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师大人效命——by不间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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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了不可以吗?”言行宴恶狠狠地瞪厉南一眼,“难道张医生的美颜病你治好了?”
“……”厉南感受到言行宴现在格外糟糕的情绪,他格外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找回猫之后,诗小姐再次回到大少爷身边为他剪头发,那脉脉眼神中的温柔情愫,绕是言行宴都得赞叹一声影后。
风狸小小身躯肩扛重担,紧张得不得了,整只猫毛都炸成了刺猬,以一貂之力让两位无良主人看出了三种动物的形态。它委屈巴巴地盯着牛鼻子老道,看样子是试图用眼神将他杀死。
终于,在道士走上前要接住大少爷的头发时,风狸猫眼一亮,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只见它矫健一跃,从替代诗小姐伺候的女仆怀里挣脱,径直跳到了道士的脸上,接着就是喵嗷嗷嗷啊的一通乱抓。
“啊!!”可怜老道士忽然被猛兽袭击,发出猝不及防的大叫,头发、桃木剑,还有剑尖烧着的符纸全都掉在了地上,哪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雅态,“孽畜!还不将这只孽畜赶走!”
早就等待多时的厉南立刻从人群中间挤出,他故作紧张地喊周边人都赶紧散开,本来想说被抓破皮肤易被感染狂犬病毒,会导致脑萎缩乃至死亡,话临到嘴边厉南忽然改口:“这猫本来极为温顺,今天忽然性情大变,肯定是道士招来的水鬼附在了它的身上,大家赶紧散开,以免水鬼夺舍!”
厉南瞎话编得太过有鼻子有眼,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不仅周围仆从一哄而散,就连白猫的主人诗小姐也慌忙扶着大少爷跑远了。
老道士:“……”
到底谁才是斩妖镇邪的道士?!
听到厉南和言行宴靠近的脚步声,风狸终于停下没有章法的喵喵爪攻击,一脸被害猫的娇气,喵呜一声扑进言行宴怀里。
真正的被害人脸上无数道红白相间的抓痕,道士气得直发抖,干脆顺着厉南的话说:“对!我的阴阳眼清楚地见到水鬼就附在这只孽畜身上!一定要用三味真火将它烧死,才能净化这只水鬼的怨气!”
“好的好的。”厉南没过脑子地附和道士,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皮箱,“道长,我是一名私人诊所的医生,你虽然有真气护体百毒不侵,但也让我为你治疗一下。”
道士被奉承得极为舒适,他哼一声不屑道:“洋人的破玩意儿。”却也没拒绝厉南沾了碘酒的棉签。
就在厉南吸引去全部人注意力的时候,言行宴悄声无息地靠近道士放在桌面上的八卦镜,风狸从他怀里钻出头来,好奇地看言行宴拿手指点了些许朱砂,熟练地加上一撇或是勾个一划,把视野中可见的符箓全部修改了一遍。
看着他似乎只变动了非常少的地方,但整张符的效用却因此和之前大相径庭,或加强或削弱,甚至截然相反。因为遇到了言行宴最为拿手的领域,他的唇角不由自主沁上了笑意,遮在细框眼镜后的眸子也弯起来,厉南不经意间抬起双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恶作剧得逞之后的顽劣笑容。
有些坏,有些傲慢,有些得意,有些乖张,有些……可爱。
——可以去爱。
厉南眼神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躲开,他决定等会赶紧去整副墨镜来戴,张医生这令人作呕的美颜滤镜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审美,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爪子。”言行宴低声对风狸说,后者莫名其妙地把它的小毛爪伸出来,再噌地亮出尖指甲,言行宴就这样握着猫爪划花了八卦镜的镜面,让八卦镜煞彻底报废。
没等厉南为老道士抹完碘酒,言行宴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怀里还抱着乖巧得像是换了芯的白小咪,“听说猫的眼睛通灵,我想它刚才肯定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会那样攻击道长的吧?”
“……”毁容的道长愤怒地吹起胡子,这是拐弯抹角讽刺他是脏东西?“你什么意思?”
“不信你看啊。”言行宴向道长举起风狸,风狸立刻会意作出呲牙咧嘴的状态,言行宴又将风狸收回怀里,风狸顿时温顺如小鹿咪呜甜叫。
本来诗小姐已经唤一名女仆为道长端来热茶压惊,但这一诡异的幕顿时令女仆吓得面如菜色,无论诗小姐怎么催促也不敢靠近。其余的下人们也一片哗然,纷纷躲到更后面的地方,窃窃私语起来。
道长的胡子彻底气歪,“你们……竟敢怀疑本道,对本道不敬!好啊,那这害人的水鬼你们便让这只畜生解决吧,贫道告辞!”
