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逃跑计划 番外篇——by夏花花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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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糕点铺是云淮再常见不过的那种铺子,卖的糕点也是云淮口味,没有特别之处,只有刚刚迎他进去那个人……
秦枢站在角落,脑内回想着那个人。出来的是个女人,姿容清秀,一双眼睛却极有风情,带了钩子般惑人。
她靠近楚江月耳畔说了几句话,距离亲近,姿态却是拒绝的,二者分明矛盾,但在她身上融合出一种妖精般的气质来。就是这么一闪身,一照面,和一个眼神,让秦枢在原地愣住了。
这样的女子,他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只见过一个——婉菁。
若说也许不一定是她,可她同楚江月进门前,分明往这边看了一眼,唇边带笑,欲语还休,这表明她发现有人在这里。
怎么会是婉菁?他们怎么搅合在一起的?
秦枢难得脑子里有几分困惑难明,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楚江
月要来见的人是婉菁。
心绪混乱起来,秦枢索性等在外面,想看看楚江月何时出来。
云淮偏东,天黑得早,客人来来往往,雪又落了下来。
楚江月出来时正是掌灯时分,婉菁没有出来送他。他撑起油纸伞,面对空空荡荡的长街,又回头看了一眼糕点铺里面。
她呀,始终这么无情,离别时连送送他都不肯。
楚江月眼神柔和地收了回去,叹口气,趁着夜色慢慢向来时的路走去。
角落里,秦枢拍掉肩上雪花,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打烊的糕点铺,也准备回驿站去。他在这便看得分明,楚江月那眼神已经不能用冰山融化来形容了,简直是一江春水向东。
婉菁对他到底是真心还是无意?秦枢不太会觉得她是真心的,若是无意和戏耍,又为何要寻楚江月?他在峥一宗只是位长老门徒而已。
带着种种疑问和不解,秦枢赶在楚江月之前先一步回到驿站。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美人夜会
抵达驿站,楚江月抖落伞面的雪花,将油纸伞撑在屋外窗下。
他进入内室时,秦枢正坐在榻上看书,侧颜优美,手边放着一盏温茶。
听见响动,他转头看了楚江月一眼,楚江月打了声招呼,他微微点头致意。
有童子也给楚江月倒上一杯热茶,楚江月接过,吹了吹后饮了一口,向秦枢汇报今日情况:“今日他们搜了东面的林子,仍未能找到人。”
秦枢面上听着,心中早已神游天外。
坐在对面的楚江月脸不红气不喘,冷淡的神色让人很难相信他在撒谎。事实上若非秦枢跟了他一天,也很难怀疑他的话。
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秦枢道:“不急于一时,谢临清有金丹修为,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楚江月点头,没有说话。
“我乏了,去歇息了。”秦枢起身,将书放在一边。
楚江月也起身,送他到门口:“那便不打扰长老了。”
屋外下着小雪,驿站回廊下和屋中处处点了灯笼,喜庆又好看,这倒是方便了带路的童子,不用再点灯。
厢房在西侧,躺在床上时,秦枢半点睡意也无,总觉得今夜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夜刚过半,窗棱传来“叩叩”两声。
秦枢披衣起来,拔出插销,打开了窗。
来人在外添了件月白披风,头发梳起来,容貌变回了原本的模样。除此之外,依旧是白天的打扮,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她柔声说道:“秦长老,许久不见呀?”
“今日果然是你。”秦枢蹙眉。
婉菁浅笑着抚了抚鬓边,问道:“秦长老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美人斜斜靠坐在窗边,窗外灯笼映照着雪色,留给人朦胧梦幻的剪影。
这么冷的天,让美人坐在窗上实非君子所为,秦枢离开窗边,对婉菁做了个“请”的手势。
婉菁跳下窗来,随秦枢来到桌边坐下。
秦枢点了灯,又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随意问道:“今日在糕点铺外,你便已经认出我了罢?”
“秦长老的风姿,怎会忘却?”婉菁笑笑,自如接过茶杯,轻轻啜饮一口:“我知道,秦长老定是有许
多疑惑,我这回来,便是看看,能不能帮秦长老解一回惑?”
她会有怎么好心么?秦枢不确定,开口道:“你用什么取信于我?”
婉菁轻笑一声,凝视着秦枢眼眸,嗓音轻轻:“我为何要取信于秦长老,信与不信,不是秦长老说了算?”
