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在末日套路前男友 番外篇——by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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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孟冉口里得知,孟光他跑出去了。孟恩和对他很生气,从一开始对他的纵容改为了约束,但是孟光没有听过孟恩和的话——从来都是。
他真的背着画板去流浪了,孤身一人,只有没有颜料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
孟冉闲着无聊,就天天来看望时舟了。
时舟十九岁的时候,性格稍微沉淀了下来,小时候那般的孩子气少了。孟恩和已经开始让他插手联盟事务,不同程度地把一些任务交给他处理。时舟这才发现当领主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造物计划已经轰轰烈烈地闹了很多年,秦苛的新药研究慢慢地销迹。
秦烟已经毕业,进入了联盟军委做中尉,他身边的那个叫樊青的女孩,本来想参军,可是碍于性别,并没有通过考核,只是留在军校做了一名教官。
身边的一切开始慢慢地忙碌起来。
时舟早就修学完毕,但还没有经过毕业的最终考核。他常常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累到趴在桌子上就能睡着的地步。
于是时零继续来照顾他。
深夜里他披着一身寥落的灯光,俯身睡着的时候,时零就会给他披上一件衣服,虽然动作轻,但是还是把警惕心很强的时舟弄醒了。
时舟揉一下眼睛。
时零抿了一下嘴,说道:“少爷,晚上凉。”
他的脸在时舟眼里模模糊糊的,仿佛与记忆深处一个人的形象重合。时舟恍然一下醒了,那朦胧感瞬间便消失了。
时舟道:“你来了。”
他身边有很多的人曾经把时零误认成是他的父亲,他们说他和时零很像。
不止是他们,时舟有时候也会把他当成父亲。
时零垂下眼睫来看他的时候,视线很软,仿佛在看什么珍贵之物。
他说:“阿舟。”
时舟“嗯”了一声。
就是那时候,时零拿出一枚银质的戒指,沐着月色,显得质地更加的冷冽美丽。
时舟瞪大了眼睛,看着时零把它戴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惊道:“做什么。”
时零轻轻摁住他的手,说道:“戴着吧少爷,这是你父亲的。”
时舟一愣。
“这是你父亲的婚戒,是一对的。只是……舟小姐的那枚找不到了。”
时舟看着那枚银戒,沉默得像是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眼里的情绪五味陈杂。他轻轻地说道:“……你一直保存着吗?”
时零:“嗯,想留作纪念。”
时舟抬头看着他:“……那为什么又给我了。”
“我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能够明白自己也是别人珍贵之物,是时领主和舟小姐的,也是我的。”时零笑了,看着他,说道,“以后不要这么累自己,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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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时舟和他的男人们》《时一和他的男人们》
……
存稿期没法准时八点更新了,但还是日更,咕得时候会请假。
第48章
北方的夜空没有月光,天空总是被大片大片的乌云占领着。
时舟站在黑暗又空荡的屋子里,与走廊的光明有一段距离。直到声控灯暗了,身边才完全的沉入黑暗。
时零抬头望着他,眼神像多年前一般柔和,只是被岁月喇过,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的,抚在身上时让时舟感觉很不舒服——里面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时舟性格所致,要强得很,最讨厌的就是从别人眼里看到这两样东西,这比轻蔑鄙夷还要令他痛苦。
但是此刻,他好像没有什么资格也没有什么底气去发一些脾气。
他努力地平复下心情。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有这么一刻。他从怀疑秦苛的那一秒开始,就料到自己会遇到今天的局面。他拳头紧攥着那枚“K”的标徽,手心被尖戳出了血丝也浑然不知。
时零垂下头来,不等他继续发问,便说道:“阿舟,我记得你曾经问我,我到底年龄多大,我没有确切地回答你,实际上我也不知道。”
