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者心很累——by喵爪软糖

　　另一半，奥菲尔德和珀尔修斯走在路上，准确的说，是珀尔修斯走在路上，而奥菲尔德在他的背上。
　　尽管所有的仪器检测都显示现在奥菲尔德的体质是S+，无限趋近于SS，但珀尔修斯坚持不让他下地自己走路，非要将他背在背上。
　　他们此刻在探查四周的地形。
　　“我们必须知道这是哪里，是否还在银翼星系内。”因为奥菲尔德在能够完全控制精神力之前，不可以动用一丝一毫的精神力，所以探路的活儿就交给了珀尔修斯。
　　贤者级别的精神力也不容小觑，可他明明铺开精神力几眼就能探清楚，却非要背着奥菲尔德四处溜达，还美其名曰“活动活动，锻炼身体。”
　　奥菲尔德：“……”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活动到。
　　奥菲尔德在珀尔修斯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却越看越觉得不太对：“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现在的眼熟还是三千年前的眼熟？”珀尔修斯随口一问。
　　“应该是……三千年前……”奥菲尔德冥思了片刻，目光突然被前方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所吸引。那棵树繁茂至极，在无束缚的环境中自由地生长着，枝叶交错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它的树干从当中分裂开来，树心已经空了，里面的空隙都够奥菲尔德和珀尔修斯两个人站进去还不嫌挤。
　　“那个方向。”奥菲尔德突然手指了一个方向，“精神力探过去，大概十几公里左右。”
　　珀尔修斯看向奥菲尔德手指的方向，听话的将精神力向那边扩张，奥菲尔德拍着他的肩膀：“看到什么了？”
　　珀尔修斯神色复杂：“神殿……一个破败的神殿建筑群。”
　　“果然是！”奥菲尔德眉眼舒展，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这里是黄昏之地。”
　　“我知道回去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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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黄昏之地
　　“黄昏之地？”珀尔修斯心下一沉,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虽然从来没有来过此地, 但从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黄昏之地的古老传说。
　　传说，这是诸神起源之地, 也是诸神陨落之地，“黄昏之地”即为诸神黄昏之意。
　　也有人说大贤者就是从黄昏之地得到了神明的传承，所以才能早早跨入贤者之境，最终成为当时最强的大贤者。
　　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是对的, 但也对了一半。奥菲尔德确实到达过黄昏之地，不过他来到黄昏之地的时候，已经是成为大贤者多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也确实在此处获得过传承，而那传承, 就是他们刚刚讨论过的，上辈子害死了奥菲尔德的——神语。
　　不过珀尔修斯只是曾经听说过这个地方，并不了解详情。上辈子奥菲尔德不过出门几天就回来了，然后一如既往的做实验，只是是状态上比以往更加痴迷实验室罢了。
　　神语传承……黄昏之地……意外死亡……这一连串的事情前后连起来想一想，也难怪珀尔修斯不喜欢这个地方。
　　“黄昏之地并不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时空当中。”奥菲尔德给珀尔修斯讲解他所知道的有关此地的一些事儿：“它是诸神在时间与空间中撕出的一个小口子，是和我们生活的此世紧密相连的彼世，曾经是诸神的休憩之所。”
　　“据说在上古时期, 人类是被允许进入黄昏之地——那时叫诸神之地的；祭司、王族和被神所偏爱的人类都有可能被获准进入到这里, 去供奉、侍奉神明。当时的祭祀地位极高就是因为祭祀可以面接神谕, 昭告世人。”
　　“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爆发了神战, 最初只是小小地摩擦, 随着时间的发展，却点燃了整个大陆的战火。那时的大陆战火连年，一片焦土，生灵困顿。”奥菲尔德叹了口气，战争，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上位者达成目的的手段，也是下位者不得不被动接受的苦难。