“道长留步!道长千万别和一只猫计较。”诗小姐急了,她和父母本来把宝都压在张亦鸣和他的药品身上,张亦鸣不为财只为色,男女通吃,每次与他虚与委蛇都让自诩高贵的诗小姐难受得很。
后来无意间接触到这名老道士,最开始还以为这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没想到让他试了一次,还真有几分本事,诗小姐干脆就两头打算,中西合并双管齐下。
“是啊,道长。”厉南把用过的棉签用卫生纸袋单独收容,轻描淡写地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道长事没干完就想着要逃,那先把定金还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诗小姐不明白这张亦鸣怎么突然脑子跟进了水一样,“道长……我们可以加钱,还请您务必为少爷驱邪祈福,少爷这些天噩梦连连,大夫也看不出问题,我实在是怕了……”
“哼!”道长一个甩袖,对厉南怒目而视,“我道家之人,行走世间为的是除恶扬善,从不贪吝钱财,你这小儿如此辱我……”
诗小姐立刻接话,“张医生,求求你了,这也是为了少爷着想,给道长道个歉吧。”
猫不可能给人说对不起,道士又需要台阶下,厉南这多嘴的人就成了替罪羊,他这辈子不知给多少人道过歉,甚至就在不久前还为了张亦鸣给赵厨师说了对不起。
但现下这种情况……他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信息在眸中酝酿,不打死这两个人都算好的,还想让他道歉?
厉南还在沉默,言行晏却早已按耐不住灭顶的愤怒,他见厉南受委屈,简直比自己被攻击还难受。他将手背在身后,把方才‘借’来的黄符折成三角,再找准地方刺啦一撕。
瞬间,池塘边狂风大作,飓风直接把道长掀了个跟头,更把还欲劝些什么的诗小姐吹了一嘴的树叶杂草,大少爷惊呼一声,赶紧搂住差点也栽跟头的诗小姐。
这阵风来得实在古怪,就差把灵异白纸黑字贴在脑门上,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水鬼来索命了快跑啊!围观的下人们终于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凑这可能要人命的热闹了。
老道士虽贪财道德又差,但好歹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池塘里绝对没有什么水鬼,这风反倒更像他的聚风咒——加强版的,他的能力还远不能制作出这么强劲的疾风咒。
难道这两个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小伙子身后另有高明?老道士纵横社会多年,凭的一分本领九分智慧,他赶紧准备开溜,喊道:“既然你们早有更厉害的高人,那贫道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想走?”言行晏眼疾手快地抓住老道士那装逼用的长发,一揪就是一大把,疼得道士哎哟直叫,就这短短的眨眼功夫,言行晏手中捏的小学课本第一页纸就燃起了幽蓝色的冥火,把道士的这撮头发燃尽,灰尘尽数洒在了八卦镜面上。
老道士瞬间骇到极点,毫无形象地发出尖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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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狸,样貌可为貂,又可为猫和刺猬,还能开启亮爪模式,百年后还能突破化形为人,现起拍价一根小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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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宅鬼10
“不要, 为什么不要?这不是你给大少爷摆的延年益寿祈福阵吗?说什么……百鬼不侵, 金刚不坏?”厉南笑着站到言行宴身边, 任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促狭,明摆着就是瞧好戏的模样。
老道士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话了,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言行宴手里的八卦镜,满是胡子的厚嘴唇嗫嚅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马上又满怀怨恨地抬眼看向言行宴,那双被皱纹围绕的眼睛里酝酿着的,都是报复与同归于尽的恶意。
言行宴正经语数外没学过多少,但这么些年跟着家里见识过的人却很多, 像老道士这样的人即便是在现代也有不少, 惜命爱财,没有道德底线。
心里有鬼的诗小姐见到事态超出掌控, 自然有些坐不住了,她在心里把捣乱的张亦鸣和李徽恩全家骂了一遍, 面上仅是担忧地咬咬下唇, 犹疑地插嘴道:“张医生, 你在说什么?”
