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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 番外篇——by枕上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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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绎川敛起笑意,心里莫名不安。
  “……我欠他一条命。”
  沉默良久,北山蘅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我要杀他,是因为日后他会杀我。可如今,我又欠他一条命。”北山蘅凝视着水中的少年,眸中水光流转,“我将这条命还给他,我的命,我等着他亲自来向我取。”
  绎川喉头像梗着一根鱼刺,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哎,又掉水里了!”
  北山蘅骤然惊呼一声,径直扑到水池边,手忙脚乱地将人捞上来。
  绎川眸光飞快地变换着,目光在北山蘅和重九身上来回逡巡,眼底涌动着晦明莫测的光彩。


第19章 参同契
  在巫医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之下,半个月后,重九的伤总算有了起色。北山蘅将他衣服掀开,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确定少年前胸后背都光洁如初,这才让人带巫医下去领赏。
  “师兄。”绎川在一侧轻声道:“这孩子半个月了没声没息的,他又未曾习武不懂辟谷,怕是……”
  北山蘅拿眼睛斜他。
  绎川顿了顿,把心一横,低头道:“怕是死了。”
  “你才死了。”北山蘅简短地回呛一句,掂着重九的胳膊道:“这身上还热乎着,怎么就死了?”
  绎川碰了一鼻子灰,不吱声了。
  “玉婵呢?”北山蘅眯起眼睛,骤然想到一个人,遂问道:“她这些日子在教中吗?”
  绎川愣了一瞬,随即回答:“左护法这个月一直在望舒城,为城郊百姓诵经传教,并未离开。倒是前两个月……”他想了想,道:“三月上旬,她离开了一趟,说是教主有事吩咐。”
  北山蘅轻哼一声,问道:“去了几天?”
  “从我问起得知此事,到她回来,前后也有十来日了。”绎川谨慎地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事。”
  夜风从冰冷的玉窗吹进来,卷起了床前的帷帐。北山蘅站起身,拉开被子盖在重九身上,帮他把被角掖好。
  “我明日出去一趟。”北山蘅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青山朗月,缓缓道:“可能要出去很久,归期不定。教中的政务还要你一应操劳,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灵蝶传信给我。”
  说着,他探手出窗,轻轻吹了声口哨。
  不多时,一直通体盈蓝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进来,在他指间停下,用细长的触角在指骨上轻轻扒动。
  “给你。”北山蘅将蝴蝶递到身后,放入绎川掌心。
  绎川捧着灵蝶,问道:“师兄要去何处?”
  北山蘅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伸入袖中,缓缓取出一枚玉竹吊坠。盯着那玉坠看了半晌,他转过身问道:“对了,前日可有逝水阁弟子造访?”
  “有,逝水阁的陆道长曾带人上山,我已按照师兄信中所嘱,取了一斗天衡海之水给他。”
  “一斗?一斗怎么够。”北山蘅摇了摇头,“再去取两只水袋,将其装满,明日我一并带着上路。”
  “是。”
  北山蘅低下头,望着掌心的吊坠,轻轻叹了口气。
  月神教干的是杀人的行当,没传下几本讲药理的书籍,要想救人,还得找逝水阁这样的道门,但愿陆青能帮他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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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中土以北管涔河畔的白水城,是一座广为称颂的郡城,虽然身为兵家必争之地,却上百年来政通人和,饫甘餍肥。白水城后有一座天虞山,终年云雾缭绕,钟音杳杳。
  拥有“天下第一道门”之誉的逝水阁就位于这座山上。
  北山蘅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次造访逝水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没有腾云驾雾的飘逸出场,没有万众瞩目的如沸呼声,有的只有怀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这个人还一心想杀了他。
  一想到这,北山蘅就觉得窝心。
  好在陆青对他的到来十分高兴,将他请到自己的房舍,奉上明前新茶好生招待着。
  北山蘅将来意诉说一番。
  陆青果断道:“教主之事就是贫道之事,教主尽管放心,贫道现在便去请人来看诊。”
  北山蘅攥紧茶杯:“那就有劳了。”
  陆青起身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走进来。那女子容貌上看不过三十来岁,只是两鬓的头发都已花白,眸中也不似少年人一般灵动跳脱。
  “教主,这位便是药宗宗主沈心素。”陆青说完,又转向那女子道:“沈师叔,这位是月神教蘅教主。”
  “有礼。”沈心素抱拳拱手。
  北山蘅点点头,“有劳沈道长,还请帮本教看看这蠢……这徒弟。”
  沈心素也不同他多话,连忙上前为重九诊治。北山蘅伫眙片刻,见自己帮不上忙,便将陆青拉到一边,把自己带来的水袋递给他。
  陆青大喜过望,“多谢教主。”
  他连忙唤了一个弟子进来,吩咐人将水拿下去煎药。
  彼时,沈心素也给重九看过了脉,从床榻上站起身,走到北山蘅面前。
  “怎样?”北山蘅问道。
  沈心素看看重九,又看看北山蘅,迟疑道:“教主,可以容贫道探一探你的脉吗?”
