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番外篇——by匿笔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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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然没料到,传言中的白羽魔尊竟是如此挟恩图报的人!什么救助凡人击退洪水,什么替人出头消解怨恨,一切怕都是谣言吧?
光看白羽魔尊这等斤斤计较的模样,高华舒宁愿自己从未见过他。再说正道魔修势不两立,他是辟天剑派的弟子,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向一个魔修祈愿?
“哦,那你就去死吧。”白羽遥遥地笑了,“没了你保护,这小炉鼎还能活多久?嗳,小炉鼎,倒不如让我现在就把你的神魂收走。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字字犀利句句戳心,纵然高华舒风骨傲然不肯妥协,可虔子文呢?他也算变相救了自己一次,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高华舒不由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求白羽魔尊帮助我。”
“大声点,我听不到。”
“我求白羽魔尊助我,助我脱困!”高华舒自暴自弃地喊,只恨自己一时不察着了这两只妖的道。
有了呼唤立时就有了回应,藤妖立刻乖觉地松开了他,魇妖则仰着脸望着天上的白羽魔尊,笑容简直不能更僵硬,“魔尊,这……”
固然白羽魔尊的模样比那小炉鼎还好看,魇妖望着那张太好看的脸,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瘆得慌。
那双浅银眼睛真像刚才的剑光,不由分说劈开了她的身体,差点就把魇妖的内丹也搅碎了。
刚才对方还有意留她一命,现在么,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魇妖已然很想死了,旁边懵懵懂懂的藤妖却忽然说:“既然魔尊说谁都能求你,妖修应该也可以吧?我向魔尊许愿,愿奉魔尊为主,请魔尊放我们俩一条生路。”
黑衣魔修当真歪着头想了一会,末了又望向魇妖。
红衣女妖立刻会意,她也诚心诚意地祈求:“我也愿奉魔尊为主,求魔尊放我们俩一条生路,从此我们俩改吃素再也不吃肉,也绝不会再为难这两位修士。”
魇妖能看出那小炉鼎和魔尊关系不一般,别看魔尊刚才话说得凶,话里话外还是提点那小炉鼎的意思。魇妖最会察言观色,她明白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
“可。”白羽魔尊纡尊降贵地点了下头,殊不知一旁的高华舒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这位白羽魔尊,还真是斤斤计较。他在自己身上收割了一波愿力还不算,就连这两个妖怪的许愿也应,当真是百无禁忌了。
趁着白羽魔尊和这两个妖怪说话的功夫,高华舒赶忙招呼虔子文。两人蹑手蹑脚往回跑,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殊不知这一切已然被魇妖看在了眼里。
等那两个修士终于走了,魇妖也不慌不忙地抬起头问:“魔尊既然不肯杀我们两个,想必是留着我们有用吧?”
“你还挺聪明。”黑衣魔修摸了下怀里的白猫,白猫高兴得直蹭他的手指头,全然看不出半点生疏的模样。
“能归顺于白羽魔尊麾下,算是我和小藤前世修来的恩典。”魇妖赶忙讨好地笑,“魔尊对妖修也是一视同仁,这点我也有所耳闻。”
白羽魔尊还未说话,他怀里的那只白猫先懒洋洋地开口了,“别拍马屁了,好几百年前就是这些话,没点新鲜玩意,魔尊都听腻歪了。”
魇妖被吓得一哆嗦,刚才她调戏虔子文的时候,可没察觉到这只猫也是妖修!
能把自己的修为隐藏得死死的,这只猫修为得碾压她一个大境界,至少也是化神妖修!
原来白羽魔尊还留了这么位厉害的妖在那小炉鼎身边,明显是宝贝他宝贝得不行,偏偏他还故意对那小炉鼎恶声恶气,明显意有所图。
一时间魇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想得全是自己以前在人间看的话本,什么霸道魔尊俏炉鼎一类的东西,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接下来白羽魔尊的举动,倒也让魇妖的诸多猜测成了真。
黑衣魔修抱着猫,施施然向着那两个修士离去的方向往前走,末了还特意叮嘱道:“隐匿气息,你们俩谁也别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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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于是乎高华舒与虔子文领头在前,走得小心谨慎唯恐惊动了谁。
殊不知他们要躲的人就在后面遥遥跟着,总共两妖一猫一魔修。红衣的魇妖打头,绿衣藤妖居中,猫被黑衣魔尊抱在怀里,架势不可谓不大。
他们两妖一猫一魔修跟了足有一刻钟时间,藤妖先撑不住了,她传音问:“魔尊,能让我喘口气么?您让我收敛气息别出响动,可我修为太浅,闭气时间也不长,我实在憋不住了。”
魇妖回头一望,藤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还是强忍着闭住嘴不喘气,模样可联机了。
魔尊还未说话,他怀里的白猫先噗嗤一声笑了,琉璃蓝的眼睛紧盯着藤妖不放,“哎,你这小妖,真是傻透了。”
“可不是傻透了么。”魇妖无精打采地附和。她本来还想在白羽魔尊面前好生表现一番,以此表明她们俩实在有用。然而一切打算,都在小藤这无心之举面前化为泡影。
魇妖在极渊之地呆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碰上一条足够粗壮的大腿,她也抖擞精神准备奋发向上,又怎能因这小小的意外而心灰意冷呢?
