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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番外篇——by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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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了,不知道Raglan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换了出来。”云枝道,“我老师之前就没再想过这种事。”
  在自己的左手骨折之后,沈习甫前所未有地消沉和伤心,以及自我谴责。既然签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便不可能再将白宜彻托付给谁。
  宴岁说:“怪不得,我找错了方向,一点发现都没有。”
  抛开了复杂的心情,他尽量温和地说:“这几天我把市里的重症病例翻遍了,只要有条件和Raglan搭上关系的,全部仔细排查过。”
  “连前段时间被初拥变成吸血鬼的病人,都已经掌握了信息,可是最近真的没有新发现。”
  不仅仅是这些,医械的订单、偏僻场地的租用、血液替代剂的供给人员,所有涉及初拥的东西,宴岁耐心地检查了几遍。
  但和前几个月相同,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弟弟如同人间蒸发。
  从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现在,他经过一次次的打击,筋疲力尽到麻木,快要适应了这种大海捞针的茫然,似乎不敢再有希望。
  眼下真相将要浮出水面,他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云枝说:“这些就是新发现啊,只要白宜彻躺在这里,没有被运出去,宴焕就是安全的。”
  “嗯,谢谢。”宴岁道。
  突然被感谢,云枝不知所措:“不用谢我,要不是我弄丢了他,他早就可以回到家里。”
  宴岁说:“那天你对我道歉,其实我在想,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就好了。”
  “什么?”
  “等到楼凭和Raglan说这句话,小焕肯定回来了。”宴岁道,“归根结底,错的不是你啊,我们不是对立的。”
  “我搞砸了事情。”云枝喃喃。
  “你这么自责,我其实能明白,但自己不太能接受这份道歉。”
  云枝瞥向客厅里收拾医药箱的沈锦旬,和已经累到睡在沙发上的薛风疏。
  他道:“我……”
  “真的不用讲对不起,我很庆幸小焕遇到了你们。”宴岁道,“说实话,我本来特别郁闷。可一想到小焕要是没碰到你呢?有多少人能愿意被他牵连?”
  自己曾经做过猜测,天真无邪的弟弟会遇到什么事。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敢期待宴焕会好好地养伤,有温暖居所,有悉心照料,冒着风险提供了庇护。
  这些不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大可为了自己的安全拒绝宴焕的求助,被楼凭报复的宴焕完全是个□□烦。
  考虑到这些,宴岁就怪不了他们,也相信宴焕不会有责怪的意思。
  宴岁道:“让小焕快点回来才是最要紧的,到时候他也该和你说句谢谢。”
  云枝捏了捏手机,说:“一定。”
  另外一边,沈锦旬收到了父亲发来的消息。
  他散漫地回复着,专注点全在打了半天电话的云枝身上。
  云枝好似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转身问:“聊得久点也要吃醋呀?”
  “才不是,我怕你偷偷哭鼻子。”
  沈锦旬唉声叹气:“我爸刚通知我,说我爷爷生日邀请了一大堆人,独独没邀请我,你说这像不像话?”
  估计在老爷子眼里,沈锦旬也挺不像话的。
  云枝嘴角抽搐,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几句,沈锦旬就自己想开了。
  “也好,免得见了我要生气,一生气就折寿。”
  云枝揉了揉头发,觉得这样挺好,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请Raglan去了吗?”
