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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欲乌托邦——by试亚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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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空警报叫人恐慌,主妇和他走散,其他人不知踪影。白人孤身一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乱走,这个稻草人出现的时候,他几乎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跟我来,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小命的话,回答我几个问题。”稻草人用刀尖轻轻刮着他的脸,用最和气的声音说出最冰冷的话语。“喜欢兔子吗?”
  白人两腿发软,不敢违抗,点点头。
  “鱼呢?”
  白人不知如何作答了。
  “兔子还是鱼?选一个吧,”蓝帽子语气轻松,说。“没事,就是一个小问题,不用顾忌,畅所欲言。”
  白人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了鱼。
  “很好,很好。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做,第一件事——”
  “你要我做什么?”
  “来,”蓝帽子轻笑:“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借用一下的身体,一天就够了。毕竟行走在日光下是我的愿望。”
  根本没有给白人拒绝的机会,蓝帽子钻入了他的身体。
  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气质从白人的身体散发出来,“他”从容不迫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将原身稻草人拆散,这么一转化,木棍就在“他”手里就成了一把漂亮的黑伞。
  伞被撑开,贴在伞骨上的钢刀也随之展开,而那顶蓝色的帽子则化作了一枚别致的胸针别在衣服上。
  蓝帽子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身体,脸上有些嫌弃:“虽然不如我之前那个……不过总算能够站在她面前了。”
  黑伞抵地,他向前走去,火花在地面和刀刃之间迸现。
  “不用担心孩子,明天晚上,你就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了。我选择你,正是因为你选择了我,我们现在是一体的。”蓝帽子眼中浮现一种快意,“只要听从我的要求,我会给你嘉奖的。”
  然后?就是浑浑噩噩,他追随着蓝帽子来到湖边。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高大漂亮的长发男人抱着另外一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先生!先生!”
  蓝帽子在晚上就把身体归还给他,他站在车外,冲着驾驶座上的那个专心听着电台的男人大喊。
  但是那人无动于衷,好像根本看不见他这个人似的。唯一的反应就是突然的开门翻滚到地上,他看上去很疲惫,疼痛都无法让他清醒。蓝帽子的刀挡在他面前,男人也丝毫没有犹豫就这么迎上去。
  在蓝帽子的威逼下,白人流着泪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已经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了,身体失去主动权,只有自己的哭嚎让白人觉得,他没有死。但是死了还是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为什么蓝帽子要这样?
  码数已经飙到了最大值,白人目光涣散,反正这双眼睛也没用,因为哪怕他不扶着方向盘,车辆也会精准避开树木和碎石坑洼。稻草人很清楚他害怕什么,所以很轻松就拿捏住了他的弱点。
  “想停下来吗?可以,我给你留了一把刀,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电台突然传出蓝帽子的声音,吓得白人差点跳起来。
  “我,我知道了……”唯有顺从,他还有能够活下去的可能,而这个紧紧锁眉的男人正虚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快速地、不要带有任何犹豫与恐惧,将刀尖向下稳、准、狠刺入心脏,就像蓝帽子示范给他看的,如何杀死瘾君子一样。
  同样的一双手,蓝帽子运用起来自如得好像白人才是那个侵入者。
  深呼吸给自己鼓励,他握紧刀柄,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身边的男人。
  然而这一眼,看得白人打了个哆嗦。
  葛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在那一刻,从那人眼里,他看到了杀意。
  那样的眼神,白人唯一联想到的是齐尔德莫斯山上的最后一匹狼。
  这个传说里的故事,病恹恹的它在生命最后关头一口咬死了狼王。
  男人的眼神是寒冷的,带给人无尽的不安与焦灼,他死死盯着白人,说了两个字。
  “停车。”
  白人腿绷直了,他整个人都缩到窗户边上,发抖:“我不知道怎么停车,你不要逼我!”
