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者心很累——by喵爪软糖

　　“但是这不够。每一条被固定下来的咒语并不意味着它是最好的，它只是在众多相似的咒语中被最多使用，或者说，被更多的人选择的咒语。”奥菲尔德说着，低声念了一条咒语，同时摊开右手，一个篮球大的火球“轰”的一声，在他手中聚集现形。
　　奥菲尔德随手将它挥灭，又念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咒语，又是一个火球出现，同样的大小同样的温度，在他的手中跳跃。
　　他一连念了七八条咒语，每一条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而每一条又都不太一样。有的差距小到只有几个音节不太相同，而有的光凭咒语，根本察觉不到它和之前那些有什么相同之处——然而，奇异的是，它们确实都是火球术。
　　“魔法不是死记硬背。”奥菲尔德总结道：“它甚至不是学校中学习的简单的魔法理论，什么手势对应什么，什么咒文音节对应什么——这固然没有错，但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只靠这个是不行的。”
　　“你要了解你自己。”
　　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奥菲尔德一贯坚持的准则：“你要知道一个咒文会和你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共鸣，一个手势会引起你的魔力怎么样的流动……那是你的魔力，他们不应该属于别人通用的规则，而是应该只属于你自己。”
　　三个人若有所思，艾斯想了想：“也就是说，必须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施法方式，才能成为真正强大的魔法师。”
　　“是的。”奥菲尔德点头：“而且随着法术的不断进步，对魔法、对自身的理解不断加深，才可能自己创造魔法。你们所说的静默施法、瞬发魔法都是以此为基础进行的。”
　　“哇——”露露尼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是说，我们以后也可以学会瞬发魔法吗？”
　　“当然可以。”奥菲尔德点头。“你们甚至可以学会其它系的魔法，就像暗夜时代的法师一样，使用魔法时不必拘泥于自身的最亲和的元素，而是能够利用各种属性的元素，形成魔法。”
　　当年为了让魔法更多的普及，奥菲尔德另辟蹊径，让资质一般的学生只修习与自己身体最亲和元素一系的魔法，他也成功的用这种方法，将魔法在平民阶级中传播开了。可后来为了和贵族魔法师进行斗争，对于平民魔法师的培养更加注重他们的战斗力，而非魔法原理。
　　比起贵族们几十年才能培养出一个高级魔法师的进度，专注一系的平民魔法师修习十几年就可以在单系魔法上达到了高级魔法师的战斗水平，并且平民的基数还远大于贵族。所以这场代表了两个阶级的战争，最终以平民的胜利而告终。
　　可这太过功利了。
　　有了迅速获得强大力量的路径，还有多少人愿意踏下心来研究魔法的奥秘？还有多少人愿意先学习十年魔法基础的理论，将那些复杂艰深的理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踏上探寻魔法奥秘的征程？
　　这不是奥菲尔德的错，但他愿意为魔法的复苏献上终生。
　　唔，就先拿这三个练练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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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悬崖
　　直到珀尔修斯把他们从宿舍楼里带出来, 来到海面上, 他们才知道刚刚奥菲尔德的通讯到底发了些啥。
　　必须标注的是，“海面上”即为悬浮在海上三百米高空的飞艇。
　　而他们在经历了奥菲尔德惨无人道的小黑屋理论教学之后, 即将经历更加惨无人道的实践教学。
　　飞艇的门被突然拉开，外部的气流疯狂的涌入, 直直的拍在三个人的脸上，只有拉开门的奥菲尔德早有准备, 一个魔法屏障已经罩住了自己，哪怕是在烈烈狂风中，依旧稳稳地站着，十分沉稳有气势。
　　只有艾斯、简维安和露露尼被吹得东倒西歪。
　　“所以……你是让我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跳下去？”简维安往下探头, 如果不是风声太大，那么一定能够听清楚他说话的语调中已经有了颤音。
　　“没错。”奥菲尔德点头，顿了顿,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哦哦，还有……”
　　三个人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们就知道, 奥菲尔德不会这么绝情, 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事实证明, 他比他们想得更加绝情, 更加丧心病狂。
　　奥菲尔德说：“我忘了, 我得禁止你们使用魔法屏障。”他说着, 手在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 迅速地在他们三个的肩头拍了一下。
