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仙反派误入虫族——by宋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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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肆意蔓延。
漆黑的废墟间,夹杂着些许材料烧焦后的深棕,砖瓦碎了一地,半边屋顶坍塌,木板一类的东西稀稀落落散在地上,无意间促得火焰燃得更旺了些。
这是座中型的城市,城中虫口也处于中等,大多以普通平民为主。而此时,距离最边境居民区不到十千米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荒漠废墟。
枪膛对准了贺山河的心脏。
他咬牙侧身一闪,避开要害,子弹却依旧擦着他的手臂而过,将一块血肉燎伤。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传入自己大脑的痛感到底是哪处神经在叫嚣。
皮肉修复的痒与灼伤的痛交织在一起,他只觉得浑身都如在滚烫的水中般,刺痛无孔不入。
炮火在他不远处炸开。
贺山河摔在了地面上。他用单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用力抠紧着地面爬了起来。
虫蛋被伤了。
黑色碎发凌乱地紧贴在额前,腹中剧痛断断续续却如利刃刺入骨肉将其搅碎。受伤的虫蛋疯狂地汲取着母体的养分,几乎要将他整个虫吸干。
贺山河被冷汗浸透,如从暴雨中捞出来的一般,面色惨白。
握枪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
子弹从枪膛射出。
下一秒,重物与地面撞击。
贺山河吞下喉头涌上的腥甜,一种反胃似的恶心感在他的唇舌间弥漫。
他是将领,背后是满城无辜者。
他不能退。
蓝眸如寒冬般紧盯着杜寻江,仿若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恨不得鲁莽地冲上去将他撕咬碎。
杜寻江却仿佛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那向来蔑视四方的贵族雄虫脸上出现了极为违和的焦躁之色。
他身边副将商量过后,转身就朝后方快步走去。
贺山河眸光一闪。
他抓起通讯器与总指挥处报备了一声,就带着几个军雌压低身影以废墟为掩体紧随杜寻江的方向而去。
贺山河用力压抑着因疼痛而比平时更重的呼吸声,小心地尾随着。
他能察觉到杜寻江似乎很是谨慎地在故意绕路,这也使得他原本只是猜测的想法变得坚定:杜寻江遇上麻烦了。
这是机会。
战争再拖延下去,只会给这座城市蒙上更深的浓雾。
一声枪响突然在极静的环境中炸开。
同伴骤然倒下。
血液挣脱束缚喷涌而出,落入废墟的缝隙间,映入废墟之下的土壤,将土壤染成腥甜的深红。
被发现了!
又一声枪响。
贺山河险险避开,蓝眸在片刻错愕后瞬间凝重。
他预判错了对方的目的。
子弹击碎了承载着联络信号的通讯器。
……
唐无恙眼睫垂下,眸色闪过冷意,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打字。
【信号最后一次是在哪里出现的?】
唐可暄:【莫朗城的边界。】
唐无恙直接拦下一部空闲的飞行器。
司机是个中年亚雌,叼着根烟,坐在飞行器中问:“你要去哪儿?”
唐无恙:“莫朗城。”
“莫朗城?那地方可是战火边境,太危险了,我才不愿意去送命。”
那司机摆了摆手果断地拒绝道,他见唐无恙还没有扭头走的意思,便以嘲讽的语气像平常一样闲谈道。
“军部可真是一帮废物,啥也不作为,任由事情发展到如今,还做着通天大梦想要和平解决?要我说,这些军部将领没一个好东西!”
他说得正欢。
一抬头,却直接撞进了深红的渊。
司机口中的话语猛然一顿,整个虫颤抖了一下后,僵在原地不敢擅动了。
脖颈边的一丝冰凉缓缓逼近,温热涌出伤口,被严冬冻住的迟钝神经将痛觉传输入大脑。
唐无恙笑着将划破皮肤的利刃挪开了一厘米:“抱歉,手抖了。”
司机浑身汗毛直立,一句抗议的话语都不敢说了,生怕面前的雄虫一个不高兴用刀把自己剁了。
他弱弱地问:“那我停在战场的外围可以吗?”
