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在末日套路前男友 番外篇——by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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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自己再遇见了时舟,傅城甚至以为一年前的那段时光是假的,是他做梦梦到的。
那实在是太安宁了。除了每天打几个路过的不长眼的丧尸,还在提醒他身处现实,其他的都好像在动荡的乱世的里一个荒谬梦想。
每次他睁眼的时候,时舟已经醒了,要么就是在擦拭枪和小刀,要么就是吃力地用伤腿在练习走路。
有时候不见他。傅城就慢悠悠地穿好衣服照着阳光伸个懒腰,出去在通向楼顶发射台的楼梯前把一瘸一拐的时舟截下,一个拦腰给他扛回去,然后扔下一句“腿还想不想好了”给凶他的大少爷做饭吃。
傅城甚至想,能不能一辈子这样。
然而物资撑不到一辈子,加上连傅城远骑到临近部落换来的食物也不够。
乱世中有很多人和自由者一样,脱离联盟自立一户,并且憎恶占有大部分资源的联盟。‘
联盟也与他们势不两立。
那一次傅老狗没敢跟时舟说自己跑去哪了,还因为没油被卡在了半路,风尘仆仆的推着破烂摩托回来的,中途还十分不走运地遇到几批丧尸。
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他看见时舟立在加油站外等他。
他透过煤油灯,看见时舟的眼白里全是血丝,转头看到他的时候闪过了一瞬像是失而复得的无措懵然,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一刻的神情实在是太短了,而且接下来愤怒的时舟朝他发了一通很大的火。
时舟没有问他去了哪儿,也没有问他累不累,辛苦不辛苦,却是在愤怒——中途下了一场雨,傅城没在,没去收发射台上的通讯器。
他不关心傅城到底有没有被雨淋到,而是更关心能不能助他离开这里的东西。
傅城莫名其妙地心寒了一下,但是这毫无理由。
自己难道还在期待点什么吗?一直以来不都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他假笑了一声,和平常一样说着“美人我错了”,或许是因为面面冷雨的原因,温度却比平时要凉很多。
……
傅城被一阵冷风吹醒。发现自己居然开着打火机小憩了一会,那小火苗在奄奄一息地摇曳,傅城连忙把它收了起来。
他又梦见某个美人了。
醒来之后全身还无名的燥热,傅城低头一看,果然。
他低低地骂了声自己没出息。
摇了摇铁门,跟看守士兵申请去解个手。晃醒了旁边几个睡得七扭八扭的狱友,也没把陈宸吵起来。
傅老狗感到一阵凄凉。
他居然混到了去厕所纾解一下都得打报告的地步,简直过得太不像东西了。
就连高树养的那条小土狗都敢光明正大得在大街上搞黄色。
于是落差感让傅城决定,狠下心来再去死皮赖脸地巴拉一回前男友。
第10章
翌日陈宸起得相当早。
傅城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昨晚陈宸蜷缩的那床小薄被盖到了自己身上。陈宸在床边上盘着腿,摆弄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纸笔,嘴中跟念咒似的默念着什么。
怪不得傅城莫名其妙地梦到了自己上学念书的时候背不过也记不住的悲催时光,原来是受这小子“晨读”的影响。
他把头探过去,看到了陈宸白纸上写着一串乱爬的化学符号,一头雾水地问道:“你哪来的纸笔?”
这话几乎是贴在陈宸耳边的,饶是他平常思考起问题来八风不动,也吓了一跳。
陈宸:“哥你醒了!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尽量小点声了……”
傅城表示没事,用下巴一指那只故意做成复古的羽毛笔外形的中性笔,道:“不会又是孟光给你的吧?”