他抬起头来,声音像被跌碎了又粘好的老唱片:“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实验室里,身体接近成年,意识却像一个婴儿,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在实验室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是秦苛教我知识和作为人的基本常识”
“那时候他就好像是我的父母,我以为他在教我感知世界,让我长大,我无条件地依赖信任他。我和实验室里面的朋友们一起,以为那个地下见不得光的地方,就是人类口中的家。”
时零顿了一下,没有去继续在意时舟的神情,陷入了自己回忆,喃喃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他按照一个人的模子造出来的试验品而已。我其他的朋友们基因都出现了问题,早早地,挨个死掉了。秦苛一点也不心疼他们,他好像在乎得只有我。”
“你知道为什么,阿舟。”时零看着他。
时舟一时难以相信他口中的话,却不得不相信,他知道时零没有理由骗他。不过要他活生生的把秦苛在自己心目中那个崇拜的长辈形象一点点的撕碎,这是很困难的。
时零把多年前时舟知道的真相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的基因,是拼接而来的。其中的一部分原料来自变异人和其他地方,另一部分来自时领主。我是秦苛所有的人体实验中,为数不多的‘成功’例子——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功,说不定我哪一天就波谱崩溃了。”
“秦苛在教我认知的过程中,有倾向地按照时领主来培养我的性格和习惯。所以那时候孟老爷才会觉得如见故人,把我安排到你身边照顾你。”
时舟打断他,说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时零道:“阿舟,秦苛他并没有目的,他只是对时领主的敬仰崇拜……达到了一种偏执疯狂的可怕地步。”
时零记起男人跟他讲述时一故事时候的神情:“他就像个信徒似的。把时领主的行为举止都奉为圭臬——直到时领主遇到你的母亲,就是舟小姐。”
“秦苛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她。我来听孟老爷的只言片语才了解到的。舟小姐是一个很活力很自在的人,她不喜欢成日待在联盟,她……”
时零的神色很认真,一字一顿的说着从孟恩和口中听来的话,似乎记忆深刻到一字不差。
就好像有一个自由的远去的灵魂附着在他身上,借他的口说出一个梦:“她说总有一天要和时领主环游世界,她说……她要风餐露宿,走到哪是哪,她要在每一个有过人类足迹的组织里歇脚,她想看看这世界之大。直到老到白发苍苍了,再牵着时领主的手回来。那时候的联盟一定变了样子,白色和黑色的鸽子都能在天空上肆意飞行……”
时零温柔地看着时舟,说:“她还要有一个孩子,把这个小孩当做他和时领主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多么轻狂而浪漫的海誓山盟。
时舟静静地看着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时零道,“时领主就是为了这么一段口头上的话,提出来要退位隐居,等她的病好起来。”
“秦苛觉得这很荒唐,我想他大概对舟小姐恨之入骨。所以在给我灌输时领主的生平事迹时,才会把这个女人的出现不露痕迹的全部剃掉……孟老爷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他做的这些事,一直是瞒着孟老爷的。”
“后来的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说,“你没有想过,时领主这么多年刀光血雨,怎么会被普通的仇家袭击成功呢。”
因为杀他的是……他信任多年的,亲似家人的朋友。
他似乎想起了那天。
秦苛听到时一的独子坚定地说自己想做联盟领主时,沉寂了多年的眼神中突然燃起生机的时候,确实很像一个终于捡回信仰的疯子。
时舟来审他并不是为了听自己父母的纪事,但是还是平静地等他说完了。默了很久才问道:“因为秦苛做的事最终还是被孟恩和发现了,秦苛失踪,你的身份暴露,被秦苛回收了回去——这就是你不见那么多年的原因。”
时零点了点头,截断他的问题,说:“孟老爷他太心软了,他还记着旧情。他和时领主以及秦苛当年在最困难的时候在一起度过,后来在联盟顶起了一片天。”
时舟:“我知道。”
时零笑了一下:“很像那时候的秦烟,你,和孟少爷。”
时舟被刺出血的手心颤动了一下。
“孟老爷很心软也很护短,即使震惊也还是隐瞒并压下了秦苛做地下实验研究变异人的事——就连秦苛的亲生儿子都不知道。他到处寻找秦苛,想要当面对质,他接受不了秦苛为什么要刺杀时领主这件事。”
时舟皱眉:“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地下实验?他只在研究院做过新药研究,而且极度反对造物计划,为什么会步入后尘?”
