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逃跑计划 番外篇——by夏花花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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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在凡人中的地位非常高,即使是皇帝,见了一方大能,也会以礼相待,推崇有加。上行下效,因为这股风气的蔓延,普通百姓家中若是出了一名修士,那可是光耀门楣,要敲锣打鼓庆祝的。
秦枢忽而想起谢临清也是凡人出身,之前还请假归家探望生病的父亲,便问:“你家在何方?若是此番行程还有空余,你思家心切,为师可批假允你回家探望。”
谢临清拿著的手顿了顿,复而应道:“弟子家乡在东南,多谢师尊体恤。”
东南?正好是他们要到的地方,之前为何没听谢临清说过思乡?这孩子是怕说出来被人认为还没长大吗?思家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心绪,自己不能归家也罢了,没必要让其他人有家不能回。秦枢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待到了云淮,你可自行归家。水云幡之事,为师同楚江月前去即可。”
谢临清愣了一下,语气有点失落:“师尊是不需要弟子了么?弟子不会拖后腿的。”
“不是这么回事。”好好的体恤徒弟怎么就变成了不需要他?秦枢的筷著无意识在碗沿点了点,回去后还是给谢临清布置几篇阅读理解吧,不,四个弟子一起布置,叫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抓不住重点。
思考了一下更好理解的说话方式,秦枢道:“此前我闻凡人父母生病,儿女需在旁侍奉;你虽已走上修炼一途,此礼仍不可废。且你同家人多年难得一见,凡人寿命较短,正巧我们去的是云淮,你归家可多陪陪家人,莫留遗憾。”
这话
可谓坦诚又熨帖人心,谢临清抿了抿唇,低声道:“弟子知了。”
虽是明白秦枢的意思,他仍不想让师尊与楚江月去寻觅水云幡,独留自己驻守云淮。楚江月……楚江月,为何偏偏是他?
眉目生冷意,谢临清低首用膳,不再说话。
三人用完午膳没多久,就有管事在门口道县令前来亲迎。
在管事的带领下,几人出了驿站,进入旁边的小院中。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了正堂,三人依次落座。秦枢原本想让松霜子坐在主位,因为松霜子的外貌总让他觉得这是一位老人家,松霜子坚决不依,将秦枢请上了主位。
谢临清、松霜子分别落座秦枢左右,待三人坐定,穿着浅粉褙子的婢子进来,给几位一一添上茶水。
热茶到了,正主也到了。
随着管事通传,一名着蓝雀补服官服的中年男子从正门进入,身形不高,肩背却极为宽阔,迈步大而自信,胡须仔细打理过,一双三白眼,戴着黑纱软帽。
想必这便是县令霍成了,他身后跟着两名男子,一名瘦削文儒,一名高大壮硕,许是押司和都头。
秦枢不会看面相,但他第一眼看见霍成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心下愈发谨慎,希望不要因为第一印象误导了自己对一个人的判断。
霍成大步来到正堂,见堂中和青元宗说的不一样,是三个人,且面貌最老的那位还坐在左边副手,虽是一愣,却不忘手上动作,向三位一一拜过。
“下官总算将几位仙长盼来了!”霍成一开口便极为热络,面上更是带出几分期盼:“几位仙长行路有无倦乏?可需再修整几天么?吃的用的只管朝这管事的开口,有何要求下官一定满足!”
