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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定太监系统肿么破——by停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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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她比常人善于掩盖几分罢了。
  想到此处,那被他搀扶的人把一半的力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确实是站不住了。
  那些所有的一切,先皇驾崩带给她的,到最后只剩下那一句“他从未叫我一声娘”。
  这是她流露出的最后身为女人的脆弱。
  不……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最后脆弱。
  穆元咏上一世一直看不懂,也不明白这个女人,他不懂为什么她在拥有那么强大无匹的力量,排除所有反对的声音,却把他推上了那个位置,而不是自己坐上去。
  如果说是怕世人非议,可她所做之事已够世人非议无数了,到如今那些非议也伤不了她半分,她完全可以毫无顾虑的成为大雍第一个女帝。
  但是她没有。
  她像是昙花一现,蛰伏十年突然亮剑,就在所有人屏息等待她的下一个举动,她又如出剑一般迅捷收剑,漫不经心的把所有的果实递给一个穆元氏名不见经传的冷宫皇子头上。
  明明她所做的那些,足以称帝。
  不是一人猜测穆元咏是她扶上来的傀儡。
  但穆元咏自己知道——他还真不是。
  没有傀儡能够有他那么大的权力,在他登上那个位置之后,一直在背后的她确实是真的什么都不管。
  所以有一阵子,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到无法再用言语表述了。
  前头皇子之争,他在冷宫里头,任他们争得鱼死网破,却完全挨不到他的边儿。
  后头几个皇子斗得差不多了,胜负已分,正等着皇上颁布储君,结果一场秋狩,一切化为乌有。
  反倒是他这么个完全被人无视的家伙活了下来……
  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皇子。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谁坐上这个位置不是经过重重选拔,跟兄弟争,跟父皇争,跟空气斗。
  就他,感觉像是白捡的一样。
  上一世当储君那会儿,整个大雍最精锐最好的学士围着他,不教资治通鉴,不教四书五经,教什么呢?
  从最简单最基础的识字开始教起……毕竟那会儿他耽误的功课不是一节两节,而是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教育。
  当时别提多尴尬了,但储君不可能连字都不识得吧,而教储君的又必须是整个大雍最厉害的学士,所以没怎么办,就这么大材小用吧。
  但是这一刻,早就受过最精英教育,并在岗就业几十年的经验值MAX再次面对这个岗位,穆元咏已经比最开始的那个他要淡定许多。
  此时,他也看得更明白了。
  也许太后想要的,并不是那个位置,如果她想要,在十年前,她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她想要的,也许真的很简单,无非就是大雍国泰民安,百姓风调雨顺。
  而穆元咏也是在任数十年之后才有所体会,那一国之担尽在己身,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哪怕是不坐在那个位置上,趋于职业惯性,心里都要忧国忧民一下,片刻放松不得。
  其实想想。
  那个位置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他最终单膝跪地,抬头看向太后,如同当年那个最早死去的短命皇帝,太后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丈夫。
  “皇祖母,这一跪,是整个穆元氏欠你的。”他的声音还带着青年变音的粗噶,但却已经初具某些成年人都没有担当。
  那本还压抑自己疲惫的太后难得一窒,她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从穆元氏的人身上,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的头上,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原本被耗尽的身体竟然凭空升起了些许力气,她抓住孔家子的手,轻轻道:“你当真明白你再说什么?”
  穆元咏抬起头,脸上确实没有半分畏惧:“皇祖母,皇孙明白。”
  “你难道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谋窃你们穆元氏的江山……”她话语一顿,忽然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会这么说,视线落在这小子的脸上:“你一点都不惧怕我?”
  “皇孙不知为何要惧怕自己的皇祖母?”
  “今日之后,整个紫禁城,整个大雍都惧怕我,为何你不怕?”
  “皇孙不知为何要惧怕自己的皇祖母?”
  太后又是一窒,接着轻轻的笑了起来:“那家伙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她拍了拍孔家子的手,忽然似是想起什么,问起孔家子:“你呢,当日孔家灭门,我其实可以救下的……如今,你也不恨?”
  孔家子道:“侄儿不知为何要恨自己姑妈?”
  “你父你母间接害于我手,你不恨?”
  孔家子反问:“那我为何不恨杀他们的官员,发布命令的先皇,反倒要拐弯抹角的把所有的罪都怪到姑妈身上?”
