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者心很累——by喵爪软糖

　　奥菲尔德一边喝着珀尔修斯给他煮的浓汤，一边看着他把堆了一地的东西重新整理归类，放回戒指中；还要搭建临时住宅，忙上忙下的把他伺候好，心里一阵暗爽。
　　果然养儿防老——现在看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干活，大概就是养儿防老的另一种诠释了吧。
　　珀尔修斯：……谁是你儿子！！！
　　直到夜幕降临，两个人才又坐到了一起，可以好好的说一会儿话。
　　而珀尔修斯最关心的，当然是奥菲尔德上辈子的突然离世和之前的体质崩溃，是否都是因为他试图研究神语而遭到了反噬。
　　“神域并非不可窥测”，奥菲尔德说:“我曾经得到那个传承的时候，就在想，神是什么？神是天生为神还是后天成神？如果是后天，那么他们又因何成神？”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往昔:“所以我在想，我们所谓的神域，是否只是像贤者、大贤者与普通魔法师一样，是一种能量的质变？”如果说上辈子最后的时光过得迷迷糊糊，他已经力不从心，无法仔细思量这些事情，那么这次的重生无疑给了他好好复盘的机会。
　　尤其是再一次使用“神语”之后，他对当时的情况又有了更多的体会。
　　“我当时在使用那种语言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它与我们平时使用的魔法的不同。”奥菲尔德给珀尔修斯解释：“我问你，你成为贤者之后回头看大魔导师巅峰时期的自己，是什么感觉？”
　　珀尔修斯沉思片刻，回答道：“像湖泊与海洋，我曾经以为这片水域就足够宽广深邃，不见尽头，却不知道还可以有波涛怒号，呼啸浪潮。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领域。”
　　“对，没错。”奥菲尔德赞同的点头：“两者明明只一步之遥，力量却已天地之差。而这种感觉只有当你真正成为贤者以后，才能够体会。而之前无论何人和你描述得天花乱坠，也只不过是坐井观天，想象都无法想象。”
　　“和使用了神语之后的我一样，哪怕只是那一瞬间的体会，也像是把我从井底带到了井口，哪怕只是短暂的窥见了天空的一角，但这一角已经比在井下看见的多得多。”
　　“我们小时候所听到的神话传说，大概说的就是掌握了这样的力量的人吧。”他笑了笑：“他们已经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体了，所以就是我们的‘神’了吧。”
　　“你那个时候……”珀尔修斯若有所思，“是因为成神失败？”
　　“那可太抬举我了。”奥菲尔德苦笑：“我哪里知道什么是成神，又怎么敢如此轻率的尝试。其实那时的情况应该和刚刚差不多，因为受到神语中力量的感染，精神力再度突破，而肉体却无法承受所以崩溃，我当时的体质应该比现在差很多。”
　　三千年过去了，人类的体质早已整体进化，这一点珀尔修斯作为见证了一切的人，深有体会。据他的估计，当时普通人的平均水平按现在的评级来算，大概在D级和E级之间。魔法师群体会高一点，大概在C左右，而体质最好的战士也最多是B级了。
　　可是现在，奥菲尔德重生的身体就是A级，A级和B级是很寻常的事情。哪怕天生体质一般的普通人，多加训练也可以达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奥菲尔德在重生之后，并没有感受到不适，A级的体质足以承载他极高的精神力了。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这不，他这次精神力暴增就差点又把小命搭进去。
　　“如果想要‘成神’，可能真的需要身体和精神同时达到极限，才有可能成功。”奥菲尔德总结：“只精神力突破带来的唯有肉-体毁灭。”
　　“那么，你想吗？”珀尔修斯静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你想成神吗？”
　　“老实说，那个领域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目光。”奥菲尔德目光中充满了向往：“可我没有那么傲慢，珀尔。”奥菲尔德并非一个一心追求力量的人，他追求的是知识，未知的领域固然吸引他，但他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踏足那片领域的资格。
　　“我连人都还没有做好，有那么多人间的真理我还没有探求清楚，为什么要妄想神域？”奥菲尔德笑了笑：“也许时机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时机不到，一切强求都会给自己带来灾难。顺其自然吧。”
　　……
　　这边两个人吃饱喝足看星星聊着天，那边却已经炸开了锅。
　　第一件事情，第一魔法学院的院长丢了！不，说丢还不准确，应该说是生死不知才对！
