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番外篇——by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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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风疏看了看云枝,道:“小枝,你怎么又哭了?”
云枝不久前刚收住眼泪,这会儿盯着病房,再一次眼眶发红。
他说:“心疼你弟弟。”
“好吧。”薛风疏耸耸肩膀,“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被继承沈家的担子给死死压着,想去哪儿读书,想在哪儿工作,全由不得自己。不过他现在也该很满意吧。”
云枝擦了擦眼睛:“为什么?”
“因为能和你在一起啊。”薛风疏失笑,“去年有段时间,你被赶出去了,他开始接手Tiro,我去给他的新家暖房。”
“你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薛风疏道:“我同学送我的,我看都没看就拎过去了,二次利用节约了一笔钱。”
云枝说:“唔。”
“他那时候孤零零的,在冷柜前面闷头喝酒。唉,该怎么描述他那种眼神呢?”薛风疏说,“不像是你消失了,更像是他把自己弄丢了。”
不管是竹马还是恋人,云枝对沈锦旬的意义远不止普通朋友。
是两小无猜,相依为命,别人靠近时只能触摸到寒冷的坚冰,但对方可以闯入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云枝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病房里有了机器呼叫,是沈锦旬醒了。
医生和护士率先在里面为患者做检查,而他焦灼地徘徊在外面,通过小窗口看到沈锦旬在被子里缩了起来。
之后门被打开,医生道:“谁是病人家属?”
薛风疏举手:“我。”
“云枝是谁啊?他一直在喊这个人的名字。待会进去的话,记得动静放轻一点,聊天的话照顾病人情绪,不要让他大起大落。”
云枝摁下薛风疏的胳膊,改为自己举手:“是我是我!”
医生犹豫地提醒:“他被初拥后可能和之前不太一样,那什么,最好找到咬过他的吸血鬼,再打好预防针,在心理上做好准备……”
云枝穿上了无菌服,匆匆地推门而入。
扑灭而来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周围全是冰冷的大型仪器,沈锦旬被换上了淡色的病号衫,使用着呼吸机。
楼凭不会用枪,壮着胆子使用时,子弹与沈锦旬险险擦过,没有酿成大祸。
另外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器官出血做了微创手术,留下了缝合的痕迹。
云枝走进去时可以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到必须静养的患者。
然而沈锦旬见到他来了,动作利落地摘下面罩,三步并两步直接下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云枝来不及做出反应。
见沈锦旬赤着脚要落地,他急忙阻拦,继而在床边被拦腰抱住。
由于实在是太过迫不及待,沈锦旬几乎是扑了过去。
云枝对此毫无防备,看着沈锦旬的鼻尖动了动,埋在自己怀里深深吸了几口气。
确认完是熟悉的气息后,他抬起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打量自己,眼神中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云枝说:“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被回答,沈锦旬将他捞到了床上,这其中依旧没有放开过手。
他们的体型差使得云枝被轻而易举地困在怀里,规定的半个小时探望时间,全用来拥抱了。
沈锦旬的体温有点凉,他隔着衣衫贴近云枝,收紧了手臂不让云枝有逃掉的可能性。
“外面看得到的,你注意点。”云枝有点招架不住,哄着说。
沈锦旬任性地拒绝道:“不要,我不要。”
直到医生过来催促,沈锦旬依旧死死不肯松开,搞得云枝脸红不已。
“你非常需要休息,哎呀,这是干什么呢?早知道见到人家会这么激动,就不该放进来!”医生苦恼道。
费了半天劲将云枝掰出来,送到了门口,医生正要向他和薛风疏做详细说明,但被病房里的敲门声打断。
沈锦旬站在门后,颇有敌意地瞪着云枝身旁的薛风疏,使得薛风疏战战兢兢,无可奈何地离云枝远了一些。
这样依旧不能让沈锦旬松懈,他撇撇嘴,示意薛风疏要离得更远点。
薛风疏默默后退,一路退到了楼层的电梯口,就差摁个负二层的楼层键去太平间了。
这种耍小脾气的幼稚行为还不待云枝制止,就见沈锦旬目光投向自己,包含的情感热切、期待又夹杂着犹豫。
然后沈锦旬的手指碰了碰玻璃,似乎希望能从而摸到云枝的脸。
他着迷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别扔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沈父:恨铁不成钢。
第69章
吸血鬼本就少之又少,被初拥过的人类更是罕见,医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云枝觉得画面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去年冬天的自己?!
