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跪求我原谅番外篇——by风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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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表情,只听着声音,便知道莫子阑此刻眼中闪着何等的兴奋。
傅清这样想着,眉眼更加温和了些:“双生花能寄托愿望,我要你坚守道心,不要被魔性所困,不准自伤,不能滥杀无辜……你做得到吗?”
莫子阑笑了:“是你把我从雪原里带出来的。”
是傅清将他从无尽的黑暗拯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他重生回来,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生命的唯一意义,便只剩下追逐着傅清这抔雪了。
“如果你想,我就能做到。”
我会乖乖的,做不到也会去做的。所以求你了呀,别再把我抛下了。我会把所有怀着恶意接近你的东西都清除,所以求你了,多看看我好不好。
嘴挺甜……一向淡然面对旁人恭维的傅清仙尊,难得有些难为情地,稍稍偏开了头。
一抹微不可见的淡粉爬上了白皙的耳尖。虽渺小,却极艳。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谁教出来的小孩嘴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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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确实忙的异常,赶完更新还有实验报告和文献等着我,又碰上了每个月身体虚弱的那几天orz
散财祈福叭,希望接下来能轻松点多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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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为师(十二)
双生花花开并蒂, 长成时, 两朵八瓣的乳白色小花紧紧依偎,鹅黄的蕊有如一层绒芯。长得纤细可爱,又能自然集聚灵气,曾有爱草木的凡人第一眼窥见全盛的双生花时, 大吃一惊,说它是纤细圣洁的仙女。
若是两人中有哪个对对方伤了心, 那一朵花上奶色的花瓣便会变成漆黑,卷曲起来,幽怨地枯萎。
不过无论未来如何,刚开始时,总归还只是粒小小的种子。灰溜溜的, 看不出什么。
这花是罕见的能忍受寒川境低温的灵植, 傅清想了想, 便将它带出了
傅清将双生花籽埋起时,问了莫子阑:“你对为师有什么愿望?”
莫子阑看了看他,语气十分纯良无害:“我不敢对师尊有想法。”
“嗯?”这说法奇奇怪怪,怕不是不敢有,而是不敢说,“有话便说。”
“我想……”莫子阑的声音很低, 要很认真地分辨,才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想让师尊原谅我。”
傅清从来觉得自己的脾气不算好,可也没凶到时时刻刻都在生气的样子吧?他奇怪道:“你做了什么,让我不能原谅?”
“我不知道, 或许已经做了,或许以后会……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不惹你生气。我活着你便害怕,我将命交给你,你也要生气的。我想我或许什么时候能够变得好些,好到让你把过往这些都能一笔勾销。”莫子阑声音沉沉。
“不必急于求成。”虽然看不见,傅清还是往莫子阑的方向瞟了一眼,“没指望你一两天就能成龙成凤,别失了本心就行。”
或许是从前世知道莫子阑的命数后,傅清就放弃了让他接替自己的打算。今生见着莫子阑就算很努力了,性格上的缺陷仍然很明显后,更不想强求他做什么。
前世揠苗助长,今生不能再犯了。
莫子阑愣了愣:“师尊是在可怜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傅清也怔了怔,细长的眉微微蹙起。
“没什么。”莫子阑努力摇了摇头,勾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他叹息般道:“我本来以为,被师尊可怜,我会很开心的。”
那样就他可以得寸进尺,向师尊要求很多了。
可是真的察觉到被怜悯时,反而委屈极了,很想耍赖地坐在地上痛哭一场。
傅清的声音依旧没有几分温度:“还不算无可救药。你若全然依赖着我的喜怒活着,我说不定哪日不开心了,就提剑斩了你。我是收的徒弟,不是养的金丝雀。”
莫子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真情实感的笑意:“那我不勉强自己,想修习灵力,你允许吗?”
分明莫子阑的声音还很平稳,傅清却觉得他紧绷极了,好似下一秒就要抑制不住破音叫出声一般。
他猛然发觉,自己无论是对待前世的莫子阑,还是今生对待这孩子,都太像是对待一只灵宠了。前世时训练他,让他不断地变强,却只为了取悦自己。前世他那个逆徒,究竟想不想一次次被废除魔的根骨,站在修士的顶端呢?