她这话坦荡,秦枢便也不再过多纠结,直说道:“那你为何要引诱楚江月?”
提起楚江月,婉菁眼眸多了兴味,垂着眼摆弄指尖丹蔻,微笑着说:“若我说,不是我找的楚江月,是他主动来找的我呢?”
此言一出,秦枢第一反应便是荒谬,随后细细思索,仍觉得不太可能。楚江月做派果决,态度冰冷,几乎不为任何人通融,一心向道,这些是峥一宗上没什么人不知道的事情了。
这样一个人会主动去找婉菁,还日日与婉菁纠缠在一起?
“秦长老不信罢?可楚江月却是粘我粘得紧呢。”婉菁似是有些苦恼,蹙了蹙眉:“我自认引诱过的修士无数,他竟是头一个无需引诱主动上门的修士,真叫我拿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唇角带了三分笑意,眼眸秋波脉脉,任谁来看,都像一个陷于相思中的女子。
可她的本性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无情却似多情,秦枢知道。
“你说这些并无凭据,我不信。”秦枢摇了摇头。
婉菁笑意未敛,语气淡淡:“早说了,信与不信,皆是秦长老说了算。”
屋内烛光暖黄,映得婉菁眸底也漾起暖黄的光芒。她定定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是让人很难不被勾去的。
秦枢怔然一瞬,很快从那种暧昧的眼神中挣脱出来,兀自镇定道:“你来找我不止为了解惑这么简单吧?”
窗外雪声忽然大了,压折一株梅树的枝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坠入雪地中。
明早起来,或许能寻到一枝埋在雪中的梅花。
婉菁眨了眨眼,手指在桌面轻轻摩挲,慢慢靠近秦枢:“那我可直说了?”
“说吧。”秦枢淡淡道。
“我想问问,为何我送秦长老的手镯……在别人那里?”婉菁似笑非笑,摩挲的手指已顺着桌面碰到了秦枢的手。
被触碰后,秦枢僵了一下,到底没有挣脱,任她将手腕翻了过来。
手腕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什么镯子?”秦枢装傻。
婉菁的手指在他手腕上轻轻勾画两下,笑意清浅:“秦长老忘了?暗水镇时,你可还红了耳朵呢?”
秦枢抽回手来,简直不敢看她。她在手腕上勾的那两下酥酥麻麻,指尖微暖,声音又轻又柔,要是再不收回来,他恐怕要被戏弄得面红耳赤。
念了两遍清心咒冷静下来,秦枢问:“别人?你倒说说我给了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一位么?”婉菁似嗔似怨,叹气道:“我却不知,自己给秦长老的镯子这么不被珍惜,立刻转手给了别人。”
说着,她眼波流转,带着笑意朝窗边睨了一眼。
秦枢顺着她的眼神往窗外看了一眼,雪仍在下,灯笼在转角檐下轻轻摇晃,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虽说长老住的院子没人敢擅闯,有人进来,他的神识也会察觉到,为了保险,秦枢还是起身将窗户关上。
关窗后,连廊下,白色衣袂一闪而过,很快没入黑暗不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枢皱眉道,婉菁不明着点出来,他还真不知道镯子在谁手里。
婉菁手指点点桌面,打住了这话头:“既然秦长老不明白,那我就不继续说啦,省得秦长老又不信我。”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怎么回事,好像悬疑剧里被害人临死之前那句“凶手是……”不会说完似的。
“对了,还有件事。”婉菁手支着额头,对秦枢笑道:“暗水镇一别后,秦长老有没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这话问得太过暧昧,秦枢不想接。
婉菁又道:“不是秦长老想的那样,我是指……在遇到一些人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喘不上气,心跳很快?”
她这么一描述,秦枢便想起来了——蜀安城中,去找彩蝶姑娘的那一晚。
那时他还很疑惑,自己即便再害羞,也不会窘迫成这样。想到这里,他豁然抬眼,恍然道:“……是你?”
笑着看向他,婉菁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看来秦长老是有过了,可叹我还是太过托大,光顾着防女子,却忘了还有其他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枢觉得他身上似乎有很多
事,他并不清楚,婉菁却一清二楚:“真是你搞的鬼?”