  然而,在这时候车居然真的慢慢停了下来。
  葛鄞狠狠剜了一眼白人,开门下车,稳住身子,强拖着乏力酸痛的身体向前走去。
  电台里传出蓝帽子戏谑的声音:“啊哈,原来已经到了,那就下车吧。本日导航结束~”
  “什、什么……”白人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那是一座独栋别墅,大门被暴力破坏了,而葛鄞的目的地正是大门旁边守门的小房间。
  他的眼睛一下瞪大。
  一个老太太悬挂在小房间的顶端,怒目圆睁,显然死去多时,而勒死她的正是一条红色针织围巾。


第69章 不活
  她赤着脚惶恐不安地站在伊莲恩面前。
  长久的静谧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肩膀上,书包被扔到一边,挤压得变形的纸盒子也扔在面前。
  “这是什么?”冷冰冰的发问。
  爱弥雅吞了吞唾沫。
  她低着头,能看见的只有伊莲恩的影子,那道黑色的影子长出了獠牙和翅膀,一步步紧逼,想要抓住她的脚踝。每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爱弥雅就趴在窗口,看着那漆黑的树林里想,那黑夜里吃小孩的恶魔,为什么还不来抓走她?
  爱弥雅瑟缩地退了一步,这一退就立马遭到了来自伊莲恩的咒骂。
  纸盒子被撕开,一条红色的围巾她还没有摸过,就被扔到了壁炉里。里面没有柴火,伊莲恩就拿起旁边的油,一股脑浇上去,打火机一点,就彻底把这点让她看着心烦的玩意烧了个干净。
  “你是多喜欢你的爸爸啊?嗯?死了这么久,还把他给你这个宝贝女儿的礼物藏得好好的,生怕我发现是吗?!”伊莲恩的声音变得尖锐,分贝瞬间提高,她歇斯底里地指着爱弥雅的脸,眼里全是厌恶:“我的天啊,你看看你那张脸,我真想用布给你包起来!你自己看着不会做噩梦吗!”
  壁炉里熊熊的火焰燃烧着,红围巾已经被烧得漆黑,爱弥雅蒙住自己的头,咚咚咚几步跑上楼。
  伊莲恩的尖叫还在持续:“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这个怪物生了下来!”
  这时一声碰撞的巨响。
  伊莲恩站起来往楼下看去,她开回来的车不知道谁进去启动了,然后狠狠撞在了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橡树上,直接当场报废。
  一个女人正费劲地往前爬。
  “吉娜?!!”伊莲恩眉头一皱,大喊,拿起钥匙就下楼。
  当她走到一半,身体就僵住了。
  吉娜的情况有些奇怪。
  她跪在地上,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用力抠着,发出难受的干呕声。半只手掌伸进口腔抓挠着喉咙,脆弱的黏膜被指甲刮破,鼻翼发酸,泪腺不断分泌生理性盐水,然而她仍然没有就此停手。
  伊莲恩站在五米之外,看着她这副模样问:“你在干什么?你一整天居然都不在家里,你去了哪儿?”
  吉娜撑起身体,不断干呕着,直到吐出一滩黄绿色,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她才停手,然后伸出那只手在呕吐物里摸索。
  “Fu……”伊莲恩皱起脸暗骂,不可思议地看着吉娜在呕吐物里搅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仅仅是因为吉娜从呕吐物里捡起来的东西,而是她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货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
  半个脑袋都被碾碎,伊莲恩似乎看到了那张脸上缓慢滴落的,红白混合液。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目光画作尖刀将她剥皮一样犀利。
  吉娜向前一个趔趄,脱手将手中的钥匙扔到了伊莲恩面前,然后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浑身痉挛,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她的身体像是被人从肚子上划了一刀,吉娜捂着肚子,摇晃了几下然后摔下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内脏掉了出来。
  然后就不再动了。
  伊莲恩此时格外冷静,外套摔在地上,后退一步,她拿起一旁劈柴用的斧头,转动脖子。
  她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以为我会怕你?”
  ——————
  “咳咳……咳咳……”葛鄞抓着胸口,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
  他把老太太的尸体放了下来,检查了一番,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的确是自己上吊死的。
  这个叫多丽丝的老太太昨晚还生龙活虎的,这二十多个小时里,伊莲恩家里发生了什么?
  葛鄞并不着急立马进去房子里看,而是翻看了桌子上的东西,最后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只蜡烛,是兔子形状的,但是是已经用过的。葛鄞把这个蜡烛从桌子底下捡起,放在手心来回查看,兔子的头部融化了大半,就剩下脖子下面的了。
  兔子,兔子……
  秦愈和他说过,伊莲恩的车里贴了很多纸兔子,他们在森林里也发现过一直死去了的兔子,这也是巧合?
