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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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多,不过未必都是少女所在妓院的。
花街的规矩,一旦有逃奴,所有妓院都会合力追捕,有时官府还会帮忙,所以女子一旦被卖进来,便很难凭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如同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只能在徒劳的挣扎后,溺亡!
黎青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未必算救人,岸上是一个更可怕的人间。
只是凡间的悲苦,修士又能管多少呢?
在场的还有嫖客,这些人像在看一出戏,不断起哄喝彩,有的在叫少女跑快点,有的在让打手们追紧点,他们并不是有什么立场,只是一群希望戏更精彩的麻木看客。
嫖客怀里的妓子也适时地笑着,但悄悄看向少女的背影时却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似乎曾经也有人为了那一线渺茫的自由希望,不顾一切地跑过长街。
是谁?
是她们自己吗?
可能吧,记不得了。
……
上岸后,黎青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法术烘干衣服与头发,重新打理好仪容后,顺着暗巷朝满庭芳正门走去。
如果说外面的烟柳巷是华丽的外衣,那这些暗处的巷道便是外衣下长满脓疮的躯体,所有悲惨与不华丽的东西都被丢到这里。
路边掉出来的一截白色小臂差点吓了他一跳,顺着看去,是个略显苍老的女人,她的衣服滑到臂弯,露出岁月逝去的躯体,有个矮黑的男人伏在她的身上耸动,而她表情麻木,对此毫无反应。
这条暗巷中,不乏这样年华老去,只能用身体最后的青春与贩夫走卒换取温饱银钱的娼妓。
黎青崖挪开目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里也有嫖客和打手以外的男人,他们大多是做见不得人的生意的……
黎青崖试图向那些站在街边的闲人打听消息,不过他们却没什么搭理黎青崖的兴趣,直到见到钱财,才吐露出一两句——
失踪的人?
这种地方失踪一两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你要问的话也是有。
好像是满庭芳、荷月楼这几处吧,左右一两个不值钱的下等婢女,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潇冬儿?
知道啊。
满庭芳新捧的姑娘,风头可劲了,才十三岁,长得像朵娇花似的,性情又甜又辣,她那样的女人,不,女孩子,最讨男人的欢喜。这次人跑了,满庭芳可亏大了。
她跟谁跑的?
这谁知道。想给她赎身的人可是不少来着,但满庭芳在没赚够之前当然不肯放人,指不定她是等不及跟某个恩客跑了吧。
答话的妓\女懒洋洋地卷着头发,眼神时不时往黎青崖身上瞟,不过却不像面对其他男人时一般亲昵,她没兴趣在“女人”身上浪费工夫。
打听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黎青崖离开了暗巷。重新回到正街的他抬眼看向这片糜烂的浮华,感叹那魔修的确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躲藏地点。
回到满庭芳,邵玲儿已经叫好了酒菜,正坐在厅堂内津津有味地看歌舞,她倒适应得快。
黎青崖走过去坐下:“这里的东西不要碰。”谁知道魔修会不会已提前设好埋伏,给他们下药,就算魔修不动手脚,青楼的酒水也是惯常加料的。
邵玲儿回道:“这点我还是知晓的。”
黎青崖翻过一个空杯子,搽干净,摆到她面前:“给我弄杯水。”
邵玲儿虽为剑修,但身为水木双灵根的她也是能用法术凝聚水出来的。
见黎青崖如此理直气壮地使唤自己,邵玲儿不乐意了:“你在河里喝饱了上来啊!”
黎青崖眼一垂,声一软:“好妹妹~”
邵玲儿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恶心!”
但骂完之后,她还是给黎青崖弄了一杯水。
喝过水,黎青崖问道:“你这头有什么发现?”这句话他用的是传音入密。
邵玲儿会意,也换了对话方式:“发现没有,八卦倒有一堆。”
“首先是潇冬儿和染月的关系并不像说的那么好,染月待潇冬儿跟亲妹妹一样,但潇冬儿却不太待见染月,没少在背后说她坏话,还给她使过绊子,也不知道染月护着她图什么。”
“其次就是近来满庭芳的幕后老板好像看上了潇冬儿,特别照顾她,失踪前的那段时间潇冬儿可谓是风头无两。”
黎青崖听了一耳朵,没有就此发表意见:“现在的疑点是魔修为什么放在那么多不起眼的婢子不抓,要抓一个风头正劲的当红姑娘。而老板面对自己摇钱树的失踪,又为什么不做声响?”