　　“来，艾斯，放一个防护屏障试一试？”奥菲尔德指挥艾斯。
　　“嗯……”艾斯摆出了一个施法手势，严谨地念出了咒语，然后……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艾斯：？？？
　　“啊，看来效果不错。”奥菲尔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懵逼的三个人，好心的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在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下了一个魔法屏障的禁止咒语，一旦你们想要使用这个魔法，在魔法还没有成型前，我的禁止咒语就会将你们的魔力运转打断，达到单一魔法禁止的效果。”
　　艾斯、露露尼、简维安：“……”
　　你这些对魔法的深刻理解，全都用在坑我们身上了是吗？
　　露露尼有点哆嗦，说话都开始不流畅了：“可可可……可是三百米啊，从这个高度直接落水和直接摔在地面上没什么分别吧？”
　　当然没分别，都是一个死。
　　在场的所有人里，如果直接摔下去，估计只有珀尔修斯能够活着回来——毕竟对于皮糙肉厚的龙族来说，这还不算个事儿。尤其是珀尔修斯，喝醉的时候人形落地都是常有的事儿，也没见哪回就把脑子给摔坏了。
　　“但是……”简维安还想再争取，然而奥菲尔德却不想听他啰嗦，直接一脚将他从飞艇的舱门口踹了下去。
　　“啊——”简维安的惨叫声从下面传来，哪怕风这么大，也没能削减这声音的恐怖程度。
　　露露尼和艾斯立刻闭嘴，同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奥菲尔德微笑：“怎么样？是我帮你们下去，还是你们自己主动点？”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比劫机的恐怖份子还让人害怕。
　　“跳……我们，自己跳……”
　　……
　　“啊！！！！！”简维安被踹下来的太突然了，猝不及防间突然失重，还要运转魔力，学习一个奥菲尔德口中“不算难”但实际上是高级魔法师们才会的咒语，其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人的求生本能总让人类能在危急关头超越自我，他瞪大眼睛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面，努力地按照奥菲尔德之前教过的方式运转魔力，努力地感受着身体与魔力的共鸣。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在他忍不住都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暖融融的魔力开始围绕着自己，而他的身体也骤然一轻，仿佛是一片漂浮的羽毛，悠悠荡荡地漂浮在了空气当中。
　　成功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快速的下落有着极大的冲击力，而他此刻距离水面实在太近，哪怕魔法成功了，巨大的惯性也让他不由自主的砸向了水面。
　　“啊！！！啊！”
　　“砰！”简维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击到了一个极硬的地方，原来高空下落撞击水面的感觉真的和撞击大地的感觉差不……
　　“起来，别装死！”奥菲尔德嫌弃地看着在飞艇地板上扭来扭去还满脸惊慌的简维安：“水面上被我施展了空间魔法，直接和飞艇相接，通过空间魔法的时候，你的速度会被放慢到十分之一，你现在最多和睡觉从床上滚下来差不多疼，别在地上装死！”说起这个来，奥菲尔德简直有些得意了，一个空间魔法，既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又能够节省他们跳下去后回收他们的时间，真是一举两得！
　　简维安：“……”
　　简维安：“我还活着？”
　　奥菲尔德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们去死，就为了学个飞行魔法？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简维安默默地看着他，把“大魔王”这三个字从舌尖咽了回去。
　　“砰！”
　　“砰！”
　　“哎呦……”
　　又是两声，露露尼和艾斯也已经回到了飞艇之上，惊恐了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是飞艇上之后，开始缓缓地给自己揉腰。
　　“怎么样？”奥菲尔德笑着问：“都成功了没有？”
　　“成功了！”这一点，三个人倒是都一样，“不过都已经是眼看快要砸到水面上的时候，才成功的。”露露尼心有余悸：“我以为我要死了。”
　　“那恭喜你，你会成为龙族第一个被摔死的龙。”珀尔修斯在一旁凉凉地说。
　　“可我现在还是人！！！”露露尼觉得自己巨冤，明明自己现在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要用龙族的水平来要求她！
