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毛鸟进城——by两个西瓜

　　花家这名字起得倒是新鲜！
　　明和山和花家把自己掌握的信息都互相交换了以后，也没什么头绪，而且现在派出去那么多人找，却还是没人发现明和山叛出师门的蒋毅的行踪。
　　“蒋毅那个王八蛋伤了那么多的妖，怎么就没人提供消息呢？”符瀚义百思不得其解。
　　穆染倒是心中有数：“妖和捉妖师本就是势不两立的，妖见了捉妖师基本都是掉头就跑，”当然，除了他家那只傻鸟，那只傻鸟不仅不跑，还胆大包天跑过来说他帅，“即使知道蒋毅已经是被明和山追杀的叛徒，也不会有妖过来提供消息的，何况……”
　　“何况什么？”符瀚义等了半天，没等到穆染的下文，只好好奇的问。
　　穆染眯了眯眼睛，说：“何况，蒋毅这次对妖是赶尽杀绝，手段残忍，不留一丝痕迹，不仅我们没有消息，恐怕连妖界也没办法找到蒋毅。”
　　“妖界也在找蒋毅？”符瀚义有些奇怪，“妖界不像魔界，他们没人管理，各家的妖都自扫门前雪，不乱管闲事，怎么可能有妖会找蒋毅的下落？”
　　“我也说不好。”穆染想到妖界现状，的确是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估计连个妖界的山大王都难找到。有没有妖出面寻找蒋毅，他还真说不准。穆染叹气，妖界如今这么艰难，也不知道他家那只小傻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想到家里的那只小傻鸟，穆染就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守在白原身边。
　　他的小傻鸟既不聪明也不厉害，他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好好保护他。
　　但是明和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穆染和符瀚义只能继续留在师门。
　　晚上，符瀚义老爹也就是穆染的师父单独找了穆染。
　　“阿染，你有心跳声了？”
　　这件事之前穆染就已经通过电话告诉自己师父了，他直接点头承认了。
　　符瀚义老爹皱了皱眉头，一脸担忧地问：“是喜欢上一个姑娘？”
　　老头子活在山里很多年了，说话有点古香古色的，比如女孩子不叫女孩子，偏偏喜欢像武侠电视剧里面一样，称呼人家为“这位姑娘”，来展示自己的大侠范儿。
　　穆染摇了摇头：“不是女孩子，是一个男孩子，准确来说，是一个雄性。”
　　他家白原是一只小公鸟，当然是雄性了。
　　“不是人类？”符瀚义老爹比符瀚义要敏锐很多，听到穆染的话，立即就猜到了。
　　“是一只没什么本领的小妖。”穆染如实回答。
　　符瀚义老爹一脸惊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竟然会喜欢一只妖！
　　穆染看着自己的师父，也不隐瞒，直接问：“师父，您觉得，我忽然有了心跳，和这只小妖有没有关系？”
　　“为师并不能为你解惑。”符瀚义老爹回答的十分诚恳，“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没有心脏却还能活着的，只有你一个人。虽然当初我收你为徒，但是你能活下去却和为师、和明和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一个奇迹，唯一的奇迹，我无法解惑。如今，你的心跳开始跳了，但是你的心脏位置依旧是什么都没有，为师还是无法为你解惑。”
　　“师父，”穆染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师父，从我生下来那一天起，没有心跳，所有人都说我的心口空空如也。但是，事实上这个位置并不是空的，而是有一道小小的弧形。当时无法确定这弧形是什么东西的形状。”
　　“你……想说什么？”符瀚义老爹觉得穆染话中有话。
　　穆染说：“但是现在如果拿具体东西对比，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什么了。”
　　“是什么？”符瀚义老爹问。
　　穆染笃定着说：“是羽毛。”
　　“羽毛？”符瀚义老爹仔细一想，立马一拍大腿，那形状可不就是羽毛吗？！
　　这么多年，他们所有人最多只觉得像羽毛的形状，但是却从来没有去联想过穆染心脏中究竟是不是羽毛。
　　符瀚义老爹也是这么想的：“阿染啊，你觉得那个形状像羽毛，但是它会是羽毛吗？”
　　“我可以肯定是羽毛。”
　　“为什么？”符瀚义老爹不解地询问。
　　穆染说：“令我有心跳的那只小妖，是一只鸟妖。而我心脏那个小小的弧形大小，和他身上羽毛大小完全一致。或许，我心脏的位置就是他的羽毛。”
　　“啊？！阿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符瀚义老爹一脸茫然。
　　穆染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小傻鸟现在有没有回家。今晚别墅就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小傻鸟会不会害怕。他说：“师父，或许我和那只小鸟妖，是经历过前世今生的。人界有凡间和冥界，凡人经历生死轮回，或许我的某一段前世，曾经和这只小鸟妖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对白原莫名其妙的心动，才能解释他那颗原本不会跳动的心，为什么因为白原又忽然跳动起来了。