　　“整个大陆危在旦夕，是魔法女神和精灵神出面周旋，说服众神将战争的范围限制在神界，不要让人间参与。最终神界崩坏，诸神陨落于黄昏之地，魔法女神耗尽最后的力量修复了千疮百孔的人间，为了拯救大陆上所有饱受折磨的生灵而牺牲了自己。”
　　“这是神话传说。”珀尔修斯低声回答，“而且现在还有人认为，这些传说只是古时候魔法师为了提高自己地位编出来的——艾露尼女神牺牲自己拯救大陆象征着魔法拯救世人，都是出于政治目的的说法。”
　　“别说三千年后的人，就算是当初的我们，也从未见过神明。那时大陆上所有神殿中的神职人员使用的都是魔法，就连他们自己保存的神术典籍，都毫无用武之处，怎么能不让人怀疑神明的真实性？”奥菲尔德笑了笑。
　　神术和魔法不同，根据记载，神术是神职人员向神明奉献出最崇高真挚的信仰，得到神明的回馈，由神明所赐下的力量。神术和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神术的修炼方式是祈祷和信仰，信仰越纯粹的人，获得的力量越强。而魔法则是将天地中的元素力量化入己身，再用一定的方式和规则将其导出，从而形成的强大力量。
　　可他们那个时候，诸神都已经陨落，还哪来的可以赐予信徒的神力？所以神术自然而然就衰落了下来。时间久了，连神明是否存在这个问题的答案，都变得模糊。
　　“所以黄昏之地，是唯一能够证明诸神真的存在过的证据。”奥菲尔德指着神殿群的方向，让珀尔修斯赶快前进：“而它与现世的连接之处，就在精灵族的母树——生命之树。”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这儿，直接到达森林之星？”珀尔修斯觉得不可思议：“可如果入口就在生命之树，那为什么连精灵族都不知道这里？”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进来的。”说起这个，奥菲尔德的表情有些微妙：“我去精灵族拜访艾斯的时候，半夜熟睡的时候似乎被什么吸引召唤到了生命之泉的边上，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后，半个身子都已经泡进了精灵之泉里。当时我循着泉水深处闪烁着的一丝光亮潜下水中，这才意外发现了黄昏之地的入口。”
　　奥菲尔德回忆起过往的经历，语气有些感慨：“我从黄昏之地出去后，立刻去找艾斯说了这件事，他都觉得十分惊讶。可当我带他去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入口。”奥菲尔德叹了口气：“我特意留下的标记魔法都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那个时候艾斯将这件事秘密上报给了他姐姐，女皇陛下派了几个心腹来随我们寻找，但最终也没有再次找到入口。如果不是我确确实实得到了神语的传承，他们可能都以为我在梦游说胡话。”奥菲尔德回忆起他的好友，对于找不到入口这件事情，他显得毫不在意。
　　“那是黄昏之地的入口，又不是都城门口。”当时艾斯瑟尔斯这样说：“就算是都城门口想要进去还得看看身份路引，还有个开放时间，太晚了都不给人进去。更何况那是神的领地？当然得是被神明们所喜欢的孩子才有资格进去。”
　　所以后来，这件事情就被精灵女皇封了口，黄昏之地的入口后来也只在精灵王和祭祀之间流传。毕竟人人都想探寻的黄昏之地在精灵们的驻地，对精灵族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女皇当时还特意拜托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后来回家的时候，一向挺爱把自己出去路上的见闻和珀尔修斯讲一讲的奥菲尔德，对这件事情都含糊而过，只让珀尔修斯知道了他意外在一处遗迹得到了神语传承，想要好好研究研究，细节部分都一笔带过了。
　　当然现在，两个人在都在里头了，除非打算在这儿住一辈子，不然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了珀尔修斯了。
　　“那精灵族当初还死活要带着母树搬家，也不怕把黄昏之地给搬丢了。”珀尔修斯哭笑不得：“你不知道，后来人类向外太空探索之后，我们龙族率先提出找一个星球举族搬走，后来精灵族也说要搬走。”珀尔修斯回忆这一段的时候，还觉得精灵族真的是很拼了：“可精灵族的母树在这里，不好挪动。当时人类方面说可以将艾露尼让出一半来。反正那么多星球待开发，艾露尼也只是一个象征，当个政治中心也不需要聚集太多的人口在上面，除了政要王族，别的人搬出去不就完了。”
　　“结果精灵族死活都要走，留都留不住，不止自己走，还得带着生命之树和生命之泉一起走。搬个树，就算是麻烦些，也不是搬不了。可生命之泉这一汪水可怎么搬？”
　　珀尔修斯还真没注意过这段历史，挺好奇的问：“怎么搬的？”
