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系统的魔头——by杏遥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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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恃听这话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再多说,那人已经飞快离开了此处。
庭院里又只是剩下了华恃和江亭晚,若是再要算起来,应该还有个“系统”。
方微从昨日华恃在灵阁中见过宣书致,又将江亭晚带回来之后,就满怀着心事。
“你想要听宣书致那小子的话,出手救人?”
询问声突兀传来,方微听出了这声音来自何人,当即无奈道:“邪灵前辈,你……”
邪灵抢着道:“我是被你们吵醒的,又是打斗又是赶路,中途还发现了遗迹,我怎么睡得着?”
方微语声顿住,改换了话头:“看来你还真是看得一点不漏。”他接着又提议道:“前辈若是睡不着,我这里可以帮你强行入睡,保证数月之内你不必再担心失眠。”
邪灵一点就炸:“你终于不摆着你那副端方的嘴脸了?!你不是刚刚还叫我前辈吗?怎么现在就现出原形了?”
方微但笑不言,邪灵顿了下才道:“你真的打算出手救人?上次说好只是帮你,结果我被你榨取了快一半的力量,用了半年才恢复过来,这次你再让老子帮忙,老子才不会信你。”
方微笑道:“上次是情况特殊,我自己的神识之力不够关闭灵域之门,只能借助你的力量。”
邪灵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却没想到方微沉默片刻,这才道:“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
邪灵道:“你什么意思?”
方微回答得很是平静:“就是没办法的意思,我现在只是神识状态,能做的事情本就不多,况且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也很难断定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想要治好他恐怕没这么容易。”
邪灵觉得自己简直要无法理解人类的行为,宣书致特地让华恃将人带回来照顾,还对华恃说了希望他能够治好江亭晚这种话,这分明就是说给方微听,希望方微能够出手救治。
他问道:“那宣书致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话?还让华恃把人带回来?”
方微道:“或许他以为我有办法。”
邪灵狐疑:“他觉得你什么事都能做到?他一把年纪看着也不像年轻人了吧?”
方微:“……”
说来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多年,正如邪灵所说,宣书致他们早都已经是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但当初他掌管风雨殿统领邪道的时候,宣书致等人的确还都是最年轻冲动的年纪。
正像是邪灵所说的那般,那时候他身后跟着这大票家伙,他们还真的是将他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
真要说起来,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想法,这群人给他制造的麻烦从来都不少。
比如陆曜看上了别人家的宝物直接冲出去抢东西,最后报上了他的名字逼得对方找来风雨殿找他处理善后。
比如易湛为了给宣书致惊喜,燃了千盏花灯,结果差点烧了人家的宅院,两个人找他解决,最后这件事被传成了他邪住方微喜怒无常出手火烧无辜者全家。
又比如姬雁最是风流,惹了一屁股烟花债就跑,最后是怕被人找上门来,所以报的全都是他方微的名字。
就连看起来最是文静的江亭晚也其实并不让人省心,这家伙曾经因为看上了某个灵道小门派种的花,所以特地守在那门派外面半个月等待花开,结果因为觉得那门派里面比武打斗的声音太吵,怕打扰到他的宝贝花开,干脆出手敲晕了那门派的所有人,被人当成是邪道的挑衅。
江亭晚对此毫不在意,在灵道找上门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相当在理,让他们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去找邪主方微说理。
于是方微就这么替他们处理了成堆的麻烦。
当然这还只是邪道的这群家伙,邪道的事情以方微的身份来解决并不算难,只要沉着脸冷着眼,找茬的人自然就怕了,事后再以别的形式给点补偿,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灵道的那群家伙,心里面也觉得柳栖霜似乎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于是拼了命的给他找麻烦。
其中当然以计渊最甚。
柳栖霜不像方微,可以靠眼神吓退对手,事实上灵道负责人这个身份在方微看来,更像是个为整个灵道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哪里的门派需要帮忙,哪里的门派矛盾需要调解,哪里又发生了灵道和邪道争斗,他就得往哪里跑。
所以善后的时候总得赔上笑脸。
现在回想起从前那段日子,方微突然觉得他那时候每天就像是带着群惹祸精,天天都缠着数不清的麻烦,每天都得担心今天又是谁在外面惹了事。
明明是个灵邪两道之主的风光身份,却偏偏整天都在忙里忙外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方微失笑着又叹了口气。
邪灵见他半晌没说话,以为他在计划着什么:“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方微沉吟道:“试试看吧。”
邪灵不解:“怎么试?”
