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中之雀 番外篇——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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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求饶声充斥着狭小的船舱,殷柯捂着鼻子往舱门处站了站:“好臭,失禁了吗你们?”
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的,男人在看腻了海浪后转回头,悠然自得甚至还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暗红的光景。殷柯窥视着他的表情,试探从中读出点什么。可男人的笑容,即便是他都觉得一阵恶寒——他知道本家两个都不太正常,如果正常也不可能平安在本家长大。
场面混乱了三分钟左右,有人开始碎碎念,有人在磕头,还有人拼命忍着痛却连呼吸都在抖。
千秋问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那就再开两道,我困了。”
止玉会意地再次抽刀,眼见要在第一个人喉管处下手。
“……我说!我说!!”按顺序排在最末的人泗涕横流地开口,“大少爷什么都没有跟我交代过,我是无意中听见的,二皇子想要大少爷做什么,好像跟成少爷有关系……其他的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男人这才有了反应。
他站起身走到吐口的家伙面前,嘴里含着的烟还剩小半截。他深深抽了一口后才拿下来,捏着烟嘴用对方的头顶当烟灰缸,随意地摁了几下:“早说的话就不用流这么多血了,你说对不对?”
“啊啊!!啊——!!!”
毛发和皮肉烧焦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异常难闻。
熄灭的烟就留在那人头发里,千秋再没多看一眼地往舱门外走:“那剩下的你处理吧。”
“……那我就直接扔海里了?”殷柯跟在他身后一并出去,“二皇子打算干什么,你知道?”
“知道。”
“看在我替你抓奸细,这么忠心耿耿的份上,告诉我一点?”殷柯吊儿郎当地笑着,似乎一点也没因为刚才的场面而畏惧他,“殷千秋不是马上要跟四公主订婚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去勾引四公主?”
“你有本事的话你可以去试试。”千秋说着,像是话匣子打开了,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知道王都最厉害的刺青师是谁么?”
“不知道。”殷柯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到。……另外,殷千岁这几天派人出海了往北部去了,我有预感,那边肯定有什么好东西,不然他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派人去办,他忙婚事都来不及。”
男人斜眼看向他:“你比我想象的能干……要什么酬劳么?”
“先给五十万吧,我带过来的钱都快花光了。”
“自己去钱庄提。”千秋道,“不过为什么不帮殷千岁,而是帮我?”
“买马嘛,当然选赢面大的。”殷柯意味深长地笑,“在东部看见你跟在成银雀身边任劳任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比殷千岁狠多了;而且嫂子很漂亮。”
“不要找死。”
【作者有话说】:打赏多的话会加更感谢的!!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留个评!!谢谢大噶!!
接下来又到了我喜欢的刺青play!!
第48章 (已修改)
“小四啊,她和老大是同胞,我不怎么和她接触,倒也说不上讨厌。不过这话很对,小四一直是被父皇宠大的,看重名誉,也没什么脑子,要是真像你说的,殷千岁在结婚之前标记了她,说不定会寻死。……尝尝这个,西南诸岛送来的贡品。”
“……我不喜欢吃葡萄。”丹龙垂着眼笑,“一会儿还得洗手。”
“乖,尝一个。”对方二话不说,将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递到丹龙唇边。
这里是皇宫,三皇子的居所。
丹龙穿着一身丝绒的睡袍,在花卉精心装点过的阳台上和男人一起晒太阳。所有的侍婢都被遣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丹龙确实不爱吃葡萄,可在男人轻声哄过后,他还是张开嘴接下。
三皇子满意地笑了笑,随意在丝绢上擦擦沾上的汁水,接着道:“这是那个成银雀想出来的主意?真狠,我都对他感兴趣了。”
“那我劝殿下还是不要,那是千秋的逆鳞,碰不得。”
“别想多,”男人轻笑了声,“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引人注目的Omega。话说回来,如果我帮殷千秋把他哥哥的婚事搅黄了,他会转投我这边?”
