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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仙尊的崽跑了——by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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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那文词柳……也就是狂扬,说是他的,后来在永宁酒楼,江随澜说不是。那时看随澜的神情和狂扬的神情,殷淮梦便知,这是真话,至少比在碧城桥上说的那话真。
  除了狂扬,还有谁?
  是他不知道的某人?
  还是……是他的孩子?
  过去那么多年,随澜分明只有他。
  可若是随澜和他的孩子,随澜怎么不说?随澜怎么对他避之不及成这样?
  江随澜腹中那小生命大约还未彻底成型,但已有了灵息与心跳,蓬勃有力地生长着。过不了多久,随澜就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会像全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他。
  “等你醒来,告诉我吧,随澜,”殷淮梦一下一下在江随澜隆起的肚子上抚着,“告诉我,到底是谁的孩子。若是我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他降世,伴他成长,只要你愿意,我们便合契成名正言顺的道侣,做令孩子骄傲的父亲……若是别人的,随澜……”
  殷淮梦低头吻了吻江随澜的唇,喟叹道:“随澜,你说了算。”
  他说:“只要你说是我的。”
  殷淮梦牵住江随澜的手,与他躺在一起。
  此时此刻的静谧安宁,像是回到了小银峰的日子。
  *
  从殷淮梦醒来,到他找到江随澜,说了几句话,才过了一刻钟不到,幻境中却沧海桑田,眨眼过去了二十多年。
  殷淮梦死后,冰原封印顷刻被破,魔物重回魔渊,大开杀戒。刚修生养息了没几年的魔修所有的欢愉享乐全都戛然而止,重回到了刚坠入魔渊时的惨况。
  所有魔修都知道,魔神大人死了。
  当年,沈识幽也是这么死的。
  幻境中,江随澜从殷淮梦身边醒来时,冥河的太阳重新升起来了。殷淮梦已经不再保持人形,而化作了黑龙。江随澜呆呆看了一会儿,脑中闪过一幅画面。
  黑龙死了。
  江月意把他葬在冥河。
  龙沉在泥沙间,天长日久,喂养出一河生灵。
  直到只剩下白骨,直到白骨也不剩下。
  江随澜把这条殷淮梦化的龙,也慢吞吞地挪到冥河里。他看着它沉下去。河水清澈,阳光灿烂,天光与水光却在此时叫人眩晕不已。江随澜坐在岸边,从脑海中缓慢涌起来的记忆里,看完了江月意和沈识幽的故事。
  沈识幽是瞒着江月意死去的。
  江月意从天上带下了一堆仙修秘籍,沈识幽就带了一堆魔修秘籍。
  他改了改二楼走廊,隔出一间书屋,一本一本,把那些书都放了上去。除了秘籍,还放着和江月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来他写的东西,诗词文赋,乐曲绘画。他不喜绘画,这么多年,精雕细琢,只画了一幅,就是江随澜一进楼阁就看到的那张白迆像,那张江月意。
  他给江月意留了一只匣子,特殊装置,一日会送出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句他想对江月意说的话。足够一百年的份。
  他说:我死后,你若还愿意爱我百年,对我来说,已足够得不能再足够;若不到那么久就把我忘了,也好,还爱我的时候,希望这寥寥几语能让你不那么伤心,忘记我了,这匣子蒙尘,你另有幸福,我也开心。
  他说:月意,我是魔神,我忠于魔神。我一直觉得仙神冷漠无情,行尸走肉,道貌岸然……直到今天,我亦没有改变想法,只是,你是完全不同的。我不在乎他人性命,我不在乎苍生安危,我选择我死,只是想要你活。魔修,魔神,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这样的。是私欲为上。月意,你是我最大的私欲,高于我在天上魔神面前做的承诺,高于我的性命,高于一切。仅此而已。
  沈识幽死后,魔渊震动,魔物重新倾巢而出。
  而江月意……
  堕了魔。
  所以白迆,在狂扬口中,成了魔神。
  他满身魔气,可不就是魔?