邵玲儿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说老板和魔修有勾结,在刻意隐瞒消息!”
黎青崖:“大概率。”
“我们去问老板!”邵玲儿说着起身就要走。
黎青崖叫住她:“你跑这么快,是知道老板在哪?”
满庭芳的东家极为神秘,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平日管事的都是掌柜。
“那就把掌柜抓起来问!”
黎青崖叹了一口气:“师妹啊,你一个鱼饵这么卖力干嘛?打草惊蛇可不好。”他们的目的是引出魔修,查不查案的倒是其次。
邵玲儿不满:“你就没半点胜负欲的吗?遇到敌人就不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黎青崖耸了耸肩:没有,不想。咸鱼怎么可能有胜负欲。胜负欲是什么?能吃吗?
“能等着鱼上钩,干嘛要来回奔波?”
他不愿意行动,邵玲儿也不敢一个人莽,她愤愤地坐回桌边,满脸不高兴。
黎青崖却还有心情与她说笑:“师妹说魔修会咬那个饵?我觉得他会更喜欢师妹。”
邵玲儿回敬:“还是师姐更漂亮,更招人。”
黎青崖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
邵玲儿没想到他会不要脸地应下来,翻了一个白眼:骚男人。
……
深夜,两人回到落脚的客栈。亲自将邵玲儿送进房间,黎青崖一脸郑重地嘱咐:“今晚你好生呆在房中,莫要乱走。”
邵玲儿警觉:“你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她也想去查案!黎青崖不能背着她吃独食!
黎青崖:“这事我一个人就够了,而且我们分开魔修才更容易上钩。”
邵玲儿还是不太情愿。
黎青崖靠近她耳边低声哄道:“别闹,乖。我走后你自己小心,魔修一旦出现,立刻发信号给陌师姐!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这叮嘱不可谓不温柔贴心,邵玲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从黎青崖现在这张女人脸上看出帅气。她脸一红,嘴一拉,低骂:“臭不要脸!”居然勾引师妹!
不过这态度也表示她认同了黎青崖的决定。
被骂的黎青崖莫名其妙,他明明是担心她嘱咐她注意安全,怎么臭不要脸了?
满心郁闷还想不通的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女人这种东西他还是不要试图弄懂了。
这晚,问道峰三弟子又一次对女人感到了恐惧,并进一步坚定了内心的不婚不恋主义。
……
黎青崖是要去找满庭芳的老板。
不带邵玲儿,除了告诉她的引魔修咬饵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他也不清楚魔修是不是和老板在一起,为了避免出现突发状况来不及保护她,干脆就独自行动了。
满庭芳的老板也是烟柳巷最大的老板,就是他一手将当初零散的几家妓院,打造成管理严密的烟柳巷。使得原本就靠压榨女子来获利的色情产业,程序化,规模化。
他还用从妓子身上赚来的钱培养鹰犬、收买权贵、勾结官府,进一步巩固、保护他的产业。
因为烟柳巷的存在,这些年毓城乃至周围的人口拐卖十分猖獗,每年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被拐走卖进那里,但因为事关一条官商勾结的巨大产业链,所以无人过问。
他并没有打听到烟柳巷老板的真实身份,但却拿到了满庭芳账本的一角,是老板的落款。老板的书房肯定有他的笔迹,这样就能凭借寻踪溯源找出他的宅邸。
不过前面说过,凭字迹这种宽泛的线索找东西是很难的,黎青崖没有聂清玄那么强大的灵力与神识,便只能用笨办法,将毓城化为几个片区,一个片区一个片区地排查。
只是如果老板根本不住在毓城,就没办法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寻找,他终于在某处宅院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样的笔迹,此外还有一些隐晦的关于烟柳巷的书信。
看来此地的主人就是烟柳巷老板。
他在书房外抓了一个仆人,得知这是一位名叫何易之的富商的书房。然而当他追问何易之在哪时,却被告知何易之已在十多天前意外身亡,前几天才下葬。
黎青崖分外惊讶。
十多天前?那差不多正是魔修逃到毓城的时间。
这里面会有干系吗?
