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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by路青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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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清宗的名号贺同光曾在村里老人的闲谈中提过,说那是仙人呆的地方,仙人腾云驾雾,点石成金,什么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想到这里,贺同光一脸欣喜:“求求仙人,救我阿娘一命。”
  陈律之跟随小短腿进屋,看见田蕙后内心一阵叹息,他虽然不擅长岐黄之术,但身为修士总是略微懂点命理星象,田蕙生机几欲断绝回天乏术。
  陈律之只能渡给田蕙一丝灵力,缓解疾病带给她的疼痛,随后向田蕙讲述了当年因伤流落此地,被田有粮夫妇搭救之事。
  床上的田蕙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小时候,爷爷和奶奶常常给我讲他们救过仙人,我娘还总说他俩骗小孩,没想到阿爷说得那些居然都是真的。”
  陈律之一脸歉意地表明自己对她的疾病束手无策,田蕙苦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仙长不必在意。”
  她望向一旁站着的贺同光,招手示意他过来,她温柔地摸着孩子圆润的脑袋:“希望仙长可以带走这个孩子,让他打扫院子也好,清洗衣服也罢,给口饭吃就可以了,求求仙长!”说到后头,她已泪流满面。
  陈律之见到贺同光时便发现这个孩子身负地阶灵脉,虽非天才,却也强于一般修士,本就起了爱才之心,如今听孩子母亲主动开口,自然满口答应。
  一旁的贺同光听见母亲要送他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走,阿娘你别赶我走,你别不要我啊。”
  陈律之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一脸为难手足无措。
  田蕙一把抱住正在哭泣的贺同光:“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哪有娘会不要孩子呢?我送你去和仙人学本事,你学成之后回来可以治好娘的病呀。”她又柔声劝了孩子很久,贺同光本就一直饿着,如今大哭一场,被母亲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田蕙用袖子擦感情贺同光哭花了的脸,将孩子递给陈律之,随后不顾陈律之的劝阻,跪在地上,重重扣头:“求求仙人,只要让这孩子平安长大就好。”
  春去秋来,十四岁的贺同光已与成年男子同高,此刻的他一手拎着一条约莫两斤的草鱼,另一只手握着竹竿,因为心里担忧所以脚下健步如飞。很快,他来到一座茅草屋前,贺同光放好钓竿,拎着鱼进了厨房找了个大木盆将鱼放进去,舀了几勺水进去。收拾干净自己后,他快速跑进东侧房屋。
  陈律之正在蒲团上打坐,他的两鬓斑白,眼角有了皱纹,看见贺同光后不自主挂上笑容:“你去河边了?”
  贺同光见师父气色如常,放下心来,在师父附近的蒲团上坐好:“徒儿去钓了条鱼打算当成晚饭吃。”
  陈律之一脸调笑:“那村长家女儿不是一直想要给你送饭吗?”
  少年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我有手有脚,怎么能吃别人家白饭。”
  陈律之在心里暗笑这小子不开窍,却因一口气没缓过来,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贺同光赶紧倒了一杯热茶准备服侍师父喝下,陈律之却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贺同光刚想说话,却被师父打断:“同光,为师无妨。你好好打坐,不要分心。”
  贺同□□得鼓起了脸,最终屈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蒲团上。
  自五年前被陈律之收养后,贺同光便开始跟随师父在五境四处漂泊。长大一点后,贺同光得知师父曾与师祖闹翻,自此一直在外游历。
  陈律之是位耐心的师长,他教贺同光读书明理,为他逐字逐句讲解功法,一遍又一遍演练各种招式,从前目不识丁的贺同光能在五年内踏入引气期,这位师长功不可没。贺同光为人聪慧且勤学苦练,陈律之估计他可以在二十五岁前筑基成功。
  陈律之为人良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有的事,若遇见贫苦乡民遭受妖魔鬼怪侵扰,必然出手相助。前日,师徒二人经过杏花村,得知此地有一条恶蛟作祟为祸乡里,陈律之果断出手,不曾想这恶蛟实力与金丹期的陈律之旗鼓相当,二者斗了个天昏地暗,最终陈律之击杀蛟妖,但自己因此身负重伤,他的白发与皱纹都是在受伤后出现的。
  陈律之决定在此暂作休整,村里便腾出这间茅草屋供他师徒二人休息。
  贺同光只是引气期弟子,尚不能辟谷,村长家的女儿见他俊朗和善,主动提出为其送饭,贺同光却觉得自己未曾在除妖过程中出过一份力,无功不受禄,坚决推辞,因此需要去山间河里自行觅食。
  师徒二人安静打坐,日光渐渐铺满半间屋子。
  蒲团上的陈律之睁开双眼,一脸笑意:“程师兄,你来了。”说罢,他准备起身,却被眼前的灰衣修士按住,程曦探完他的灵脉后,眼神逐渐暗淡。
  陈律之转向贺同光:“同光,快来见过你程师伯,他是我从前在宗门里关系最好的朋友。”
  贺同光闻言行礼。
  程曦却一脸忧虑地看着陈律之:“律之,你如今的身体……”
  陈律之摆手打断了程曦的话,他笑道:“如今师兄你来了,我没必要硬装了。”说罢,陈律之的头发由斑白迅速褪色至全白,皮肤松弛,脸上爬满斑纹。他一脸歉意地看向贺同光:“同光,抱歉,我不能亲自带你认祖归宗了。”
  “师父?师父!”