　　大概类比一下，联邦最高等学府的院长，行政级别大概等同于一个一等星的副执政官。而从知名程度来说，一等星的副执政官的数量虽然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而第一魔法学院的院长，只有一位！
　　第二件事情，第一魔法学院的院长丢了，居然是龙星方面最先炸锅，根据龙皇陛下下达的最新指令，整个龙星都参与了搜救工作。然后联邦方面给出了外交回应，表示一定会积极寻找龙族的摄政王殿下。
　　所以最近三十年上任的，史上最神秘的第一魔法学院的院长，居然是龙族的摄政王殿下？那位殿下现在已经算是龙族的祖宗级人物，连现任龙皇都是他的侄子，可见其辈分之高，身份之重。
　　这简直已经算得上外交事故了！
　　第三件事情，当然是这一切的源头——巨型虫族居然已经可以悄无声息的到达T星域的中心位置，甚至差一点就造成了一颗宜居星的重大伤亡。如果不是现在掉入空间裂缝生死不知的龙族殿下以及一整个舰队冒着生命危险战斗，那后果将惨烈到不敢想象！
　　而且据前方反馈回来的战况，这只巨型虫族居然不是低智商，反而有很高的智慧，甚至可以进行精神力攻击。要知道精神力无形无质，想要直接用精神力攻击的首要条件就是攻击者的精神力强度必须达到一定的水平。
　　虫族有这个本领的，之前只有虫族女王加上极少数站在金字塔尖儿上的虫子。
　　最后一件事情，在其他人的眼中也许都被自动忽略了，但在有些人眼中却是天大的事情——奥菲尔德也失踪了，在这个节骨眼失踪，尤其还是在茫茫宇宙中失踪，去向简直不言而喻。
　　即使他的小伙伴们都不想承认，但他们也认为奥菲尔德八成是跟着一起去阻止那只虫子才失踪的。
　　真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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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给小伙伴们添麻烦了~


第55章 出路
　　艾斯、安瑟和露露尼围坐成一圈, 一起崩溃着。
　　他们目前已经到了夜海星的琥珀魔法学院, 正在琥珀魔法学院提供的住处开会。
　　夜海星是一颗标准的旅游星, 之所以叫夜海星，就是因为它因着独特的自然景观——每年有半年的时间海水漫过城市, 将城市变为了货真价实的海底之城。那时光线无法透过深深地海水照入城市，整个城市会陷入长达半年的永夜。
　　星际时代的科技极其发达，水下的城市也有不少，夜海星是其中规模最大, 设施最完善，建筑最美丽的地方，尤其是在永夜的海底城，城市会计算时间开放半天的城市照明, 另外半天则有无数发光水母在城市的隔水屏障外慢悠悠地游着，就像是漫天任意飘摇的星星。
　　极其具有特色的自然景观以及浪漫美丽的景色，使海水灌入城市的“潮汐半年”成为了夜海星的旅游旺季。
　　夜海星的经济也因此十分发达，属于准一线的宜居星，星球上只有一所魔法高校，就是琥珀魔法学院。
　　因为独特的地缘位置，每年报考琥珀的学生数不胜数，所以琥珀学院也相当的财大气粗。尤其今年成为了承办星际联赛的主办方, 更不能丢了面子。就像第一魔法学院出个门非要开个龙骨舰炫富一样, 他们院长的炫富方式就是大手一挥, 划出了一整片最佳观景区域, 供前来参加比赛的各高校代表居住。
　　本来, 艾斯、安瑟、露露尼和奥菲尔德作为一个小队，应该四个人一起住一个三层的独栋小别墅。
　　不过现在奥菲尔德不知所踪，住进去的只有三个人。
　　小队的内部会议在他们所住别墅中的一楼大厅中进行。
　　如果不是因为露露尼是个女孩子，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的简维安都想揪着她的脖领子使劲地晃荡两圈，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露露尼像个鹌鹑似的，缩在沙发的一角，时不时的往艾斯那里瞟上两眼。艾斯则姿态优雅的坐在一边，今天更是比以往都要温柔许多，引得本来就花痴的露露尼简直想上去摸两把脸，耍个流-氓。
　　艾斯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喝个茶都有种让人把持不住的莫名气场？露露尼暗自腹诽，瞟人的目光却正好与他相撞。得到艾斯一个安慰的眼神后，她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地等待问话。
　　艾斯收回目光，眼睫低垂，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杯，眉眼隐在氤氲的水汽后面，让人看不太分明。
　　“所以说，我们学院的院长是龙族的摄政王，珀尔修斯殿下，对吗？”简维安理了理思路。
　　“是的。”露露尼点头。
　　“你是龙族的公主，那院长就是你的……”
　　“叔祖父。”露露尼适时接话。
