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虫王掉马了么——by江为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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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则是那天学校,阳光灿烂,他第一次穿上西装革履,走在熙攘的学生里,面无表情侧头看着什么。
顾钺瞥了一眼:“怎么,你准备要出道了么?”
“我对那种东西没半点兴趣。”顾九嵘关闭了终端。
顾钺顿了下:“如果你要……”
“我不要钱。”顾九嵘翻了一个白眼,“每次遇到和我讲话的人,你都要问一遍。我对他们没兴趣,也用不着你资助去追求什么。”
“我这关心你心理健康呢。”顾钺道,“拥有一段稳定的关系,对监视期的评审也很有帮助。”
顾九嵘说:“不可能的,我这种性格要和别人住在一起,要把家给拆了。”
“我看你现在住得不是很好么。”顾钺说,“我也不是好相处的那种。你能和我相处得好,其他人肯定没问题。”
“那是因为我俩臭味相投,全是奇葩。”讲完顾九嵘自己都笑了。
“……欠我钱还有脸这么说。”顾钺趁顾九嵘不注意,又偷摸了一把他的尾巴,直接把顾九嵘给吓座位的角落了。
之后一段时间,生活异常的平静。于是顾九嵘的心又开始躁动,叫嚣着要新的冒险。
可这里安安静静,美好祥和,哪来的什么冒险?
就连顾钺最近都不怎么找叶正青了,好似那些暗地里的行动从来不曾存在。顾九嵘好不容易又等来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结果那帮守卫仍然是乌合之众,他不费多少力气就能解决。
无聊,分外的无聊。
顾九嵘天天躺在沙发上,就玩赛车游戏和模拟战斗。他现在战绩越来越好了——相比之前而言——新手模式十场能赢一场,还是靠侥幸。
顾钺偶尔在旁边看他玩,忍不住叹气:“你脑子里装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思路,都不像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我觉得很正常啊,你的那种打法太别扭了。”顾九嵘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尾巴一路垂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摆,惹得大黑好奇的目光一路跟着,“虽然我能理解一点你的战术,但就是觉得很奇怪,不喜欢。”
顾钺笑了,揉揉他脑袋:“算了,慢慢打,游戏而已。”
顾九嵘试过虫族很多不同的形态,从斯图尔特的嗜杀蜂群,到西莉亚的烈焰裙摆,不同虫王不同的能力都极有特色,放在属于它们的时代,皆如雷贯耳。
西莉亚的模式分为两种,分别代表前期与后期的她。
人类发现虫王有重生的能力,就是因为西莉亚。当时他们从堕落帝国的一艘损坏战列舰里,取出了一个歼星级武器。那老旧的武器是他们无法掌握的知识,以最后一发弹药,击中那颗荒芜星球。
一切烟尘都在爆裂,迅速席卷星球的每个角落。
虫群哀嚎,翅膀与鳞片化作了蒸汽,整个黑暗的空间亮如白昼,即便隔了数光年也无法直视。
随后剩下的虫群化作鸟兽散去。它们彻底失去了指挥,失去了意识海中的那抹光。
西莉亚死了。
然而短短几个月后,残余的虫群就聚集起来。或许是因为西莉亚太虚弱了,它们不再拥有之前燃烧火焰的能力,却更加凶悍可怖,仿佛正在全面进化成新的物种。
还好之后人类及时发现了她的位置,在这种可怖进化完成之前,再次进行了成功的歼灭,此后宇宙便回归暂时的平静。
这个模拟游戏的数据很不完善,但两个时期的西莉亚区别还是很明显——
或许对于顾九嵘不那么明显,反正都打不过。
每次通关,都有相应的科普小短片出现,无非是宣传虫族的残忍,堕落帝国的可怖。这些东西早就化作常识,驻扎在每个星际公民的脑海中。
第一次击败斯图尔特时,小短片出现了虫群精华的介绍。
在西莉亚死而复生后,人类过了漫长岁月,终于研究出如何确认一位虫王彻底死亡。
如果它们真的死了,特殊能力便会以虫族精华的形式留存下来。虫族精华对研究虫群来说分外有用,联盟当然不惜一切要去收集。
但最可怕的是,精华可能意味着它能被另一位虫王吸收、融合。
这只是理论,却有着很多根据。不会有人想要冒这种险去尝试,好在大部分精华都被掌握在联盟手中。
顾九嵘看着画面上,那淡金色的奇异物质。
那是斯图尔特的虫族精华。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它的时候什么冲动在升腾。
他几乎是渴望和迷恋那种物质,光是看着就有心驰神往、想要掠夺的感觉。
直到那天陷入沉睡,他还在念念不忘。查询了资料,发现虫族精华就被储存在这个星球上。
于是那种渴望更加强烈了。
