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厨入道 番外篇——by芥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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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丹每日服用三次,除服用丹药外每日还需药浴,药材我也已经配好了。”说完,浅碧真人将手中的乾坤袋双手递给舒墨:“药浴每日需泡足两个时辰。”随后似乎是顾忌陆拾遗,传音入密道:“老祖,您的识海也需温养。”这句提醒可以说是十分隐晦了。
舒墨应了一声后收起乾坤袋,见浅碧真人离开后又在淋畅园加布了一层阵法。
修仙界最重因果,舒墨的识海好转是因陆拾遗,陆拾遗受伤却是因舒墨,这么一算倒是舒墨接连欠了陆拾遗两份因果。
而欠的因果终究是要偿还的,舒墨看着再次因困倦闭上眼睛的陆拾遗,缓缓伸出了右手,纯净的灵气在他掌心汇聚,逐渐凝成一个漩涡,他突然握拳攥紧了掌心的灵气,随后将手放在了陆拾遗的胸前。
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龙珠和龙鳞露出了一角,舒墨掌心无形的灵气正在被它鲸吞蚕食。
舒墨的脸色白了一些,指尖更是白得几近透明,他收回右手,掩唇轻轻咳了一声。
悬在轩辕峰上的剑气陡然发出一声剑鸣,释放出的威压让还在铸剑台上参加小比的众修士忍不住双腿发软。
剑一真人叹了口气,老祖的决定他无力改变,只能命剑宗弟子更加尽心地搜罗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
沉眠中的陆拾遗皱了皱眉,舒墨用手指抚平了他眉间的疙瘩,让他的识海随之平静下来,不再隐隐作痛。
陆拾遗这一觉睡得极沉,修炼之后他便很少感到困倦,明明是睡了许久才清醒过来的,可他不过才清醒了一会儿,就再次感到了疲累。
“喝水。”陆拾遗接过舒墨递到唇边的灵茶,想开口道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灵气充沛的灵茶滋润了他干哑的嗓子才勉强发出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你受伤了。”舒墨的声音难得轻软了一些:“这段时间先把伤养好,不用急于修炼。”陆拾遗点头,恍惚间忆起了自己受伤的经过,才意识到是舒墨救了自己一命。
用过灵茶,还不等他调息片刻,舒墨又拉着他泡进了褐色的药汤中。陆拾遗的整个身体泡在汤药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舒墨则搬了张凳子坐在浴桶边算着时辰。
氤氲的热气熏得陆拾遗再次昏昏欲睡起来,隔着淡泊的白雾,舒墨先是闭目养神,一刻钟后陡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对门外道:“不要进来!”话毕,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此时剑一真人正守在门外,一见舒墨出现就忍不住露出了个苦瓜似的表情:“老祖,逍遥庄的人在离开剑宗后遇袭了。”
“知道了。”舒墨没有废话,一边吩咐剑一真人一边走出淋畅园:“立刻结束小比,准备迎战,派人看好淋畅园。”
“是。”剑一真人弯腰,恭送舒墨御剑离开。
霞光在铸剑台上一闪而过,还在参加小比的修仙者们并不知道蛰伏在极北之地的魔修们正蠢蠢欲动。
舒默回到轩辕峰时楚殊墨正在闭目养神,摆在床头的三盏油灯在微风中明灭,虚弱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风吹过,楚殊墨白色的发丝撩到了烛火,又是一阵微弱的火光闪现,等再看时,房间内的舒墨已经失去了踪影,轩辕峰上只余缓缓睁开双眼的剑宗老祖。
各大宗门的掌门再次齐聚一堂,只是这次少了个逍遥庄,楚殊墨的身影化作几道虚幻的光影,几个闪现出现在了议事厅内。
“涟姒,你不是说还有百年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罗真人脾气火爆,当即冲涟姒真人吼道。
涟姒真人抿唇,她的卦象给她的只有模糊的几句话,若是百年后大厦将倾,那今日的异变又代表了什么?