唐无恙没有看他。他的视线聚集在自己握着刀的手指上,瘦削的手掌握着漆黑利刃,掌骨因用力而微微突出,将他的手勾勒得棱角分明。
“记住,没有军部你早死了。”
手掌突然微微一松。
利刃从手心滑落。
司机闭上眼,满脸惊恐,仿佛提前看到了自己血溅当场的结局。
利刃破势般朝下坠落,却在割破皮肤狠狠扎入肩膀的前一秒仿若烟花般在空气中炸开。
唐无恙满脸乖巧地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随你。”
司机把飞行器开得如同逃命般。
不管旁边的小雄虫再怎么可爱,脖子侧面的刺痛都提醒着他,自己身旁坐着的那尊可是个瘟神。
他将唐无恙送到了目的地,就仿佛身后有野兽追赶一般飞快地逃了。
唐无恙眼神冰冷地审视着四周的土地。
他双手张开,灵力疯长,燎原般灼烧着这座城市。
体内灵力流逝带来骨肉的空虚酸软感,他却仿佛格外享受般眯起了眼,嘴角边的笑容逐渐加深。
找到你了。
城郊静谧处,废弃的单层楼房看上去已经弃置了近半个世纪了。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的灰,由于过久未曾清洗而化为了深棕黄色,近乎将房子内部的模样挡了个一干二净。
破败楼房前,两个雄虫面露不满地蹲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这种自小被当宝贝宠大的小雄虫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被迫在如此肮脏的地方看守,他们只觉得浑身都如爬满了白蚁般让虫恶心。
“那些雌虫和亚雌不就整天想要个要个虫蛋吗?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一个个的那么多事!!”
其中一个雄虫抱怨着挪了挪位置,避开石阶上沾了脏污的那一块地方,却又不小心带动了尘土飞扬,被呛得直咳嗽。
“若不是杜上将的命令这种地方我连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嘘,小声点。”另一个雄虫朝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有脚步声。”
抱怨的雄虫满不在乎:“不就是脚步声吗?这种垃圾地方能有什么厉害虫来?反正他们的将领都要跪在我们面前了,剩下那一群军部废物还不是随我们玩弄。”
另一个雄虫虽更为谨慎些,却并未继续阻拦。
毕竟,他内心还是很认同对方的想法的。
就这一个破地方,能有谁??
脚步声夹杂着干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一点点近了。
一个虫影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雄虫,容貌精致如天神亲自雕琢。一双眸子仿若林间小鹿,可爱非凡,卷卷的发尾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棕粉。
他的脖颈露在外面,纤细而脆弱,不堪折。
周遭的飞尘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沾上,他与整个场景有一种古怪的割裂感,就仿佛有道屏障横在他与污浊空气间般。
守门的雄虫愣了一秒。
这闯入者干净得过分的衣着让他略有些不满,但他随即在对方脆弱的身板上找回了优越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你来干什么?此地禁止通行。”
唐无恙笑得温良:“我要进去。”
守门的雄虫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挑衅道:“你是去救里面那个雌虫吗?那我就在你临死前好心告诉一下吧,你要救的那位,可正如只落魄的狗般被捆住双膝跪在地上呢。”
精神力威压随着最后一字的落下猛然超唐无恙压去。
唐无恙缓缓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支撑站立,仿佛被精神力完全控制住了。
晦暗阴影下,嘴角的笑容弧度未变。
那两个雄虫面上嘲笑的神色更浓了:“怎么不用精神力反抗呢?难道是一个连精神力都只有滴水大小的小废物?”
他们朝唐无恙走去。
“难道没有虫告诉你,废物就应该被早早处理干净吗?”
当他们走到近处时,一只手就那样直接朝唐无恙露在外面的白皙后颈伸去。
那手的主人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深红的眸。
雄虫顿时有种被猎豹盯上了的感觉,怔在原地,心里涌出一种强烈的想要逃跑的感觉。
唐无恙没给他机会。
刀锋成形。
雄虫连喊叫声都来不及出口。
一刀封喉。
四周依旧一片宁静,躯体重重倒下,撞击地面,却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悄声无息得仿若只死了一只蜉蝣。
这一整块地面都被灵力所包裹着了。
另一个雄虫见了转身就想逃,衣角却突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一拽。他一下子失了平衡,整个虫与唐无恙一同摔倒在了地上。
唐无恙将他按在了地上,指尖抚过藏于脖颈皮下的血脉。
雄虫惊恐至极:“别别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领路!我可以带你进去!!”
