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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攻略四个宿敌后——by金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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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砚于是对狐星河略一施礼道:“狐公子。”
  他一顿,笑道:“狐公子真是好雅兴。”
  狐星河一眼就认出林砚,他上次去炎帝的寝宫时,就见到过林砚,还记得炎帝唤他相国。狐星河扬手,对着林砚粲然一笑:“相国大人。”
  犹豫了一下,狐星河看了看手中的烧鸡。与人交谈手中还拿着烧鸡,是无礼之举,但要狐星河这么扔掉烧鸡,他又万分不舍。
  林砚似是看出他的为难,脸上的笑容多出几分真心,林砚拱手道:“狐大人,在下还有事要办,就不搅扰公子的雅兴了。”
  林砚说完,迤迤然告退。
  狐星河看着林砚的背影,偏了偏头,又继续啃着烧鸡。近些日子,狐星河在他的琉璃殿中实在呆得无聊,又不能随意出宫,他便瞄上了这御花园。进来几天时常在御花园中晃荡。
  林砚是从炎帝寝宫方向出来的,也不知道在和炎帝商量什么要事。
  狐星河吃完烧鸡,自顾自回了琉璃殿。两人的交谈倒是被一些御花园的宫人看着眼中。
  到晚上,狐星河身边的宫人来到狐星河身边耳语。狐星河听完,眉头蹙起,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个宫人正是之前太后安插在狐星河身边的暗探,被狐星河收服之后,反倒成为了狐星河的一个助力。
  宫人邓清告诉狐星河一个消息,说是朝里有人谏言让炎帝纳妃,还有大臣私下拜访了太后,让太后帮忙。
  邓清此时对狐星河倒是没有了二心。相处下来,邓清发现狐星河虽然平时不拘礼节,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对待下人十分和善,即便得宠也没有摆出架子来折腾下面的人,因此邓清也起了追随之意。
  他对狐星河说这些,是真心为狐星河打算,让狐星河早做好准备。
  狐星河并没有十分担忧。
  因为从炎帝的性子来看,绝非能受臣子胁迫的那种君王。炎帝若是轻易就受到胁迫,那早就在臣子的谏言下纳了一堆妃子了,而非现在这样二十五岁后宫依旧空空荡荡。
  后面几日,狐星河听说炎帝处置了几个大臣,非但没有止住群臣的谏言,反而引起众怒。两方僵持数日,最终纳妃的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但是太后却借着思念侄女的借口,把她表兄的女儿接入了后宫。
  炎帝之前跟群臣闹得极为不快,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没办法再反对。
  事情已定,太后的侄女不日就要进宫。
  狐星河正在沐浴,湿发披散在背后,睫毛上挂着水珠,趴在浴桶边上,听着邓清在他耳边念着。
  见狐星河没有反应,邓清反倒隐忧起来:“大人一点也不着急么,谁都知道太后的侄女是奔着后妃之位来的。”
  狐星河脑袋搁在手臂上,泡得昏昏欲睡:“急有什么用,我难道还能把她的腿儿打折,阻拦她进宫么?”
  邓清道:“可是大人,你也不能一点也不担忧呀,进来几日连陛下那里也不去了……”
  狐星河鼻尖动了动,哼哼道:“最近几天陛下正烦着呢,我要老去转悠,触了霉头就倒霉了。”
  邓清不是狐星河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狐星河的打算。
  狐星河之所以这几日没去炎帝那儿,正是用的欲擒故纵的招数。前些日子与炎帝同寝之后,狐星河担心去得太频繁,进展太快,会让炎帝本能地抵触。索性以退为进,在炎帝对他最感兴趣的时候消失几天,这样炎帝才会挂念起他来。
  若是炎帝心里有他那么一分位置,差不多这几日就该来找他了。
  狐星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明。
  邓清见说不通也说不赢狐星河,叹口气:“大人,水要凉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邓清绕过屏风走出屋子,一出房门瞥见琉璃殿大门走来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刚想喊出那人的称呼,那人就扬手制止了他。
  邓清把话也咽进喉咙,之前的担忧着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惊讶。他没想到炎帝竟然会出现在琉璃殿!