两个人对话之际,华恃已经吃过东西也收拾好,缓缓来到了江亭晚地面前。
不过他还没靠近,视线里地系统面板就突然弹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道金色的文字现出,那是来自系统的任务。华恃“咦”了声,停下脚步,仔细看向那行任务提示。
第64章
“在江亭晚面前练剑并施展……灵砂剑诀?”
华恃愣愣看着这行任务文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系统向来很少给他安排任务,就算是有任务,那也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像现在这样看起来无关紧要还不知道意义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看完这行字,这时候对面的江亭晚已经独自蹲着玩起了墙角边的花草,华恃缓缓走了过去,他抬眸看来,双眸微微亮起,已经盯上了华恃的腰侧。
腰侧就是华恃平常悬挂灵砂剑的地方,不过今天华恃并没有将剑带在身上,而是放在韵秀笔之内。
江亭晚没见到灵砂剑也不着急,依旧乖乖看着,再多看几眼就能将剑给盼出来。
经过这两天的时间,华恃也不清楚宣书致究竟在灵阁里同江亭晚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如果说从前的江亭晚非常危险,就像是深林中的猛虎,那么现在的江亭晚就是被拔了尖牙利爪的猫,就算偶尔被人惹怒了出手,也只是威慑更多,连下手似乎都有了分寸。
所以华恃现在其实也没太担心,对这位江前辈的惧意只是出于在霜林谷里产生的本能。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照系统所说的做,试图用灵砂剑诀吸引对方的注意。
既然江亭晚对灵砂剑有反应,那他对于灵砂剑法应该也能有所反应,又或者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刺激他,让他想起来点什么?
华恃将灵砂剑自韵秀笔中取出,眼见江亭晚眸光微亮,他没有停顿,将剑执在手中,这施展起了灵砂剑诀。
灵砂剑诀他早已经练过一整年的时间,所有的动作招式也都已经烂熟于心,这次他专注起来认真练剑,不知不觉更是仿佛已经到了另一重的境界,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终于练完了整遍,将剑收归鞘中,往江亭晚的方向看去。
江亭晚他……
他似乎根本没有在看华恃的舞剑过程,等到华恃停下,他几乎是立即就朝着灵砂剑冲了过来,隔着剑鞘再度捧上了剑。
华恃:“……”
他有种自己白忙了半天功夫的感觉。
他于是只能随便席地坐了下来,拉着身边正在痴迷地摸着剑柄的江亭晚一同坐下,无奈道:“前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柳栖霜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的对吗?你也其实会说话的。”
江亭晚照旧没有理他,只对灵砂剑充满了兴趣,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华恃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他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之后,这才低头从韵秀笔内又取出了一物递到江亭晚的面前。
“这个呢?前辈你见过吗?”
他送到江亭晚面前的,是他当初自凝山废弃的灵道总坛拿出来的那块令牌。
江亭晚本认真盯着灵砂剑,现在见到这块令牌,视线顿时被令牌完全吸引,循着看了过来。
果然有反应!
就在华恃心中微震之际,始终关注着他们动静的邪灵终于忍不住悄然对方微道:“你早知道这小子会做这些事情?”
方微道:“我自然不会未卜先知。”
起初对华恃发布任务,让他对着江亭晚施展剑诀,不过是最初的尝试,原本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继续发布任务试验下去,但华恃的反应却远比他想的要快,没等他继续发布任务,华恃已经主动将令牌拿了出来。
那块令牌在华恃的认知里,是初代灵道之主留下的令牌,然而事实上却是邪道之主的令牌。
这块令牌,也是方微希望让江亭晚看见的东西。
“你不会未卜先知,你就是精于算计。”邪灵对方微不满已久,这时候忍不住接了句话。
方微笑了笑并不说话。
他此刻更想知道这令牌对江亭晚是否有用。
然而江亭晚在看见了这块令牌之后,他在最初的怔愣之后,竟突然出手,自华恃的手中一把夺走了令牌!
