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中之雀 番外篇——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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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正好,我来告诉二哥,殷千岁在北部私开金矿,现在整个矿场我已经让人看住了,暂时不会有风声走漏出去。”
“哦?然后呢?”
三皇子轻笑:“别那么防着我嘛二哥,你知道我也没什么大的抱负,我母亲的出身摆在那里,老实说我也没想过跟二哥争什么,以后在封地当好王爵我就心满意足了。……金矿的事也不是我发现的,是别人发现的;那边想着上报国库,我拦下来了,毕竟殷千岁是二哥的人,这个面子我当然要给。”
“……私自开矿是大罪,你认为我会替殷家瞒下来?”
“不是,我是说……”三皇子道,“既然没有人知道,那就算大罪了。金矿的利润你我都知道,我来是想表明立场。”
“你说。”
“我只要三成,应该不算多。看在我这么多年也从不给二哥添乱的份上,这利润分弟弟一点,怎么样。”三皇子说得诚恳,接着手便落在了身边的纸箱上,“发现这事的人,是成银雀。我打听过了,殷千秋现在还躺在家里动弹不得,所有的事都是他的太太在管……我听说二哥喜欢漂亮的Omega,就给送来了。”
箱盖被倏地揭开,露出内容物来——
Omega的手被拷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带,整个人蜷缩在狭小的箱中,脱了力似的一动不动。他并不挣扎,可人又是清醒的,漂亮的眼睛正怒视着他们俩,急促的呼吸仿佛在盛情邀请Alpha跳一支意乱的舞。他的衬衫上布满褶皱,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股股贴在额角。狼狈,但相当性感。
二皇子怔了怔,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
成银雀,他早在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时就喜欢得不得了。那时的成银雀才十六岁,水嫩,可爱;但现在的成银雀也不赖,岁月并没让他的魅力消退,还是一样的诱人。
“……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二哥收下。”三皇子趁热打铁道,“我的人给他下了点药,暂时应该没力气反抗。等二哥玩腻了,玩死了,不方便收拾的话可以派人告诉我,我替二哥收拾好。”
“你突然这么懂事,让二哥很忐忑啊。”二皇子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银雀身上挪开,笑意更盛道,“三成利润,你确实也胃口不小。”
“钱嘛,谁不喜欢。”
“确实。”
“就是二哥得注意一点,毕竟他现在是殷家的太太,传出去了不太好听。”
“这个我自然知道。”
纸箱的盖被合上,二皇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扬声道,“来人,把三殿下的礼物抬到我卧室里。”
三皇子轻轻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二哥早些休息。”
——
护卫军的衣服可真是,又难看,又不舒服。
殷柯站在二皇子住处附近的树下,不爽地注视着进出口。他是悄悄回王都的,以免被人察觉到他和银雀的行动间有什么联系——这是银雀的意思,老实说殷柯觉得他过于谨慎。
殷千秋爱他爱得无处可藏,大概银雀就算是直言想再养个Alpha,殷千秋都会答应。
……也不是,再养个Alpha还是太夸张了些。
他这么想着,在树下站了许久才等到三皇子的踪影。进这里时带的箱子不见了,三皇子和他身边的随侍闲庭信步地从二皇子住处出来,径直离开。这在计划里意味着“起始”。
接下来,银雀会被那个变态二皇子带进卧室,然后做些不堪入目的事。
心跳在思绪走到这一步时,突兀地顿了顿,接着焦躁和嫉妒便窜了出来。殷柯不由自主地啧了啧嘴,抬手摘掉护卫军土气的帽子,粗暴地捋了几下头发。
这是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的事,但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烦躁。
几分钟后,殷柯压低帽檐,趁着四下无人,往建筑物的另一端去了。
——
银雀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手被拷在了椅背之后,迫使他不得不挺着腰。他双腿呈自然状态地张开,仰着头像喘不过气似的重重呼吸。