  舒曲离这次只简单带了几个宫人。
  他没让宫人出声,径直来到狐星河沐浴的房间。隔着一扇纱的屏风,舒曲离见到狐星河的背影。影子映照在屏风上,如同一副用墨画成的画一般。
  画中人的趴在浴桶上的手臂,靠在手臂上的头颅,披散在背的长发,全都清晰映照在屏风上。
  他没说话,绕过屏风,见到趴在浴桶里的狐星河。狐星河背对着他,还以为是宫人邓清进了房,他带着鼻音哼哼道:“邓清,给我捏捏肩膀。”
  舒曲离眸中如黑墨翻涌,内心瞬间浮现出暴躁的情绪。他的气势陡然冷下来,似乎连空气都低沉了,无声孕育着风暴。
  舒曲离眸光幽暗落在狐星河白皙瘦弱的后背上,两扇蝴蝶骨因为趴着的动作格外显眼,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舒曲离一想到有人用手抚摸在狐星河的皮肤上,心中便涌上强烈的不快,只想把抚摸过这皮肤和见到过这背影的人,砍去双手再挖去双眼。
  狐星河见久久没人动弹,声音拔高了一点:“你干嘛呢,快点!”
  舒曲离漆黑精致的眉眼盯着狐星河的背部,抿唇一语不发走上前,他纡尊降贵伸出自己雪白修长的手指,带着施舍一般的心态触碰在狐星河的肩膀上。
  狐星河一缩脖颈,发出一声轻呼:“好凉!”
  他笑嘻嘻回过头,手中的一捧温水向着身后站着的人泼去:“给你洗把脸!”
  措不及防被泼了一头水的炎帝:“……”
  看清楚自己泼的人是谁的狐星河:“……”


第15章
  ……
  狐星河坐在床脚,抱着双腿,一张小脸埋在腿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圆乎乎的大眼睛,老鼠一样盯着炎帝。只要炎帝一抬眸子,他就缩回视线。
  舒曲离修长精致的眉眼微挑,就这么冷冷看着狐星河。狐星河自知有错,小声道:“陛下,阿狐不知道是你在我背后……我怎么知道你会在阿狐洗澡的时候来……”
  舒曲离靠在床头,身上已换了一身衣服,他斜睨狐星河:“你是说寡人不该来?”
  声音冷如金石,听得狐星河身子一哆嗦。他也不抱腿了,立马蹭到舒曲离边上,也不挨着舒曲离,就用一双眼儿眼巴巴看着他:“陛下来看我,阿狐高兴还来不及,就怕……就怕……”
  狐星河眼睛一眨,下一刻泪珠在眼眶滚动:“就怕陛下有了新欢,就忘了阿狐。”
  舒曲离的视线落在狐星河脸上:“新欢在哪儿?”
  狐星河不说话。
  舒曲离红唇微勾,神态张扬,逼问狐星河:“寡人问你,新欢在哪儿?”
  狐星河被舒曲离充满压迫力的目光看着,低下头半晌,才从嘴里小声吐出几个字来:“太后的侄女……听传言说,很漂亮……”
  舒曲离心中知道狐星河是装的,只是偶尔逗弄一下,觉得分外有趣,因此乐得看狐星河演戏。听到狐星河提到“太后侄女”这几个字,他本想逗弄这只小东西说,若是真美,寡人就专宠她,不要你了。
  但舒曲离瞥见狐星河泛红的眼眶和微红的鼻尖,心里微痒,觉得狐星河这模样显得格外的可爱又可怜,像极了一只被抛弃在荒野中的小动物。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狐星河的伪装,舒曲离的心还是莫名软了一丝。不过舒曲离不会因为这一丝的心软而放弃戏弄狐星河的机会。
  于是舒曲离还是恶劣的说出了那句话:“若是真美,寡人便专宠她,不要你了。”
  狐星河眼眶更红,他被炎帝这么一戏弄,竟然真的内心生出几分莫名的委屈来。只觉得自己实在艰辛!
  从人人示好的九尾狐仙沦落至此,每天小心翼翼看炎帝脸色行事,费尽心思勾搭炎帝却收效寥寥,前些日子还因为多睡了两个时辰被炎帝罚抄书!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在天界的时候武睿帝君就一直看他不顺眼,现在神识分裂了还要这么来折磨他!
  狐星河一时悲愤涌上心头,假哭着也多出几分真心,哭得委委屈屈,抽抽噎噎。
  舒曲离被狐星河哭得心烦,眉头一蹙,锋利的眉眼自带了几分冷。他修长凤眸斜睨狐星河,打算看看狐星河还要假哭多久。但看着,舒曲离却察觉出几分不对。
  狐星河哭得伤心不已,看起来并不似伪装。
  见狐星河真哭,舒曲离莫名心头烦闷。只觉得这后宫男女但凡沾染上一个“情”字,就变得莫名其妙令人厌恶起来。
  舒曲离冷眼瞧着狐星河:“哭够了么?”