　　“借调魔法师呗。”珀尔修斯摊了摊手：“精灵族的两位大贤者，人族的三位大贤者，还有另外十一个贤者和几百个大魔导师。加上早前派出去探测最适宜精灵族居住的星球的植物学家环境学家……前前后后五十多年，才找到地方，选好定点，准备好方案一二三四和紧急预案五六七八，最后才终于搬成了的。”
　　这劲儿废的，知道的，是精灵族内部团结，一族人一定要整整齐齐；不知道的不得以为人族到底有多讨厌，让精灵族宁愿这么折腾，也不愿意和他们在一个星球上过！
　　呃……说不准人家真就这么讨厌人族。
　　毕竟爱砍树的种族，精灵们绝对喜欢不来。
　　奥菲尔德听了都要笑出声来，这果然是那帮性格又硬又拗的精灵能干出来的事儿！
　　两人就这么边闲聊着，边往神殿群的方向移动。珀尔修斯耍着小心思，想要多背奥菲尔德一会儿，干脆就一点轻身借力的魔法都不用的靠两条腿赶路。奥菲尔德和他聊天聊得开心，也不催他。两个人慢悠悠的也终于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到达了神殿群。
　　黄昏之地没有黑夜，这是神明们在创造此处时定下的规则，曾经也有些神明豢养的动物，但也随着诸神的陨落一同死去，可以说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没有第三个活着会喘气儿的了。
　　与艾露尼上神殿遗迹不同的时，那边的遗迹供奉着神明的前殿很大，尤其是神像，雕刻得极为高大精致，以显示出神明的威仪。而这里的神殿，前殿本该摆放神像的地方只有神座，座位上雕刻着所供奉神明的象征图腾以及一些事迹，而后殿则修建的更为宽阔精细，甚至还有寝殿。
　　一切的安排就像是随时会有神明住进来的样子，可惜随着时间的流失，没有神力保护的建筑已经斑驳腐蚀，留下岁月的刻痕。
　　“有水声。”珀尔修斯侧耳听了一会儿，对奥菲尔德说。
　　“对，在神殿群的最中心，就是生命之树和生命之泉，它们和我们那边的就仿佛是翻转的倒影。”奥菲尔德微笑：“等我们到了那里，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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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翻转世界
　　生命树在生命之泉的中心, 清澈的泉水中有一个小小的岛屿, 长宽大约只有五步, 却托起了整个精灵族的最为珍贵之物。远远看上去，生命树就像凭空生长在了水面之上, 树冠遮天蔽日，生机勃勃。
　　此时平静无风，水面就像是一大块铺在地上的镜子，镜子中清晰地倒映出了生命之树的影子, 清晰的就像是翻倒的另一个世界。
　　其实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
　　“打开它需要准备些什么？”珀尔修斯问。
　　“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等等就好了。”奥菲尔德拍了拍珀尔修斯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等到精灵族那边入夜后，水下会亮起指引的光, 那光会沟通两界，到时候我们循着光走，就能回去。”
　　珀尔修斯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奥菲尔德，放下之前还不忘拿出软垫子，铺在地上，让他坐得舒服些。
　　“哎。”奥菲尔德脚一落地，就使劲地抻了抻胳膊，好好松松筋骨, 活蹦乱跳得一点都不像之前差点要死掉的人。
　　松快了筋骨之后, 奥菲尔德坐了下来, 目光灼灼地盯着珀尔修斯：“说说你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奥菲尔德想听珀尔修斯讲讲自己这些年的境况，“这三千年，你是怎么过的？”
　　珀尔修斯沉默了片刻，坐在了奥菲尔德的身边：“你……了之后，”他把“去世”这个词含糊了过去，“我就被我叔父接回了族里，在族里长大。后来我成年以后，我叔父就想把龙族的皇位传给我，我不愿意，就干脆跑了出去，在大陆上游历。”
　　“那个时候外面的战乱已经结束了，等我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洛特师兄为了保护第一魔法学院已经牺牲。当初他还特意来龙族将那根本来打算送给你的魔法杖交给了我，当时我们只匆匆见了一面，没想到那居然是最后一面。”珀尔修斯叹气。
　　“就是你送给我那根魔法杖。”奥菲尔德点了点头：“他们做的很好。”
　　“你知道？”珀尔修斯猛地反应过来，那时奥菲尔德在飞船上的表现，还有他让自己赶紧去的那番话，分明就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有的说辞，顿时震惊道：“你早就知道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