　　“前世今生？”符瀚义老爹低声重复着，却并不苟同穆染的想法。他问：“阿染，那个小鸟妖，说过以前和你认识吗？”
　　穆染仔细回忆认识白原以来的种种，白原的确没有表示过以前认识他。白原看起来傻乎乎，并不聪明的样子，他在穆染面前基本没办法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要么是白原演技太好连穆染都骗过了，要么就是在白原的认知中他是真的不知道。白原是妖，不是人类，忘记过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白原演技也肯定没那么好，能装作完全不认识他。
　　难道白原真的不认识他？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穆染带着一肚子疑问，回了房间，洗澡之后，就直接拨通了白原的手机。
　　白原已经在穆染家别墅了，而且已经吃饱喝足了，看到穆染的来电，顿时就笑眯眯地接通了：“小哥哥！”
　　“小白。”电话的另一头，穆染不自觉地勾着唇，连刚才的疑惑和不解都抛在了脑后。
　　“小哥哥，我吃的饱饱的，也准备睡觉了。还有你今天给我买的棒棒糖还有玩具，我也已经收好了！”白原一脸兴奋。
　　穆染说：“白原，我家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住，你现在也是借住在别人家，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第29章 和小哥哥一起住！
　　穆染说：“白原，我家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住，你现在也是借住在别人家，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搬过来和小哥哥一起住？！
　　啾啾啾！
　　我愿意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
　　白原抱着手机高兴地直接蹦了好几圈，如果它现在是原形，一定正在高兴地扑腾着翅膀。欢天喜地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去，穆染即使没有听到白原的答案，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
　　他提出这个邀请，当然能肯定白原会答应了，毕竟白原现在就算是不搬过来，也是住在他家的鸟笼子里的，和住在他家里没什么区别。
　　穆染轻声地笑了。
　　“好啊好啊！”白原高兴地隔着电话喊，兴奋了许久后，他稍微冷静了几秒钟，终于想起来一个问题，“小哥哥，我住哪个房间啊？”
　　能和一身祥瑞之气的小哥哥住在一起，而且还不是以小鸟的身份住在鸟笼子里，这可是白原以前一直做梦的事。现在梦想成真了，他当然要立即答应了。含蓄害羞矜持什么的，啾啾啾，它是一只鸟，它才不管那么多呢！
　　穆染听着白原话中的兴奋，忍不住逗他：“你想睡哪里？”
　　“我……”白原思索着，目光最先看向了他的鸟笼子。心里想，反正只要不是鸟笼子都行！
　　“要不然你就睡我房里？”穆染含笑问他。
　　白原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冲动想要直接答应下来。他当小鸟时也和穆染住在一起，身边就是祥瑞之气，舒服极了。但是，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人类社会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小哥哥，我还是睡客房吧？”小傻鸟白原矜持地表示。当然，如果小哥哥再坚持一下，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好吧。”穆染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太在意，毕竟不能逼得太急了，他有的是时间。
　　白原：“……”
　　嘤嘤嘤，小哥哥没有再坚持坚持，他后悔了怎么办？！他想和小哥哥一起住，想要睡着祥瑞之气身边！好吧，住在客房也是和小哥哥同在一个屋檐下，四舍五入，就还是睡在祥瑞之气身边！
　　于是，白原决定，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之后，白原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一直等着他挂电话的穆染也十分舍不得，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回到白原身边。他暗暗决定，不管明天明和山这边有没有结果，他一定立即赶回去。
　　这一夜，白原睡得挺好的。
　　虽然没有祥瑞之气在身边，但是胜在床铺舒服。
　　第二天一早，他吃过早饭，就高高兴兴地去快递站点准时上班。
　　刚到快递站点，站点老板就把他支了出去：“这位客户已经付了钱，你今天一天都在那边收快递就行，这是地址。”
　　地址是一家酒店，距离A市博物馆不远。
　　白原点了点头，骑着小绵羊就过去了。