“老爷子只要还活着,转投应该做不到。”丹龙说,“但是三殿下想想看,殷千岁要是真的和四公主订婚了,殷家下一任就非他莫属;花不完的钱都会流进二皇子的口袋里,对你来说不是好局面。”
“我当然知道。”三皇子若有所思地顿了顿,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来,“……你三天两头来我这里,殷千秋不会起疑么。”
“我又没有出卖他。而且这不是在帮他打听可行性么,订婚那天要是出这么大的事,相信场面会很精彩。”丹龙拢了拢额发,转手在玻璃茶几上拿烟,动作熟练而放松地点上,“……呼,我本来对这些钱啊权的也毫无兴趣,你知道的。”
“那真可惜,你偏偏喜欢我,我这一辈子又和权势分不开。”男人的手伸向丹龙,他会意地靠过去,模样乖巧。
平时束起的小辫现下松散着,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丹龙惬意地眯着眼,感受着太阳的光与热。
“成银雀是个人物,我拉拢过几次成不韪,但他都模棱两可地混过去了,”三皇子搂着他,随意道,“既然殷千秋这么看重他,他要是转投我了呢?老二也想要他,这事情倒是有意思。”
“……谁知道呢?不说他了,订婚礼的时候你等着看戏吧。”丹龙说,“等会儿那葡萄,我可以带点回去吗。”
“想带就带,把我这里搬空都可以。”
——
“这位,王都最有名的刺青师;这是她之前画的手稿,我顺便一起拿来了,二哥你看看?”殷柯将那一摞画稿蓦地压在千秋正看着的文件上头,“不过价钱有点贵。”
千秋抬起头,皱着眉冷笑:“叔父没有教过你进别人房间之前先敲门通报吗。”
“哈哈,我猜你也不像那么在意小事的人,对吧二哥。”
男人看了看面前殷柯的笑,又扫了眼他身后同样没什么正派气质的中年女人。手里的画稿倒是很不错,他随意地翻阅,有几张彩色的花卉设计图非常漂亮。如果殷柯能学会先敲门再进来,他也许会对这位远亲兄弟更有好感些。
见千秋没有说话,殷柯非常放肆地从他桌上拿过烟,点上后才抽了一口便开始猛烈地咳嗽:“……这什么烟,好呛……咳咳……”
他这才看见烟盒上写着“BASA”,倒不算什么很稀奇的种类。
不少老烟枪喜欢这个,味道野得像直接烧烟叶子。喜欢带点水果香味的殷柯当然不喜欢,只是殷千秋会抽这烟同样很离奇。
“……没别的事你就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别在我眼前晃。”千秋说,“刺青师留下,你走。”
“我还以为我替你办事办得好,你会多少对我态度好点呢。”殷柯也不觉得受辱,笑嘻嘻地转身往门外,抬手摆了摆,“那我先走了二哥。”
千秋没再理会他,随手将桌上的文件合上,将那些画稿收拢递还给刺青师:“你跟我来。”
对方显然也是见惯了这些高门大户的少爷,只淡然地点了点头。
刺青师也是个Alpha,穿着紧身的抹胸,裸露着久经锻炼的腹肌。千秋安排人替她搜身,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道具;往后再替她注射了阻隔剂,避免信息素的外放给银雀造成什么影响。
“殷老板,这么麻烦,我要加钱的。”刺青师道,“来之前打过抑制剂了,不打这玩意儿也不会有什么。”
“这是规矩。”
“……行,那你想刺在哪里?”
“等会你会知道的。”
——
这时候还是上午十点刚过,银雀通常都在西院的中庭里散步或浇花,或赖在躺椅上看看不知名文人的诗集。银雀并不喜欢看书——还在成家的时候他忙得连轴转,目之所及的文字只有罗列着条条款款的合同与报表。千秋知道他仅仅是无事可做,却又被他安静看书时的模样迷到无可救药。
“二少爷……”止玉最先注意到男人的到来,而银雀像是没听见,甚至没转过头。
他正在吃葡萄。
晶莹剔透的葡萄在他指尖,剥了一半的皮。阳光下葡萄隐隐带紫的汁沾在他的指尖,知道男人过来银雀也没有停下动作,将葡萄塞进了嘴里。他咀嚼着,葡萄汁将他平日里干燥的嘴唇濡湿,艳阳下反射出诱人的光。
光是这么看着,千秋都觉得这葡萄应该很甜。
“……我还以为你出门了。”Omega并不怎么在意地将指尖也伸进嘴里,舔掉那些甜美的汁液,“今天不忙?”
“还好。”男人在他身旁站定,“哪来的葡萄,你差人去买的?”
