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番外篇——by鬼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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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清都差点给他鼓个掌了。
直到娄清进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陆一扬依旧是标枪一样站在门边。
“怎么了?”
闫禹见娄清进门后还在往外看,有些疑惑。
娄清闻声,立马回头看过来,笑道:“没事。我收到你送的果子了,很好吃,谢谢。”
闫禹也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坐吧。”
会议室挺大,除了闫禹的大椅子,其他的都是正常尺寸。
娄清挑了闫禹右边下手的第一个位置坐下了。
闫禹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娄清点头:“是这样的,我看到了Vast上的新闻——就是都说我活不过三个月的那个,舆论挺大的,你有什么打算吗?”
闫禹显然也知道了那个新闻,答道:“会在德源卡的官方Vast发个澄清说明。”
娄清:“……就这样?”
闫禹点头:“只能这样。舆论被联盟把控多年,我的恶劣形象也深入人心。我们解释什么都没用,这样就足够了。”
娄清:“…………”
懂了,破罐破摔啊。
娄清无奈,然后说出自己的来意:“那不如我来发个辟谣吧。”
闫禹一愣,有些意外:“你发?”
娄清点头:“我的Vast账号已经通过了认证,一会我去体检一下,有个体检报告和我的照片,这样信服度会高很多。”
的确,没什么比小太子本人出面更能说明问题的了。
闫禹心中有些触动,正要开口说谢谢,却听娄清又说道。
“不仅是这一次的澄清,以后我还可以作为德源卡对外宣传的一个舆论站卡,潜移默化地转变联盟人对德源卡的印象。”
闫禹露出诧异的表情,但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有利德源卡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舆论的强大和可怕,如果可以在舆论战上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德源卡的处境或许会有所改变。
但是闫禹沉默了几秒,却是拒绝了:“还是不用了。”
根本没料到闫禹会拒绝的娄清直接傻眼了:“为什么?”
闫禹看着娄清说道:“因为你是萨维马索的小太子,是被我点名被迫和亲的受害者。你在联盟人的眼里,是代表着联盟的战士,也是绝对不能和德源卡和解的人。
你如果为德源卡发声,他们就会认为你是背叛者——因为你也是联盟人。到时候,你受到的攻击不会比德源卡少。”
娄清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也没想到听到他提出的这个诱人条件,闫禹居然是先为他在考虑。
娄清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地绽放,为了让自己不要笑得太过分,娄清轻咳了一声,稍微正了正表情,才说道:“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有点把握的,不过需要你配合。”
闫禹不答。
娄清无奈,倾身靠在桌子上,仰望着闫禹的眼睛,说道:“你先听听,好吗?”
闫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桌下的尾巴尖不自觉垂到地上,抠起了金属地板拼接处的缝隙。
——这是他有些不自在了。
“好。你说。”
娄清一笑,重新坐直了身体,说道:“我需要你配合两件事:第一,你从今以后不能再和亲了;第二,你出席官方场合,在需要携带伴侣出席的情况下,只能带我出席。”
娄清之前可扫了闫禹的相关新闻,以前那些场合都是魏乐茜跟着出席的。
娄清:“只要你配合我这两点,我就有把握慢慢转换德源卡的形象——就算转换不了,你和德源卡也没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闫禹沉默了——的确如此。
“但你自己呢?”
如果失败,小太子恐怕以后回去联盟也不会好过。
娄清不在意地笑了。
“我不怕。”
他说“我是萨维马索人。不是联盟人。——联盟不是我的祖国,它只是众多国家结盟的利益集合体。今天他们可以用102票强迫我嫁过来,明天就可能用102票吞并了萨维马索。我不欠联盟的。”
闫禹一怔,然后也笑了——娄清看的比他想的要通透。
“好。”
闫禹应了,“只是有一点,出席公共场合这件事,之前我已经答应过魏乐茜了。”
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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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娄清的脸色不太好看,闫禹连忙解释道:“这是跟魏乐茜的交易项目,木源城属于联盟,且不在太空虫兽攻击范围内,她的这次和亲对德源卡很重要。而作为交换,我需要对外保持魏乐茜的曝光度,以让她的母国在木源城乃至联盟抱有一定的依仗。”
说白了,就是“我女婿超宠我女儿,你别惹我,惹毛我让女婿揍你”。
娄清沉默几秒,想了想,点头:“行,这个我来处理。咱们慢慢把茜姐往巾帼英雄方面塑造就行了——反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宠爱的王妃,可以吗?”
