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体质在无限流中的一百种活法——by云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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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秦漫舟爆了句粗口,“原来还能这么玩,这皇上看了多少宫斗剧?那这么深仇大恨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云飞却闭了嘴:“我说的已经太多了。”
秦漫舟点点头:“所以我们还是得晚上去会一会那位兄弟。”
云飞抬眼看他:“你们会死,你现在能力被压制了一半,打不过他。”
“不去也是死啊。”秦漫舟看向舒暮云,舒暮云没说话,只是温柔一笑,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总得拼一拼。”
“哦对了。”秦漫舟忽然指尖一晃,取出那朵杏花,“我要是死了,这东西就没办法给你了,你虽然说你是谁,但是若是我猜得没错,这东西就算不是你的,也可以交给你。”
云飞失笑:“你这话有些绕口。”他停了停,拂衣起身,接过了那杏花。
他注视着杏花良久,忽然叹了口气:“还是找上门了。”
“那位狐妖说这是传送符。”许久没说话的舒暮云忽然开口。“如果你不去用它,他还是找不到你。”
云飞侧过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确定狐妖说得故事是真的假的。”舒暮云起身,手指按在杏花上,“前辈方才也说了,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云飞拍了拍他的肩:“是个好孩子,谨慎没有问题。既然你担心,可以将他说故事讲给我,我便能告诉你真假。”
舒暮云便道:“他说你是他的伴侣。只是你修道他是妖,那个年代是天地不容的,所以分开了。但是这个年代他看人妖相爱挺普遍的,就想把你找回来。”
云飞听完这话,竟一时怔住,他沉默地看着手上的杏花,杏花吐蕊,仿佛带着春日一起来到了他的手上。
房间外太阳渐渐西沉,这里是幻境,没有四季,也没有故人,更没有长安打马,看尽繁华的人。只是看见杏花的瞬间,云飞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的长安街头,有一只狐狸趴在杏花树上,笑意盈盈晃着一枝杏花。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眼眶居然有些微红,但是他的笑容却还是那样温和内敛:“不必担心,他说的……”
云飞笑道:“都是真的。”
第44章
虽然云飞不同意,他们还是去了。因为就在吃晚饭这一功夫,又有两个玩家死在餐桌上。
他们本来正交流着线索,一个男人却忽然诡异的停下来,直勾勾看着舒暮云身后,舒暮云侧过眼只捕捉到了青影一闪,秦漫舟赫然出手,却也只击中了那只鬼的后背。
之前速度极快的鬼魂没能杀死谢如故,这次终于成功抓起男人的头发,将他狠狠撞向楠木的柱子,粗壮的柱子上雕刻着瑞兽,男人的血在麒麟浮雕上慢慢延展开来,瑞兽染血,一双突出的眼睛沾染了红色,漠然地俯视着众人。
血滴滴落在地上,宫人迅速出现,将男人脑袋蒙上,匆匆带走。
就在所有玩家安静看着他们收尸时,另一位女玩家像是着了魔一样侧耳听一些并不存在的声音,听着听着,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慢慢站起来,解开了梳好的发髻。
青丝三千如瀑散下,她抬手摸上自己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拉,用力过大以至于发丝滴滴带血,而她的头皮也血淋淋地凹凸不平,看上去惨不忍睹。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回头一看,吓得尖叫起来:“你干什么?疯了吗?”
女子对他扭曲一笑,双目中落下血泪,她将长发拧了拧,向梁上一抛,那头发仿佛有生命一般,竟然不散,就如同一条绸缎一样挂在了房梁上。
女人扯住自己的头发,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在餐桌前,众目睽睽之下,被鬼吊死了。
秦漫舟按住想要上前的舒暮云:“没救了,早就被吊死鬼迷惑了。”
舒暮云缓缓坐下:“这么下去,不够这些厉鬼杀的。”
“我每个人都暗中贴了一张符。”秦漫舟看着被男人鲜血浸染的饭菜,有点犯恶心,“但是功效有限,这里鬼太多了,我也没办法每个都看着。”
“还是要快速通关。”舒暮云忧心忡忡,“不然都有危险。”
谢如故倒是一直心不在焉,似乎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他安静下来,侧脸看上去竟有几分冷漠。
这个副本时限其实不短,但是现实逼迫他们快点通关。
他们回到房间,打算休整片刻,夜深了再出去。云飞还在屋子里端坐着,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古人的雅致。他看着那支杏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瓣,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翾者,飞也。”秦漫舟低声道,“怎么听这都是秦翾的字。”
谢如故抬头:“秦翾又是谁?有什么故事?”