“丹龙送来的,说是别人送他的,但他不爱吃葡萄。”银雀说着,顺手摘下一颗,灵巧的手指剥开表皮,递向千秋,“很甜,你吃一颗。”
帝国本部根本就不产葡萄,想吃只有西南诸岛才有。然而海运需要花费的时间足够让藤上摘下的葡萄全部烂干净,保鲜的花费比葡萄本身贵多了,就是过去在成家,银雀也很少能吃到葡萄。
千秋稍稍思索了片刻这件事,立刻联想到丹龙喜欢的人——对方并没有刻意瞒着这件事,却也从未把话说穿,千秋只知道和皇室有关系,却不知道具体是谁。
男人俯身用嘴接下,咬破果肉的瞬间甜美的汁水在味蕾上炸开:“……还不错。殷柯找了个刺青师过来,我想让她在你身上刺个图案。”
千秋的目光落在他的脚踝上,意图十分明显。
银雀跟随他的视线看了看,纠结着的新肉确实有些难看。他很快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继续吃葡萄,目光漠然却嘴角上翘:“我有拒绝的权利吧?”
从银雀忘掉那些和他的恩怨后,他的口吻便恢复成了以前的状态,无论是示好还是无意义的闲聊,即便声音并不大也很难掩饰掉他语气中的强硬,任何句子都像在下命令。
他越是笑,越是危险。
“有。”男人说,“我就是在问你的意见。”
“我怕痛。”
千秋以为这是拒绝,正准备开口让止玉过去把人送走;可Omega斜着眼看他,又说:“让人手脚轻点。”
地点选在西院无人居住的客房里,银雀坐在临时搬过来的躺椅上,裤脚被卷到了膝盖。他的体毛很浅,腿上的汗毛几乎看不出来,整条腿白皙光滑,就连骨骼凸显的形状都宛若精雕细琢过。唯独枪伤留下的疤痕,破坏掉了这份美感;刺青师拿着纸笔一边观察疤痕的形状,一边认真替他设计着纹样。
男人就坐在他身边,翻着被他派去北部的人发回来的文书。
女Alpha说:“有什么喜欢的图案吗,我会推荐花或者蝴蝶之类的,和这块伤的形状比较合;不过男人的话可能更喜欢别的?手枪、扑克,还有很多可以选。”
“花吧,我觉得花好。”银雀稍稍思忖后道。
“想要什么花?”
“不知道,这是你的专业,你该给我点选择。”
刺青师将她刚刚画下的草稿亮在银雀眼前:“就疤痕来看,鸢尾不错。”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几秒。
自银雀被丹龙带回来后,男人再没提过鸢尾花,家里也不会再有人买花回来,精心修剪后替他插瓶。这一刻的沉默仿佛某种暗示,让千秋的心跳陡然变加重。
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身边的人——银雀很漠然,视线落在他的脚踝上,再无其他。
“不喜欢鸢尾的话,百合怎么样……”“就鸢尾吧。”银雀说,“紫色比较好看。”
男人低声问:“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山茶花吗。”
“因为她画的这个就很好。”银雀懒散道,“纹什么都无所谓,你觉得山茶花好的话那就山茶花吧……我偶尔也会听听别人的意见。”
“……我也无所谓。”
“那就鸢尾。”
刺青师戴上手套,慎重地抓住了他的脚:“……开始了。”
从银雀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他那句“怕痛”并不是假的。刺青师手里的器械刺破他的皮肤后,他便一直皱着眉,偶尔刺破到一些皮肤敏感的位置,他甚至会咬住嘴唇,刻意在压制住愈渐急促的呼吸。
时间静静流淌,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些文字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脑子里。银雀的呼吸宛若一根无形的锁链,捆绑着他的思绪,强迫他的注意力只能放在银雀身上。
“……帮我,帮我点根烟,”银雀忽地说,“有点痛。”
“我身上没有,”千秋说,“痛的话可以咬我。”
“你让我咬吗?”
男人以行动回答了他,直接挽起袖管将手腕递了过去。血管的青紫色微微透出表皮,和银雀不同的是男人的手腕要粗壮结实很多,手臂上的血管也凸显着,充满了力量。
而再厉害的人,手腕被割破后也会流血不止,这里是命脉所在。
银雀想也没想,张嘴咬了上去。
他像是太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像是太恨,克制不住将千秋拆骨入腹的冲动。
牙齿扎破了皮肤,啃进肉里;血顺着千秋的手臂往下滑,最终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男人却没有任何阻止他的意思,就那么任由他咬着。
银雀的凶狠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松了嘴,神色有些懊恼:“……痛吗,我咬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