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团宠是福星——by姑妄信之

　　这味道可比果子好上百倍！通天开始理解为什么大家会为争野果而打起来了。
　　一瞬间，通天做了个决定：“不就是点果子么，咱们蓬莱不够，就去别的地方采摘！”
　　柳疏舟：“……”
　　众徒：“师父霸气！”
　　眼看通天一副蠢蠢欲动打算立刻动身的模样，柳疏舟不得不摁住他，道：“师父，各位同门，关于此事我已经仔细思考过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防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应另寻他法才是。”
　　“我看师父的法子就挺好的，蓬莱没有果子了，咱们就出岛找，洪荒那么大，还怕找不到吗？”彩云仙子小声道。
　　“我看还是要找金光仙把那些果子要回来！”说话的是脾气火爆的云霄。
　　“师兄你该不会不再酿酒了吧？”菡芝仙怯生生道。
　　柳疏舟笑着摇头，赵公明脑中灵光一闪：“师弟可是已有主意了？”
　　众人视线集中在柳疏舟身上，他泰然自若地从袖中掏出一根长约四五米、粗壮挺直的植物，笑道：“既然果子不好找，那咱们就换种材料来酿酒。”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通天率先发问：“徒弟，这是何物？”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根草，顶多是比一般野草长了些，这玩意也能酿酒？
　　柳疏舟也没打算卖关子，解释道：“此物名为高粱，用它酿出的酒，别有一番风味。”
　　种花家的历史上，粮食酒要比水果酒更为主流，大米，小麦，高粱，糯米，荞麦乃至红薯都可用来酿酒。粮食酿酒的传统自古有之，甚至有人认为，人类最开始种植粮食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酿酒。
　　先前柳疏舟之所以选择用野果酿酒，主要是因为蓬莱岛上野果多，采摘方便。至于那些常见的谷物，岛上倒不是没有，只不过是野生长成的，东一丛西一撮，生长得很是任性，完全不成规模，别说酿酒了，连用来做顿饭恐怕都够呛。
　　与水果相比，粮食酿造出来的酒品种更丰富，光是白酒就有多种品类，按原材料区分，有高粱酒大米酒玉米酒……不同的粮食能酿造出风味不同的酒。
　　单独一株两株高粱不能酿酒，那么如果有许多粮食呢？
　　粮食这种东西适合量产，且收获的时间快。种下一棵果树，可能要几年才能收获果实，而种植粮食，当年就能收成，成本要小不少，产量还更高。综合种种情况，用粮食酿酒要比水果酿酒更方便省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洪荒时代没有种田的习俗，蓬莱岛上生活的人也大多辟了谷，无需吃饭，自然不会种粮食。如果柳疏舟想用粮食酿酒，那就得先种田。
　　“徒弟你要种这个？”听完柳疏舟的讲述，通天惊了，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众人都用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看着柳疏舟。
　　柳疏舟平静地点头。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可以说通天对门下的弟子是很宽容的，几乎不干涉他们的兴趣爱好，蓬莱岛上的弟子想做什么都很自由，之前也有弟子会养些有灵气的植株，主要是为了从中吸收灵气助力修行，可从没有人会选择种植这种野草。
　　是的，在他们眼里，高粱稻谷就跟路边的野草差不多，又不好看，对修行也没任何帮助。
　　通天委婉劝道：“徒弟，要不咱还是去岛外采些果子吧？”
　　众人：“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去帮忙。”
　　柳疏舟的态度很坚定：“我不。”

第12章 第12章
　　很快，柳疏舟要种植谷物的消息传遍蓬莱岛，成为一众弟子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对于这位剑走偏锋的师弟/师兄，众人的态度要比一开始好了不少。毕竟不久前才刚被打过脸，这回话也不敢说得太满，大多呈观望态度，等着看那些不起眼的“野草”是不是真能酿成好喝的酒。
　　至于金光仙他们，因为被通天狠狠批评了一顿没有同门爱，此时正在面壁思过，闻言也顶多私底下嘀咕几句，不敢太过造次。
　　于是乎，在平和到诡异的气氛中，柳疏舟的种田事业开始了。
　　修仙世界的种田也是种田，选种，播种，耕田……这些步骤都得有。小说里那些凭空就变出来一粮仓粮食什么的，不存在的，没看镇元子那些宝贝人参果也得等上一万年才成熟？
　　修仙也是要讲基本法的好伐？
　　好在这些柳疏舟也算是轻车驾熟了。他老家是农村的，爷爷是纯粹的老农民，干了一辈子农活，七十岁了还下地，不求卖钱，只为给自己找点事做。柳疏舟寒暑假回老家，偶尔也会给爷爷帮把手，当初酿酒的法子还是老爷子教的呢。