闫禹愣住了,然后终于明白了娄清这两个条件的目的——娄清会成为他的真爱,来结束他荒唐的和亲之路。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
闫禹问娄清:“这样做对你似乎没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娄清眨巴着眼睛,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口:“因为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闫禹:“…………”
尾巴僵住.jpg
娄清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他说的含糊,但他自己知道,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娄清站起来,没看闫禹,说道:“那我去体检吧,我看医护人员挺忙的,有可用的仪器吗?我自己去弄。”
闫禹回过神,也晃了下视线,才答道:“这层有我的个人医护室,我带你去。”
第10章
闫禹的个人医护室距离娄清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他跟闫禹进去的时候,娄清清晰看到休息区的魏乐茜回过了头。
医护室的柜子都是隐藏式的,找开关就如同玩找茬,而各种仪器也被搁在两米多高的隔板上,娄清要看都只能努力蹦着看。
闫禹从弯腰从一面墙壁上拉开个隐藏格,推出一个凳子放到娄清跟前。
“你坐一下,我给你取仪器——要用血检的吗?”
娄清坐上椅子,点头:“嗯,要。”
闫禹应了声好,就转头去找仪器了。
刚好这时候,娄清的智能机响了一声。
娄清打开一看,是魏乐茜。
〔魏乐茜:我娄,你带陛下进小房间玩什么Play呢?〕
娄清:“…………”
〔娄清:你信不信我给闫禹看?〕
〔魏乐茜:好呀,要不要我再给你发点玩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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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清:…………〕
〔娄清:我打算辟谣,来做个检查,用报告单说话。〕
〔魏乐茜:哦,那你们玩,一会聊。〕
“在聊天?”
闫禹已经取好了仪器,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顺口问了一句。
“嗯。”
娄清回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望着闫禹,“陛下,我们加个好友吧,以后也好联系。”
闫禹顿了一下,没有拒绝:“好。”
两人加了Vast好友。
【“闫禹”和“娄清Q”成为了好友啦!】
提示框下面是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头像。
闫禹的头像是德源卡王室的徽章。娄清的头像是才改的一片漆黑——细看的话是宇宙。
嗐,跟结婚证似的。
娄清抿着嘴笑。
闫禹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问道:“你会用这种检测仪吗?”
娄清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仪器,如今时代的科技发展迅速,很多仪器都是傻瓜式操作,就算不会,琢磨几分钟也差不多能用了。
但娄清特别无辜地看着闫禹:“不会,我都忘记了。”
闫禹不疑有他,开始给娄清讲解:“这个操作很简单……”
的确非常简单,只是娄清全程视线都在仪器和闫禹之间不停来回。
闫禹:“…………”
闫禹:“会了吗?”