红衣女妖清了清嗓子,又说:“魔尊别看小藤脑子有点傻,可她最忠心不过,让她往东就不往西……”
还没等魇妖再夸两句,藤妖已然快忍不住了,她着急地传音问,“魔尊,我能喘气么?我真快憋死了,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做藤,至少不用这么麻烦。”
嘟嘟囔囔好一通抱怨,终于换来了白羽魔尊同情地一瞥,“能喘气,当然能,别把你憋坏了。”
于是藤妖如释负重地喘了口气,末了又拍着胸脯傻乎乎一笑:“魔尊放心,我也很有用的。我的藤蔓蔓延周围数百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白羽魔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鼓励下这傻乎乎的小妖,“嗯,挺有用。”
他刚夸一句,白猫立时不乐意了。他仰着脑袋在白羽怀里不安分地动,非得给自己也讨个名头,“我可比她有用多了,这小藤妖傻乎乎的,脑子也不好。”
风华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究竟哪里有用,只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能给魔尊逗乐解闷,我还会撒娇打滚,魔尊离了我一刻都不行。”
这番话既是撒娇也是示威,是要向魔尊的两个新手下展示一下风华身为前辈的威严。
尽管魇妖拼命点头,心里却默默做了个衡量。在这三只妖里,最聪明的应该是自己,至于这只猫么,虽然修为高些,脑子也就比小藤好些有限。
身为魔尊新收的手下,魇妖当然要为上司排忧解难。她想了好一会,开口问道:“魔尊既然担心那小炉鼎,何不亲自现身护他周全?我观那金丹剑修虽然修为不差,脾气却太耿直……”
剩下的话魇妖没说完,因为那只白猫颇为疑惑地斜了她一眼,于是魇妖悻悻住了嘴。
虔子文也是魔尊,魔尊为何要担心自己?风华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他被魔尊搂在怀里,只听主人声音淡漠地说:“我问你,虔子文在你眼里是何身份?”
“炉鼎啊,一个模样挺好看的小炉鼎。”魇妖刚说完这句话,又连连摇头,“魔尊别误会,我对虔子文并无他意。然而么,不管对妖对人,炉鼎都是相当罕见的东西。就仿佛一块香气四溢的肉,谁见了不想咬上一口?”
黑衣魔尊慢条斯理摩挲了下白猫,继续谆谆教导,“所以么,不管人或妖,碰上虔子文总会想些歪主意。有他在前方开路,本尊也能顺理成章地收割愿力。”
魇妖只能干笑着说:“魔尊深谋远虑,我等资质愚钝之妖,一辈子也想不清楚。”
殊不知魇妖听了白羽魔尊这几句话,已然心酸得欲要落泪,魔尊真是太苦了。
没办法,她是凡人情思欲望所化,最见不得这种求而不得苦苦追寻之事。而白羽魔尊对那小炉鼎么,大概也正是此等心绪了。
魔尊身为大能前辈,不好意思直接留在那小炉鼎身边。那小炉鼎也属实愚钝,真让魔尊口是心非的话糊弄住了。魔尊非得迂回婉转找出这么个借口护他周全,如何不令人心生怅惘?
人间多苦,情丝难解是苦,求而不得也是苦。魇妖惆怅不已,在心里琢磨了千百种白羽魔尊初遇虔子文的情景,她又听藤妖说:“魔尊,前面有修士,金丹修为,足有三个。”
白羽魔尊大袖一挥,示意她们停下来,“先在这等着,过会你们就明白了。”
于是他们眼见着高华舒警惕地站定不动,虔子文紧跟在他身后,好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两位道友,不知从何处来?”