秦漫舟垂下眼睛,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笛子,俊美的脸在灯影下晦暗不明:“是我老祖宗的弟弟,和我老祖宗一样,是不世出的天才,秦家最厉害的是极阳之血,就是从他们兄弟俩那代开始,我们这一脉基本每一代都会出一个。秦翾在二十四岁那年出山,行走人间。据说当时名声特别好,都说他是大善人。帮人驱邪从不收分文,还曾帮一个村子评定妖兽之乱,那时也算名满天下,秦家人莫不以他为荣,当时族里选族长,本来是想选他的,结果就在决定的档口,他出事。”
秦漫舟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都说秦仙人疯了,包庇妖物,杀戮人间,闹得长安城鸡犬不宁。再后来,说他入魔了,死在了长安。死后魂魄无影无踪,招魂都招不回来。总之原本以他为荣,一夜间,秦家再无人提起他,族谱除名,不得立牌位和衣冠冢。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他怎么死的,也无人记载。只有我家老祖宗,偷偷给弟弟立了个长明灯,吩咐后人不得妄议。”
“阿翾是什么样的人,世人不清楚,族人不清楚,难道亲人会不清楚?他不会入魔,也不会祸害百姓。”
昔日苍老的秦翔对着儿子女儿流着泪说道:“阿翾苦啊,为何是他受这种误会,被人非议,被人辱骂。难道他以前做过的好事就都不算数了吗?”
“你们要一直供着长明灯,那是你们叔叔的牌位,我信总有一天,秦家会弄清楚真相,还他清白。”
然而这一等就是千年,事到如今,除了秦翔后人,族中已无几人还知道这件往事。
“秦家只有极阳体质的人使用咒术才会出现金光。”秦漫舟自言自语。“况且那手法,一看就是秦家人。”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用过金光?”谢如故重点跑偏,“你给我看看行吗?”
“……”秦漫舟伸了个懒腰,“不。”
金光不是随便用的。秦漫舟沉沉看向云飞,秦家金光一出,所向无敌。
因为那是燃烧魂魄为代价的。
舒暮云在后面洗脸,他闭着眼睛想去摸毛巾,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
自从和秦漫舟在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青年睁开眼睛,水珠从他脸上滚落,他不动声色抬起眼,从水盆上的铜镜里,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正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
女鬼的眼神在和舒暮云的眼睛对上的刹那,她一歪头,嘴角越裂越大,眼看就要裂到耳边时,它忽然消失了。
舒暮云浑身一悚,刚要回头去看,去冷不丁对上一张鬼脸。
女鬼趴在他的肩头。
秦漫舟忽然推开谢如故,一脚踹翻屏风:“暮云?”
舒暮云收回按符咒的手,冷静地向后退了几步:“没事,消灭了。”
“啧。”秦漫舟皱起眉,“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几点了?”
“差不多可以走了。”谢如故无精打采地说道。
云飞没有抬头,依旧看着那支杏花。秦漫舟推开门的瞬间,他却忽然问向舒暮云:“你带了一把扇子进来对吗?”
舒暮云一怔,从腰间摘下那柄扇子递过去。云飞摆了摆手:“此扇已经认你为主,但是要想驾驭它,待你入道之后,取血与之缔契。”
男鬼抬起头,看着那柄扇子,脸上浮现一种怀念的笑意:“这是一把好法器,它一般不会承认谁,你是它的主人,要好好待它。”
那一直和普通扇子无异的法器忽然亮起微弱的光,闪了几下,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秦漫舟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他和云飞对上眼神,云飞带笑,秦漫舟带着不忍。
“去吧。”云飞收起杏花,“小心为上。”
深夜的冷宫更添萧瑟,隐约有促织叫声,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凄鸣。荒草丛生之中,那一丛牡丹和芍药不合时宜地盛放着。
牡丹和芍药必须一起栽种,牡丹为王,芍药为相,相依相偎,好似一对爱侣,又胜君臣。
白衣的男人站在残败宫殿的二楼,他散着头发,脚下散落了一地的金钗玉石,他相貌清俊,仿佛天生就该打马江湖,快意恩仇之人。
侠气中还夹杂这斯文气质。如果他不是双目如血,浑身伤痕,那么小说话本中文武双全,俊美温柔的少侠便应该是如此了。
他们三人刚踏入冷宫院子,白衣男子便瞥了他们一眼,那红眸透露出的恨意,让见过百鬼的秦漫舟和舒暮云都心生寒意。
男人收回目光,赤着足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咚、咚、咚。像是催人命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回想在夜色中。
他踩着满地乱爬的虫子,走到了园中,无视三人,径直走入牡丹丛中。男人弯下腰,采下一朵芍药,忽然开口:“芍药为相,牡丹为王。昊帝为王,那方妃应该是什么呢?”