这种魔怔的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二天晚上,又是个雨夜,他听见顾钺在楼下拉着小提琴。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无声地下了楼梯,看顾钺还是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
曲调悠扬孤独。
顾九嵘又想到了那共生骨骼。不论顾钺之前是因为什么意外,选择了移植部分脊椎,都是天妒英才吧。
而此刻听着那曲调与外头淋漓的雨声,另种感受潮水般涌起,淹没了他,融化了所有焦躁的渴望。
顾九嵘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成为顾钺唯一的听众。
不知过了多久,顾钺放下小提琴,走过来揉揉他脑袋:“快睡吧,不早了。”眼里不再凉如雨夜,终于带上些温暖的笑意。
“嗯。”顾九嵘懒洋洋地回答。
日子在一天天走下去,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顾九嵘非常确定,接下来的日子也会这般重复。要不是顾钺让叶正青又和他出去过一次,他觉得自己都发霉了。
顾九嵘甚至无聊到又去了几次“鲸落”。
那夜店还和顾鸣上次带他去时一般,热闹又繁华,音乐震天,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荷尔蒙,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激情与挑逗。
顾九嵘去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坐在吧台喝酒。
他这种奇葩也是少见,不久就有人认识他了。听说他千杯不醉的名头,还有些人专门过来挑战,最后全部喝吐在地上,趴着不省人事。
每当这时候差不多都是深夜,顾九嵘会把剩下的酒一口饮尽,独自坐着悬空巴士回家,看路上的流光划过玻璃,不留下半点痕迹。
很偶尔白书和会来。顾九嵘想白书和肯定是喜欢顾钺的,就是顾钺的态度万年没变,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有时候顾九嵘就会想,不知道顾钺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时,会是怎么样的场景。活该这种风流多情的人,好好尝试下求而不得的痛苦。
这还是一个思考起来没意义的问题,当顾九嵘在床上无聊地滚来滚去时,大黑温柔地舔了舔他的手,沉沉睡去——它年纪真的大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某个晚上顾钺没有回来。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顾九嵘又在沙发上玩了会游戏,就上楼准备睡觉。
但有种焦虑而不安的感觉在生长,他没办法入眠。
拉开窗帘开外头,夜空还是那个夜空,群星闪耀,月光还是那个月光,皎白柔和。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顾九嵘又躺了回去,努力催眠自己。
半个小时后他又爬了起来,自暴自弃趴回客厅的沙发,重新打开游戏。
游戏到一半,地面沉闷地抖动了一下。
顾九嵘愣了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第二次抖动来得很快,也更加强烈。花瓶跌落至粉碎,吊灯摇摇晃晃,楼上传来大黑惊慌失措的叫声,他直接被震得落下了沙发。
地震了?!
在吊灯乱摆的光中,他翻身起来就要拉老李和大黑一起走。
他们向空旷的地方赶去。一路上同行的、惊慌失措的人越来越多,机器人在自动指挥着人群,巨大的全息投影显示着方向,应急灯明亮,确保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预想的第三次抖动没有来,顾九嵘和一帮人挤在最近的广场,旁边空空荡荡,是个没有高大建筑的地方。
晚上空气很冷,长时间没有其他动静,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究竟能不能回去了。但可以离开的指示迟迟未来。
顾九嵘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几乎要淹没他。顾钺也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不知道究竟在哪。
他感觉有些头疼,稍微蹲下来休息了一阵,眼前一阵光斑闪耀。很快左眼瞳孔已经被一片暗红侵蚀,虫群意识在疯狂尖叫,警告着他。
警告他什么?
终端上有条新的消息,是顾钺发来的。
“去安全室,快。”只有这简单的这几个字。
安全室建在地表之下,拥有强大的防御系统,只有战争中才会被使用。
顾九嵘愣了下。
下秒刺目的红光爆炸在上方!