　　洪荒的自然环境不知比后世强了多少倍，天地间灵气充沛，不仅适合修行，对植物的生长也是大大有益，运气好的话，植物生出灵智也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蓬莱岛本身就是个仙岛，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宝地，此地气候温暖湿润，土壤肥沃，基本上种子播下去，稍加照料，连化肥都不用，就能飞速生长，一年三熟四熟不是梦。
　　说是种田，其实柳疏舟并没有真的就面朝黄土背朝天。修仙人士嘛，使用点小法术耕田浇水还是容易的。
　　柳疏舟还专门找上了通天，请他为自己制造出辅助种田的机器，什么播种机割草机之类的，差点连拖拉机都给弄出来了。这些机器是用灵力加以驱动，使用的同时顺带还能修行。
　　柳疏舟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个擅长炼器的师父还真不错，想要什么都能自己造，提早实现农业机械化自动化不是梦。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其实留下来当通天的徒弟也挺好的。
　　因为主要目的是酿酒，头一批种下的谷物以最适合酿酒的高粱为主，正常情况下高粱的生长周期是三四个月，蓬莱岛上的高粱要比别处更得天独厚，不到三个月就成熟了。
　　高粱丰收那日，大半个蓬莱的人都跑来围观。可见不论是凡人还是修行者，天性都是凑热闹。
　　“这东西真的能酿酒？”说话的是元始的徒弟太乙真人，他手中捏着跟高粱秆子，满脸稀奇，“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
　　没得到身边人的回应，太乙也不在意，自顾自道：“说起来咱们这位舟师弟也怪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新奇点子。玉鼎师弟，我可是听说了，他的资质比你还好呢。”
　　太乙身边的正是元始天尊的第九位弟子玉鼎真人，哪怕是在天资卓越的十二金仙中，他的资质实力都数一数二，就是性子比较冷清，和他说十句都不一定会回一句。
　　玉鼎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正向众人展示收割机使用方法的男子身上。
　　哪怕是像玉鼎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修行的宅男，也是听说过“柳疏舟”这个名字的。从通天座下最受宠弟子到酿酒大师，再到如今的种田达人，有关柳疏舟的事迹不绝于耳，这位仁兄实在太有名了，他想不知道都难。
　　身为元始的得意弟子之一，玉鼎对柳疏舟的来历略有所闻，听说当初是通天师叔使了点手段“骗”来的，如今来看，他这种喜好钻研新事物的性子与师叔倒也相配。
　　***
　　要不说洪荒水土养人呢，就连种植的高粱也是个个颗粒饱满，大小均匀，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柳疏舟仿佛已经能闻到酿好的高粱酒的味道了。
　　收割高粱的工具也非常硬核，通天专门研制出的收割机，还是自动的，就是机器大有点费油……啊呸，是费灵气。
　　不过柳疏舟也不怵——正好来围观的人多，每个人贡献点灵力出来不就行了？
　　吃瓜群众都很捧场，主要也出于对高粱和眼前这个古里古怪庞然大物的好奇心，纷纷捐赠出灵力。
　　“喔喔喔喔！”见收割机自行动了起来，刷刷刷就收割下一片高粱，众人连连发出惊叹，不像是在劳动，反而像是过节。
　　说起来，最初的节日不就是为了庆祝丰收吗？
　　通天在旁看着这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通天师伯定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太乙信誓旦旦对玉鼎道。
　　通天的确有想法了。过去他炼器，主要炼制的是能够参与战斗的法器，自打认识柳疏舟以后才发现，原来器物也能有其他用途，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疏舟徒弟可真是本君的福星，通天兴奋地搓手手。
　　不过半日，广袤的高粱地便已收割完毕，在光秃秃的高粱地上堆成了几座小山。柳疏舟用袖里乾坤收了，打算带回去分批酿造。都说一斤高粱半斤酒，这么多的粮食，够他霍霍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几日，柳疏舟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酿高粱酒上。
　　高粱酿酒无需脱壳，这样反而能增添酒的风味。他取出部分高粱洗净，用山泉水浸泡后加以蒸煮使之糊化，冷却后加入事先用小麦霉化制成的酒曲，入缸密封发酵近百日，最后蒸酒。
　　高粱酒的制作工艺要比水果酒复杂，历时也长，酿酒这些天柳疏舟成日待在竹楼里不出门，时间久了，众人也逐渐忘了这一茬。