傅清曾以此为豪的,现在回想起,却只能记得莫子阑那时狠绝的眼神了。
那种眼神,是不是渴望呢。傅清有些拿不准了。至少他知道,如果今生这小孩露出那等眼神,内心多半是在苦苦挣扎了。
是他堵住了莫子阑的嘴,让他有苦难言,只能默默接受。
傅清沉默了一会儿:“可以。你以后还有什么想做的,先与我说。”
只是这样说,以小孩的敏感心性,多半会理解成在限制他。
傅清于是补充道:“想要什么旁人得不到的,也可以与我说。你毕竟是我的徒弟,自然要让你体会到与旁人不同的……”他顿了顿,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语,于是话中带了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神气:“……妙处。”
傅清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莫子阑是知道的。可师尊毕竟不擅长安慰旁人,莫子阑还以为会被他古板地教训一顿。
这话说的实在可爱,莫子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体会到,师尊口中的“妙处”了。
傅清继续道:“既然你有修炼的野心,那便种棵凌宇木吧。”
他前世为莫子阑种下的凌宇木,随着那逆徒的修为增长,生长得枝繁叶茂。傅清那时不知道,他当初种下凌宇木时,莫子阑为什么非要自己多种一株。现在想来,确实是他太忽略那孩子了。
傅清想了想,又问莫子阑:“你想种吗?”
“我说了,师尊别生气。”
那便是不想了。傅清点点头:“你说。”
“凌宇木的种子又大又圆,看着挺好吃的。”
“……”傅清实在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颇有些哭笑不得,“想吃便吃,别被青川剑尊发现了。”
莫子阑笑着,想着小灵境中的凌宇木果实,竟有些解气的感觉。其实是迁怒,他知道的很清楚。
前世他将傅清关在魔域,混沌不知所措时,那该死的、几百年都懒得抽枝发芽的老树,竟然放肆地长满了整个寒川境。满目的苍翠欲滴,提醒着莫子阑,你本就是这般阴暗。囚禁师尊,亲手破坏和好的最后一分希望……这才是你要的。
不过那果实的风味,确实也不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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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将寒川境的事情知会了秦乐风。这位左右逢源的宗主便赶着去与无情门交涉,想找出那日参与围剿贺如枫的人究竟有哪些,顺藤摸瓜揪出那个破坏寒川境的小人。至于寒川境本身的修复,秦乐风大呼头痛。
“寒川境那地方我待不住,阴阙域最近事情不大,我把段青川叫回来,让他给你修。”
傅清想了想天生魔体的莫子阑,又想了想最近怠于修炼的自己,面不改色地传讯问秦乐风,真的非要麻烦大师兄吗。
秦乐风最终只说再想想,傅清自己内伤不轻,一时也没有办法将寒川境全然修复,此事只能先交由秦乐风决断。
过了几天,段青川没回来,派去打听寻仙州的人倒是来了。寻仙州近日确实传出些风闻,只是多数是捕风捉影,要筛选整合,还需花一些精力。
傅清稍恢复了些精力,便偷偷运转着夺天禁法,将莫子阑根骨上的封印解除了。轻柔的灵力与神识一同刺入,如同一道轻纱,将根骨根源上属于魔的部分,与天道的联系截开。
此虽权宜之策,却也能保莫子阑先修个三年五载。这五年内只要不突破金丹,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连前世莫子阑修行最快时,都没能这么快的突破金丹。傅清不是很担心莫子阑突破,只是他偷着用了夺天禁法,怕是会遭致天道报复,等有预感天劫将要来临时,须得找个地方渡劫才行。
不过暂时没有那些担忧。傅清便打算着将入门的心法交给莫子阑了,闭关将体内的暗伤与寒气解决了,再作其他打算。
今生的莫子阑显然比前世更爱撒娇,修炼上却是一样的刻苦。因有了傅清的允诺,便大了胆子,常常朝他提问。有些全然是胡搅蛮缠,有的却能一语切中修炼的实质,让傅清也有些惊喜。
“等解决了根骨的问题,我保你同辈难以望其项背。”傅清说话时,隐隐带了些骄傲。
莫子阑只笑了笑,他太了解傅清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曾经在宗门大比上得了头名,回去找傅清,只得了一句“他们若再修炼三个月,便能用你现在使的招数击败你。”
莫子阑不信邪,拼命修炼了,大败了对手,回去后,傅清又对他说了两个字:“一年。”
他便知道,这是那些人修炼一年便能击败如今的他的意思。
击败同辈之人的那点小小的欣喜,被大道的无穷无尽给瞬间浇灭了。
直到莫子阑修炼到以一挑五,甚至以一挑十时,傅清才堪堪满意。
他自己是天才,便不准自己的人成废物。他的师尊,卯足了劲要将自己培养成和他一样骄傲的天才。
即使重来一世,知道了他是个不入流的魔物,也依旧这样要求着他。
“我等着那天,旁的人的徒弟,都会对我……拍马难及。”莫子阑带着笑意,声音沉沉地朝傅清保证。他又问,“已经好些天了,师尊的眼睛怎么还没好?”