“老祖,掌门。”丁喻打开紧闭的议事厅大门,快步走到楚殊墨面前禀报道:“赤霄峰重离真人、纯钧峰云散真人、泰阿峰浩然真人、龙渊峰麟趾真人收到消息后便立刻赶往施救,逍遥庄的幸存者也已回到剑宗。”
“让他们进来。”楚殊墨出声道。
几名穿着逍遥庄弟子服的年轻男女跟在丁喻身后进了议事厅,他们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各派掌门,一个个低着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绝望。
“老祖和各派掌门都在,你们都需将自己知道的如实禀报!”剑一真人沉声道。
楚殊墨突然走到幸存弟子的面前,视线掠过站在前面的几名修仙者,径自停在了歌九龄的脸上:“你说。”歌九龄此时的样子十分狼狈,原本一丝不苟束好的发髻散乱不堪,脸上黑一道红一道,不留丝毫之前讨人喜欢的模样。
歌九龄瑟缩了下,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其中一名男弟子实在不忍,开口道:“老祖,师妹她年纪尚幼又受了惊吓,还是让我们来说吧。”他说这话时眼神黯淡,放佛被抽离了所有生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任谁看到同门在自己眼前被屠杀殆尽都会无法接受,更何况他们还是掌门和长老拼着性命救下的。
楚殊墨置若罔闻,只是固执地站在歌九龄面前:“你不说?那就再也不用说了。”话音刚落,在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把将歌九龄从其他弟子身后拉了出来。
歌九龄吃痛,眼底涌出大颗的泪珠,楚殊墨好似没有看见般用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颓丧的逍遥庄弟子见他这样的举动,当即露出愤怒的神情,却又因接下来的画面逐渐收回,只留心有余悸。
黑气在歌九龄的眉心凝聚,化为一道道细小的黑线纠缠在一起,随即又迫不及待地缠上了他的指尖。楚殊墨将手随意地往后一挥,黑线连着的黑雾被他硬生生地从歌九龄的识海里拉了出来。
“啊!”歌九龄痛苦得大叫,原本软糯的童音竟让人听出了几分惊悚,让议事厅上的众人忍不住心悸。
“她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剑一真人皱眉,代替楚殊墨发问。
“人间界。”刚刚还出口维护歌九龄的弟子讷讷道,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而歌九龄似乎是疼极了,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彻底晕了过去,众人看着她羸弱幼小的身体,眼中竟闪过了一丝畏惧。
“带她下去休息。”楚殊墨说完便将视线转向从歌九龄身上抽离出来的黑雾上。
黑雾似乎没有灵智也没有固定的形态,众人只能从它变换的轮廓中依稀看出人类的影子。
“这是什么?!”在场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夏罗真人更是忍不住出声,只是话音刚落他就立刻明白过来,这样的黑雾除了魔修和妖修还有谁?
“看来元隐是将我的警告当作了耳旁风。”楚殊墨微微眯起眼眸,悬在轩辕峰上的剑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怒火,发出一声剑鸣,让在座的众人再次双腿发软。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觉得自己能赶出来就没请假,结果码了一半家里来人了…
迟一点又和别人约好了,只能屁颠屁颠地出门。
明天可能也是这个时间…会尽量恢复之前更新时间或者再找时间固定下来。
第21章
黑雾在剑气威压下瑟瑟发抖,识海中的寒璃剑还未出鞘便让它俯首称臣,只能跪趴在地上仰视楚殊墨。
它被压得直不起腰来,只能发出嚯嚯的奇怪声音,听着竟有几丝像是冷笑,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在一起,在楚殊墨的脚下烫出了几个大字。
修仙界,亡。
楚殊墨眯起凤眸,眉间红痕越发鲜亮,他以指为剑,在黑雾的身上轻轻一划,刚刚还发出挑衅似的怪笑的黑雾当即惨叫一声,身影在半空中扭曲变形,最终消散。
而就在它消散之后,丁喻也得到了弟子刚传回的消息。剑一真人听了个大概,上前一步对楚殊墨道:“老祖,重离传来消息称魔尊元隐与妖皇墟于率魔修妖族大军于沉星海集结。”一时间,议事厅内的众修士人心惶惶。
“乌合之众。”楚殊墨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众人迅速冷静了下来:“剑一,开启守山大阵,剑宗弟子即刻前往沉星海!”
