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师大人效命——by不间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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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了,都说了。”
言行晏嗯?一声,很快又了然道:“它们说的话肯定是你之前想到过的,你觉得或者你希望他们说出的话,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厉南快速地回忆,发现居然真是这样的:他刚想着自己晕倒了,言行晏会进来保护他,‘言行晏’就出现说看到他在桥上晕倒让他站在自己身后;他又想自己在屋里被攻击,门外的‘言行晏’肯定很着急,打开门,果不其然‘言行晏’很关切地问他没事吧。
言行晏又道:“顺带一提,在我这里,鬼却是变成了你的模样。”
“什么?”厉南惊讶地说:“我的样子?”
“是的,我随你进来这梦境之后,就看见你在床上拿着菜刀要杀我,但是我这只眼睛是鬼眼,看得到那个假的你身上的鬼气,我便反杀了它,再出门,就看见两个你要杀你。”言行宴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怕你担心我认不出你来,还特意对你笑了笑想让你放心。”
“你那笑差点没把我魂吓掉……”厉南撇撇嘴,已经对面前人信了七八分,“假的你笑得好恶心……”
言行宴回身打量着房子里的场景,将剑收回笛子中,“这次的梦真是有意思……不过得委屈你等会再去看奈何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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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菩萨,我才是真的孙行晏啊!
第17章 冤鬼2
现在的重点是奈何桥吗?厉南没好气道:“能不能带我直接出去找那个鬼,我有了笔,面对面交流不行吗?”
“就能互相说一句话,光是一个你是谁就能用掉,说得清楚什么?”言行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月下红绳,刚才我趁机从鬼师的盒子里偷的,可以知彼此的方位,小手指伸出来。”
“……”厉南眯起眼睛,“你真的是言行宴吧?我可不想和一只鬼绑红绳。”
言行宴哪肯和厉南废话,强制性地把他手一扯,干脆利落地在厉南小手指指根处绕了两圈系好,“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就算我是鬼,绑了你你也得认,谁叫你眼瞎呢。”
这句话重复的在言家时厉南自己说的话,他都快忘了,关键偷红绳这事厉南更是完全不知情,对此他终于又信了面前这位言行宴剩下的两三分。
白无常提起的月下红绳居然真的落到了厉南的手里,他主动拉过另一端替言行晏系好,绳结刚打完,红绳一下子消失不见,仿佛压根不曾存在过一样,但言行晏的位置却在厉南心中烙下刻印,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言行晏身在何处。
做完了这事,再出现二十个言行宴,厉南也能一眼辨出谁是真的那只,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将视角转向这间房子内的种种。
言行晏抢先一步拉开了窗帘,灰尘四溢,呛得他直挥手,窗外没有阳光,只有一轮冥界的血月,在青黑色的云层后暗藏。
“厉南,快过来。”
闻言,厉南走到他的身边,透过玻璃,他看见了楼底下无人荒凉的奈何桥,桥下的水流清澈潺潺,他们身处的这间楼层竟然悬在半空中,当真的空中楼阁。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厉南问,言行晏耸耸肩,“我猜,是鬼要表达的东西必须在一间房子里,但是桥周围都没有可以给它筑梦的地方,所以就硬生生造了这么一座空中楼阁……当然仅仅是我猜,万一有什么深层次含义,就当我没说过。”
离开床边,厉南坐到了客厅里正对电视的沙发上,腿边就是垃圾桶,里面还很生活化地塞着外卖盒子和两个捏扁的啤酒易拉罐,顶上垒着两盒吃完的泡面,荤油和残渣浮在表面,很倒人胃口。
他拉开茶几下最顺手的抽屉,里面塞着一包开了封的烟和打火机。
言行晏在阳台转了一圈,架子上晾着不少衣物,有几件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他又和厉南一起走到厨房里,盐糖酱油都有使用过的痕迹,言行晏刚要把东西放回去,厉南却接过特意看了眼保质期。
“都是过期的……”
“嗯?”言行晏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厉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让我再想想……这次鬼的梦境要比上次的细致很多,感觉很多细节都勾画出来了。”
“这证明鬼死去有一段时间了,鬼死的时间越长它的梦便越有逻辑。我还听说死去五百年的鬼可以和活人交流。”
“真的假的?”