  太后叹息一声,满脸复杂:“那时,我就算是救了,也无济于事。”
  她没有多说,任何决定都是自己深思熟虑的做下来,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割舍了太多太多,多到如今自己回想起来,都不知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最后只剩下一团数不清剪不断的糊涂账。
  大概是两个孩子的理解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妇人心情好受了许多,她拍了拍孔家子的手,第一次想起自己做一个姑妈的本分:“这些年……确实难为你了,如今你已入宫,成了贱籍,想要脱籍,对于我们来说不难,难得是你自己……”
  孔家子知道太后意指什么:“侄儿如今也不求什么,现在能随在殿下的身边已经庆幸之极,殿下也未曾拿侄儿当奴婢使唤。”
  太后倒真没想到,看向穆元咏,见其坦然,不由道:“当真不像那人的血脉。”但是想起穆元咏的母亲,她又知这个做不得假。
  “你心里头觉得好就好。”太后也不是什么在意名头的人,她也不会去强求,反倒成人不美,走到她这个地位,真要强求无人能拒绝,可是却又跟本意南辕北辙。
  她事事通透,就说起其他:“你这名字,倒是太过粗陋,如今年岁也越来越长,我身为你的长辈,不能就这么忽视了。”
  这件事,孔家子自然没能拒绝。
  因为本就是好意,要再板着,反倒伤了情分,坏了气氛,于是他微微颔首:“都听姑妈的。”
  倒还有一事一直搁在嘴边,没能找机会说出来,见这气氛尚好,孔家子干脆就索性说了出来。
  “姑妈。”他看了眼穆元咏:“殿下志在远方,如今年岁渐长,待到其成年也没几年……”
  他有些迟疑。
  太后:“有话就直说吧。”
  “京城憋坏了,能出去玩几年吗?”
  作者有话要说:  穆元咏:你这也太直了!


第64章 暗流涌动(18)
  太后:“……”
  孔家子见穆元咏对自己猛使眼色, 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忙不迭的后退一步,也啪的一声跪在地面上:“侄儿……侄儿只是……”
  太后摆了摆手:“你这个年龄,正是性子跳脱的时候,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她心情颇是不错, 多年来的负担一扫而空, 自己都觉得仿佛又年轻了机会:“你在京城憋不住了, 倒不如去外头闯一闯,镇守边关的萧将军是我一手提拔来的……”
  孔家子猛地抬起头:“可侄儿……”
  太后伸出手把他扶起来:“我教你武功, 本就有此打算,先去闯闯, 有了战功, 那些世人言语都无关紧要。”
  孔家子侧过头:“可……”
  太后随他视线望去,落到了穆元咏身上。
  穆元咏连忙双手抱拳:“皇祖母!皇孙也……”
  太后:“……”
  她表情在沉寂过后又猛地失笑:“你们啊……一个不像孔铭,一个不像他……”
  她话语又是一顿, 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大概真的不会教孩子吧。”
  说道这里, 又有些泄气。
  太后:“香茶。”
  一旁的宫女应声向前。
  “你是哀家身边最得力的人。”
  “娘娘?”香茶有些不知所措。
  “哀家着你随侍在十三……不, 是太子的身边。”
  香茶有些焦急:“可娘娘……”
  “云英。”太后又道。
  一旁的小将连忙上前:“末将在。”
  “你着百来精兵勇将。”
  云英:“是!”
  “贴身守护好太子的安全。”
  “是。”
  太后这才回头, 看向穆元咏:“够不够?”
  穆元咏:“……”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倒是孔家子道:“太后,如此兴师动众……”
  “皇上出行, 光仪仗就有数千,加上护卫的兵士,哪一次不是数万人马?怎么太子出行, 不过百人,就能称上兴师动众?”太后的视线瞭过孔家子,落到穆元咏身上。
  “你当记得你的身份,你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十三皇子, 你是这个大雍仅存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太子,是储君!”
  “皇孙……”穆元咏仍旧跪在地上,抬起头欲言又止。
  “你也记得你是哀家的皇孙,整个大雍都没有你这样没派头的皇子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当你还是曾经?”