时零摇了摇头。
时舟不再对尘事过多询问,切入正题道:“你为什么又回来找我。”
他说道:“我想将一些事情……说出来。”
时舟皱眉:“你还知道些什么。”
时零看着他,不说话。时舟深吸一口气:“不想和我说?”
时零:“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不适合听剩下的消息。”
时舟冷冷地看着他:“那我不问你这些,你就只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和之前的答案一样。时零看着他的目光温和,且坚定,说道:“秦苛。”
还以为他回心转意的时舟心凉了一截,怒不可遏道:“你明知道他做了这些事!”
“我知道,”时零说,“但是我还是会与他为伍。阿舟,他造我养我,我没法跟他断开联系,人类的感情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
时舟看着他平淡的脸色,突然心脏好像陷入了巨大的漩涡,绞痛一阵。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那一句——“那我呢。”
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好像个知道真相也不会痛的冷血动物一样。
时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他把钥匙扔到时零的腿上,说道:“你没有任何价值了,滚吧。”
他想知道的已经全部确认了。
他转头离去。
……
傅城刚从方既白以及郭林的休息室回来,详细地得知了时舟去联系他们的全过程,自己盘算了一下。
时舟果然都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死了之后,身上所有的利益全部都分走,不给法厄徐彦成留一点。
傅城越想越生气,方才孟冉在他面前哭泣的场面还挥之不去,他觉得应该找他那位算算账。
他不过此日实在有点劳累,本来想一切等到明日再谈,顺着走廊回去时遇到了秦烟。
他随口叫了一声秦上校,但是秦烟没有回他,直径路过他,冲控制台那边去了。
傅城奇怪,转头看向他时,却见他的脸色十分的沉——他可从来没有见过秦烟生气的模样。
他本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到秦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脑子里浮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觉得他现在得去找时舟。
傅城的心猛地一跳,调头去时舟的休息室。
他脚步很快,导致几米开外的声控灯都亮了。从自己休息室到时舟那里走了很久,直到在拐弯处,看到时舟在开自己休息室的门,才松了一口气。
时舟在浑身口袋里找钥匙。傅城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忘记把东西放哪。
他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叫道:“时舟。”
时舟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盯着他,语气还是如常的冷:“做什么。”
傅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开口问了一句秦烟的情况,时舟没回他,他以为自己想多了,尴尬地蹭了一下鼻子。
他终于啧了一声,反正他来都来了,就问吧。
“我问你件事,”傅城正经且直接道,“你来北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很多,我不想告诉你,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听。”时舟淡淡地把刚才时零的话说出来,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了一下。“你还有什么事吗?”
傅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噎了一下,蹙着眉道:“不是吧,美人,你还不信我啊?我又做什么了。”
“是的,说对了,我不信你。”时舟说道。
“你……”傅城气不打一处来,拨开他气人的鬼话,还是直接切入正题道:“……你想背着我去寻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
时舟还是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去之后,又恢复了如死潭般的眼神。
“没有考虑。你走吧,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他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门,进屋关上了门。屋里传来几声喜悦的犬吠。
傅城:“……”
傅城留在原地呆了好久。
他突然感觉刚才时舟有些不对劲……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联想到刚才的秦烟,他才明白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他对时舟的气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平静下来,自己的事先不想了。尴尬地措了一会词,轻敲了一下门。
“那个……美人?”他道,“我错了……你瞒着我什么都没有问题,你肯定有你的道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起。”
“那你……你…回我一下呗?”
傅城前天刚说过,要是吵架肯定是他先道歉,以至于这个对不起一点底线都没有,矛盾不到五分钟就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