这一点一直让二皇子觉得很奇妙——成银雀生得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身形却在Omega中算高大的,气势与平日里的姿态举动都很有男人味,优雅却轻佻,嚣张又傲慢;但两者摆在一起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反倒融合出新鲜的、独特的味道。
性感。绝对的性感。无论在男性眼里还是女性眼里都很性感。
二皇子观赏似的在Omega面前不远处抽着烟,直白赤裸的审视是吐露信子的蛇,缓慢地缠上银雀的身躯,带起Omega阴冷的战栗。
“你真是漂亮。”一根烟抽完,二皇子才蓦地起身靠近他,“难怪殷千秋不愿意拿你换前程,我倒是很能理解他,是我我也不换。”
“……”银雀像是没有力气转动脖子,索性垂下眼,轻蔑地看向他。
“对,对,就是这个眼神,我太喜欢了。你越是这样越让人想折磨你,折磨到你服软,求饶,最好哭出来。”二皇子俯身撑着椅背,垂头像要亲吻他似的凑近,“我和殷千秋提过,只要他把你送给我,我就保证他顺利继承殷家;但他不答应……归根结底还是怪你,太勾人了。”
男人泛凉的手背贴上银雀的脸颊,来回地蹭着他细滑的皮肤:“我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说你是第一,绝对不过分。老三是怎么把你抓到手里的?我都有点后悔没早点用强的……”
银雀无法开口,只能怒视他,眼神如锐利的刀。
那只手隔着胶带抚摸过Omega的嘴唇,接着游走至胶带的边沿,缓缓地撕开:“闷坏了吧,我不介意陪你闲聊一会儿。”
“……唔,呼,呼……”闷着的喘息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二皇子凑近了他的后颈:“信息素的味道也很特别,又甜又涩,和你很配。”
“……滚。”
对方无视了他的话,笑意更浓地擒住他的下巴:“我先尝尝这张嘴是什么味道。”
鼻尖蹭上鼻尖,二皇子逐步靠近,眼看就要亲吻他。
银雀忽地张开嘴,露出牙间咬着的药丸。说是药丸,它又比寻常的内服药大了一倍不止。还不等二皇子问出“这是什么”,Omega大力地咬了下去。
药丸应势而破,一大股香甜的烟从银雀唇齿间喷出,尽数落在二皇子的口鼻。
“你……”现在才意识到有诈已经晚了,因惊讶他吸进去了一大口,话才出口眼前已一片漆黑,不消片刻便瘫软在银雀面前,昏睡了过去。
银雀停住呼吸,背后的手抖了抖,小巧的钥匙从袖口里划出落在手心中。
他迅速打开手铐,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扇着风将那些烟雾驱散。
“唰”地,紧闭的窗帘被他拉开,外面月色正好,是个适合晚间散步的好天气。他推开窗,让夜风吹进屋里,再转身不紧不慢地把昏睡不醒的男人铐上床脚,用曾贴在自己脸上的胶带替他封住了嘴。
那上面大抵还沾着些自己的唾液。
“便宜你了。”银雀浅浅笑着,非常悠哉地躺上二皇子的大床,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在箱子里他可闷坏了,先喘口气,休息休息。夜还长。
第69章
寝殿里橙黄的烛火摇曳,淡淡的薰衣草香弥漫着。
若是用来一夜春宵,这气氛大抵能添上不少浪漫风情。但用来做正经事,这屋子便显得太暗了。
银雀端着烛台,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每个抽屉都不放过。有的抽屉装着许多恶心的“玩具”,有的抽屉则是首饰,还有的塞满了文书。他极为耐心,看得又极快,烛光跟随他的视线从上到下的来回移动,一抽屉的文书不过十分钟便被他解决。
从抽屉到衣柜,衣柜到床底,床底到枕下……银雀来回地找着他想要的东西,过程中时不时还会踢到昏睡在床脚的二皇子。殷柯替他弄来的***相当有效,就连不小心踩到二皇子的手,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如同一具尸体。
但就像银雀的预料,寝殿里并没什么值得他带走的东西。
能让帝国的权臣商贾都认为他将是下一任皇帝陛下,自然不会是个只知道沉溺美色的废物。这点和银雀的预料相差不大,他将东西都放回原位后,轻巧地推开了寝殿门。
长廊里也点着一排排蜡烛,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定了二楼空无一人才踏出来。
——一切都和他计划好的一样,顺利极了。
三皇子特地提醒过的那句“别让人发现”,就是为了此刻。要继承帝国的人,当然不能是个强抢别人妻子、知法犯法的卑劣之徒;立场调换,换做银雀是二皇子,自然也会在干这些丑事前把所有人都支开。
于是便有了现在,Omega端着从寝殿里带出来的烛台,闲庭信步般走至长廊另一头,推开某间房门进去。
办公桌,文件柜,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架出现在银雀面前。