爱黏人、黏不到就患得患失、甚至浑身不舒服。
薛风疏忽地记起了什么,道:“初拥后的症状和渴血反应蛮类似的。”
云枝问:“有什么不同吗?”
最近他在鲜血戒断,这种反应也有所适应和缓解,但最开始就算很难受,也没到无法忍耐的地步。
而沈锦旬直接紧紧抱住了他。
“唔,程度不一样。打个比方,你这样就像偶尔被蚊子叮了一口。”薛风疏道,“他的话是被放到了大草原投喂蚊子。”
云枝:“……”
薛风疏没有多说,因为嗓子不舒服,吃了两粒薄荷片后,坐回了椅子上。
之后碍着沈锦旬的情况特殊,医生做完评估,将他从监护室转去了普通病区。
一路上沈锦旬病恹恹的,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牵住了云枝的手。
他的手腕上有拔针后的白色止血绷带,云枝帮他摁了一会。
“去哪里?”沈锦旬问。
云枝道:“你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在这里先住一晚上。”
在医院里是单人间,沈锦旬醒来后没精打采的,大概是身体依旧没适应变成吸血鬼,整个人病恹恹的,刚躺上床就再度睡着了。
这期间他一直握着云枝的手没松开,云枝没办法走。
一有要抽开的架势,沈锦旬就会皱起眉头,将云枝的手放在心口,以确认存在。并且还会挪一挪身体,慢慢靠近云枝,直到被床位两侧的防摔杆拦住。
看他这副模样,云枝也不忍心收回手,求助般地看向薛风疏。
“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啊?”
薛风疏瞧见沈锦旬如此难缠,磕磕绊绊地说:“一般来讲要两个月,不过也看个体情况吧。”
云枝不由吃惊:“两个月?那时候我早开学了。”
再加上他要参加军训,新生必须住宿在学校,沈锦旬要怎么办?
“是这样的,在我们的紧急处理手册里,初拥了人类却不能在之后给予相应关怀的吸血鬼……”薛风疏道,“都要进行道德谴责。”
云枝抓狂:“我已经自我谴责过好几遍了!”
之前沈锦旬也会示弱,还会适时装可怜,仗着云枝扛不住这种裹了层棉花的攻势,以达到自己的意图。
虽然看着委屈又可怜,但实际依旧是游刃有余的。
和现在这样有本质差别。
刚才隔着玻璃窗口,沈锦旬就像是被主人无情抛弃的猫咪,茫然失措地等待被领回,搞得自己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分开没到几分钟就成了这样,到时候一连分开小半个月,要变成什么样?
“唔,早知道该喊宴岁或者楼朔之类的来咬他。”薛风疏道。
云枝心说沈锦旬怎么可能会配合,初拥后他们就是非常特殊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比恋人的羁绊更深。
他道:“他们下嘴之前可能先会被他打掉獠牙。”
薛风疏一个头两个大,先去联系了研究院里的院长。那人对他颇为赏识,尽管自己没有留下来工作,也依旧能说得上话。
院里不开放收治,病房数量不多,加上楼凭这些吸血鬼被扣留在那里观察,床位更是紧张,只能给薛风疏额外安排出一间套房,让他弟弟能静养。
第二天转院,沈锦旬看了看自己的室友,闷闷不乐地对薛风疏说:“我看你干脆改姓宴吧。”
宴焕道:“我只住三天!配合这边做完检查就走了!”
他和沈锦旬分成两间房间,有公用部分,可休息时互不打扰,他觉得不会给沈锦旬造成什么麻烦。
然而沈锦旬变成血族后,生理加心理的状态都暂时不太稳定,一有不顺心的就会格外郁闷,也非常有领地意识。
就算宴焕全程不出现在他眼前,想到有另外的吸血鬼和自己待在同个屋檐下,会和云枝打招呼,甚至亲昵地勾肩搭背,沈锦旬便已经快炸毛了。
薛风疏道:“他在这里有正事,你大度点。”
沈锦旬转头问云枝:“我要在这里住多久?”