  意识被封闭的那段时间他错过了许多,现在无法都把它们联系起来。兔子蜡烛被放回原处,葛鄞反手从角落里放雨伞的圆筒里抽出一根长棍。
  因为有只苍蝇实在烦人。
  白人跟在身后,像是吓傻了一样念念有词,死死跟紧葛鄞,现在任何一处风声鹤唳都能更让他吓得屁滚尿流。
  从下车开始,他就寸步不离地跟在葛鄞身边,一个人神神叨叨念着什么,然而葛鄞又听不明白他的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都让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还没和你算账,”葛鄞不耐烦地说,他手一抬,起势霸道,收力平稳,最后稳稳停在白人的脖子旁,他问:“秦愈在哪里?”
  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话,听得葛鄞心生烦躁。
  秦愈也时时说些废话,但是为什么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叫人厌烦?
  葛鄞不说话,但他喉结一动,白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风擦着耳畔,葛鄞猛地将手中长棍劈向白人所站位置旁边的门框上,棍子应声爆裂,白人缩起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会说话?”
  尖锐的顶端扎在颈部的肉上,白人都要吓尿了。
  葛鄞在三处是出了名的人狠话少,他向来有的是办法让人说真话,此刻正无处发泄怒火,白人来得正是时候。
  可是白人有苦说不出,他怎么没有回答这个男人问的问题?但是蓝帽子下的诅咒,让别人听不到他说话,无论说的什么,从他口里出来的一刻就变了。
  “我在说话啊,但是你听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白人崩溃地大喊,然而葛鄞的表情仍然如此冷漠,他突然有了勇气,爬起来推开葛鄞,他从柜子上拿出一个本子,在本子上写下他说的话。
  “你过来看,我写在纸上了,你一定能知道的!”白人写完之后,激动地拉着葛鄞去看。
  然而葛鄞看到的,却是一副拙劣甚至有些嘲讽的鬼脸图。
  简笔画草人吐着舌头。
  深吸一口气。
  “你玩我?”葛鄞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一把将白人推到地上,长棍狠狠抵着白人脖子。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我再问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愈在哪里?”
  那气息实在恐怖,然而白人的瞳孔骤缩,他颤颤巍巍抬起一根手指,指向葛鄞身后。
  有什么在他身后?
  葛鄞微愣,随即捞起长棍朝身后横扫过去!
  被稳稳接住了。
  来人似是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才过去了一夜,你就把我忘了?”
  葛鄞松开眉头,白人趁机从他手中溜走,逃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吸气。
  看着来人,葛鄞缓缓吸气:“秦愈……”
  慵懒的声线,冲着他道:“哎,怎么了宝贝?”
  葛鄞盯了他几秒,神色未变,白人正以为他会好好说话时,葛鄞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盯准了那人的头砸去,风劲大到声音呼呼的。
  “真以为能够骗过我?”
  木棍打得那人歪了歪身子,像是要伸手过来抓他,葛鄞眼神瞬间变冷,单手撑过平台,从窗口翻身跃了出去。
  尖刀擦着腹部穿过去,差点就被暗算了。葛鄞稳住身体,看着蓝帽子披着秦愈的皮,神经质地大笑两声,抓起旁边白人的衣领就跑得没了影。
  白人和他是一伙的?葛鄞没有选择跟上去。
  突然听得车内声响,葛鄞转身跑回去拉开车门。明明下车的时候,两人还在,可是现在只剩下主妇还在后面,酒鬼已经不见了。
  能在葛鄞眼皮子底下跑掉的人,不容小觑,他越发觉得这是有心人布的一个局,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白人被蓝帽子带走了,他的哀嚎给葛鄞指明了一个方向,那是在伊莲恩的房子里。
  葛鄞看这一地狼藉,往泽勒湖那条路上看了一眼,而后往房子里面走去。
  来晚了,还没走进房子周围,他就看到了地上的吉娜。
  “果然掉进了湖里的人,都没死……”他喃喃说给自己听,俯视着这个想尽办法让他们死的女人。
  吉娜脸朝下,蜷缩着身体,一手捂着被划出长长伤口的腹部,一手呈现虚握的姿势。葛鄞将尸体翻过来,吉娜面前有一滩呕吐物,那只手上也有。
  然而拿手里的东西早就被人拿走了,葛鄞掰开她另外一只的手掌,几粒圆片沾满了血,黏在手心,黑乎乎的圆片和葛鄞那日吃的糖并无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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