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天师要离婚——by不时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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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风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抓着银白的头发不断拉扯,痛苦哭泣的样子让唐胥心激烈疼痛起来;除双亲离世,他从没这样痛过,抽筋扒骨地痛。
唐胥站起来踉跄两下走到风腓身边蹲下,抓住他肆虐自已的手紧紧抱着风腓,这一刻哪怕腓腓要他的命,他都给。
“不哭,我答应你,不,不续命了,好吗?”
“唐胥。”
风腓猛然紧紧抱住他哭的浑身在颤抖,他想说‘我想你活着’,可是他说不出口,只能哭。
书房外唐九跟小立面面相觑,皆不言;老管家在一旁摸眼泪,他们都听不到里面说什么,可风腓的哭声太悲伤、绝望。
风腓哭晕过去,唐胥抱着他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对唐九哑然道:“取消计划吧!”
唐九震惊,他之前虽不赞同用活人的命来给唐胥续命,可是这一刻他却想反悔;他想起小时候的唐胥,那么健康,如果不是双亲突然离世,他伤心过度诱发遗传哮喘,接着又因‘唐家’而多次受伤,十三岁的少年,小小年纪伤了身体,他必定活到老。
唐胥,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么聪慧绝伦的孩子……
唐胥的事,沈凌很快就知道了。他在死刑犯名单里找过一轮,没办法找到的时候也曾动过歪心思,最后还是被压了下去;可当他知道唐胥有这个机会的时候,那念头再也无法压抑住。沈凌终究控制不住打电话给唐九,当他知道唐胥放弃时心底松口气的同时又隐隐不甘心,这股情绪折磨得他不得不找到唐九。在唐九口中得知有人愿意用钱卖命时候,沈凌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到来唐宅。
沈凌刚到唐宅时医生进进出出,才得知唐胥又病了。今晚夜半时咳醒吐血,一口又一口的血吐出来,风腓当场吓懵了。
此时住在唐宅里的医生正在里面对唐胥进行救治,所有人被拦在房间外面。风腓蹲在门边,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双目无神,仿佛没了魂般。管家与佣人围满了走廊,红着眼。
“怎么突然发病?”
沈凌冰冷的声音让人发寒,站在一旁的佣人噤若寒蝉,不敢开声。管家抹着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医生说是情绪波动过大,至于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之前风腓大哭导致的,可是管家能说吗?不能。
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
“咔擦”声响,主治医生从房间匆忙跑出来:“去医院,不能再耽误了。”
沈凌脑袋犹如被打一棒,抓住主治医生的衣襟,声音寒如冰箱:“小胥怎么了?”
主治医生摇头:“情况不理想。”
这么多年,主治医生早习惯沈凌的动手,并不在意,只是让候在外面的护士赶紧去把担架拿来,又匆忙入内。
闻言沈凌心一紧,没第一时间进去看唐胥,反而拿起电话拨出去:“小立,联系唐九,把那个道士找来。”
之前唐九说过有人愿意给小胥续命,既然如此,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必要要停下。此时沈凌只有一个想法,小胥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听到医生的话沉陷在恐慌中的风腓当即醒过来,当即反对:“不行。”
“你想小胥死吗?”
“他本应就只有五年命。”
“好,好,你冷心冷肺,我心痛他。风腓,这是唐家,是我说了算。”话落,沈凌再度对着电话说道:“把那个道术也给我带来……”
“砰!”沈凌的电话被风腓一掌拍出去掉在地上,他瞪着沈凌,厉声道:“你这样,唐胥会魂飞魄散的,续命之术,只有此生,没来世,你懂吗?”
此话一出,门外的人犹如被点穴般呆住,此时躺在救护架被抬出来的唐胥刚好出来,他紧闭着眼,浑浊的脑海里抓住了风腓的声音。
紧接着唐胥的手被人抓住,温柔的声音传来,他听到风腓说:“只要有来生,我就能找到他。”
*
唐胥入院,第二天情况才稳定下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饿。
“你双手又没废,为什么要我喂。”风腓红着脸,一勺子一勺子给唐胥喂粥。
“可是我双手没力啊!”唐胥很无辜,看到风腓通红的脸,忍住想揉揉他脸的想法,望着他的目光情深似海。
风腓无言以对,撇着嘴继续喂,五分钟后风腓终于把这碗粥喂完,端水过来给唐胥洗手漱口擦脸,扶着人躺下来才抱起保温瓶里剩下的粥清盘。这粥太香,他早就想吃了,就是唐胥非要他喂。
“腓腓。”
“嗯!”