而且烟柳巷这么错综复杂的产业链不可能离了大老板的运作,何易之死掉了,那现在是谁在管理?又是谁在包庇魔修?
此外,他方才也没在书房内找到烟柳巷的房契、地契或者姑娘们的卖身契这些重要的东西,是没有放在这里,还是被人拿走了?找到这些能不能发现背后之人?
黎青崖的眉头皱成一团,原以为能通过老板这条线抓住魔修的马脚,变被动为主动,没想到却使得迷雾越来越浓厚。
收集到的信息在脑内乱成一团,找不到头绪……
第16章
黎青崖徒步朝客栈走去,借着子夜长街的寂静,梳理自己的思绪。
忽然,他停了下来。
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就像有一股电流从脊椎一路窜到脑仁,然后炸开,令他浑身寒毛炸起。
有危险靠近!
毫不犹豫地,他招出聂清玄给他的那把法器“墨断”,墨色的戒尺翻飞,几乎看不到影子,只在电光火石间听闻了三声清脆的碰撞,已过三招。
被挡下的这几招,分别朝着他气海、心门、灵台而来。出招的人并没有现身,但他在招式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确定就是那个魔修。
看来魔修没有去动邵玲儿,而是瞧上了他这个更肥的饵。
啧,果然还是他更有魅力。
长街上再度安静下来,空气凝滞得如同一滩死水,魔修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离开。
元婴期尚不能神识外放,所以为了寻找魔修的藏身之处,黎青崖不得不绷紧全身的神经,捕捉一切动静。
忽然,一丝细微的响动落入修士的耳中,他瞬间提起法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攻去。
遮挡的破竹席被击飞,露出的却是一个睡在街角的凡人。他及时收招,举目四望,这次失去了所有魔修的踪迹,看来这个家伙趁他注意力被这头吸引时跑了。
他烦躁地皱起眉头,比起强大的敌人,像这样谨慎到胆小的对手更难对付。
收起法器,黎青崖捡起被打飞的竹席重新盖回那个露宿的凡人身上:对不起,打扰了。
但做到一半,他的动作顿住了——等等!这衣服,这模样,这不是今天他在河里遇到的那个少女吗!
她比几个时辰前更狼狈了,红衣变成了黑红的色泽,除了更破烂的脚,脸上也多了几处擦伤。方才的一系列动静让她睡梦中的羽睫颤了颤,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
黎青崖不欲多管闲事,打算就这样离开,只是没走几步,便觑见路的尽头出现几个大汉,嘴里骂骂咧咧:“快找!那贱人朝这边跑了!”
原本昏昏沉沉的少女条件反射般清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想继续逃跑。
但她的身体状态非常差,独自逃过追捕几乎不可能,这举动不过是垂死挣扎。
擦肩而过时,黎青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少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以为他是来抓她的人,急得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但凡人的牙口伤不了修士的皮肉,纵使她用尽全力,也只不过留下一个泛白的印子。
青楼打手们朝这边走来,少女眼中的惊恐愈发强烈,她疯狂地挣扎,却无法撼动修士的禁锢。
打手渐渐靠近。
五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咫尺之距——然后无视他们走了过去。
少女愣住了,牙不自觉松开。
领头的那个打手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头训不服的野畜生,等抓回去了看我不打死他。”说完他踢翻了路边的一个破箩筐,正好是少女方才晕倒的地方。
少女将茫然的目光投向黎青崖。
黎青崖眉头紧锁,很是苦恼。
出于独善其身的原则,他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在少女经过身边的时候,还是身体比脑子快,抓住她,用了隐匿术。
而这妮子还不识好歹地咬他,性子这么烈,跟头狼崽子似的。
从惊恐中冷静下来的少女也认出了黎青崖——是她!在河里碰到的女人!
黎青崖原以为她认出自己后,会对救她两次的自己说点道歉或感谢的话,结果少女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他惊了:这丫头这么会碰瓷的?
摸了一下脉:哦,虚的和饿的。
若是不管少女,她大概率会被折回来的打手发现,救人救到底,无奈之下黎青崖只能把她提回了客栈。
敲开邵玲儿的门,将人丢给她:“路上捡的,你帮忙照顾一下。”
见是个漂亮小姑娘,邵玲儿十分喜欢,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