  北山蘅有些犹豫。
  脉腕可是习武之人的命门。
  “或许可救令徒一命。”沈心素补充道。
  北山蘅立刻将手递过去。
  沈心素搭上脉探了探,神色一松,“恕贫道冒昧,教主所修内功,可是月神教内秘传的铁马冰河?”
  “是。”北山蘅点点头,“铁马冰河与月霰流霜兼修。”
  “那就有救了。”
  沈心素微微笑起来,转身走到书柜上,抬起手翻了翻,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出来,却没有直接递给北山蘅。
  “贫道有一想法,但是此举极损修为,有可能会掏空教主的内力。”沈心素拿着书,神色肃然,“教主可想清楚了?”
  “自然。”北山蘅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心素这才将手里的书递给他,缓缓道:“那教主不妨看看这个,应当会有所帮助。”
  北山蘅将书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参同契”三字,不由蹙眉。
  “我要这书来炼丹吗?”
  “自然不是。”沈心素莞尔,“此书虽与道家经典《参同契》同名,却不是炼丹之书,而是托易象而论药理,以乾坤为炉鼎,以玄精为丹基,阐述阴阳调和之理。”
  北山蘅翻了翻书,递还给沈心素,道:“本教恐没有时间详读,还望沈道长详解。”
  “简单来说,教主所修内功为至阴之力,而令徒所受内伤,乃是受楞严山金刚真气冲击。”
  沈心素比划着,续道:“只要教主以自身内力引导他体内真气流动,为其疏经洗髓,驱散丹田淤积的阳血。介时阴阳相汇,会归於一,便可使金丹共振共鸣,各受裨益。”
  北山蘅懵懵懂懂地听着,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陆青插嘴道:“这不就是双修之法吗?”
  “正解。”沈心素一拍手,弯着眉眼笑起来,“若是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那就是直接与之……与之行床笫之事。”
  北山蘅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沈道长认真的吗?”
  沈心素一本正经,“自然是认真的,不信的话,教主可以看看此书。”
  “没有别的办法?”北山蘅磨牙。
  沈心素为难地摇摇头。
  “可是……”北山蘅看了看重九,一想到那场景就心里发毛,“可是他都这样了,我怎么、怎么下得了手?他还是我徒弟。”
  “不止如此。”沈心素顿了顿,轻声道:“最重要的,是要将令徒体内的真气导出,运入教主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依贫道所见,令徒应当还是童子之身,想来此事还需教主……慢慢引导。”
  北山蘅盯着她,嫌弃道:“沈道长当真是修道之人?这等事竟也能直接说出口。”
  “贫道只是就事论事。”
  沈心素眸中隐隐带着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北山蘅盯着重九思忖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床边逃开,涨红着脸道:“这我做不来,得换个人。”
  沈心素眨眨眼,“令徒体内的真气甚是霸道,除了教主,恐怕无人能担此重任。”
  陆青在后面“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教主面红耳赤的样子,不会是头次听闻这种事吧?”
  北山蘅一脸窘迫。
  他从十二岁进入圣教,镇日里只知习武练功,莫说跟男子寻欢作乐,就是女人的手他也没摸过啊!