“是。”剑一真人弯腰领命,涟姒真人见状也起身道:“此时正是修仙界生死危亡之际,红拂坊愿出绵薄之力。”她话音刚落,其他几个掌门也纷纷出声。
楚殊墨点头,算是应下了他们的请求,几步走出议事厅,化为天际的一道霞光向沉星海掠去。
陆拾遗站在淋畅园中,仰头就见一道璀璨的霞光,而在它之后越来越多的霞光闪现,留下了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尾巴。
“云照,那是什么?”陆拾遗开口问道,云照是丁喻的弟子,也是剑一真人依楚殊墨的吩咐派来保护他的人。
云照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性子和他师父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冷淡板正一些,听陆拾遗好奇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上的剑柄:“霞光而已,不用在意。”
涟姒真人率领红拂坊众修士紧随楚殊墨之后,直到离开剑宗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心的轩辕峰上,高悬的剑气缓缓在半空中荡开,隔绝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不过须臾,楚殊墨便从剑宗御剑停在了沉星海上,滔天的黑雾在海上荡漾,与海面融为一体。
平静无波的双瞳清澈见底,一眼望穿黑雾,看到了躲在雾后的魔修和妖修们。楚殊墨眉心的红痕带起一阵滚烫的热浪,他五指合拢,往额前虚虚一抓,寒璃剑从眉心红痕中一跃而出。
涟姒到时,只看见他挥动寒璃剑,一剑劈开了沉星海上的重重迷雾。
带着寒霜的剑气在劈开黑雾后并没有停歇,而是长驱直入,直到听到一声清脆的“锵”才堪堪停下。
魔尊元隐一身黑衣,指尖凝聚的黑气与剑气迎面相撞,狂风掀起了沉星海上的万丈波澜,他却置若罔闻,只是挥动袍袖让沉星海再次平静下来。
“楚殊墨,你这老乌龟终于敢出来了?”元隐的双眸充血,就连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长发也黑得发红,狂傲得不可一世。
楚殊墨保持着良好的涵养,抬起凤眸轻描淡写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可惜元隐没有他这样的涵养,当即冷哼一声,双眼阴沉沉地瞪着楚殊墨。
“殊墨,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的……风姿绰约。”妖皇墟于有上古妖兽白泽的血脉,容貌也是妖族特有的妖媚艳丽。与元隐相比,他一身白衣,上绣晃眼的金色凤纹,如瀑的鸦色长发梳了一个繁复的发髻,再戴上金镶玉的发冠,看起来就像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形法宝。
楚殊墨对他的言语调戏向来不怎么理会,此时也是如此,视线直接从他身上掠过。墟于被忽视了也不气恼,眯着眼将视线停留在楚殊墨的脸上,他对美人总是格外宽容。
“老祖,幕迦真人身受重伤,逍遥门上下死伤过半。”剑一抿着唇低声道,不过半日,修仙界的第二大宗门竟险些覆灭。
楚殊墨神色莫辨,终于分出了一点心神在妖皇墟于身上:“为何与魔修联手围攻修仙界?”墟于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见对方搭理自己粲然一笑道:“你猜呀。”
楚殊墨倒没有恼怒,白泽一族博古通今,而墟于又是历代妖皇中最懒的,每日只知顾影自怜,很少会费心思在其他事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怀疑墟于是窥探到了什么,才与元隐联手。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元隐不甘被两人遗忘,语气凶恶地出声打断道,墟于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那就请您动手吧,魔尊。”元隐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挑衅,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将火气压了下去。
黑雾在周身凝聚,他用掌心分别托起两团带着血色的雾气,隐隐带着红光的魔纹从眉尾延伸到嘴唇。不等他出招,楚殊墨便祭出寒璃剑,对身后众修士低喝一声:“退后!”
寒璃剑在他手中光华大盛,慑人的寒意沿着无波的沉星海不断蜿蜒,生生将海面冻成了光可鉴人的镜子。
元隐大喝一声,将手上带着血色雷电的球型黑雾向楚殊墨身后的修仙者们袭去。楚殊墨将剑横在胸前,寒璃剑与黑雾相撞,掀起的罡风让修为低微的修士摇摇欲坠,落在了冻结的海面上。
元隐皱眉,朝边上还在整理衣袖的墟于吼道:“还不帮忙!”墟于撇嘴,但还是慢吞吞地拔下发簪,金闪闪的发簪在他手中变成玉色的长笛,他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奏了一段悠远的乐音。
原本站在冰上的修士在听到第一个乐音响起后就匍匐在地,好似陷入了可怕的梦境中,只能无力地在冰面上翻滚挣扎。
“剑宗弟子,结剑阵。”楚殊墨后退一步,剑宗弟子闻言听令,整齐划一地结成剑阵,向绵延不绝的乐音扫去。
元隐双目紧随楚殊墨,见他身动勾了勾手指示意身后的魔修动手,而自己则身先士卒地向楚殊墨袭去。
两人自海上打到了天上,墟于见楚殊墨略胜一筹,啧了一声抽出玉笛,与元隐联手向楚殊墨攻去。
法宝的光辉在天地间闪耀,最终将沉星海染成了一汪血色。雷鸣声在修士耳边炸开,却已经没有人再在意。
平静了千年的灵源大陆终于还是被这三界之战搅进了泥潭,从此天翻地覆。
而千里万里之外的陆拾遗只觉得挂在胸前的龙珠和龙鳞突然变得异常滚烫,几乎要将他灼伤。
“拾遗?!”云照推开房门就见陆拾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桌子的狼狈模样。他慌忙上前搀扶,却见陆拾遗用手指紧紧地抠着桌沿,双目充血变得赤红,被他抓起的桌沿碎屑嵌进皮肉里,很快让他的指尖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