  沈锦旬问他爸要了宾客名单,翻了翻:“请了,他们不是有研究院的合作项目么?院里其他教授也会过来。”
  云枝朝他勾了勾手指:“派你一个任务。”
  沈锦旬支着脑袋:“你朝我做这样比划的时候,最好配点别的台词,比如老公快点来上床之类的。”
  “哥哥。”云枝喊。
  沈锦旬不需要点拨就明白云枝想做什么:“行,我会去盯着Raglan的。”
  他们经过客厅,不约而同地看向薛风疏。这人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正躺在沙发上熟睡着。
  云枝打算叫醒他,但被沈锦旬阻拦。
  “让他留宿就不错了,还让他睡床?”沈锦旬哼哼着。
  尽管是这么说的,云枝半夜里忽地惊醒,想起客厅里一直开着中央空调,怕薛风疏被冻感冒,就下去看了一眼。
  薛风疏睡得很沉,但被盖了一条毛毯,空调设置的温度也被调高了几度。
  云枝没戳穿沈锦旬暗落落的关心,回去的时候只是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
  卧室里的仪器非常昂贵,花掉了Raglan半辈子的积蓄。
  听说沈习甫要放弃白宜彻的那天,他第一次为了私事去奔走,利用这些年的人脉关系买下了这些东西。
  做好了和沈习甫大吵一架的准备,可沈习甫好像不忍心眼睁睁看白宜彻的心脏停跳,那天只有他和一个仆人来了。
  买通仆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安顿好白宜彻,再用石膏沫代替了骨灰,装在盒子里以假乱真。
  白宜彻的爱人救不了他,接下来只能自己救他。
  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布局圈住了一批没脑子的吸血鬼。
  再打着“初拥治病”的幌子拉到投资,买下能够交换血液的精细设备,也引来一批人陪他研究数据。
  虽然兜了一圈弯路,但他等了二十多年,也不差这么几天。
  他表面上为病人们做数据参照,实际上在慢慢给白宜彻筛选合适的目标,去完成云枝之前未完成的使命。
  用病人来多次练手,他的技术愈加熟练,心里也愈发期待哪天可以给白宜彻做手术。
  此时此刻,他看着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老同学,说:“要不是薛风疏没点眼色,你睁开眼就能参观到我的私人实验室。”
  “只是他没站在我这边,不站在他爷爷这边,那地方暴露给了他,我不能再留。”他道。
  说到自己那次失败的拉拢,Raglan的表情很阴郁。
  他一下子显得苍老颓败:“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格格不入,读书的时候被同学排挤嘲笑,工作以后也有很多不如意。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我也没说动他。不过没有关系……”
  后半句轻得如同低语,可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等你的实验结果公布出来,整个领域的研究都有了突破性进展。有你的功劳,也有我的功劳,我们会被记在学术史上!干嘛要看别人脸色?对吧?是我救了你!你的丈夫都不爱你了,只有我记得你!”
  Raglan牵起了白宜彻的手,触碰到一片冰凉。
  “你丈夫叫什么来着?”他歪着脑袋回忆着,“啧,沈习甫,你怎么看上那么一个废物?和他去看画展,真的有那么好玩?”
  他摇了摇头:“话说回来,好歹有一点点用处,我用他劝服了他爸爸。你说他们傻逼不傻逼?老头子之前不同意你们结婚,现在我和他讲,沈习甫后半生都在等你醒过来,眼前有了机会,能不能成全一下。”
  “老头子想了三天,同意了。他帮我管着宴焕,提供了转移仪器的房间,准备了手术室。”
  “在沈家醒过来,比在我的手术室醒过来要幸福多了吧?你终于被那老头子认可了。”Raglan问。
  白宜彻一动不动,据说他已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这状态就像被活活封在棺材里,孤独地持续了二十多年。
  没得到回应,Raglan也不气恼,睡在了躺椅上,给楼凭打了电话。
  “躲哪儿去了?”他问。
  楼凭似乎有了渴血反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血呢?”
  Raglan笑了两声:“病人散伙了,现在没有金主给钱,我上哪儿找志愿者去?”
  “你他妈的……”
  “可以喝我的。”他道。
  楼朔道:“不喝,我嫌恶心。”
  “随你要不要,没你挑的权利。”他无所谓地说,“五天以后陪我去趟沈家。”
  “去那儿干嘛?”
  “给老头庆祝生日,逛一逛我养子之前住的小阁楼,然后你在门口守着。”他慢悠悠地说,“我要让宴家的小公子流一点血。”
  这次楼凭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以往都需要商量很久。
  “你似乎对晏家有敌意。”他说。
  楼凭沙哑地低笑了一会:“是,宴焕的叔叔以前差点抢走了我的饭碗。你要知道,一般来讲只有楼家才能管理全族事务,他却赢得了我爸的信任,得到了很大的权力。”
  Raglan不屑:“差点的意思,不就是没能抢走。”
  “因为他死了啊。”楼凭说,“死得很惨,在快要当父亲的时候汽车出故障,直接撞死在了山壁上。”
  很鲜见的,Raglan沉默了很久。
  楼凭以为他不会再讲话了,手指摁在了挂断键上,却听Raglan好奇:“你杀了他?”
  “只不过是动了一点小手脚,不小心让部件失灵了,没人看得出来是人为的。哪能说杀呢?”