  “若是教主担心做不好,可以拿贫道练习一下。”陆青走到北山蘅身边,戏谑道:“贫道舍清白陪君子。”
  北山蘅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青儿,莫要再戏弄人了。”沈心素拍了陆青一下,对北山蘅道:“教主放心,此事贫道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您若是觉得回到教中不便行事,贫道也可以在山中腾个屋子出来。”
  北山蘅:“……”
  “对了,贫道还有一物相赠。”沈心素骤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面上露出一丝诡秘笑容,“教主且在此稍候,贫道这就去取。”
  说罢,她匆忙转身向外跑去。
  北山蘅转过身坐下,端起茶杯想喝口茶,视线落在重九身上,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场景,又不忍直视地转开脸,转而拿起那本《参同契》翻阅起来。
  门口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北山蘅以为是沈心素去而复返,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却是个男弟子。那人冒冒失失地冲进来,一把抓住陆青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陆师兄,那仙人醒过来了!”
  陆青骤然从软垫上站起来。
  “当真?”
  “对,师兄快去看看吧,阁主如今高兴坏了。”
  陆青连忙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北山蘅道:“教主也跟着去看看吧,此人能枯木逢春,还是多亏了教主那一斗天衡海之水。”
  北山蘅自然点头应是。
  他随着阁中弟子离开屋舍,一路向天虞山的主峰走去。沿着生满青藓的小路拾级而上,不出一炷香/功夫,面前便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
  陆青带着他走进左边那间屋子,屋内坐着一个黑袍道长,同样是三十岁上下的面容,两鬓染着星星白色。
  “师父。”陆青走过去,躬身行了一礼。
  男人微一颔首,目光从北山蘅身上一掠而过,指了指身边的软垫,“坐吧,今日有远客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栖云峰上不曾备下茶点,若是怠慢了可如何是好?”
  “谢师尊。”陆青在旁边坐下,恭声道:“这位是弟子的挚友,月神教教主,今日携高徒前来寻医问药。”
  “月神教?”中年男人微微一怔,视线转过去,将北山蘅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问道:“你是北山蘅?”
  北山蘅点点头,有些莫名。
  “你来看看这个人。”中年男人从床榻边离开,一手掀起了床帐。
  帐中躺了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长发如雪委地,正睁着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他。
  北山蘅神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20章 龙之血
  他呆呆地望着榻上之人,愕然良久,方缓缓地俯下身去,在木榻边缘三叩首,颤声唤道:
  “师父……”
  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四十年前北山慕最后一次离开月宫,便如云散长空一般,匿于人海,再无声息。若不是此番在逝水阁中得见,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这个师父早已托体山阿了。
  “我确实是死过一回了。”北山慕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云淡风轻地笑起来,“若是没有你那袋水,我还真不知道几时能醒。”
  北山蘅愣愣地看着他,尚未反应过来。
  自家师父为什么会睡在逝水阁阁主的房中,还一睡就是四十年?
  “怀玉兄,你看我这徒弟。”北山慕转向身侧玄衣道长,弯着眼睛道:“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祈怀玉顺着他的话,将视线移到北山蘅身上,像讨论一棵白菜似的品评道:“长得确实不错,呆头呆脑的,看上去甚是可爱。”
  北山蘅:“……”
  逝水阁这地界就是邪门儿,从阁主到弟子,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祈怀玉端详着他,问道:“蘅教主如今也有弱冠之岁了吧?可有娶亲?可有孩子?”
  北山蘅木着脸,“劳阁主记挂,晚辈一百又七岁了。”
  “一百零七岁,那可老大不小了。”祈怀玉摸了摸下巴,慢吞吞道:“我看你生得一表人才,如花似玉,钱财地位哪样都不缺,怎的如今还讨不到媳妇?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北山蘅掀起眼皮,幅度极小地翻了个白眼。
  他敢保证,要不是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是他师父的朋友,自己定会捏个风云诀拍过去,照着他那张俊脸来一下。
  “莫要欺负我徒弟。”北山慕瞪了祈阁主一眼。
  祈怀玉连忙赔笑。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山蘅望着榻上之人,不觉蹙眉,“自从师父走后,弟子派了无数只灵蝶送信,都有去无回。”
  北山慕叹了口气,扶着床沿坐起来,手指按了按喉结。
  祈怀玉向陆青伸出手,陆青连忙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祈怀玉将茶递给北山慕,北山慕喝完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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