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逃跑计划 番外篇——by夏花花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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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清搂着他的腰,头枕在肩上,闷闷道:“我怕师尊被人抢走。”
秦枢眉心一跳,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再说了,我被谁抢走过?”
“一百岁的孩子么?”谢临清哼了一声,把心里的芥蒂一个个细数出来:“师尊身边的人多着呢,婉菁、凌凤阁施环音、燕翎、还有个我不认识的男子、彩蝶……”
等等,最后一个怎么混进去的?
秦枢捋了一遍谢临清列出的名单,婉菁是前世秦枢的情债,施环音他根本不熟,燕翎是自己前世的朋友,彩蝶是场误会,至于谢临清不认识的男子……他身边哪有谢临清不认识的男子?
秦枢思索半天,没想出个大概来,问道:“什么男子?那男子是何模样?”
“约莫舞勺之年,眉眼显幼,头发短得有些奇怪。”谢临清回忆起秦枢识海中的那个少年,慢条斯理地形容道。
说到短发,秦枢就明白了,他大概是看见了燕翎。
思及自己上次说燕翎是路人,被谢临清识破,秦枢想了想,终于说了实话:“他便是燕翎,是我幼时的一个玩伴,为救我遭横祸,无辜惨死,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师尊幼时是什么样子?”谢临清关注重点有些偏移。
梨花如雪纷飞,落在秦枢肩头,被谢临清轻轻拂去。
秦枢想了一想,不确定道:“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可我想听。”谢临清自他肩头向上看去。
师尊眼睫纤长,眉间镀上温柔日光,飘飘渺渺有如谪仙。
既然谢临清想听,秦枢便拣了易懂的部分说与他听。
一字一句间,过去如烟云消散,恍若一生重来。
既然已经动心,就再难全身而退,浮生若梦,
为欢几何?
另一边。
女子从琅嬛楼出来,方才温习了许多剑法,有所领悟,打算回去自创剑阵。
回到自己的小筑时,女子才想起这些天没去看小师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上次听老三说小师弟和师侄好像有些矛盾。
看了看日头,这个时段小师弟或许在午睡,女子便召了小童来。
“小师弟最近过得如何?和师侄可还在闹矛盾?”女子开门见山道。
小童是她从山下领上来的人,在列星宗待了足足有一百年时间,因此女子对他是绝对的放心。
小童说了秦枢近况,说到最后,有些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女子一眼便看穿他有话想说,但又苦于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童默了一下,终于一咬牙说出口:“我觉得……秦师兄和谢师侄有些奇怪。”
这话倒有意思,女子有些新奇,道:“怎个奇怪法?”
“谢师侄老是晚上去看师兄,还总是落东西在师兄那儿。”小童平时是个很爽直的人,这点很合女子的心意,但今天他说起话来罕见地有些犹疑:“落的是些小东西便也罢了,但总是些……不大适合的……”
他没有说完,语意相当婉转。
女子根据他未完之语,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皱着眉沉思一会儿,忽而展颜一笑:“他这是做给我们看呢。”
小童略懵,追问道:“什么意思?”
女子眸中若有所思:“但凡稍微了解些便能看出,谢师侄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不可能随便落东西在他人处,还是一而再,再而三。你说他总是落东西,定然是有意如此,让你看见。他知道你会告诉我,因此,谢师侄是通过此事告知我们,他和小师弟已经和好,不必担心。”
“原来……是这个意思?”小童还是觉得奇怪:“但谢师侄的东西老是……老是落在秦师兄床上。”
“床上?”女子眉梢微动,露出几分讶异。
她又想了半晌,这次倒真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你回去吧。”女子起身出门:“我去问问大师兄,他定然能看出其中门道。”
……
京城,皇宫,西三所。
白霜伏案批阅公文,不时咳嗽
一两声。
距他回到宫中已有一年半,势力已基本收归,不过偶尔有几根墙头草需要他收拾。
外面响起敲门声,他头也不抬,道:“进来。”
赵氏端着羹汤进来,温婉道:“殿下,这是臣妾熬的罗汉雪梨汤,方才又听见你在咳嗽。”
白霜搁下笔,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费心了,我这便尝尝。”
他喝了两口,又开始轻咳。
赵氏忧心道:“殿下这风寒,怎么总也不见好?不如再请太医来看看。”
白霜摆摆手,道:“不必。”
几年时间过去,他因为过于昳丽的容貌遭受的轻视,已经在雷霆手段下被清除干净。但几位皇子间斗争激烈,他不能在此时撒手不管。
说到风寒,白霜也觉得奇怪,他修为已是金丹期,不应受凉,更不可能染上风寒。
不过先前请了太医,服药后确实有好转,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或是连月醉心公务的原因,他的身子也大不如前。
白霜沉思间,已将雪梨汤喝完。
赵氏命丫鬟将空碗收下去,自己则温声劝慰:“臣妾知道殿下公务繁多,但也请殿下保重身体,另外……臣妾有个想法,殿下风寒迟迟不好,会不会是因为修士与凡人不同,所用的药亦是不同?”