“听说而已嘛……”
最后,二人来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夫妻的卧室,言行晏掀开枕头找到了一部金色手机,兴致勃勃地划开屏幕后发现上面有密码锁。
他试过1234和0000等若干弱智密码,发现手机的主人并不是个他所期望的傻子。
就在言行晏做无用功的时候,厉南站到了床上,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婚纱照,翻过来一看,相框后面用记号笔画了两颗爱心,一支简易的小箭穿过,下面写着:一生的誓言0528
“试试0528,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ok。”言行晏利落地输进去,屏幕依旧显示为密码错误,甚至还因为错误次数过多锁定五分钟。
手机只得被他们暂且搁置一边,厉南走进洗漱间把牙刷和洗面奶等等都一一摸过去,忽然在剃须刀下面又发现了一部白色的手机,他将它开机,密码界面一出来直接输入0528,这一次,密码正确,手机打开了。
屏幕上只有一个软件,微信。
言行宴凑到厉南身后,用眼神督促他赶紧打开,点开微信之后,上门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只有一个五个成员的聊天组和一个私下聊天。
组里的聊天没什么营养,家长里短,吃了什么,顺带穿插着各种鸡汤链接,从口吻来辨别,这部白色手机属于一名女子,其他四名成员分别是她的父母,丈夫以及妹妹。
私下聊天是与她的妹妹,内容也很简单:妹妹问姐姐最近怎么样?姐夫对你好吗?
姐姐回答说还可以,姐夫对她挺好的啊。
妹妹说你总是这样敷衍我,然后又问今年回家过年啊?好久没见面了。
姐姐说工作太忙了,特别是过年期间,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在说谎。”“她在说谎。”
厉南和言行宴异口同声地同时说道,二人对视一眼,言行宴抬手示意你先讲我补充,厉南嗯一声开始解释自己的推断:“妻子应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个家了。虽然柴米油盐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但都过期了,证明是这个家里曾经经常做饭,但近期都在点外卖或者吃方便食品,我看过衣柜里的衣物,妻子的衣服叠得更好一些,也就是说丈夫的家务水平比较生疏,而且阳台上虽然有女性的衣服,但仅是两件外套,内衣这些都只有男士的,显然是妻子已经很久不在家里居住了。”
言行宴点了点头,“可是这样就很奇怪,为什么妻子不住在家中,但手机却在梳洗台上?还要瞒着家里?”
“瞒着家里很好解释,你知道有那种人,死板得活像出生在上世纪,就怕和丈夫婚内不合暴露出去,丢她的人,好像婚姻就是她的一切。更何况这名妻子对婚姻应该是充满期待的,相框背后的字很秀气,明显是她写的,密码也用的结婚纪念日,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婚姻破裂,欺骗他人也麻木自己……”厉南说着说着自己皱紧眉心摇了摇头,“不对,这不合常理,既然妻子这么在乎这段婚姻,离开的怎么会是她呢?这解释不通啊。”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他们耳边忽然隐约传来了低沉的啜泣声,两人确认过眼神,都是听到了哭声的人。言行晏噌一声拔出笛剑,率先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厉南摸出黑笔感觉自己的法器真是弱的一笔。
可没想到客厅内的景象真是让他们瞠目结舌,电锯‘言行晏’将它的电锯搁在一旁,跪在地上吚吚呜呜地面朝卧室方向抹眼泪,它哭得特别悲惨,泪水成股成股地流下,一边哭一边抽噎,像个痛苦无助的孩子。
“原来你哭起来是这个样子?”言行晏饶有兴味地托起下巴,在他的眼中,鬼长着厉南的脸。厉南没回他的话,他下意识向前一步,等膝盖撞到路中间的椅子角发出巨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一只鬼心软。
“我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比孩童的好想很多,而且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给予提醒……”厉南兴奋地转过身,“这个套了你模样的鬼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你看到的是我我看到的却是你?那是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的眼中鬼是我的脸,我会看到你也是同样的原因。
妻子想向我们传递的信息,就是她的梦魇、她心中的鬼就是他的丈夫!