坐的主位,说话也有分量,秦枢淡淡道:“还是不必了,霍县令不妨说说这厉鬼因何而起,何时出现,又有何弱点,也好助我们早日除鬼,还百姓一个安宁。”
“极是极是,仙长以百姓安危为重,下官好生汗颜。”霍成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对着管事招招手:“你过来,将情况同这几位仙长说说。”
“是。”管事走过来行了一礼,便站在堂中说道:“厉鬼在一月前出现,是个红衣女鬼的形象。
最初发现它的是替人倒夜香的老汉,老汉给她抓了一下,吓得壶都没拿,立刻跑了……”
话还未说到一半,便被霍成打断:“什么夜香,说话注意点,莫要污了几位仙长的耳朵。”他带着责怪的眼神看了管事的一眼,管事连忙道歉,随后继续道:“除了那老汉以外,还有其他许多人被厉鬼所伤,死了两个人,都是城中有名的浪荡子。那厉鬼有一点奇怪,她不伤女人,只杀男人。在几位仙长之前,霍大人也曾请过其他仙长来除鬼,但那厉鬼法力一天天高深,其他仙长竟是奈她不得。”
“其他人修为如何?”松霜子问。
“最高的一位仙长应当是金丹中期。”管事恭敬答道。
松霜子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秦枢微微皱眉,这管事的看起来提供不少信息,但最关键的都没有说。厉鬼因何形成,如何伤人,什么时辰法力最强盛,被一一忽略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双湖鬼拦路
子时。
双湖城门前。
阴风敛暄气,残月凄已寒。秋月在天心散发惨白的光晕,城头灯火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熄灭。
不远处的驿站早已落锁,大门紧闭。四周寂寂,连一声鸟啼都不闻,唯阴风穿过枯枝,吹得“哗哗”响动。
秦枢等几人静立城门前等候,松霜子带了个小童,这小童从宗内带出,来当他的副手,为他画符摆阵。
在日落之前,小童便按照松霜子的吩咐,以狗血和鸡血在城门前空地画上除煞之阵。霍成说到做到,派人来给松霜子送足了除鬼需要的符箓物资等,自己却没等到日落,说要先行回避,便带着人离开了。
秦枢不懂阵法,没上去凑热闹,看松霜子一人忙前忙后,又是贴符又是画阵的,不太能理解。小童为松霜子前后奔波,谢临清就为秦枢前后奔波,一会儿问他喝不喝茶,一会儿为他准备茶点,一会儿又问他困不困,要不要回房小憩。
在马车上坐了这么多天,骨头都要生锈了,秦枢正盼着活动活动,怎么可能回房小憩?他用同样不太能理解的目光看了谢临清一眼,不知道他跟个小童较什么劲。
子时一刻,阴风大盛。
风似乎是一下子出现的,从平地起,卷走地上砂砾枯叶,吹得城头灯笼四处乱晃,灯火欲灭。
符箓也被吹起半截,在风中翻卷舒展,幸而松霜子修为不错,符箓也贴得稳当,才未被整个卷走。
“来了。”谢临清站在秦枢身旁,抬手按住剑柄。
与此同时,同光在剑鞘中嗡嗡作响,震颤不已,剑中之魂察觉此处阴邪作祟,金光自剑鞘边缘溢出,想要出鞘诛灭一切阴暗。
秦枢自然也察觉到灵均的异动,他修为高深,捏了个诀压下灵均出鞘的愿望,转头看松霜子处情况。
松霜子没有佩剑,手握拂尘,此时面色肃然,就地打坐,右手竖于胸前,曲起三根手指,口中喃喃,不停念诵晦涩拗口的咒语。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颂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随着他的念诵,
原本随风翻卷的符箓似乎被无形力量定住一般,缓缓落下,重新贴在法阵上,其中字符金光闪烁,于阴风中平息。
秦枢感觉一股无形的气从阵法中间荡开,蔓延至阵法周围,似乎正在沿着某种规律循环流转,地上以狗血和鸡血画出的阵法被松霜子激活,血水顺着线条流走,纷纷涌入离其最近的符箓之中。
阵成。
“现!”
松霜子大喝一声,右掌缓慢拍出,竟有磅礴之力自其周身涌现,逼得阴风稍滞,所有力量拢成一股,生生逼那厉鬼现行。
只见阵法中间出现一滩黑沉血色,血水仿佛有生命般左右冲撞,发现难以冲破后,慢慢浮空而起,在阵法上空拼凑出一个人形。
血色晕染又收敛,属于人的脑袋和手脚自其中浮现出来。
女子五官僵硬,脸色青白,额角淌着凝固的血迹,一看便知不是活人的气色。她容貌秀丽,身形娇小,此时却无人有心欣赏她的姿容。
她有几分涣散的黑眼珠死死看着松霜子,眼底尽是怨毒。
“收!”