见云枝做了个“二”的手势,他心情放松了些,觉得勉强可以接受:“两周啊。”
“不好意思,是两个月,在你过渡这个阶段之前,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为什么?!”
薛风疏道:“最原始的破坏欲、占有欲,以及各种阴暗想法都会被勾出来,谁知道你出去了会不会当危害社会。”
比昨天恢复了些力气,沈锦旬看上去精神了点,冲着薛风疏咬了咬牙,仿佛在默默盘算着如何撕碎对方。
薛风疏躲到了云枝身后:“小枝你瞧瞧他,有没有当变态杀手的潜质!”
此刻,变态杀手预备役抱着胳膊,试探性地看了云枝好几眼。
见云枝没有坐过来的意思,他暗自撇了撇嘴,垂下脑袋拨弄手指。
“我没有。”他说。
云枝悄悄和薛风疏道:“他要变态早变态了,不用盯他盯得那么严。”
“只是院里按规矩办事,他出去要佩戴定位器,这人知道了肯定不会配合的。”
公司里的事务被沈父承担,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安心休养就行,别人巴不得能放这么一个长假。
但沈锦旬不是闲得下来的性格,被迫困在这里少不了要反抗。只有云枝靠近的时候,他的状态会好一点。
通过初拥,情绪会不断放大。本来对血族心怀尊敬的人类会更加敬畏,和血族关系较好的也会愈发亲近。
沈锦旬原先就对云枝充满占有欲,这下逐渐发展到了云枝想求饶的程度。
晚上同床共枕,沈锦旬会牢牢抱住他。这样也就算了,抱着抱着下i半身有了病号不该有的反应。
他啄吻着云枝手腕上结疤的深色痕迹,云枝害怕弄疼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敢有任何的挣动,乖乖地缩在床上。
每当这种时候,云枝觉得沈锦旬比自己更像是个血族。
吸血鬼的典型形象很强大,身上带着强烈的危险感。
沈锦旬就是这样的,外表再怎么高冷矜持,骨子里总是凌厉又有野性。
“不要咬太重。”云枝抬起胳膊,很轻地去推沈锦旬的肩膀。
沈锦旬埋在他的锁骨处,听到云枝的提醒后反而逐渐失控,啃咬得更重,留下一串串泛红的吻痕。
他道:“很重吗?有你伤自己的程度重吗?”
指腹缓缓摩挲过那道初拥留下的疤,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和挑逗。云枝本就对触碰很敏感,此刻止不住地颤栗。
“你还丢我一个人在门后面呢。”云枝跟着算账。
沈锦旬说:“可你跑不动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直接把我关起来真的很过分。”云枝道,“原先想和你发脾气的。”
“为什么没发?”
他道:“发脾气是因为心疼你,没发脾气也是因为心疼你啊。”
看沈锦旬自作主张地锁上了门,自己死活撬不开,当时真的气急败坏,打算将人抓过来好好教育一顿。
之后见到沈锦旬面无血色地被推进手术室,自己却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情绪。
他只想好好地对待沈锦旬。
“你对我来讲很重要,我希望你也可以好好对待自己,别不拿自己当回事。”云枝说,“就算是很要紧的事情,也该一起处理才对。”
沈锦旬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难道我想看着你受伤?”云枝道,“花铲被我砸烂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干脆撞死在那扇门上。”
沈锦旬愣了下,笑着说:“不要说傻话。”
“我没有。”云枝失落道,“反正和你说别的也威胁不到你,只能这么坦白讲了。”
他嘀咕着:“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沈锦旬没比他年长多少,可以算是同龄人,然而在对方面前,他总是需要被呵护的那位。
被细心宠着的滋味固然美妙,可自己也希望沈锦旬能够去依靠些什么。
比如他这个单纯稚嫩、但也没那么脆弱的恋人。
“我当时真的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本能地要保护你。”沈锦旬道。
云枝哼哼着说:“我也是,你也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这么说完,他知道沈锦旬能够了解这份顾虑,以后也多得是场合证明自己。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久,每天都可以表达爱意。
被抱在怀里蹭了半天,他开始嫌累了,想要溜到陪护床上睡觉,于是往旁边挪了挪。
被沈锦旬搂着腰,他尝试掰了掰对方的手指,没掰动。
“机会?眼前就有一个。”沈锦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