纵然听到有人问话,高华舒也并不回答、
三个修士着实热情,纵然见到高华舒神情警惕,也不以为意。
为首一人又开口道:“道友对我等怀有戒心,也属实正常。毕竟极渊之地里妖物众多,谁也说不准自己何时就中了圈套。既然如此,道友不如与我等交换一下情报。”
高华舒只点头不说话,更不上前一步。
“我观道友周身灵气震荡,可是与谁动过手?”为首的灰衣散修又问。
“西北方,一个魇妖一个藤妖,两者皆是元婴修为。”高华舒惜字如金。
“多谢道友提点。”散修冲他行了个礼,模样很是感激,“道友大概也是冲着那卷《天地经》而来吧?”
《天地经》?高华舒不禁愣了一下。
灰衣散修又解释道:“极渊之地的禁制被解开了,其内有上仙洞府也有无数珍宝,最珍贵的还要属那卷《天地经》。群玉山会上好些人都见过一次,的确是真品。传说中哪怕是没有仙根的凡人,若得此经也能顿悟飞升……”
灰衣散修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往前走,殊不知高华舒比他更警惕。他已然拔剑在手眼神冷漠,是准备出手的意思。
于是散修只能站定不动,他面上忽然露出个古怪的微笑来,“没想到道友虽是大门派弟子,处事却挺谨慎,居然没被我糊弄住。”
高华舒心知不妙,他刚想捏个剑诀,整个人就头重脚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半边脸孔沾了土,属实狼狈。
就连更远处的虔子文也受了波及,小少年瘫软在地上,看情形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灰衣散修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还啧啧叹息道:“两位道友落了难,也并不冤枉。毕竟那是上品迷魂香啊,结婴妖兽都遭不住,更何况你一个金丹修士?我们点起迷魂香,本来是想迷晕窜过来的妖兽给自己添点夜宵,谁想到捞到了你这条大鱼。哦,还捞到了一个小炉鼎。”
迷魂香,亏他们能拿得出这种玩意!高华舒恼怒得不行,他全然没想到自己第二次着了道。
灰衣修士对虔子文没什么兴趣,他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直接把手伸到高华舒怀里取出他的乾坤囊颠了颠。
“辟天剑派的真传弟子,身上的好东西应该不少吧?”灰衣修士自问自答,他又屈指敲了敲高华舒的佩剑,“哟,上等法宝,寒光在目锋芒耀眼,肯定能换不少灵玉!”
原来这人早知道他的身份,高华舒悚然一惊。
“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那小炉鼎是谁。虔子文,齐佑天齐真人的小师弟嘛,也是晏歌仙君的真传弟子,这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灰衣修士忽地叹了口气,“高道友和齐真人在群玉山会上是何等威风,我们都在台下见识得一清二楚。唯有仰望,唯有服气啊。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真让人又羡又嫉。真可惜,你们俩现在落到了我们手上。”
灰衣修士眯细了眼睛,他忽地踹了高华舒一脚,踹得高华舒猛烈咳嗽。
眼见高华舒模样狼狈,灰衣修士还不解气,反而愤愤道:“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生来资质非凡就进了大门派么?我和你相比,求道之心一样坚定。可我就没你那么好运,生里来死里去,二百岁才结成金丹,真比不得二十载就结丹的高道友啊……”
那边的两人不耐烦了,直接皱着眉问:“刘道友,你完事没有?那小炉鼎你要是不碰,就让我们沾沾手。”
“要我说,齐真人就是个死脑筋。放着个模样动人的小炉鼎都不碰,他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反正一样要把人杀了,临死前倒不如让咱们先快活快活。”
灰衣修士只说:“你们俩先动,我等会就来。”
他继续居高临下地凝视高华舒,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股深沉恨意,“我这一身修为,全是与人搏杀勾心斗角而来。哪像你,专心修炼凡事都不必操心,还年纪轻轻就一举成名?我要是用剑把你一下下活剐了,不知剑心坚定的高道友能忍多久?”
原来这么个缘由,为谋财害命,也因羡慕嫉妒,高华舒倦怠地合上眼睛。
以往总有人说人心险恶,高华舒只当自己不会上当,现在一看,那是他太自大也太自傲。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讲的。他不杀人,人还想杀他。
第二次求魔之时,他已然很能放得开了。高华舒只说:“在下恳请白羽魔尊现身相助,从此在下不尊天幕海,惟愿奉白羽魔尊为主。”
正举着剑的灰衣修士,闻言嘲弄地笑,“高道友,你怕不是疯了吧?白羽魔尊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求他保护你?唉,还是让我捅道友一剑,让你清醒清醒吧。都说十指连心,我就先切你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