  八个月后,江月意生下江微。
  二十年后,江月意也死了。
  匣子蒙了尘,但江月意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爱着沈识幽。
  *
  魔神死后,魔渊屏障就松动了。
  殷淮梦怎么也打不破屏障,只因魔神本身与屏障牵连,魔神在,屏障便一直稳固,魔神不在了,屏障自然不会一夕间崩塌,但终会显出破绽。
  第一个发现裂缝的人,他管自己叫“刺”。
  他吸食魔神血肉长大,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魔神的另一种化身。
  发现了魔渊裂纹,一指幽光出口,他便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天命之人。
  刺从冥河赤条条地爬上来,狂热地决定带领魔修反攻九洲时,江微正脸上盖着书在冥河边晒着太阳睡觉。他雪白的尾巴浸在冥河水里,是最舒服的姿势。
  那时候江月意已经死了三年。
  而幻境中的发展,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一是在幻境这几年,江随澜和殷淮梦都不同床,怎么也不可能凭空造出个孩子来。
  二是因为殷淮梦借口“带领你们离开魔渊”,指挥着楼雪等人寻找破解魔渊屏障的办法,到了疯魔的地步。
  魔神死后,屏障松动,不到十年,楼雪他们就找到了裂缝。
  就在冥河上悬崖的一线天,和天与水的幽光重合在一起,冷冷闪动。
  到这时,在这混沌之气构建的幻境中,江随澜已完全脱离了江月意和沈识幽的故事。但幻境远远没有结束,混沌之气也没再有过指引。
  江随澜就这样离开了魔渊。


第29章
  九洲喧嚣人声扑面而来,江随澜恍如隔世。
  这幻境太逼真,仿佛一个真实的世界。
  不过停留愈久,越能觉出幻境到底是幻境,终究与他隔着一层,一路走来,所见之处尽皆晦蒙不明,人影攒动,人声鼎沸,却都与江随澜无关。他是此间局外人。
  直至到了雁歧山。
  蹇洲北原,雪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下着,到了接近雁歧山的地方,到了雁歧山脚,能看到天边一抹苍白的太阳,照得雪与山都在发光。
  这座山,似乎就在等江随澜来。
  江随澜在山脚徘徊良久,终于还是进去了。
  雁歧山是清晰的,不似他走来时看到的世界那样模糊不定。初初上山时,江随澜还有些紧张。山上有座巨大的护山大阵,每隔一段距离还安排了巡逻和守卫的弟子,他此时只是一陌生人,闯入这里,不知会被怎样对待。
  可走了一会儿,江随澜渐渐发现,在雁歧山,他成了朦胧不明的那个,他成了一阵风,一片云,一片簌簌飘落的叶子,一抹淡得无法叫人发觉的幻境。
  没人看得见他。
  也没有人能感受到他。
  江随澜意识到这点后,先松了口气,接着是席卷而来的失落与恐惧。他恍恍惚惚的,已经开始不知道,就是虚假的是这个世界,还是他。若是他无法想通那几个问题,他会一直被困在这幻境中吗?
  呆呆在山间立了片刻,江随澜转身往小银峰去。
  他在小银峰看到了师尊。
  已经许多、许多年,没看到这样的师尊了。
  孤琴一袭白衣,端坐在小银峰如茵绿地,微微垂首,抚着琴。那琴音是冷冷的宁静,调子平缓,不疾不徐。
  江随澜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以前师尊给他弹琴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淡淡的,冷冷的。殷淮梦惯常弹的曲子有十三首,这首叫《松香》,江随澜喜欢睡觉前听这曲。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江随澜正入神,忽然见不远处有人乘着小青鸢来了小银峰。他抬头定睛一看,心猛地一沉。是楼冰和潜阳。
  这时的楼冰,和后来江随澜见到的楼冰还有些许不同,这时的楼冰还是神采奕奕的,看向殷淮梦的眼睛是亮的,充满无法掩饰的恋慕与期盼。
  他雀跃地叫殷淮梦:“师兄!”