陈宸道:“啊?是那个在隔壁的陌生人。”
傅城:“他怎么……”
“唉,小兄弟。”孟光神出鬼没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们怎么还是‘陌生人’,我可要伤心了。”
二人转头,看到光着上半身的孟光手臂搁在铁栅栏门前的横杆上,像趴在铁笼前看两只动物似的,眼睛里带些钩人的笑意。
陈宸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哈哈抱歉呀……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关系,”他眼角弯了弯,朝傅城挥了一下手,道:“陈兄早。”
傅城看着他光膀子,挑了一下眉。
他身材瘦而匀称,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既不壮也不弱——傅城又不是变态,他的注意力只是被一道从他的胸口横陈到腹部的淡淡疤痕吸引了去。
傅城把注意力挪了回来,语气跟个大清早去公园打太极的老大爷:“哟,这么早就出来遛弯啊。”
孟光配合道:“不早了,到处走走换一下气。”
陈宸挠了挠脖子,把笔给他递过去,不好意思道:“用完了,谢谢你。”
他看着陈宸轻眨了一下眼,微笑道:“送给你了。”
傅城:“……”
孟光此人看起来像是在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浪子,眼神惹了一池子多情。绵意没有一点沾手即来的做戏,而是自然而然地溢出来,不管是什么场合。
若是陈宸是个姑娘,就算是瞎了,也能把这么一个眨眼遐想出点似有似无地其他意思来。
可惜陈宸性别男,还真是个瞎子。他开心道:“谢谢你!你真好!”
傅城:“……”
他有点担心有朝一日这个刚认的热乎弟弟会被猪给拱了。
他知道孟光眼里的情意是很危险的,担心笔里带什么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刚想找个理由还回去,或者哄着陈宸把笔扔了,就看见身着联盟军服的几个士兵走了进来。
士兵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刻板地朝着孟光道:“您跟我们走一趟。”
孟光脸上一点惊讶之意也没有,平淡地穿好士兵递过来的上衣,被惯出来的高贵的少爷姿态爱一点也没被磨掉,整理好着装,自己将双手递过去。
士兵给他锁上了手铐。
孟光转头朝二人笑了一下,道:“后会有期。”
傅城的眉紧皱了起来。
待被士兵看押在旁的孟光走远。傅城也不顾那只笔了,走上前身残志坚地一只手去抓住铁杆,望着几人走远的方向,朝外边八风不动的狱兵们问道:“兄弟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士兵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普通囚犯,便答道:“上级紧急召去的,原因不知。”
傅城:“召去?他不是犯了事吗?”
士兵冷冰冰道:“原因不知。”
傅城莫名一阵心悸,脱口问道:“你们领……不是,你们秦上校助理知道吗?”
士兵暗暗地瞥他一眼,奇怪他为什么要点出来是秦上校助理。
虽然时舟的身份在内部公开,但知道的还是少数人,大都是领导之类的人物,再就是他信任的贴身的士兵。狱兵这种级别的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充其量就是有见过一眼,或者有听说过秦上校有个跋扈嚣张的助理罢了。
士兵:“不知道。”
傅城:“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又不是什么卧底探机密,我知道你肚子里都明白,就跟我说一下没事……哪个上级召得,这个该发通知的吧。”
士兵:“……”就算傅城是上边塞进来的“贵客”,自己也不能随便把内部发的通知跟他一块大嚼舌根,他烦躁道:“不知道!”
“行……”傅城磨了一下牙,他道,“我要见秦上校。”
士兵被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给震撼到了:“秦上校是你要见就能见的?”
傅城:“我是他塞进来的,怎么不能见?他没空,让他助理来也行。”
士兵终于忍不住骂他:“有病。”
傅城踹了一脚铁门。
哐当一声巨响,把太阳都要当空照了还窝在房里睡觉的狱友们全叫起来了,吓得后面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宸一哆嗦。
士兵掏出枪来,惊道:“你干什么?!”
傅城耍赖道:“我今天就要见他,不然老子要闹了。”
士兵:“……”
……
今天是难得的一个晴朗日子。
但是秦烟的心情并不和这天气一样好。
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的摆放很简单,其中有一张红木相框框起来的老相片,颜色已经发棕了,上面是一家三口和一只狗。父亲表情平淡却不冷,手揽着儿子的肩,西服上别着一个白的的小名牌,阳刻着银色的“Auguste”。
他带着金丝圆框的眼镜,长发束着,手捧一个在阳光下氤氲出淼淼热气的雕花瓷杯,望着窗外出神。
要不是杯里泡得是枸杞,他还真有点贵族的味儿。
门开着,门口忽然哈哧哈哧跑进来只大金毛,摇着尾巴过来蹭他,把两只前爪搭在他大腿上。
秦烟抬手摸了摸狗头,笑道:“你跑出来干嘛。”
紧接着,时舟跟踩了雷电似的闯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质问:“你怎么回事?!”
