过身去说:“就是啊。
白人若无其事地想要加入这个谈话,却被秦愈屡屡忽视,每当他开口时,秦愈就别过头去,好似当他是空气。
然而白人并不在乎,他笑嘻嘻地看着科尔:“多说一点吗?我们就当是打发时间吧。”
科尔自然乐意,他对镇上的各种谣言了如指掌,尤其是关于这个最有钱的人家,科尔八卦起来比上班还认真。
“你们听说过Slender man吗?”他神神秘秘地说道,“传说只要被他盯上,你就会在几天后莫名消失,然后被发现惨死在森林某个地方。”
金发警员很是不满地发出声音,科尔道:“别紧张亚当,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是凶手吗?真正的凶手,我感觉就是Slender man。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想想,这样的手法和他多像啊。”
亚当:“总之,记住我们只是实习警员。你今天说的这些,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最好不要把没有落实的话也随便传播。”
科尔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尔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秦愈问。
科尔:“他啊,很有钱,名下三家公司,在我们州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富豪。但是他一点也不骄傲,我和他见过几面,是个温和的人,朋友很多,咱们警长以前经常和他一起去他家的湖边钓鱼。有时候一钓就是一天,谁都比不过他有耐心。”
“奇怪对吧,”科尔眨眨眼,“镇上都说他特别爱他的女儿,然而那段时间,他却常常几天几夜不回家,哪怕他出车祸那天是爱弥雅的生日,他开车也是朝着镇外去的。”
白人的眼睛登时瞪大。
秦愈咂摸着这里面的意思,正要说点别的,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飞驰的卡车撞进了警署。上一秒还说的眉飞色舞口干舌燥的科尔,下一秒就被撞进了墙里。
所有人愣在原地。
飞来横祸,秦愈站在栏杆边上,心脏还在以高频率跳动。
牢房的门被撞变形,很轻松就打开了来。亚当吓得坐在地上,完全顾不上这边正在上演的“越狱”。
白人仓皇逃出,科尔被撞的不成人形,鲜血溅了一墙。
车门被打开,驾驶座里面是个戴着蓝帽子的陌生男人。
葛鄞探身进去,熄火拔钥匙,摸脉搏。
秦愈问情况,他摇摇头。
人已经死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让人意外的是尸体冰凉,瞳孔涣散,肌肉开始僵化。
死亡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
第58章 糖果
葛鄞将尸体翻了个面,驾驶座椅背有个洞,正对着在脊柱的致命伤,血液还没完全干涸。
尸体头戴着的蓝色帽子十分醒目,卷边渔夫帽别着一朵白色小花,大小感觉和尸体的脑袋十分不符合。葛鄞轻轻抬起尸体的脑袋,帽绳系得非常紧,将尸体的下颌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小孩子的帽子。”葛鄞退出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戴着的是工用手套,磨损严重,应该从事过体力劳动,但尸体手上没有明显的茧。”
他捻了捻手上残留的,来自手套上的灰尘:“碳钢尘,你们在什么领域会使用低碳钢这种强度低的材料?”
“车床加工。”秦愈回答。
他不明白为什么神诀现在还没出现。
其他人早已乱成一团。
卡车把警署门口堵死了,仅仅能容纳一个人从它旁边的夹缝里出去。引擎盖开始冒烟,油箱滴滴拉拉漏了满地的油。
“大家快出去,这辆车快爆炸了!不管你们怎么办,我先走了!”酒鬼被强行醒了个酒,他第一个从警署里跑出去,酒瓶被摔在路边,引发了其余人的恐慌。
秦愈则持着与他相反的意见:“先不要慌,这里有问题!”
然而没人理会他,死在面前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瘦竹竿兴许是被直接的死亡场景吓住了,他在这时候又十分惜命。那张骷髅一样的瘦脸十分惊恐:“我们当然知道这里有问题,要是再待在这里,”
他的眼神透露出对死亡的恐惧,一张嘴张的老大:“我们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惨死的!!!!”
秦愈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然而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亚当的神色不对劲,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葛鄞走过去一把揪着亚当的衣领提起来,他问:“说,你们上司去哪儿了?”
亚当猛地回过神:“我我给他打电话……”
他双腿发软去拿电话,然而这时好像所有怪事都凑到一起,明明十分钟前还能打通的电话,此时连屏幕都显示不出来了。
数字在输入框里不停地闪烁,拨到第四位就开始跳动,自动转化成一堆显示不全的数字。
葛鄞没觉得这有什么害怕的,磁场干扰或者内部损坏导致通讯设备失常是常有的事情。而亚当却被吓得要死,他双手发抖,握着电话不敢松手。
秦愈检查了一下汽车的引擎,他走过来:“引擎确实烧坏了,咱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葛鄞让他先等等。
手心冒汗,亚当准备再播一次警长的号码时。“滴滴滴”几声机械记录音后,旁边的录音机突然自己运转起来。
亚当肩膀一缩,嘴唇哆嗦,他咽口水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数倍。
三道视线齐齐落在那个录音机上。
诡异的现象发生了,回放的按键好像被一直看不见的手摁下去,清脆的“嗒”了一声,开始回放里面备份的录音。
正是刚刚警长和保姆的对话。
然而这一份和他们听到的有些不同,两人交谈的内容变化了。
这个录音机的收音效果很好,声音清楚,连警长的咖啡杯底在桌面的磕碰声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