  殷淮梦不为所动,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慢弹完了那曲《松香》,弹完了,才抬头,朝两人微微颔首。
  “师兄。”潜阳报剑行礼。
  楼冰跟着做了一遍,又喊了殷淮梦一遍。
  他紧接着说:“师父说,预备今夜对雁歧山迷境弟子开一堂讲学论道之会,请师兄过去商议。”
  殷淮梦点了点头,轻轻一挥袖,收了琴,道:“那走罢。”
  江随澜跟上去。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知道……楼冰第一声喊师尊,师尊没有立即应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大度又洒脱,楼冰回来,自己离开,成全师尊与他,做得很好。
  那一刻的心情,叫他知道,他到底还是妒忌的。
  他希望师尊永远这样,不要爱楼冰。
  幻境中,雁歧山上的岁月缓缓流逝。
  江随澜成了一抹不言不语的幽灵,在这里游荡。大多数时候在殷淮梦身边发呆,有时候会去看别的弟子修炼,练刀的、练剑的、练体的,也有和殷淮梦一样,修的与音律相关,琴筝笛萧,不论哪一样拿出来,都是飘然如仙。
  有时也会撞破些尴尬事。
  霸剑有一位女弟子,亦用重剑,很是飒爽英姿,待人虽不算温和,但礼数周到,对从前的江随澜也不偏不倚。江随澜对这位师姐是敬佩感激的。
  但有一天,他正撞见师姐在哭。
  若是无声流泪,他或许还能理所应当地觉得是人之常情,偏师姐是号啕大哭,江随澜见了,都忍不住被感染地眼眶一酸。
  后来才知道,师姐恋人与她分手,和别人结契做了道侣。不是一年两年的恋人,她们在一起,几十年了。
  也不知是不是几十年了,所以那恋人腻了、倦了,才转投他人怀抱。
  师姐的这事,江随澜从没听说过。
  也许是他和雁歧山弟子不相熟的缘故;也许是怕大家谈起来惹师姐伤心,所以弟子间很有默契地不说。
  正如大家不在殷淮梦面前提楼冰。
  更不会在他面前提了。
  江随澜还见过好几次,醉刀的一个男弟子,早晨还和师妹许诺终生,晚上又和一位师兄鱼水,次日去大课讲学,又撩拨得一位师侄为他神魂颠倒,没过两天,见了孤琴,又含羞带怯,口口声声:此生最爱唯有仙尊。
  殷淮梦自然只诧然地瞥了他一眼,留下五个字:“好好修道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弟子似并不意外,只露出遗憾神情。
  江随澜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弟子间不是一直团结如铁板一块,也不是彻底脱去了凡人俗尘——修士,士,到底还是人,而非神。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爱恨情仇。
  便是仙修,也有贪婪不满足的,也有痛而怒的,也有厌而恨的。
  便是仙修,也常饱私欲为先。
  一年,十年,百年,百又十年,二十年……
  楼冰对殷淮梦的心似是没有变过。起初,楼冰只看着殷淮梦,贪恋的,看不够的……渐渐的,与雁歧山上诸人相熟后,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机会,与殷淮梦相处,从殷淮梦看他一眼就开心,到说上两句话开心,再到……想要孤琴仙尊长久地注视他,想要孤琴仙尊关心他,想要孤琴仙尊待他与待别人不一样……
  江随澜听见楼冰和潜阳说话。
  听见楼冰声音怅然:“我知晓仙尊修无情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九洲谁不知道呢?起初我没想过这么多,只想能做师兄的师弟,已是极好的事。可如今师兄待我的态度松动了,对我与对旁人不一样了,我想要的又更多了……”
  楼冰低声说:“我想他爱我。像我爱他那样爱我。”
  潜阳沉默了一会儿,说:“师兄心向大道,此心坚如磐石,五百年未曾动摇过。”
  楼冰说:“我想动摇。”
  潜阳看了他一眼:“若是师兄动摇,道破,会有性命之忧。”
  楼冰叹一声,又笑一声:“秦师兄,我是这样自私的人,便是这么说了,我心里还在想,哪怕他那坚如磐石的道心,为我裂开一小条缝隙也好啊。”
  江随澜想,你不会满足的。
  从相视就好,相处就好,待你稍不同他人就好,再到如今,想要他爱你一点点就好。
  你不会满足的。
  爱了你一点,就想要他爱你再多一点,直到他完全爱你。
  到时候,若他因道破而性命垂危,你肯定也懊悔,不想要他死,想要这爱能长长久久。
  爱是贪念。江随澜倏然想。
  江随澜回到小银峰,殷淮梦在断崖,在看风雪。他一柄银色的长剑在手,手腕微动,剑锋与雪花嬉戏,神情不动,漆黑瞳孔中印着雁歧山外的黑天白雪。
  一阵狂风裹挟着大雪闯进来,殷淮梦双脚一动,大步跨开,衣袂飞扬,长剑在手中转动,剑光流转,在风雪中舞剑。
  是江随澜熟悉的剑法,师尊曾握着他的手,一招一招教他,但他学得不好。
  江随澜认认真真看着殷淮梦把这一套剑法舞完。
  他想,真好看啊。
  雁歧山外的世界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雁歧山那一年在缇洲招收新弟子,殷淮梦和楼冰一起去,路上听说了蛇妖的事。
  跟在师尊和楼冰身后,和他们一起离开雁歧山时,江随澜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平洲高原那块大石头后面,听见那位弟子说“那温柔劲,就若满杯的春罗茶,满得都要溢出来了”,然而在江随澜看来,师尊对楼冰的温柔,始终保持在一个限度里,不逾矩,不过火,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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