“说好了,来生得找我。”
脸瞬间爆红,风腓结巴道:“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唐胥笑笑,没回话,阖眼睡过去了。
[小四:腓腓,善灵被抓了。]
正在吃粥的风腓蹙眉:“谁抓他了?”
[小四:不知道,他走时留下一缕气息,说如果这缕气息消失,那他就是被人抓住封印了,腓腓,赶紧去救他啊!]
风腓看着熟悉睡的唐胥:“他出走是他的选择,我得看着唐胥。”
唐胥只有五年命,看一眼少一眼。
[小四:腓腓,你不要你的记忆了吗?]
风腓:没有唐胥重要。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唐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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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四:可是,可是善灵把佛珠里面那片人书碎片也带走了。]
小四急得快哭了,这蠢腓腓。
正在有滋有味喝着粥的风腓先是一愣,而后神色冽然站起来,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上戴在唐胥手腕上的佛珠,闭上眼感应佛珠里面的气息。
小四飘在半空中,见风腓的神色从清冷到透出淡淡的杀意吓得连连退开,大气也不敢出。许久风腓才睁开眼,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着。
[小四:腓,腓腓,怎么了?]
风腓哑声道:“我感觉到了忘川的气息。”
[小四:忘川?]
风腓紧闭下眼,再次睁开带着迷茫:“是的,在唐胥身上有忘川的气息。”
这下不但小四震惊,连小三也冒出来了,俩人皆不可置信看着唐胥;忘川河在冥府,哪怕唐胥是个死人也不可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忘川的气息啊!他又不是孟婆,长年累月居于忘川河边,才会沾染到气息。唐胥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小三:腓腓,以前你没发现他身上有这气息吗?]
风腓摇头,想来以前唐胥身上忘川的气息应该是被人书碎片遮掩住。
[小四迟疑问道:唐胥难道是忘川出来的恶鬼?]
忘川河身处黄泉路和冥府之间,忘川河上有一条奈何桥,人死后变成灵体,走过黄泉路喝过忘川水,从奈何桥离开,到达冥府投胎转世。若生前为十恶之人,灵体将被拖入忘川河中,变成孤魂野鬼,永世受川河虫蛇、恶鬼撕咬。
“不,不是,”清亮的双眼慢慢泛红,他看着安静沉睡着的唐胥眼泪落下来,喃喃开声:“他是曼珠所化。”
川河内,血红的河水波涛翻滚,腥风扑鼻,岸边开着红艳妖娆的曼珠沙华,此花与天地同生,用于净化恶灵。风腓终于明白,唐胥的命格为何是聚阴之命,他又为何会梦见唐胥被拖入无间地狱。曼珠本身处地狱之地,回归本体,不正是因果吗?
[小四:腓腓,你真的弄清楚了?]
风腓坐到床边把被子往唐胥身上拉了拉,手指轻抚过他略显苍白的脸庞,缓缓道:“错不了。”
地狱没人比他更熟悉,这上万年来除了在不周山睡觉,除了不能上天,地狱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熟的都能叫镇守地狱的地藏王大叔了。虽然风腓比他活得久,可他长得比风腓老啊!
风腓一直没看出唐胥本体是因为佛珠里藏着一块人书碎片,把他的气息隐藏了。如果唐胥真是曼珠所化,他命格中的不得善终也有迹可寻。
身为净化忘川河中恶鬼的曼珠沙华,他舍开使命逃向人间,如被地狱所抓必定被镇压,可不是不得善终吗?
不过无论他前世是什么,风腓只知道一点,他是唐胥,他喜欢的人。
“走吧!”
风腓起身向大门走,小四小三连忙跟上:“去哪里?”
“夺回善灵。”他可以不在乎人书,却不能不在乎唐胥。人书既然能隐藏唐胥的气息,他就不能交出去。这一世他要人书隐藏唐胥的气息,平安渡过这五年。来世他要让唐胥的魂魄写在生死薄上,成为真正的灵体,有着三魂七魄可轮回的灵体,享百年寿命。这两样,都离不开人书。
风腓急轰轰的要出去,老管家追在后面:“腓腓啊,带保镖带保镖,唐一快跟上。”
“我去去就回,不用了。”风腓挥挥手,坐上车让司机赶紧开车,他心底隐隐不安,必须要尽快找到善灵。
“腓少爷,得罪了。”唐一面瘫着脸坐进来。
风腓也没让他下车,催着司机赶紧开车。
车急驶而去,老管家着急的跳脚,急轰轰让保镖跟上去。站在大门等车屁股都看不到了,老管家才叹声气回屋,少夫人太让人不放心了。
“腓少爷,我们去哪?”