  穆元咏被批的一无是处。
  “起来吧。”
  穆元咏悻悻的站起来。
  “哀家没有阻挠你的意思,你想出去走走,少年人嘛,总是为外面的世界多有好奇,只把你关在这京城,跟那些啰里八嗦的老头子也学不到什么好的,倒不如多去见见世面。”
  “否则还闹出何不食肉糜得笑话。”
  穆元咏半晌才应了声:“是。”
  ——
  皇上驾崩得批孝一年,但一来这个皇上走得有点急,二来办事的大臣还拿不准太后的意思。
  本来以为这皇位都要换人了,结果临这么一遭,所有人反倒杯蛇弓影,不敢多么铺张。
  皇上到底驾崩到底是不是太后的手笔还要两说,而且看太后当日也不是多么伤心模样,实在让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这个关头,也没人敢去做个睿智,再去提什么古仪礼制。
  所谓礼制,一般是上头人高兴,下头人阿谀奉承的产物。
  既然上头好像不怎么当回事……那就随便吧……
  只是皇上驾崩没多久,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太后宣布自己登基,都有小人已经借神仙一事来拍太后的马屁,说什么如今的大雍正等着一位女皇。
  有那还算是有骨气的大臣背地里没少吐唾沫。
  但他们却也做不了什么。
  那叛王敢造反,跟京城的大臣不是没有勾连,本来以为稳妥的牌面忽然被太后这个女人掀飞了棋盘,一切都化为乌有。
  有人都在家里等待着太后的处决都等得两股站站,望眼欲穿的时候。
  大雍反倒迎来了一位姓穆元的储君,不是太后不知从哪个旮旯细缝里捡出来糊弄人的旁支,而是真真正正享有继承权的皇子。
  这可离奇了,不是说当日秋狩,所有皇子都去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幸免于难的。
  后头才晓得这皇子向来不受宠,当日虽然去了,但是根本没有机会跟皇子们一起,直接就被排挤出去,结果反倒幸运的活了下来。
  其中自然被某些人掩盖了一些事情,毕竟穆元咏羽翼未丰,不宜太过显眼于人前。
  这个储君仪式也办得非常简陋,于是好事之人又猜测这位幸运儿定是成了太后的傀儡。
  否则明明是至关重要的受宣仪式为何办得如此匆匆忙忙,虽然找了什么先皇驾崩,丧事期间不宜太过铺张的借口。
  但先皇怎么没的,大家心里头难道不知情吗?可不是你这太后在背地里做了黄雀,借着叛王的刀除去的呢。
  那正统的驾崩礼制到底没遵守,这个储君仪式自然也得从简。
  至于背后的原因,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在穆元咏储君仪式结束的当天晚上,慈宁宫里也正正经经的举了个小小的宴会。
  毕竟是太后赐名,可如今孔家没有什么族人了,于是那晚倒显得有些许冷清。
  太后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但她也并没有随便。
  古代里头,名字是一件大事,不是随便的说一句话的工夫就给定下来。
  更何况更名。
  太后特地按照古礼,给孔家子准备一切,接着才赐下名字——孔稷。
  稷,为五谷之长,后又被奉为谷神。更有江山社稷一说。
  太后这名字起得很有些尊贵了。
  【叮!检测玩家更名为孔稷】
  【特殊NPC次明个,奖励属性点!】
  【恭喜玩家智商增加一点!】
  【恭喜玩家武力增加一点!
  【恭喜……
  ……
  孔家子被一连串的系统恭喜声刷了屏,这才意识到太后赐名的重要性。
  他当即按照礼仪,真心实意的跪下来。
  “侄儿谢过姑妈。”
  ——
  自从二人回京,就被一连串的事情车轱辘转,待到歇下来的时候都以精疲力尽,也没有心思再去剖白。
  倒是好几日没有正正经经的坐下来说几句话了。
  难得明日没有什么事,穆元咏洗漱过后,没有更衣,反倒穿戴整齐,撇去一干侍候的太监宫女,扬声道:“孔稷!”
  孔家子……不,应该叫做孔稷此时听到声音,从外头进来。
  此时的他自然不用做什么伺候的活儿,但两人从小过在一起,便也没宿在外头,就搁穆元咏一旁的外间宿着,听声音还以为有什么事,掀开帘子,小步迈进来,就见穆元咏好生生的坐在八仙桌旁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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