　　“你早晚会是的。”珀尔修斯挑眉：“我没记错的话，距离和精灵族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年？”
　　露露尼想要获得龙族的身体和力量，必须到精灵族的生命之泉去，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被解封血脉时突然爆发的龙族的力量给伤到。
　　“得了珀尔，你现在已经到了要和小孩子吵架的地步了吗？”奥菲尔德扶额，不明白他没事儿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侄孙女吵架。
　　艾斯见状赶忙转移话题：“奥菲尔德，我想再试一次，可以吗？”
　　“当然，”奥菲尔德说：“这个空间魔法能够持续两个小时，在此期间内，你们随意。”
　　“啊，我也要再试一次！”这次和上次不同，三个人都已经摸到了飞行魔法的门槛，自信自己能够使用它，并且也知道了自己的安全很有保证，对于跳飞机这件事情就更加有动力，甚至称得上是跃跃欲试了。
　　看着三个人麻溜地又跳了下去，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助理维亚赞叹地开口：“飞行魔法居然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掌握，克里斯先生真的教学有方。”
　　“那当然。”珀尔修斯一脸的骄傲，就像维亚在夸他一样。事实上，奥菲尔德确实当得起这句夸奖，就凭他的学生们个个都成了材，除了过早去世的之外，那些活到后来的都成了贤者、大贤者级别的强者。
　　“艾斯、露露尼和安瑟都很有天赋，”奥菲尔德当然不会像珀尔修斯那样厚脸皮，把人家的赞赏照单全收：“他们的资质很好，悟性也很高，学会了理论知识之后，这样的逼迫能够让他们更快速的掌握，从而减少大量练习的时间。他们能够一次成功，这样再练习两个小时，应该就可以熟练掌握了。”
　　“但是，如果资质确实不到，哪怕到了生死瞬间也逼不出来的学生，就不适合用这个方法。”奥菲尔德说：“那种处于极度危险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会如影随行，哪怕过后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甚至会为未来学习这个魔法产生阻碍。如果这样，还不如按部就班，一点点的练习掌握。”
　　“因材施教。”维亚点了点头，非常理解奥菲尔德的做法。
　　三个人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再次回到了飞艇中，不过这次不是狼狈摔下来的造型，而是轻巧的落地，就仿佛刚刚只是原地起跳了一下。
　　“这次好多啦！”露露尼很兴奋，“我觉得再来几次，我就可以完全掌握了。”
　　“那这次你们就注意在空中转向，控制自己的速度。”奥菲尔德提醒道：“飞行魔法不是悬浮在半空中就完了，不是让你们在下落的时候不被摔死，而是让你们能够像飞鸟一样自由的在空中翱翔。”
　　“我们知道啦！”短短的一次练习，三个人都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在半空中无拘无束的感觉，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次的联系。
　　“滴滴滴！滴滴滴！”维亚的光脑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了？”珀尔修斯问。
　　这是联赛专用的讯息提醒音，专门用来通知各个学校比赛相关事务的，现在维亚作为第一魔法学院出战学生们的总负责人，当然是他来接收信息。
　　维亚打开通讯，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表情有点微妙：“组委会通知我们，第三轮的比赛由双方对抗赛，变成了群体赛。”
　　“哦。”珀尔修斯不甚在意，毕竟他相信自己学院学生的实力，无论什么比赛，都不会虚就是了。
　　“比赛地点在悬崖，比赛内容……”伴随着简维安三个人再次在飞艇中落地的声音，维亚开口：“我感觉，这次比赛，至少中等部的部分，我们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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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登顶
　　一时间,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维亚的身上。
　　维亚总结了一下大会组委会通讯的内容, 给大家讲解这次的比赛规则：“以前从八十到十用得都是淘汰方式，靠抽签一比一对决，赢得上, 输的下。这次从二十晋十就改为了按照积分算排名的团体比赛。”
　　“比赛的地点在海心悬崖上。”维亚说, 所谓“海心悬崖”是夜海星上的最高峰, 当夜海星进入潮汐半年的时候，这座高峰就会耸立在海平面之上, 也算是夜海星上的一个著名景点。
　　“初等部的比赛是比哪队能够先攀爬到峰顶，中等部则是在路程中加入一些障碍, 高等部的比赛会更难些, 但总体的比赛思路就是——登上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