她这个想法白霜之前想过,但并未细究,此时仔细思考半晌,白霜发现了一丝挂漏。
“你说的极是。”白霜凤眸中多了不少凝重,看向她道:“本宫这便请几位前辈来看看此宫中有何不对劲之处。”
他的吃食向来由赵氏负责,自然不可能出问题。衣饰用香方面,几位皇兄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若是这些都没有,那便是环境的原因了。修士最忌用风水阴阳害人,如前朝的安慧皇后一般。
又说了些话安抚好妻子,白霜觉得处理公务有些乏了,就同赵氏去园中走了走。
园柳鸣禽,花团锦簇,白霜看着眼前春光大好,心情也松快几分。
绕过假山,他注意到路边一株娇艳的玉茗。同其余玉茗不同,这一株是大红色,艳丽又张扬,将周围白玉茗压了下去。
“这是花匠新培育的品种么?”白霜对这花的美貌颇为欣赏:“有王者之气,只待在这个角落未免显得屈居。”
赵氏仔细瞧了两眼,从前似乎没见过这个品种,道:“许是吧,不过,臣妾觉着,花虽艳丽,却少了几分端芳,待在此角落当是正好。”
白霜笑着摇摇头,道:“一朵花罢了,你又在吃飞醋。”
“臣妾不敢。”赵氏笑意盈盈。
二人相携着逐渐走远。
角落里,玉茗依旧娇艳,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的千层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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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芙蓉帐暖
“果真有此事?”
大师兄讶然反问。
女子点点头,“小童亲口跟我说的。”
话在嘴边拐了个弯,又咽了回去。大师兄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生气。
想不到,这次竟是引狼入室了。
女子看着大师兄玄穹的神色,知道他定然明白了什么,追问道:“大师兄,你有什么便说出来罢。”
这件事确实应该让二师妹知道,也应该让其他几位师弟、甚至是师父知道。不说其他,至少谢师侄有此意向。
玄穹叹了口气,道:“谢师侄心悦小师弟,小师弟应当也有这个意思。”
这话一出,女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此话……当真?”
玄穹点点头:“自是真的。”
女子一时难以相信,但仔细回想了谢师侄来到山上后做的每一桩事,又不得不信。
谢师侄总是半夜去看小师弟,不希望小师弟知晓;谢师侄亲自给小师弟熬粥;谢师侄无端与小师弟起矛盾后主动示好……她从前一直以为,是谢师侄对小师弟十分尊敬,才会如此。
她又想起与四师弟说的话,觉得谢师侄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对,奇奇怪怪的……原来,竟是如此!那根本不是徒弟看师父的眼神,更像是男子看心上人的眼神!
女子自小于列星宗长大,下山时间极少,醉心大道,追求剑道至臻境界,在情爱一途未有任何尝试,也难怪不解其中风情。
观师妹神色,玄穹知她定然想通了,道:“你去把其他几位师弟叫来,我们好好谈论谈论此事。”
他眯了眯眼,谢师侄心悦小师弟,可以,但必须先过他们这关。
若让他知晓小师弟其实不愿意,定然将这个师侄的腿打断再逐出山门。
几名师弟问讯而来,很快齐聚一堂。
“大师兄,何事唤我们来此?”五师弟当归问道,他正在侍弄花草,今年春比往年早,院中那株海棠该开了。
玄穹环视一圈,让他们都坐下,淡淡道:“你们可知谢师侄对小师弟的心思?”