他没作多想,径直走到书架旁,用烛火照着书脊,一本本抽出来甩几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夹着东西。忽地,某本书外封面上的诡异折痕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本战场自传类的文学作品,外封的一角连着好几页内页一并翻折出并不陈旧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它最近一次被人抽出来时,遇到了什么急事,而不得不急切地放回去,才留下这样的印子。
银雀思索着,翻开书页内部,页面干净整洁地宛若新书,一点阅读过的迹象也没有。
他捧着书,静静伫立了片刻后,目光重新回来书架空出来的那个空隙上。下一秒,银雀索性将烛台放置一旁,迅速将周边几本书都抽走——小小的暗格随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银雀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眯着眼摸索它的开关,在咔嚓一声响动后,窥见了里面的世界。
——
三个小时过去了。
焦躁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困倦和消极的猜测。殷柯始终看着二皇子寝殿的阳台,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来推断现在的情况。可里面灯光依旧,不见人影,就连声音也听不见。
“……他不会直接被玩死了吧。”殷柯小声地自言自语,“应该不至于……”
但再过不久,就要天亮。
天亮了之后别说他伪装护卫军的事情会被轻而易举地看穿,二皇子如果身体素质够好的话,药效也会过去。他在最初听到这计划时就觉得不靠谱——漏洞太多,容错率太低。
任何环节出了差池,都有可能让银雀直接死在这里。
“……真的不会直接死了吧银雀……快点出来啊……操。”
他的自言自语尚未结束,阳台上忽地冒出一点黑影。殷柯瞪大了眼,试图看清楚那是什么;但那人背后的微弱烛火将身影衬得十分模糊,什么细节也看不清楚。
殷柯试探着,扯下帽子挥了挥。
那人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回应似的也冲他扬了扬。
一条窗帘系成的长绳被甩了下来,殷柯急切地走到阳台下:“快点,现在没有巡查……”而那人根本无须他多言,早已动作利落地抓着长绳,蹬着墙体迅速往下。
孱弱又美丽,聪慧又强大。
殷柯看着他利落地动作,脑子里便只剩下这两个充满矛盾的形容。
长绳并不够银雀直接沾到地,殷柯下意识伸手出去:“跳下来,我接着你……!”
然而银雀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Omega的动作几乎与此同时,在他说话时银雀大胆地松开了手,动作轻盈地稳稳落地,稍稍下蹲减缓冲击力后立刻站直。
殷柯尴尬地收回手:“……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
银雀微微颔首:“车呢。”
“在那边,跟我来……”
夜色掩护下,两个身影匆匆往皇宫一隅的小道走去。带着寒意的夜风吹动系在阳台围栏的窗帘,它在月色下飘摇,宛若胜利者竖下的旗帜。
——
“唔……哈,臭死了这衣服。”殷柯坐在驾驶座上,三两下脱掉了身上护卫军的衣服扔出车窗,转而伸长了腰去后座上拿过准备好的衬衫穿上。
他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副驾驶看。
银雀正垂头翻阅着手里的东西,嘴角遏制不住地上扬,仿佛在看什么好笑的话本子。
“这是从二皇子那里找到的?”殷柯不比他悠闲,说这话时还在不停地往车窗外看,生怕突然遇到什么异动,“是什么?账本?你怎么找到的?”
Omega“啪”地合上,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中,转而拿出烟来:“你先开车。”
“知道。”
引擎声在夜间格外刺耳,车顺畅地调转了方向,朝着城中的主干道开去。
这车是丹龙准备的。严格意义上而言,就连在侧门放他们离开的护卫军,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仅凭着银雀的力量自然无法在王宫中出入无人之境,还能安排好殷柯在下面接应他——这里面丹龙和三皇子出了不少力。只是就连三皇子也不知道,他和丹龙不过是银雀计算中的一环。
他真正的目的当然也不会像对三皇子说得那么简单。
他的目的就是这本小小的、像日记似的手账。
“这是殷千岁,每个月分给二皇子的利润。”银雀抽着烟,嘴角仍扬着,“我从书房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东西在哪里的?”
“我不知道,只是找到的。”
“……你别告诉我你刚好进去,东西就摆在桌上,还冲你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