那刺眼的白,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傅清:“前些天被灵髓的寒气侵蚀过度了。等你境界稳定,我就闭关。”
话音刚落,便觉少年凑了过来。倒没像“小时候”那样抱上来,只是两只带着暖意的手伸了过来。
“我能控制一点灵力了,也帮师尊疏导一下吧。”
傅清本想抓住他的手腕,听了这话,便顿了一下,任由莫子阑在自己鬓边轻柔。
那两只手带着丝丝暖意,很有力度地在他眉旁轻揉。灵力轻轻导入,仿佛将莫子阑的体温也带了进去,暖融融的,催人困倦。左右睁着眼睛也见不着光,傅清便顺应着心中念想,轻轻阖上眼睫。
仙人像是不胜疲倦,纯黑的睫毛将那片白色的眼眸遮住了,只留下浅浅的阴翳。
少年虔诚地跪着,控制着力度,将自己的一部分割舍了,毫不留恋地导入傅清体内。
只是看见那张安静的睡颜时,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深渊般的眸子泛着复杂的情绪,他遮不住那情绪,便将眼睛阖上。
而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仙人的眼睑上,落下了一个轻如蝉翼的吻。
浓而长的睫毛,在唇下缓缓扇动,带来傅清疑惑的声音。
“莫子阑?”
作者有话要说:莫子阑:我要讲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我亲到师尊啦!
傅清:……(缓缓打出一个感叹号)
段青川:缓缓拔剑。
第32章 为师(十三)
细长的眉睫轻颤, 宛若栖息在花蕊上的蝴蝶扇动了翅膀, 带动了不知多少令人迷醉的芳菲。
莫子阑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傅清的面颊,他装着傻,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一般,故意要从傅清嘴里逼出句实话:“师尊, 怎么了吗?”
他原以为,傅清总该察觉到了什么, 询问一下他忽然凑过去的原因的。
可傅清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迟钝,只淡淡道:“这几日你练过定风鞭吗?”
莫子阑愣了片刻,下意识摇摇头,没敢吱声。
傅清听他不回应,便知他这几日并没有练过。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疑惑。
莫子阑是不喜欢这对鞭吗?大师兄段青川曾经有把很钟爱的剑, 恨不得时时刻刻拿出来品鉴擦拭, 生怕放久了沾了一点灰尘。若真喜欢哪样武器,怎会一点都不想让它与自己并肩作战?
傅清微微皱眉:“你将定风取出。”
莫子阑低低地哦了一声,好像还有些不乐意。傅清才不管他乐不乐意,将定风拿过来捏在手里,只觉触感意外的光滑,似是用灵力精心养护过。
手指寸寸抚过定风鞭的每一节, 只觉得这鞭子好似比平日更有灵性了些。再深入,却发觉灵性不过是外表,这一层宛如镀了金的灵力,是有人精心地将自己的灵力花费了, 为它铸造出的防护。
傅清将定风从头抚到尾,而后骤然发难,朝着莫子阑挥了一鞭。
莫子阑定定站着,任由那鞭落在自己身上。
硬鞭最终只是轻轻落下,与莫子阑的衣装相蹭,激起一阵看不见的灵雾。
他仔仔细细为定风涂上的那层灵力防护,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莫子阑一时竟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傅清语气更严厉:“我赠你武器,是让你用,不是让你供着。”
莫子阑声音沉沉的,带了点小心:“你别生气。我想用它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傅清摇摇头:“我不生气,你怎么用武器是你的事。”
说着不生气,身上却冷得快要结出一层冰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