其他几人愣了一下,老四摇摇头,当归不解内情,只有谷清明若有所思。
“可是他有异心?”老四凝重了脸色问
道。
玄穹抬手摆了摆,道:“非是如此,谢师侄他……心悦小师弟。”
“什么!”老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道:“他竟敢有这个心思!”
他霍然站起:“我这就去把他撵出宗内,大师兄放心,我定不会让小师弟被欺负。”
“不是这个意思。”玄穹再一次哭笑不得,让他坐下:“从二师妹的小童所说内容来看,小师弟似乎也心悦谢师侄。”
气氛一时诡异地沉默了。
玄穹继续道:“我们宗内与凡世不同,小师弟与谢师侄若是真心相爱,也并非不能结成道侣。”
“但是就怕谢师侄有其他不轨之心。”二师姐接道。
“正是这个理。”玄穹点头。
谷清明思忖了一下,道:“小师弟回来后,除了二师姐,我去探望的时间多些。我也观察过谢师侄,觉得他人不错,对小师弟也很真诚。”
“是么?”老四回想了一下谢临清的言行,不得不说,谢临清在为人处世方面几乎无可指摘,难以寻到错处。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让事情这么快就有了定论。小师弟未出山前,在宗内极受宠爱。无论是师父,还是他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哪个不帮偏小师弟几分。如今闹这么一出,仿佛小师弟是颗即将被拱的大白菜,而他们就是不让白菜被拱的老父亲。
他看了一眼二师姐,对方视线恰好对了过来。
二人想法不约而同,二师姐道:“既是如此,不妨召小师弟过来问问便是,他的想法最是重要。”
玄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派人去请秦枢过来。
秦枢到大师兄的小筑时,有些不明所以。
师兄师姐全都在此,面色还如此严肃,是要做什么大事么?
玄穹开口为他解惑:“小师弟,你近来与谢师侄相处可好?”
“自是好的。”秦枢应道。
这其中关谢临清何事?还是说他闯了祸?
二师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对秦枢道:“你可心悦谢师侄?不要怕,师兄师姐都在这里,你只管说实话。”
秦枢瞳孔微微放大,僵硬了一瞬,师兄师姐们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小师弟,你说实话便行。”谷清明温声安慰道。
秦枢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师
兄师姐,众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家大白菜被拱了的脸色。
如果说实话,谢临清会被当场打出去么?
秦枢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心悦他。”
屋内霎时间陷入了安静。
秦枢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师兄师姐不用担心,谢临清很好。我们两年前就已……已互生情谊,后来是我不对,狠心抛弃了他。”
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这样一桩事,师兄师姐们面面相觑。
“谢临清为我做过许多事,我却没什么可以回报他。这两年来,他被我抛弃后,想必心中很是失望。即便如此,他仍受召而来,无怨无悔地担下照顾我的事宜。”秦枢越说越觉得谢临清不易,心中沉重:“经过此番境遇,我已无法对他再弃之不理,故此……”
他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们已经行过神魂交融之事了。”
神魂交融通常是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秦枢这话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由玄穹开口道:“罢了,既然小师弟你愿意,我们不会阻拦。”
谷清明拍了拍秦枢的肩:“小师弟,师门永远是你的后盾。若是谢师侄胆敢负你,只管和我们说。”
秦枢抬头环顾,师兄师姐们的神色有的郁闷,有的温和,但无一人是抵触或厌恶。他笑了笑,觉得心中颇为温暖,点头道:“好。”
……
春寒料峭,春月胧明。
暮春时节,小筑外的雪融成流水,淌过满地梨花雪。
屋内点起红烛,灵均与同光并排悬于墙上,穿堂风无意惊扰,自檐下溜走。
床帏垂下,一室暖光,二人的身影半遮半掩,投下缥缈的影子。
谢临清的眼眸亮若星辰,满心满眼都是对面那个人。
那是他的师尊,从今往后也将是他的道侣。他将不再孤独一人,跋涉余生,这个人会陪伴在他的身侧,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