松霜子变换手势,再次大喝一声。
阵法随他命令而变化,那股磅礴之力逐渐收紧,正是要将女鬼禁锢其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很是行云流水,秦枢却看贴在阵法各个角落的符箓——符箓已然绷紧,微微颤抖,金光黯淡,血色浸透,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来。
看来,这女鬼的法力着实强横。
果不其然,随着女鬼一声尖利叫喊,阵法南边的符箓率先被撕裂。
一瞬间灵气逆流,松霜子死死维持手势,喉头却是一腥。
“请两位道友助我!”他不逞能,深知这厉鬼非那两人不能收服,连忙叫道。
他这一喊,女鬼自然也注意到旁边这两个人,又是一声尖利的喊叫,女鬼身躯一晃,似折断般倒下半截,从阵法破碎的南方窜出,丝丝血气围拢过来。
黑夜中血气的颜色并不明显,用神识去感知更为妥当。谢临清并指作剑,斩断窜过来的血气,接着反手一握,抓住试图逃跑的一点尾巴,灵力自手心涌出,将之烧了个干净。
损失这么一点血气对女鬼来说并不算什么,更多的血气去向秦枢和松霜子,她看得出来,这两人才是
在场最强的,只要杀了他们,自己何愁跑不了。
有人分担厉鬼仇恨,松霜子轻松不少,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一枚丹药,恢复些许灵力,他的手势再变,想要将厉鬼重新压回阵法之中。
小童很是机灵,厉鬼现形时躲得远远的,待她被三人牵制住,便快速跑上来,将提前绘制好的符箓贴在阵法南方,进行修补。
秦枢并不把这血气放在眼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厉鬼的力量便是米粒之珠。可他毕竟把修为压制到元婴,此刻免不了做做样子,灵力升腾而起,同谢临清一样,将周身围拢过来的血气烧干净。
秋夜寒凉刺骨,对于修士来说却不算什么,有灵力护体,即使天降鹅毛大雪,他们亦能穿一袭单薄长衫,于雪中练剑。
小童补完阵法又躲远了,唯恐成为三人的拖累。且阴风乍起时,他感受到一股透心的寒意,便知自己在那里不能久待,否则回去又要请太师父帮忙施法祛除体内阴气了。
时间就在松霜子倾尽全力,谢临清动动手指,秦枢游刃有余中流逝,女鬼察觉自己不是三人对手,这些日子靠杀人积累而来的血气越来越少,终于慌了。
阴风再起,眼前血气一空,她竟是准备断尾逃生。
不可能让她跑掉再去害人,不等松霜子变换手势,秦枢伸手,在虚空中一握,将藏匿在黑暗中的女鬼抓了回来。
女鬼在他手中毫无还手之力,脚蹬了两下,难以挣脱,眼底怨毒越来越浓,果断衣袖一扬,碎掉手腕上的镯子。
秦枢早防着她的后手,手镯一碎,他便用灵气将其包裹,防止伤到身边的人。
那手镯在女鬼手上并不显眼,方才碎裂时,秦枢才注意到,上面雕刻了许多玉茗花。
甫一炸开,浓烈魔气自其中涌出,穿透秦枢的灵力,将其反而包围起来。
“师尊!”
秦枢隐约听到谢临清在唤他。
城头,灯火明灭半天,狂风一吹,终于彻底熄了。
一片漆黑中,秦枢手中一颤,似乎握住一双柔荑,细腻温暖的肌肤蜻蜓点水般离开,耳廓被哈了一口热气,刺激得他脖颈僵住,不敢动弹。随后,女子柔婉轻笑在耳畔响起,很快又远去,消失不见。
秦枢保
持着那个姿势愣住了,无他,方才那声轻笑,和周身的魔气都十分熟悉。
是魔修婉菁。
但他捕捉不到任何婉菁在此的气息,魔气也只浓烈了一瞬,很快被他的灵力化开,这手镯只附了婉菁一丝神念,她本尊不在此处。
幸好她不在此处,否则……
秦枢又想起婉菁当初在魔境塞给他的镯子,后来到处都找不见。他以为这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再牵扯的时候。
“师尊!你没事吧!”
魔气散开的瞬间,谢临清大步上前来,握住秦枢放在身前的双手,关切地打量着他周身有无受伤。
“为师无事,毋须担心。”秦枢将手收回来,问道:“那女鬼呢?”
谢临清垂下手,握了握拳,平心静气道:“她已被松霜子前辈抓住了。”
点了点头,秦枢将手背在身后,走向松霜子:“此事可算结了?”
“自然。”松霜子放松地拈了拈胡须,拂尘一绕,取出法器来:“在下只需将此厉鬼炼化,一切便结了。此番除鬼,辛苦前辈!”
“哪里哪里。”秦枢同他客套两句,见松霜子放出困在法器中的红衣厉鬼,只用灵力拘着她,不让其有任何逃逸的可能。
红衣厉鬼通过方才那一出,耗尽了所有血气,虚弱无比,怨毒却丝毫没有减少,知晓自己将被炼化,恨声骂道:“霍成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在世一天便受尽病痛困苦折磨,不得解脱,我所受的苦,你妻儿将代我再受一遍……”
霍成?
听到关键人名,秦枢连忙阻止松霜子的动作:“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秦枢的双标:
被婉菁握住手:温暖细腻!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间。
被谢临清握住手:???
谢临清【冷笑一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