娄清低头拿着仪器,“嗯,会了。”
闫禹:“…………”
娄清琢磨了下,感觉也差不多了,但后背的话有些难度,于是说道:“陛下等我一下可以吗?一会帮我扫下后背。”
闫禹点头:“可以。”
于是娄清就站起来,毫不迟疑地一把脱掉了身上套着的针织衫,接着打开仪器,抓着检测棍开始扫胸腹。
在他身后,闫禹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只看到针织衫缥缈的雾霾蓝从眼前一晃而过,接着眼前就是一具如被剥壳的嫩笋般的身体,用最不设防备的姿态,在他眼前呈现。
闫禹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下意识偏过了头,挪开视线。
但过了没两秒,娄清就叫他了:“陛下,帮个忙。”
闫禹:“…………”
闫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目不斜视地接过检测棍。
娄清自然地转过身去,打开手臂:“可以开始了。”
闫禹顿了想,这才抬头看过来。
娄清的背非常漂亮,虽然瘦削,但却笔直,在两块蝴蝶骨的中间、脊柱凹陷的柔软阴影里,安静地躺着一个蓝色的胎记。
那胎记只有硬币大小,像是一点星芒,静静盛放,待人采撷。
闫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垂下眼,过了两秒才抬起手,把检测棍贴上了娄清的皮肤。
检测棍在细腻的皮肤上压出浅浅的凹痕。
闫禹几乎可以想象出娄清的皮肤的触感。
柔软的,细腻的,温热的,光滑的。
是最上佳的玉,是令人自醉的酒。
“……”
闫禹紧了下牙,拉回注意力,挪开视线快速完成了检测。
滴。
仪器发出检测完毕的提示音。
“可以了。”
闫禹把手里的仪器放在桌面上,半侧过身,留给娄清一个看不见他表情的侧影。
娄清不知道刚才那白驹过隙的暧昧,转身后重新套上了上衣,问闫禹:“检测血样怎么弄?”
这个他刚才是真没认真听。
好在闫禹这时候也没心思批评学生。
他听到了娄清穿衣服的动静,于是放心的转过身,从仪器上拉出一条细管。
“采指头血就行了,稍等我换个针尖。”
娄清看了眼那个针尖——那是个足有五寸长的针头,针尖斜剖的面足有两厘米长,像是一把开刃的刀,折射出的光都让人心里打颤。
娄清问道:“这个是你用来采血的吗?”
闫禹从柜子跟前回头看了眼,“嗯。”
娄清抿了下唇,皱眉问:“疼吗?”
闫禹打开柜门的手一顿,“不疼。那个针尖主要是为了穿透甲壳咬合处的筋膜——那层筋膜很难刺破。”
娄清的眉头更紧了——他不信。
闫禹很快翻出了一个小盒子,走回桌前开始给仪器换导管。新换上的采集导管小了一大圈,尖端的针头也是普通的样子。
闫禹把导管递给娄清:“用无名指比较好。”
娄清却没接,而是朝闫禹伸出手,“我自己下不去手,你帮我吧。”
看着娄清摊在跟前的手掌,闫禹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托起了娄清的手掌。
这是第二次握住娄清的手,像是握住了柔软的花,明明有着德源卡最精准(变态,陆一扬评)的控制力,但闫禹还是很担心自己会捏疼了娄清。
闫禹偷偷看了娄清一眼,见娄清并没有难受的表情,于是放下心来。
闫禹把针尖抵在楼梯的无名指指腹上:“会有点疼,你忍忍。”
娄清看着他:“你刚才不是说不疼吗?”
闫禹无奈:“我是说我。”
娄清:“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闫禹张口,却哑然。
他们当然不一样,他跟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却没有人会说出口,因为不敢。
于是这成了个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们吞下这些字眼,就以为吞下了对闫禹的偏见。
但偏见是无法隐瞒的。
闫禹无时无刻不在从旁人的眼神里、动作里、语气里、一个骤然抽气的呼吸里读出他们吞下的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异类”“离我远点”。
没有人记得闫禹也是人。
甚至有时候,连闫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人类。
直到刚才娄清的一句疑问,戳破了闫禹的自欺欺人。
他仿佛看到那个被他锁在心脏最深处门破开个洞,一个小小的孩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甲壳还很软,上面沾满了其他小朋友扔过来的泥巴,眼神里满是难过。
这份难过被二十多年的时光过滤,现在尝进嘴里,只剩下淡淡的苦。
过了好一会,闫禹才垂下眼说道:“抱歉,刚才骗你的,会有点疼。”
娄清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闫禹刚才想了许多。只是看到闫禹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娄清立马挺起胸膛,自信地晃了晃手:“没事,我不怕。”
闫禹看了娄清一眼,没说话,手指下压,干脆利落地刺破了娄清的手指。
“嘶。”
刚才还嚷嚷“我不怕”的娄清,此刻龇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托着手腕,活像是受了什么重伤。
“怎么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