舒暮云看来秦漫舟一眼,秦漫舟暗中摆了摆手。
男人似乎也没想听见他们的回答,自顾自说:“方妃自然是杂草。牡丹的雨露偶然滴落在他身上,他都该感激涕零,可他不识相,该谢恩时他偏不谢,该消失时他又吹而复生。至于萧枕雨原本该是芍药,偏偏芍药死了,再长出来就是野草了。”
萧枕雨似乎便是方妃,也就是眼前男人的真实名字。
他继续用着那种缥缈而充满恨意的语气呢喃道:“陛下曾说,四月芳菲虽美,终究易逝,不如将人唤做方妃,囚在笼子里,做一只雀,便可留得繁花盛锦。”
“我竟然想逃,不想随他回皇宫,这是何等不识抬举,活该被废了武功,穿起衫裙,看着牡丹芍药芳菲不尽。”
他侧过头,对着三人微笑:“我生死都在宫里,他还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求不得的呢?”
狂风乍起,萧枕雨瞬间出现在秦漫舟身前:“天师。”
他低下头,看着他秦漫舟倏然收缩的瞳孔:“你是陛下请来杀我的,还是再次囚禁我的?”
忽然有猫凄厉叫起来,一只黑猫跳上墙头,躬身低吼,露出尖牙和利爪。
秦漫舟反手就是一道法术打出去,那萧枕雨居然不必不让,抬手一拂袖,便将那法术消弭于无形::“若你法力全胜,或可与我一战,可如今不过是送死罢了。”
萧枕雨轻描淡写一抬手,便将冲上来的舒暮云打飞,他另一只手如同鹰爪,一把扣上秦漫舟的喉咙。
“我最恨术士。”萧枕雨阴冷说道,“所以你先死——”
第45章
这只鬼看上去和别的鬼截然不同,虽然伤口也那么晾着,但是一直是常人的模样。
云飞是因为生前修道且无怨无恨,萧枕雨他又是为何与旁人不同?
秦漫舟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然而不等他抓住头绪,萧枕雨冰凉的手已经扣上了自己的咽喉。那手指冷的像冰,又一点点收紧,秦漫舟能感受到喉骨被挤压,他眼前浮现金星,而萧枕雨就那么冷漠地俯视着他。
这样不行。秦漫舟费力地去摸自己的衣襟。
我不能死。
他摸到了一把笛子。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暮云也活不了。
秦漫舟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笑,濒死的时刻他的眼神仍旧桀骜不驯:“你——不去杀了皇帝,和我们耍什么威风?”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一声怒喝划破夜空,和他气息微弱的低语缠绕在一起,伴随喊声而起的是一道水色的光芒。
“给我放开他——”
舒暮云不是没有喊叫过,但是这样撕心裂肺夹杂暴怒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听见。
那道水光斩向萧枕雨掐着秦漫舟脖子的手,萧枕雨睫毛动了动,忽然撤手,秦漫舟站立不稳,直直向后面倒去,然而他没有落到杂草黄土上,舒暮云用常人做不到的速度冲了过来,扶住了她。
秦漫舟摸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笑道:“真是老套的动画情节。”他咳了两声,看着舒暮云沉郁的眼睛,“扇子用的不错。”
秦家的扇子带着水色光芒挡在了萧枕雨身前,上面绘着红梅,一枝枯枝上,一点猩红犹如胭脂,落在上面仿佛枯树逢春,又开出了花来。
舒暮云此刻没有心情考虑自己成功入道了,他只是紧紧握住秦漫舟的手,他的手冰冷,不比萧枕雨这个死人好多少。他明明没受伤,但是嗓子却也好似被谁用力捏过,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他侧过头,看见谢如故站在月墙下,正安静地看着这边,没有乱动。
谢如故见他看过来,露出一个微笑,感叹道:“君既无心,何苦误我?非君误我,是我自误。”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仿佛梦呓一般不知所谓,萧枕雨却忽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