  在少年凄怆的哭喊声中,陈律之闭上了双眼。
  太清山,长清宗山门前。
  望着宗门高大巍峨的石门,程曦百感交集,他转头看向身后情绪低落的少年:“同光,我不便进入宗门,便送你到这里,我联系了宗内一位交好的师弟,他会帮你。”
  “你这是要过家门而不入吗?”一道中气十足却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位外貌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修走来,身后跟着一群修士道童。
  程曦一愣,随即跪了下来:“父亲。”
  程堪冷哼一声,不怒自威:“你让知道我是你爹。”随后他看向程曦身后的贺同光,脸上露出几分高兴的意味,“这可是你的孩儿?”
  程曦摇头,随后示意贺同光跪下,程曦自储物戒中取出陈律之的灵牌:“父亲,这孩子名叫贺同光,是陈师弟在外收下的弟子,陈师弟陨落在外,我带着同光认祖归宗。”
  程堪一愣,几乎要站不稳:“律之他居然……”
  程堪身后一位青年立刻扶住程堪的胳膊:“父亲,人死不可复生,陈师兄已入轮回,如有机缘,必回重登仙道,自有与父亲再见之日,父亲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大哥与同光师侄一路奔波,想必也很劳累。”
  程晖说完话后,身边一众修士道童纷纷附和,程堪道君身边瞬间被修士道童围满。
  一位挺着小肚子的男修扶起程曦与贺同光,他一脸歉意地看着程曦:“师兄真是对不住啊,我本想独自出来,结果被他发现。”男修努努嘴示意人群中央的程晖。
  程曦宽和一笑,望着父亲有些蹒跚的背影心中酸涩:“父亲他怎么会……”
  男修叹息一声:“师父前年闭关练功时出了岔子,自此人一下子老了一截,至今未愈。”
  程曦握紧右拳哽咽道:“是我不孝。”
  男修拍拍程曦肩膀以示安慰。
  三人跟在乌泱泱的人群后头,回到程堪道君所在的落霞峰。
  五日后,巳时,讲经堂。
  坐在一群八九岁孩童之中的贺同光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年老讲师慢吞吞讲解那些謷牙诘屈的经文,身旁一个八岁女童偷偷瞄他,当贺同光转头看他时,女童迅速坐直身子。
  贺同光认祖归宗不久后,程堪师祖催促程曦闭关结婴,无人教导的贺同光被师祖分给自己的幼子程晖。程晖师叔说他基础薄弱,建议他在讲经堂从头学起。贺同光心知肚明,这位师叔不过是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便随意打发了他。
  贺同光跟随丁等弟子一同窗习,班里全是刚刚入门的孩童,最小七岁,最大九岁,突然来了他这么个大孩子,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小毛孩的关注。
  他来的第一日,放学后被一种小不点围住问东问西,他脾气极好有问必答,孩子们很喜欢他。可是第二日起,所有孩子不敢再靠近他半步,他主动搭话,被搭话的孩子噤若寒蝉。
  贺同光再傻也意识到,他被排斥了。
  贺同光便把所有精力投入课业,丁等弟子所学只是些蒙学基础知识,他用两个月学完了一年的课程。然后进入丙等弟子的班级,这里的孩子普遍在十到十三岁左右,依然没有人敢和他搭话。
  两年后,贺同光进入甲等弟子的班级,班里有的弟子大多与他同岁,有人比他大一些,也有比他小的弟子。
  饭堂里,前来吃饭的引气期弟子大多三五成群,一人独坐一桌的贺同光便格外显眼。
  甲等弟子其他班级的一位女修看他外貌俊朗,忍不住和身旁的女伴咬耳朵。
  “那个青色衣服的男修,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呀?”