这个男人时而对她很凶,她懦弱胆小,害怕得无力反抗,只能任他打骂,但时而又抽泣忏悔,痛哭流涕,令她十分心软,不由自主地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言行晏眉尾一扬,点出了关键词:“家暴。”厉南肯定地点点头,“电锯就是男子暴力的代表物,我本来还想着这鬼是不是电焊工或者木工,但现实里应该不会真的拿电锯家暴……或许是妻子看过电锯惊魂之类的电影,其中的暴力、血腥与惊悚深深刻在她脑海里,所以总是幻想有一日丈夫也会用电锯来砍她。”
说话间,言行晏已然快步向前,手指一抬一送,笛剑霎时将地上的鬼刺了个通透,言行宴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即便你长得再好看,我对家庭暴力也是零容忍度。”
厉南:“……”
厉南:“长得好……好看的那是我,与他无关。”
鬼代表着死亡,妻子既然已经在奈何桥上招他们入梦,那证明她早已经死去,即便言行宴在这段梦境里杀死男鬼再多次也于事无补。
“她到底想做什么?生前无力反抗,死后想让我们帮她打脸渣男?”言行宴回头看向厉南,“话说她都被家暴致死了,她父母妹妹就没让这无良丈夫付出代价吗?警察吃干饭的?还用得着来找你伸冤?”
“因为我们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线索没有发现。”厉南走到言行宴身边,压低嗓音道:“你还记得群里的对话吗,粉饰出的一片祥和,但是上面根本没有显示时间,还有底下妹妹和姐姐的对话,妹妹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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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靓仔是我,雨他无瓜!
第18章 冤鬼3
言行宴忽然心尖一悸,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妻子不愿让亲人担心,所以之前故意瞒着家里她被家暴,但如果这段信息是近期发生的,而且根本不是妻子本人发出去的,是由其他人代手的呢?”
“金色的应该是丈夫的手机,因为常用所以放在枕头底下,至于这部剃须刀底下的妻子手机,你感觉像不像每日例行的任务,”厉南将白色手机在掌心中调转,“用来假装妻子还活着……”
鬼梦的所央所求在此刻昭然若揭,言行晏哑然道:“所以妻子的父母家人根本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这竟然是一只冤鬼……诶?你去哪?”
厉南停下脚步回望他,“你就不想想女人的尸体在哪里?”
“……”言行晏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如果是我,我会划花她的脸,找个荒郊野岭或者河里抛尸,当然,如果有关系的话,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烧了更好,不过现在国家管制严格,这点太难达成。”
“那鬼梦就不会构建她的家,而是野外,毕竟想传达她被家暴的信息有很多种办法,但是要我们知道抛尸的地点就只能让我们亲眼去看。”
厉南走向了厨房,用力打开了双开门冰箱的冷冻层,冷气与霜雾扑面而来,他拿开最上面的冰块盒子和锡箔纸,底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薄薄的冰霜附在上面,厉南面不改色地把塑料袋取出来,看了言行晏一眼才和他一起找剪刀割开这已经和内里粘连在一起的黑色塑料。
“看过尸体吗?”言行晏拔出笛中剑,厉南沉着脸点点头,“出席过亲戚的葬礼。”
“那分解开的人类肢体呢?”
“……”厉南本来做好的心理准备被言行晏这一打扰破裂了一半,他深吸一口气,“我尽量不吐吧。”
“算了,我来查看这些‘肉块’,你去窗户那边转转。”
“不用……”
说话间,厉南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厨房水池上坐着什么东西,他抬眸,只见一颗无口的头颅正注视着他,它的眼眶是空洞凹陷的,不停地有肥大白色的肉蛆从其中滚落。
厉南后颈神经骤然一跳,神经元在肌肉内炸裂,直面的刺激不比在地上找断手的言行晏好多少,特别是他还发现水池之中有好几块腐烂的手脚部位的肉块时。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锅盖忽然自行掉落,露出其中满满飘着浮沫的肉汤。
他好恨,他这么努力地找寻梦境里的线索想帮助这只冤鬼,这鬼还动不动就吓唬他。
“……言行晏。”厉南的喉结滚动,好不容易才用干涸至极的咽喉念出言行晏的名字,“她的头、手和脚另外被埋了,冰箱里的是她身体其他部分的肉……熟的。”
“应该是,我并没有发现……我操!”言行晏抬起头,猝不及防也被那模样恶心的头颅吓了一跳,他怒道:“想干吗!我们知道了!给我换个样子再来!”
水池上的头颅呆愣愣地又待了一会,终于在两名人类一无奈、一喷火的视线下消失,再勉强凑出一个完整的鬼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