那是星球级别的警告,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星都,那红光犹如鬼魅。全息投影的提示信息被替换,全部指引人群朝向安全室。
同样炸裂的还有尖叫和哭喊,人群立马狂躁地涌动起来,朝向坚固的避难所。
顾九嵘猛地回头,只这一瞬间他就找不到老李和大黑的身影。
他被人流带着走,整个星都都陷入了绝望和恐慌,私人的飞行器和车辆占满道路,鸣笛声直要把人逼疯,与那永不停歇的警报与红光一起,好似末日降临。
顾钺没事吧?!顾九嵘想要给他发回信息,又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有战争,作为顾家人顾钺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顾钺也好,顾鸣和顾兴言也好,所有顾家人生来就是为这一天准备的。
这么一想内心的焦躁更甚,他不想去什么安全屋,只想着赶快找到顾钺。
但一路上都有机器人在监视,人潮汹涌,他一下子没找到机会离开,只能焦躁地等去到安全屋附近再想办法。
他们这个区域的人被分配到的安全屋,就在博物馆的地下。顾九嵘怎么也想不到,他第二次来这地方是这种场景。
第三次震动来的很突然。
顾九嵘正走在博物馆内、去往安全屋的路上。这震动惊天撼地,在这瞬间巨响传来,他开始耳鸣,足足几十秒听不见一点东西。
缓过来后他向四周看,大部分人都还呆愣在原地,跌坐着。博物馆的玻璃在破碎,有些血淋淋地扎到了人群。
随后更为恐惧的尖叫炸开。
头疼更加严重了。
顾九嵘咬牙想往前走,但无济于事。那疼痛来得太剧烈了,就像瞬间,有无数声音无数意识劈开了他的脑袋,全部在涌进来,如狂暴的海啸。
声音。
他听到了很多很多的声音,它们来自遥远的星空,热烈而狂躁。
在顾九嵘手上青筋暴起,痛苦几乎撕裂了他,他再也站不稳,趴跪在了地上。
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他在一片朦朦胧的黑暗里,勉强抬眼看向前方。
那是博物馆挂着的画卷,上头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面容姣好,骨肉匀停,白鸽停在她的肩上。
她微微偏头,笑着凝望画框外的人,一只眼睛乌黑温柔与常人无差,另外一只却是赤红色的,里头是永恒不死的战争之火。
……母亲。
这是闪过他脑内的最后一个念头。
意识陷入无尽黑暗,梦里依旧是那些狂热的声音。
“光来了。”它们在说。
作者有话要说:跳跃预警
之后就是各种神奇剧情,比如说第二次进化,神展开什么的hhh
第44章 力量
三年后,星历3603年。
“什么时候走啊?!我他妈的在这发霉了!”阿强往地上啐了口,指间夹着半截烟,“她要还挣扎就打晕算了,万一再像上次那女人一样乱叫,我们他妈的又要滚蛋!”
“快了快了。”他的同伴回答,笑的时候露出了发黄的牙齿,“有点耐心,现在外头乱得狠,根本管不过来这种事情。”
被胶带捆绑的女人正在飞行器上,蒙着眼睛,满脸惊恐。
这是个废弃矮楼的地下室,他们放了些破家具在这,有沙发有桌子有还算亮的灯,作为暂住点。宽敞是挺宽敞,唯一不好的大概是下雨时会漏水。
本来他们这种亡命之徒,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社会是完全没犯罪能力的,只要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哪怕只是监控里的一个背影,他们就有可能被揪出来,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在三年前那场袭击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要小心谨慎,留下的痕迹少些,星际警察是没那么多精力追查的。
阿强坐在老沙发上,烦躁地抽着烟。
也不知道这笔买卖,能带来多少钱。
其他人还在忙活,他们这次的“货”有三个,不算年轻靓丽,看着就不是好价格。但现在他们只需要让飞行器起飞,然后安安稳稳地到达目的地,转交货物,钱就到账了。
他盘算着这笔钱要怎么花,门铃也是在这个时候响的。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各自迅速把武器拿在手中。
阿强拿着手枪靠着门,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压着嗓子说:“谁啊?”
外头是个年轻的男声:“外卖。”
阿强稍稍松了口气:“你来错地方了,我们没点外卖。”
“我看一下……”一小阵的迟疑后,陌生人回答,“确实是这里,我没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