华恃顿时急了:“喂!”
那令牌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凝山总坛带出来的,先不说这令牌本身贵重,就说这东西要是被别人发现,那也绝对会立刻引起巨大的反应。
华恃心中着急,连忙扑上前就要将令牌抢回来,然而之前始终满脸呆滞的江亭晚这时候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在抢到令牌之后立刻往后面退去,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身影。
华恃:“……”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他不过只呆了片刻,就飞快追上前去,继续与江亭晚抢夺起来。
邪灵旁观至此觉得这幕尤其热闹,甚至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现在这样子你也算到了?哈哈哈哈哈,要是你的令牌被人看了去,让华恃知道了他继承的不是初代灵道之主的传承而是邪道魔头的传承,你猜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没等方微回答,邪灵又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华恃那小子手里面拿着这个令牌?你觉得他们又会是什么反应?”
邪灵少见方微吃瘪,这时候忍不住就想要多嘲弄几番,而方微不知为何却并没有立即回应。
邪灵还要再说,见状也停下了话头,警觉道:“有人来了?”
正如同方微和邪灵所感知到的那样,此时的玄灵阁正来了位特别的客人。
玄灵阁前厅。
那位客人正动作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支着头磕着从桌上随便抓来的瓜子,好笑地看着面前这群用刀剑指着自己满脸戒备的玄灵阁弟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是想动手就赶紧动手,不想动手就把东西收了,修炼半吊子手拿剑还在抖,也好意思出来威胁别人?”
他说着将瓜子壳洒在地上,接着又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躺去:“听说你们阁主最近从霜林谷里面带了个人过来,是吗?”
几名弟子相互对视着,对这位客人这次来的目的实在难以捉摸,这时候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无它,只因为这人正是他们玄灵阁的死敌,素来与玄灵阁交恶的破雪斋斋主易湛。
关于破雪斋与玄灵阁之间相斗的故事,大概可以从千年前两派成立之初讲起,而其中的过程甚至可以讲述整整十天十夜的时间。
总之只要是破雪斋想做的事情,玄灵阁就会想尽办法破坏,只要是玄灵阁想要的东西,破雪斋必然会想办法将东西弄走。
两方相斗已有千年,虽然没有到达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互相对对方也大都没有好感,平时就算是在各种场面遇上,他们也不会给对方任何好脸色,甚至于就连其他门派也都知道,不管是进行什么任务,绝对不会让玄灵阁的弟子与破雪斋的弟子一同进行。
因为两方弟子凑到一起,光是要控制他们相斗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更不必说再让他们好好办事。
破雪斋与玄灵阁皆是如今玄青大陆的大派,斗成这副模样,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便是因为两派门主早有旧怨。
当然关于这旧怨究竟是什么,这世间恐怕没几个人知晓。
在弟子们猜测当中,能够让两位身为绝世高手的大派之主争斗千年斗至如此模样,那必然不是血海深仇就是夺妻大恨。
而现在,这位传闻与自家阁主有着血仇从不见面见面就打的破雪斋主,这时候竟然主动来到了玄灵阁,不论究竟对方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也是足够让人警惕的事情。
更何况易湛态度狂妄半点也没客气,看样子实在不像是安了好心。
易湛等待许久,没等到众人的回应,又问了一遍道:“这件事我都从羽星他们那里听说了,怎么?宣书致敢带人走还不敢承认?他就那么怕我?”
玄灵阁的弟子们自然听不得自家阁主被易湛诋毁,这时候碰上易湛故意挑衅,他们当即就变了脸色,人群最中间的那名弟子想起这两日关于宣书致与易湛争夺那名被带回来的神秘人的传闻,当即便故意放出话来激怒易湛道:“我们阁主带回来人与破雪斋主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阁主与那位前辈已经在灵阁当中待了整整两日,片刻也不肯分开,两人感情深厚容不得旁人插手,斋主你就算追过来也没有用!”
易湛原本还冷笑着准备抛出更多的话,现在听到那弟子的说法,却禁不住冷下了脸站起身来,神情微变似乎已经不自觉带上了怒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