　　见到客户时，白原恨不得立即转身骑着小绵羊离开。
　　麻蛋的，千算万算还是被顾子阑给算计了！快递站点老板给白原的客户竟然就是神皇渭央，也就是现在改名的顾子阑。
　　白原：“……”
　　白原赌气不说话￣へ￣。
　　顾子阑倒是先开了口：“白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快递小哥过来帮忙，没想到你们老板派过来的就是你。”
　　白原翻了个白眼，鬼才相信他乱扯的话。
　　顾子阑继续说：“我现在是在除魔人花家帮忙，处理A市博物馆青灯掌的事情，你不感兴趣吗？”
　　“你处理青灯掌？”白原的眼睛不由地瞪圆了，满眼怀疑。
　　本来鸟类的眼睛就又圆又漂亮，他这么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显得他的眼睛更加好看了。顾子阑忍不住盯着他看，看得白原更不高兴了。
　　顾子阑收回盯着他看的视线，神情中带着不易觉察的悔意和无奈，轻声呢喃：“我和华昭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真心。”
　　白原看他低着头嘀咕，也懒得去听，催促他说：“你到底是不是想法处理青灯掌的事？支支吾吾的，能不能说正事？青灯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顾子阑摊了摊手，讨好道：“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我的小祖宗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把白原引到了沙发边，一边示意白原坐下听，一边开口说：“青灯掌原本是华昭的东西，是隶属于魔界的。华昭的真实身份你已经知道了，他是父神三子之一的魔皇镜央，掌管着魔界。哎，他这一生的悲剧，是从他当年爱上了父神开始的。”
　　“父神？”白原轻声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天地初开，父神造万物，因觉冷清，遂取身边物，以己容貌，捏三子，赋神识，三界初始。神皇渭央、魔皇镜央、人皇信央为父神三子，分别统领妖界、魔界、人界三界。后来，父神失踪，再无音讯。
　　父神这个名字，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名字，就连白原这种活了两千多岁的小妖都十分陌生。
　　顾子阑继续说：“华昭爱上父神之后，日夜相思，苦苦爱恋，却根本得不到父神的回应。父神造万物，心有慈悲，心念天下苍生。只要父神的慈悲之心在他身上一日，他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个体，因为任何个体在天下苍生面前都是渺小又微不足道的。华昭苦恋无果之后，决定挖掉父神的慈悲之心。”
　　“挖掉父神的慈悲之心？”白原听到这里，诧异不已。这种事，竟然是他家华昭大王做出来的？这怎么可能？白原根本不相信。
　　顾子阑摇头，苦笑着说：“白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对你撒谎。华昭挖掉了父神的慈悲之心之后，就把这颗心放到了青灯掌身上。但是，慈悲之心乃是父神之物，岂是小小一个魔界成精的器物能承受的？青灯掌原本只是魔界的一个小器物，魔君镜央性子野，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回妨生是青灯掌化成人形后，魔君镜央给他起的名字。在承载了父神慈悲之心之后，他的身体便开始被消磨，最后……就变成了现在模样的青灯掌——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本体既不会消失，但又无法化为人形，永远被束缚在青灯掌之中。”
　　顾子阑站起来递给白原拿了一瓶果汁，才继续往下说：“A市博物馆的青灯掌，原本是被镇魔符压制沉睡着。但是，现在镇魔符年久失效，青灯掌就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满腔怨恨，不仅是怨恨你，也怨恨当年用他承载父神慈悲之心的华昭。华昭是在青灯掌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之后才意识到，他爱的人根本不是父神，而是那个一直无怨无悔陪伴在他身边的青灯掌。所以……”
　　“所以华昭大王哀求你，把我送给他抚养。”白原自然而然地把后面的事情讲完了，“你因为爱慕华昭，于是心甘情愿地把我送给了华昭抚养。你也明确地知道，华昭大王抚养我，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来许愿，许愿回妨生，也就是青灯掌变成正常模样。”
　　顾子阑听完白原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这些都是事实，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所以，现在青灯掌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白原瞪着顾子阑，没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