秦烟无奈地一笑:“阿舟你先冷静一下。”
时舟双手撑着办公桌,盯着秦烟,冷静了半天还是没冷静下来,忍住习惯性批人的嘴,道:“我是不是说,让法厄那群狗叫他们的,爱怎么叫怎么叫,我们绝对不放人?”
秦烟:“是的……”
金毛舌头也不哈了,歪头看着时舟,感觉有被冒犯到。
时舟手指敲了敲桌子,冷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孟光为什么从牢里被接出来了。”
秦烟:“他们说,向北开辟领土的那群军队遇到了变异人聚集地,拿不下,要请孟光‘出山’。”
指挥过围剿聚集地的人少得可怜,五以内的个位数,但又不是只有孟光一个。非要请他出来,目的昭昭可见。
“这个聚集地和孟光之前指挥围剿过的相似,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法厄不知道哪里请了一群权威人士,联名上书说要重用孟光。他们还说不是赎罪,只是让他暂时恢复自由身。”
“扩.张领土”不管是在大众理念里,还是在联盟的政策里,权重都是十分之高的。可以说,只要条件允许,什么东西都可以为这四个字让路。
毕竟人类想要回归地球霸主地位的欲望是淌在血脉里的。
法厄为了请出孟光提出的这些,已经达到“条件允许”的程度了。
时舟不在乎道:“要我再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吗?不论他说什么,当成狗叫?”
秦烟深呼一口气,把金毛的前爪放下去,不着话题道:“阿舟,你知道吗,昨天去接那群移民者回来的时候,青空城有群人在上善广场聚众游行反对。”
时舟一皱眉:“联盟内部决定,他们怎么知道的。”
“是法厄他们故意走漏出去的。”秦烟看着他,道:“青空城大部分的居民对移民法持反对意见,但是你一直压下众议,还将移民法里的限制放宽……群众对这方面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只需要有来人点火。”
“之前他们一直不敢大胆的反对,就是因为联盟在外看来是上下一心的,全在你的掌控之下。而现在,他们知道了原来联盟高层之中也存在对此政策的不满,于是反对有了‘靠山’和保障,才爆发开来。”
时舟笑了一声,冰冷得像冰块在玻璃杯里滚了一圈,嗤道:“那又怎么样?他们只靠反对移民法取得的这点民心未免太“单薄”了些……”
时舟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秦烟:“你放宽的移民法里,大大增加了高年龄者、残疾者、低龄儿童以及女性的比例,他们当这是对‘联盟后备军’的挑衅,甚至有传言说,你在暗中削弱联盟的军事力量。”
秦烟道:“是的,移民法这件事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撼动不了多少。但是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他们若是通过同样的方法把孟光这件事变本加厉地扩散给游行者,传播出去,应和了这个传言,那激怒的不仅是群众,还有军委。”
是的,反对把孟光接出去就变成了反对“扩.张领土”。
妄图撼动人们根深蒂固的规则和理念是“罪大恶极”的。
时舟狠狠地抿了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紧攥住桌沿的手指松了下来,道:“你派人盯着孟光了吗。”
秦烟将杯子递过去,示意让他多喝些水,道:“派了。”
时舟接过杯子,看到上面漂动的枸杞皱了一下眉,把水放到一边,道:“法厄什么时候跟孟光有过交集。”
秦烟摇了摇头。
金毛看起来非常有眼色,见两人说完话,又跑过来前腿搭在办公桌上蹭时舟。时舟低头看着狗头,不说话。
秦烟继续拿过他的枸杞养生茶不徐不快地喝着,道:“它叫国泰。”
时舟:“……”
秦烟:“前几天给你送过去的那只猫,叫民安,一直忘记和你说……他俩都是我从老家接回来的。”
国泰似乎是从时舟身上闻到了猫味,伸着大舌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反正时舟是肯定不会叫这它们俩这名字的。
秦烟又问:“昨晚你去见孟光了?”
时舟:“没。”
秦烟:“那你去牢里干什么?”
时舟噎了一下,没说话。
秦烟看他反应,突然想起来:“我还忘记问你了,你跟那个傅城认识啊?”
时舟干脆道:“不认识。”
“骗人,”秦烟道,“那你打他干什么,还把人家请到监狱里。”
时舟:“因为他太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