  狐星河抬头看着舒曲离,抽噎的声音一顿,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出声来。但眼泪一来哪能这么容易就收得住?狐星河脸憋得通红,一串泪珠就这么无声的滚落。
  这无声的一哭比之前呜咽半天要有杀伤力得多。
  舒曲离的心仿佛被这一串滚烫的泪珠烫到。他坚硬如黑色顽石的冷漠黑心,竟被这泪珠砸出一个小小坑洞。
  舒曲离奇异道:“有那么难过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狐星河更是觉得委屈极了,哭得就跟天上下雨一样,简直没个停的时候。
  狐星河每留一串泪,舒曲离的心就一颤,同时从心底涌现出强烈的自得。这些泪是为他哭的,都是真的。原先是他看错了,原来这小东西还真是爱他的,竟因为一句不要他的话哭得这么伤心,看来这小东西已经爱他及深了。
  原先心里的那点厌恶早已被大雨冲刷消失不见,舒曲离就这么静静看着狐星河哭,狐星河每哭得伤心一分,舒曲离的心里也就更愉悦一分。
  等到狐星河哭够了,委屈发泄完了。舒曲离这才难掩神色的满足道:“哭够了,还哭么?”
  狐星河总算是见识到舒曲离的无情无义,他原先还以为舒曲离对他有那么一点上心,但此时看来,舒曲离那点动心跟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的动心没区别。
  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哭来也没用,徒让人看笑话罢了!
  羞恼涌上心头,狐星河声音闷闷地带着鼻音道:“哭够了。”
  舒曲离看着哭肿眼的狐星河:“更丑了。”
  话虽然如此说,舒曲离的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眉眼带着嫌弃之色,等了片刻,用恩赐般的语气道:“看在你对寡人情谊深厚的份上,寡人不见那个太后的侄女便是。”
  说罢,舒曲离斜眼瞧着狐星河,等着看狐星河欣喜若狂的神色。
  狐星河用袖口擦着眼泪:“哦。”
  舒曲离眉一抬,下一刻狐星河已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眼眸晶亮望着舒曲离,扑到舒曲离身上,抱住舒曲离的胳膊。
  “陛下真好!”
  舒曲离措不及防被这么一扑,身子一僵,正对上狐星河澄净的黑眸,如同雨后洗净的湖泊,干净明亮,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这种感觉很舒服,舒曲离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伸手拦住狐星河的腰肢,按住狐星河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故意冷着语气道:“老实点,睡觉。”
  ……
  第二日,炎帝上朝去了。
  醒来迟了的狐星河不出意又被罚抄一个时辰的书,狐星河磨着细牙,心里愈发记恨上舒曲离。
  他不情不愿地抄著书,邓清急匆匆进来,在狐星河耳边道:“大人,那位太后的侄女已经被太后接到她那里了,带了一堆衣物首饰,看来准备在宫里长住了!”
  狐星河道:“哦。”
  邓清焦虑:“大人,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我听太后的身边的女官说,上奏你的折子越来越多了!”
  狐星河:“我知道啊。”
  邓清急道:“大人!”
  狐星河被邓清吵得无可奈何,只能放下画鬼画符的笔,转头看着邓清:“邓清,我知道你替我着急,但眼下我又能做什么呢?”
  邓清道:“大人,这段时间你多见见陛下,让陛下多在你这儿,这样就没空去理会太后的侄女了。”
  狐星河笑道:“好你个邓清,竟敢教我争宠魅惑君王,还嫌那些大臣骂我骂得不够么!再说,太后的侄女住在太后那儿,太后叫陛下过去,陛下难道还能不去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邓清见狐星河说得在理,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默然无语。
  到傍晚时分。
  邓清走到狐星河跟前,神色焦虑低落:“大人说对了,太后果然叫陛下过去了。我听那些见过太后侄女的人都说,太后侄女容颜娇媚,比太后年轻时候还要美呢。”
  狐星河只管左耳进右耳出。
  在他看来,炎帝若是因为一个人的容貌就轻易喜欢上一个人,那就不是炎帝了。天下貌美之人何其多,要是见着个美貌的就喜欢,炎帝的后宫早就塞满了。
  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炎帝昨夜的话语。
  “看在你对寡人情谊深厚的份上,寡人不见那个太后的侄女便是。”
  这话昨夜听着,狐星河心里还有几分感动,现在想来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果然炎帝的话比狗屁还不如,昨夜的话只有他傻,还当真了。
  果然族人的话说得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
  狐星河这样想着,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手中的笔开始乱画起来,在竹简上作画,画狐狸画乌龟画鸟。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这画的什么?野兔?这是虫子?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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