厉南绅士一笑,接的是诗小姐的话, 眼睛却看向了大少爷, “我说, 李老师只是将这道士准备给大少爷的符, 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这道士便气急败坏成这样。”
大少爷确实不识人,且过于信赖身边的人,但他又不是真的傻,就算厉南不解释,他也从道士的反应中看到了蹊跷。
见大少爷有了怀疑的神色,诗小姐当机立断,反口道:“道长,我见你一身正气,又有本事才花重金请你为我家少爷驱邪,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就这对场面的判断力和心机,又占据了得天独厚的身份:青梅竹马,厉南忽然觉得大少爷输得不冤。
“什么情况?”道士忽然从桌面上抓去一道符,单手成诀,这就要往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张医生’脸上拍,厉南眼疾手快地往后一仰,言行宴的手就已经挡在他眼前,风狸也护主地跳到老道士身上,喵呜使劲抓他的头皮。
言行宴细长的五指牢牢抓住老道士手腕,再使劲一折一扭,与此同时,言行宴的脚也用力踹上他的膝窝。
顿时,老道士就如待宰的猪仔一般,惨叫着被言行宴用膝盖压住腰心,摁在了地上。本来应该是爆裂符的黄纸也成了麻痹符,麻得老道士右手狰狞成了鸡爪。
“我有破解的办法。”言行宴倾下上身冷冷地说,“就看你识不识相了。”
“……”老道士闻言顿时不再挣扎,如蒙大赦一样叫道:“八卦镜煞法你有法子破?”
言行宴一派淡然地挑了挑眉,又抬眼看向厉南,后者立刻会意,朗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邪术,为何要加害大少爷?”
“不关我的事啊!是有人强迫我用八卦镜煞法至大少爷于死地的!这煞法会令人在一个月之内缓缓心竭而死,外人看起来只会以为骤然生了重病。”老道士也是一位影帝,变脸如变天,言行宴手一松他就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以我家人的性命胁迫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可怜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和刚会走的儿子,我不能让我家断后啊!”
大少爷听见这道士居然真的不怀好意,再联想到房里的那些高价买回来的摆设装饰,顿时后脊发凉。原本大少爷以为是他生了病,噩梦频发心律失常,然后才找人来驱鬼镇邪;现在才知道顺序完全相反,他是先招惹了小人,每日都与那些邪物作伴,所以才多梦气短,日日见鬼,睁眼闭眼都是最恐怖的画面。
“是谁指使你的!”大少爷气得面色涨红,想要冲上去揪着那老道的衣领质问,被诗小姐虚虚扶住,关切道别动怒,一定要注意身体。
这女人心态太好了。厉南收回视线,心中隐隐感觉即便这老道将诗小姐一口咬死,大少爷都会偏心信任她是被诬陷的。
老道贼心不死,还想着耍滑头,寄希望于这两个年轻人并不清楚全部底细,他偷偷瞥厉南一眼,“不知道……那人来找我的时候蒙着面,我——”
“是吗?”厉南给言行宴一个手势,言行宴还不知道是什么含义,老道士却先懂了,他连忙改过自新:“但是我趁她离开时跟着溜过去偷看过,是个年轻女人……”老道士看向诗小姐的方向,暗示得十分明显,但就是不直言。
言行宴耐心本来就差,更何况梦里还有李老师的坏脾气加成,他一脚把老道士踹到地上,从桌上随便抓来一张黄符,“既然不想说,那你就永远别说话了吧。”
“是她!”老道士终于怂了,他指着诗小姐大喊道:“就是她!”
果不其然,狼来了的老道士说出的话大少爷根本不信,他怒吼道:“一片胡言!死到临头了还妄想着离间我身边的人。把他绑起来关在地下室里,小诗,叫警署的人来!”
言行宴又看向厉南,等他的意思,白猫风狸则是赶紧拱进厉南怀里,生怕再被丢给陌生人。
厉南默然不语地后退半步,言行宴瞬间松开手,把老道士交给其他下人,老道士紧紧抓着他的裤腿,直到言行宴把镜子碎裂的纹路展示给他看,“在之前我就已经毁掉了,煞阵未成。”
老道士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耍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诗小姐脸色极差,走上前直接就一句话:“把我的猫还来。”她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医生和李老师不再深追下去,而是这么简单就把道士交了出去,这不就是在给她操作的空间?
“我也想还,不过你的猫……似乎不愿意?”厉南好笑地看风狸一副‘我与你的衬衫共存亡’的架势,诗小姐皱着眉头,伸手欲抢,抱了两下风狸死都不松手,还发出了类似于婴儿尖叫的那种刺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