司机往后视频镜看,见风腓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在叠着什么,暗想:少夫人这袖子真厉害,什么都能藏。
“你继续开。”
风腓回话,低头继续叠白纸,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出现。风腓对着白鹤凌空画一个阵法,吹口气,伸出车窗外。
“唳”
刺耳的白鹤叫声响起,开着车的司机眼睁睁看着他车前方出现一只飞行的纸鹤,手一滑,车差点冲向山坳,引来唐一凌厉的视线。
“跟它走。”
风腓淡定坐着,无视司机一脸惊恐的表情。
车跟着白鹤一直行驶,一个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幢别墅前停下。风腓下车仰头看着这楼顶上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皱起眉头。
他又感觉到那股讨厌的气息了,跟那天晚上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脏,从灵魂透出肮脏。
“这是属于龙牙战队的郊外驻地,腓少,您来这里找谁?”唐一见风腓一脸嫌恶的样子,特别提醒他一下,这不是普通的地方,要找麻烦可不容易。
“铃铃铃!”
空灵的声音仿佛从天那边传来,引人不自觉向往。
“听到铃声了吗”风腓微侧着头,全神贯注捕抓若有若无的声音。
“什么铃声?我没听见。”唐一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是从血海杀出来的人,听到风腓的话直觉要出事了,气息刹时变得冷冽,警惕环视四周,却发现感觉最强烈的地方就是这幢别墅。
“我要上去了。”风腓话落,也不等唐一抬脚往里走。
此时唐宅
风腓前脚刚走,唐胥后脚就醒来了,没看到风腓好心情颇受影响,正想着找管家问问人去哪儿了,老管家推门而入:“少爷,有位女士要找您,她说她是腓腓的姐姐。”
老管家疑惑啊!腓腓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出来位姐姐了?
唐胥也诧异,整理好后带着管家见客。
客厅里的女子容颜艳丽,一身纯色缎子的旗袍本应高贵典雅,却偏给她穿出风情万种的娇艳。气质高冷,神色倨傲,哪怕面对唐胥也是冷冷的目光。
“你是腓腓的姐姐!那么那天,腓腓怎么会认不出你来?”唐胥认出这人了,是前几天腓腓给她算命的女人,一个命格连腓腓也看不出的女人。
“他当然认不出,万年前,我还围着兽皮在跳舞呢!头发,”女人拨拨额角发丝,笑容惊艳:“头发跟稻草似的,脸不比黑芝麻白,他能认出真是有鬼了。”
唐胥收回淡然的神色,变得凝重;手指轻扣着扶手,目光带上审视:“你故意挑腓腓不在的时候来的。”
不是疑问句。
腓腓很多东西于唐胥而言都是迷,接触腓腓的世界越深,打破他的认知越多,唐胥对这女人说的话并未十成相信,却也并不质疑。
万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是,我只有一点要求,不想拖死腓腓就跟他离婚,离开他。”女人直奔主题,说这话时有点忐忑。师傅说过腓腓因命中尚有定数才留在人间,可是她不这么认为,万年前如果腓腓跟他们成神,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一次她是算出腓腓有劫才偷跑出来的,她不甘心就这样看着腓腓出事。
“连腓腓也不认识的人,我为何要相信你,”唐胥站起来,不准备再与她交谈:“管家,送客。”
“知道他为何一夜白发吗?”女人也站起来,冷冷看着唐胥,里面有着明显的杀意:“那是因为他违背师傅诺言,以万灵为祭,生生为你继了两年命而遭受了天谴。只要你离开腓腓,让他死心,过了这个命数他自会成神,不必留连人间受苦。”
腓腓,与天地同生,恩泽万物,怎能以万灵为祭。
唐胥紧紧闭上双眼,一头白发的风腓在脑海中闪过,心脏微微收紧,痛得他难以呼吸。
“管家,送客。”
轻言出声带着颤音,唐胥脸色惨白无光,垂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抖。转身上楼,他不准备再听,一个连腓腓都不认识的人,他不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