  “你不知道贺同光吗?听说他师父好男风。”
  “哎呦,你从哪听的假消息,不是他师父,是他师伯,就是落霞峰那位道君的长子,听说天资极好,啧,谁知道居然好这一口。听说当年程道君要逐大儿子出师门,是贺同光的师父拦着求情,最后师兄弟俩都外出游历了。”
  “诶,程道君大儿子好南风,贺同光他师父又这么护着自己师兄,莫不是……”
  两个女修露出心知肚明的笑意。
  最先提问的那个女修抬头,却不见了贺同光的身影。


第28章
  讲经堂的甲等弟子分为两种,一种人与贺同光一样出身凡间,资质不算拔尖,没有师门庇护,这些人会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投入到苦修,他们从不关心外界,自然也不会在意凭空出现的贺同光。
  另一种人出身修仙世家或是已经拜入名师门下,天资傲人,在同窗之中修为拔尖,他们自持“宗门精英”的身份,他们漠视贺同光这样的存在,同他这样的人来往未免有失身份。
  第一类人虽然不问世事却并非愚鲁之辈,寒门出身的他们有着更敏锐的嗅觉,他们会在这样的氛围里刻意划清与贺同光的界线。至于第二类人,只当班里从来没有贺同光的存在。
  永远不会有人等他一起下课,永远不会有人与他搭档训练,永远不会有人和他同桌吃饭。
  这些事情他无法告诉程晖,就算说了,程晖也不会在意,贺同光甚至猜测过自己如今面临的困境背后未尝没有程晖的推波助澜。
  高高在上的程堪道君绝不是他一个没有师父庇护的寒门子弟相见就能见的,他曾鼓足勇气去求见师祖,却被看守大门的道童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程曦师伯自从闭关后便杳无音信,偌大的太清山上,少年贺同光没有一位可以倾诉的对象,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只能去师父灵前小声讲述这份苦闷与孤寂。
  所有逝去的长清宗弟子的灵位均会被供奉在慰灵阁,贺同光跪坐在陈律之灵位前的蒲团上,小声低语:“师父,昨日考核我的评分是优,您不用牵挂我,我现在,一切都好。同窗们都非常优秀,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程师伯闭关已有两年,虽然我听说结婴过程本就漫长,长的三五年都是有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希望程师伯一切平安顺遂。”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年愁眉苦脸:“师父,我虽然跟随师傅们学了很多理论,但一直缺乏实战的机会,总觉得自己就是个花架子,我该怎么办?”
  “为何不去演武堂?”
  贺同光回头,只见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修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他感受到对方身上金丹修士的威压,主动见礼:“晚辈贺同光,见过师叔。”
  袁瑛示意他起身,目光越过他的身影停留在陈律之的灵位上:“我叫袁瑛,是刑罚堂的执事,曾受过你师父照拂。刚刚听你讲自己缺乏实战,那你平日无课时可去演武堂多加练习,不用怕输,输多了就知道怎么赢了。”
  长清宗提倡弟子以武论道,宗门的演武场全天开放,宗内弟子甚至得到许可的外宗弟子均可入内;各部各堂也有自己独立的小演武场,只允许本部弟子入内。贺同光如今是讲经堂的弟子,自然只能进讲经堂的演武场,他去过,没有人愿意同他比试,孤零零在那站了半天最终无功而返。
  看着少年有口难言的样子,袁瑛扔给他一块令牌:“你若愿意,以后可来刑罚堂的演武场练习。”
  虽然入门已有一年,但缺乏有人交流经验的贺同光对刑罚堂的了解都是来自饭堂里偶尔听到的只字片语。他只知道刑罚堂主掌监察与刑法,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才有资格申请加入,同窗们提起刑罚堂总是一脸恐惧的样子。
  站在刑罚堂演武场外的贺同光有些犹豫,他觉得既然刑罚堂内只有筑基期及以上的弟子,他一个引气期弟子来找虐吗?
  “这位道友看着面生呀,是新来的弟子吗?”
  贺同光抬头,只见一张笑开花的圆盘脸对着自己。
  十五六岁的圆脸修士行礼后自己我介绍:“我叫孟海吉,是张海茹真人门下的弟子,你是谁呀?”
  贺同光回礼后介绍了自己。
  孟海吉一脸好奇:“落霞峰出身在讲经堂上课的弟子?那你平日里在讲经堂学些什么?”
  贺同光反倒有些差异:“你也是引气期弟子,不用在讲经堂学习吗?”
  孟海吉一脸奇怪:“并不是所有弟子都得去讲经堂啊。只有没有基础,没有师承的新入门弟子才会被强制规定必须去讲经堂学习。哦,当然了,有些严厉些的师长确实会要求弟子去讲经堂学习。但是吧,讲经堂的师傅们,说白了,都是晋升金丹无望的修士,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实际嘛。”孟海吉做了个瘪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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