　　直到某日，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郁醉人的香味。
　　“什么味道？”正在练剑的练功的打坐的都忘了手头上的正事，循香而来，最后在柳疏舟的竹楼前相遇。
　　竹楼前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想着进去看究竟是什么那么香，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都别挤啊！都往后退退，再进来竹楼都要被你们挤塌了！”闻讯而来的多宝维持秩序，忙得脚不沾地，奈何后面的人还是一个劲的往里挤，前面的人被挤烦了，忍不住抱怨，全场闹哄哄的，有失控的趋势。
　　“成何体统！”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全场人仿佛同时被点了穴，静了一静。
　　“师父/师叔。”来人正是通天，只见他威风凛凛立于云端，面有愠色，神情凛然，失望地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群。
　　“竟为了一点小事就乱成这样，你们太让为师失望了。”通天叹着气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露出羞愧的神色，不敢再闹。
　　“行了，都散了吧。为师知道尔等为何而来，待为师去疏舟徒儿处探看一番，再告诉尔等答案。”通天双手背在身后，严肃道。
　　师父都发话了，徒弟们自然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各自灰溜溜回自己的住处去。
　　深知自家师父秉性的多宝：“……”装的还挺是回事的。
　　“多宝，你怎还在此地？”通天深沉的目光落在多宝身上。
　　“这就走，徒儿这就走！”多宝脖子一缩，忙不迭地跑了，好像身后有猫追着他一样。
　　“现在这些年轻人，性子太毛躁了，还是缺少锻炼啊。”通天摇着头感慨着，一眨眼，踩着云飘到了柳疏舟的窗前。
　　“徒弟，可是你说的那高粱酒酿成了？”通天和方才比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几乎贴在窗前，眼睛发亮地看着柳疏舟，语气隐隐激动。
　　柳疏舟正在把酒缸里的酒坛里装，闻言手一抖，把酒水洒出了点，染湿了衣袖。
　　“师父，咱们打个商量，下回你别偷偷摸摸站在窗外了好吗？徒弟我胆子小，不禁吓。”柳疏舟无奈道。
　　“下回一定注意。”通天大大咧咧从窗口飘了进来，很自然地接过柳疏舟手中只装了半坛子的酒，很豪放地仰头痛饮，有些许清亮的液体从唇边流下，没入领口。
　　“好酒！”通天抹了抹嘴角，大声赞了一声。
　　柳疏舟问：“和百果酒相比，哪个更好？”
　　通天仔细思考了片刻，道：“此酒香味更醇，虽不如果酒那般甜，口感却更绵长。相较之下，为师更喜欢此酒。”
　　这是个意料之内的答案。高粱酒隶属白酒，度数要比果酒高，后劲足，味道也更浓烈些。对于男性而言，可能会更喜欢高粱酒的滋味。
　　柳疏舟有一种预感，高粱酒推出后，将会比百果酒更受欢迎。
　　“对了，方才我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可是出什么事了？”柳疏舟问。
　　“没什么，”通天面不改色道，把空酒坛递给柳疏舟，“徒儿，再给为师盛一坛。”
　　柳疏舟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劲，挠了挠后脑勺，接过酒坛，给通天舀酒去了。

第13章 第13章
　　正如柳疏舟所料，高粱酒一经推出，立即风靡全蓬莱。它比果酒更烈更香醇，还不像果酒那么甜津津的，更符合时人的口味。
　　原来那些长在路边跟野草一样的植物真的可以酿酒！一时间，全岛弟子跟疯了一样寻找野生高粱，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蓬莱谷贵”。
　　野生的高粱比野果还少，很快就被割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剩。
　　怎么办？当然是种田啊！
　　种田的热潮兴起，蓬莱岛弟子连仙也不修了，集体化身老农民，开荒的开荒，种地的种地。一时间，整座岛仿佛变成了大型农业培养基地，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高粱幼苗。
　　在岛上，随处都可以见到头戴斗笠，皮肤被太阳晒出健康小麦色的子弟，他们见面交流的不是修行的成果，而是——
　　“嘿，你的田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我种的高粱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不大精神，该不会是病了吧？”
　　“哈哈，我的高粱成熟了！”
　　“洪荒救急！谁有多余的割草机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