“话也不能这么说。”婉菁涂了丹蔻的手指轻轻抵在秦枢唇边,她站起来,在屋内随意转了转,身姿绰约,边走边道:“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咒术罢了,我以为秦长老会察觉到……但女子易防,男子却难防啊,罢了,罢了。”
她叹了口气,重新到了窗边,好像准备离开了。
秦枢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执着道:“什么女子易防,男子难防?把话说清楚。”
婉菁回过头来,挑起柳眉,奇道:“我以为秦长老早就知道呢?秦长老那位徒弟,不是对秦长老有意思么?”
她这话比先前楚江月主动追求她的言辞更荒谬,秦枢一个字都不信,开玩笑也要基于事实才好笑,这样一看便是编造出来的,让秦枢有些不快。
婉菁却是不打算与他多说了,推开窗户准备离开,秦枢将她拦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楚江月是真心还是无意?”
诧异于他会问这个,婉菁唇角又重新浮现笑意,眼角弯弯,柔声道:“秦长老吃味啦?”
不等秦枢回答,她眨一眨眼,偏头道:“不逗秦长老了,真心如何?无意又如何?你情我愿的事,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与其关心这个,秦长老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徒弟的事?”
“他失踪了。”秦枢直接道。
婉菁摇摇头,笑道:“不,不出三天,他便会回来。”
“为何?”
“女人的直觉。”婉菁在窗外落定,拢了拢月白披风,雪花即将落到她头顶时便化开了:“对了。”
婉菁向屋内窗边的秦枢伸出手来,解下他腰间的玉佩,拎在手中晃了晃:“秦长老欠我两个镯子,暗水镇一个,双湖县一个,便拿这个抵了吧。”
未等秦枢同意,她收起玉佩,向秦枢浅浅一笑,脚尖一点轻飘飘上了屋脊。
只影独去,雪夜虚寂。
作者有话要说:婉菁:你徒弟真的对你有意思!
秦枢:胡说八道。
婉菁:不信算了,我提醒过你了。
若干年后秦枢被徒弟扑倒时,终于认识到了婉菁当时的善良。
秦枢:我错了QAQ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再次出现
那晚一别,婉菁的话到底被秦枢放在了心里。
不出三天,谢临清便会回来?
秦枢决定在驿站中等着。
云淮湿冷,下起雪来更是寒气侵骨,寻常人大都在家中烧起火取暖。修士寒暑不侵,楚江月照样打着帮秦枢找人的幌子,每天出门寻婉菁厮混。
秦枢总在屋内看书,偶尔看看窗外雪停没有,若是停了,便在庭院中走一走,折一两枝梅花回来妆点桌案。
至第三日早晨,谢临清仍然没有丝毫踪影。
这日午后,秦枢用了膳,在榻上看一局残棋,对着棋谱落子,试图破解困境,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点来。很快他便犯困了,手支着额头渐渐睡了过去。
屋内点着干净沉稳的檀香,火炉烧得很暖,秦枢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快醒来时,听见身边有轻声响动。
他睁开眼,眸中带着几分迷蒙,残留睡意。
穿着白衣的身影在身侧晃来晃去,收拾着屋内的东西,秦枢随手搁置的书被他一一拣来叠好;半边滑到地上的披风也捡了起来,挂上了门边的木施;手背一探,杯中茶水微凉,他将冷茶倒了,提起茶壶,正倾注热茶。
察觉到秦枢醒了,他看过来,眸子清澈坦然,眼角微挑,俊美无双。
谢临清回来了。
秦枢静静同他对视了一会儿,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他开口,轻声问:“回来了?”
谢临清笑了笑,道:“让师尊担心了。”
他在榻上桌案的另一边坐下,用目光隔空描摹秦枢的脸,从眉毛到鼻尖,从眼睫到下巴,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流连过每一处起伏,最后落在他的唇角上。
果然还是放不下。
若是真能放下,又何必回来呢?
内心感叹一声失算,他算好了一切,却没料到自己会错算心动。
谢临清的眼眸很是出挑,他的眼神也格外引人注意。那目光有如实质,秦枢任他打量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别开脸,装作喝茶挡了挡。
他忽然想起婉菁那晚和他说的话:“秦长老那位徒弟,不是对秦长老有意思么?”
心头微微一跳,秦枢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师父之谊孺慕之情,到婉菁眼里就变了味
,有意说些话来误导他,该不会……她想用此挑拨离间?
婉菁啊婉菁,真是小瞧你了。
秦枢放下茶盏,面上恢复到平淡温和,淡声问谢临清道:“如此盯着为师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