  “你杀了他。”Raglan平静地叙述着。
  “是啊,这么说来我也让白宜彻被晒瘫痪了。我悲伤地参加了他的葬礼,听说他当时学习成绩很好,手上有着重要项目,是个前途无限的研究生。”楼凭说着。
  分享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是一件很惶恐的事情,可和Raglan描述,他确实腾升出一种快意。
  自己被拔去獠牙,再走入歧途,被利用被使唤。
  操纵自己的人却是因为自己多年前的举动,才做出了足以身败名裂的事情。
  “亲爱的Raglan教授。”他道,“请你务必不要愤怒,我们不是五天后还要联手干一票大的?”
  ·
  五天匆匆而过,宴岁和家里父母说过后,让他们订了机票赶来这里。
  不是找宴焕,而是接宴焕。
  白栖迟搭讪:“那么有把握啊?”
  “没把握的事情只有一个。”宴岁难得露出笑脸。
  “什、什么?”白栖迟问。
  “到时候白宜彻要怎么办?”
  白栖迟道:“这还用问,拔管啊!多少年了,大家放过他行不行?”
  车祸一出来,得知白宜彻被晒成瘫痪,白家所有吸血鬼一致想要用安乐死。
  可是沈习甫陷在悲痛中难以自拔,不赞同这种做法。
  其他亲戚可以理解大画家的崩溃和不舍,不太好继续做出强硬要求,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的二十多年,因为沈习甫觉得有转圜的余地,白宜彻被迫苟延残喘,以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躺着。
  这一年多来,因为Raglan认为白宜彻能活,吸血鬼的心脏只能照旧跳动。
  “要是他能够选择,绝对会给被蛊惑的老公一巴掌,冲着Raglan那傻逼翻白眼,最后送自己去火葬场挂个加急号。”白栖迟说。
  宴岁笑意更深,说:“我知道了。”
  “不是,你冲我笑就是为了套家属态度?”白栖迟问。
  酒店的门被敲了敲,薛风疏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
  看见薛风疏一来,在人家面前讲过黄色段子的白栖迟瞬间闭嘴,老实得仿佛被握住致命把柄。
  薛风疏抛着车钥匙,玩味地看着他,接着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拔管这种事情当然要家属来做,怎么能交给外人呢?太给你们心理负担了,我主动申请一起去!”
  “我在研究院那会儿,偶尔坐急诊遇到病号,还是常常送人最后一程的。”薛风疏说。
  “那你盯着我干嘛?提前说好,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设计师,没办法打架的!”
  他道:“去接宴岁的爸爸妈妈啊,他们半夜到这里,你记得把他们安顿好。”
  白栖迟磕磕绊绊:“爸爸妈妈?不对,伯父伯母!好的好的,我会好好安顿父母……呸!伯父伯母!”
  薛风疏道:“看你这嘴瓢。”
  白栖迟赔笑脸:“不要见怪啦,薛董事。接下来我一定说话不结巴。”
  他抓了抓头发:“祝你们办事顺利,把宴焕接回家。”
  ·
  一开始就吃了个闭门羹,沈锦旬有种不祥的预兆。
  感觉出门没看黄历,居然能被管家给死死拦着。
  “我回自己家需要邀请函?”他问。
  管家道:“请您体谅下您爷爷的情绪。”
  “他为难云枝的时候,有体谅我情绪么。”沈锦旬嗤笑。
  答不上二少爷的话,管家和一种保镖保持沉默,依旧不肯放行。
  看他们这态度,即便自己父亲过来了也不管用。
  一招不行还有一招,他看向不远处的房车,有了其他主意。
  找到那群过来助兴的明星和网红,让化妆师让出位置,他拿出钱包里的支票:“咱们打个商量?”
  借着自己的身份,成功打发走一位小网红,他到房车里换上了那个人的礼服。
  再经过化妆师的一番造型,他活像一只孔雀,坐在最后一排开屏。在核查名单时,自己默默地看向窗户不吱声。
  敷衍过碍事的管家和保镖,房车驶入宅邸。
  他中途下车,摆出主人的姿态面对宾客,并开始打听Raglan在哪里。
  然而Raglan全程没有出现过,看来是直奔主题了。
  这时候云枝发来消息:[我住的阁楼出了问题。]
  望过去看见阁楼的窗户被封死,就让云枝联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自己被困到阁楼里要求冷静的那段日子里,窗户也是被如此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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