　　“奥菲尔德身边的珀尔当时突然离开，奥菲尔德说他去‘上厕所’，随后两人双双消失不见……最后报道里失踪的人是随船同行的院长和奥菲尔德两个人。”简维安逻辑缜密：“然而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出发的时候院长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上星舰——那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推测，那个所谓的‘珀尔’，就是你的叔祖父，我们的院长？”
　　“没毛病。”露露尼给自己思路清晰的小伙伴点赞，甚至还试图给他一个兼具赞美和讨好的微笑。
　　“严肃点！”简维安猛地拍了一下茶几，魔斗士算是半个战士，他的手劲儿可着实不小，这么猛地一拍，桌子和上面的茶杯都“叮叮当当”的乱响一气。
　　露露尼被他吓得一抖，不敢再嬉皮笑脸，只能老实坦白：“我也不知道我叔祖父为什么要变成小孩，还让我一定要把他送到奥菲尔德的身边，忽悠，呃不是，是建议……建议奥菲尔德收留他。”她举起右手，朝天发誓：“我向圣龙神发誓，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你的意思是，那老龙……咳咳，”艾斯难得一见的用“老龙”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朋友的长辈，发觉自己措辞不对后就立刻改口，不过在现在这个关头，也没人注意这个：“你的叔祖父是故意接近奥菲尔德的？”
　　露露尼点头。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知道了奥菲尔德的……”艾斯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轻声细语的补上了后面的半句：“……特殊之处？因为奥菲尔德非同寻常的实力，才抱着某些目的接近……”
　　“艾斯，你今天犀利了很多啊！”听到艾斯的话，简维安不禁侧目，艾斯一直是他们四个人里最没城府的一个，不像露露尼这个古灵精怪又天生叛逆的公主，他是精灵族里被保护得好好的小王子，思想一直更单纯些。
　　难得从他嘴里听到这样把人往坏处想的话，有些稀奇。
　　“不不不，不会的。”怕小伙伴们误会，露露尼赶紧解释：“叔祖父对奥菲尔德完全没有恶意的，我甚至有一种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奥菲尔德身边的感觉。”她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儿：“啊，这个可能是我的感觉失误。奥菲尔德才刚满十三，我叔祖父都三千来岁了。奥菲尔德来艾露尼还不到一年，怎么可能早就认识了。”
　　“但是我叔祖父对奥菲尔德没有恶意，关于这一点我的感觉绝对没有错！”露露尼对这个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也就是奥菲尔德能让他套上恐龙装奶牛装，不然换个人来，命早就没了。
　　“那你叔祖父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简维安想了想，提出一种假设：“或者他看好奥菲尔德的资质，想要收他做徒弟？”
　　“那直接收徒不就完了？至于装小孩儿接近他？”艾斯摇了摇头，摆明了就是觉得珀尔修斯图谋不轨。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啊！”露露尼觉得这事情她解释不清楚，毕竟她并不清楚自己叔祖父的心思，只有等他们回来让两个当事人自己讲才好：“问题是我叔祖父和奥菲尔德生死不知！他俩被卷入了空间裂缝！”
　　被卷入空间裂缝的人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活着出来且能被找到更是万幸中的万幸。
　　“可我有预感，他们能回来。”艾斯突然道。
　　简维安和露露尼同时扭头看他：“预感？”
　　露露尼无精打采：“你不如祈祷他们有主角命格，出门就遇险，逢凶都化吉。”嗯……这么说起来，确实和奥菲尔德挺像的，她还一直吐槽奥菲尔德拿主角剧本，不干主角的事儿来着。
　　“神会保佑他的孩子。”艾斯平静地说。明明只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却让他说得无比虔诚。不，不只是虔诚，还有一种高高在上，仿佛站在神像前替神明抚慰世人的感觉。
　　这种高高在上的疏离的温和与他平时体贴细心的温和大相径庭。
　　“艾斯，”简维安说：“你今天真的怪怪的，被奥菲尔德的失踪刺激到了吗？”
　　艾斯没有说话，以一种低头默认的态度喝着茶。
　　简维安最终叹了口气：“唉，总会好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朋友们，还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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