冰冷刺入脖颈。
指尖灵力锋芒乍现,以极快的速度夺走他的体温。
唐无恙将随手将雄虫丢在地上,用对方身上一看就用料华贵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他走进废弃的楼。
径直朝贺山河所在的位置而去。
黑色利刃被他握在手中把玩,他不时比划着,考虑从哪个角度割开□□会让那位杜上将更为痛苦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知更鸟
感谢逆先夏目、飘啊飘阿飘的营养液!!!
感谢天祥院英智的地雷~
啾一口_(-ω-`_)⌒)
第55章 雌君【完结】
贺山河的双膝被铁链束缚住,禁锢在地上,使他被迫长时间保持着跪姿。
一头长发凌乱地散在地上,脖颈侧面,凝固了的血痕将原本漂亮的曲线划破,伤口虽已恢复,几缕碎发却粘在了血迹上,稍稍一动,就是一阵细碎的痛,却为他增添了几分凌虐的美感。
他的身后,几个军雌悄然躺着,已经没了声息。
杜寻江朝他缓缓走来,双手随意垂下,手/枪插在腰间皮带处的枪套中,尖刀在他手中闪着寒芒。
贺山河整个虫完全紧绷。
“别紧张,我不会那么快就杀了你。”
皮靴踏在地上落下清晰的脚步声。
“你说,若是你失去了虫蛋,唐家那位废材小少爷还会要你吗?”
杜寻江对上贺山河平静的目光,随意一笑。他就是要将这层淡定的表皮剥开,见骨肉深处的鲜血淋漓。
“你不会真天真地以为他喜欢你吧?你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这副皮囊吗?”
杜寻江将刀尖对准了贺山河的面部。
“你说,我要是毁了你的容貌,会怎么样?”
贺山河低垂着眼,如没听到般,不予理睬。
杜寻江恨透了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退后两步,居高临下,精神力威压当即朝他猛地压下,如尖刺般在他的脑袋中胡乱搅动。
贺山河闭了下眼,将喉咙口的闷哼吞咽而下。
他向后挪了些许,膝盖磨擦过地面,碎石上沾染了鲜血。
“怎么动了呢?不是高傲得很,宁愿做个铜雕像都不会动吗?”
杜寻江加重了威压。
脑内痛苦顿时加剧。
贺山河的双手被手铐禁锢在背后,指甲狠狠扣入掌心的肉中,他不得不以肉/体的疼痛去缓解精神上遭到的折磨。
他低垂着头,微微斜了斜膝盖装作躲闪,向后挪了半步。
“你也不过只会说这些了。”
他淡淡地道,语气竟是罕见地带了几分嘲讽。
杜寻江眉眼间满是戾气,他阴沉道:“你会后悔惹怒我的。”
他手中握着刀朝贺山河逼近,近乎在他腹部比划。
贺山河被迫瑟缩后退,他的膝盖已经几乎没有痛觉了,只是被意识强行拖着行动。
脚尖触到了一个硬物。
是身后同伴的尸体。
他无路可退了。
贺山河蓝眸微垂,昏暗的房间中,他的神色完全被如蝶翼的睫毛所遮挡。
他似乎绝望了,放弃了抵抗,脊背弯下,身体微微颤抖,疼痛肉眼可见。
他抿了一下唇。
虽没有抬头,却完全能想象出杜寻江那种得意而轻狂的表情。
双手悄然向后伸去。
他暗中嗤笑一声。
手腕一勾。
身后死去同伴的枪到了他的手上。
预谋已久。
拇指关节一声脆响。
手铐脱出。
一枪击中杜寻江的腿部。
杜寻江吃痛退后几步。
旁边守着的军雌快速拔枪对准贺山河。
贺山河平静的表情下露出了一种类似复仇般的快感。他如一头孤狼,即使拼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也要从敌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来。
他举起手,将子弹用尽的枪扔下,枪支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响。
“子弹上淬了毒。”
杜寻江面色难看。
四周的军雌一时不敢开枪。
杜寻江被一个军雌扶着,满脸仇恨地瞪着贺山河:“交出解药。”
贺山河不动。
杜寻江咬牙切齿,他拔出枪,将枪口对准贺山河的脑门,再次威胁到:“交出解药!”
贺山河冷声:“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杜寻江气红了眼,如一头将要发狂的猛兽,全然失去了平时的泰然自若,阴戾道:“你怎样才肯交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