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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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应声,只盯着自己袖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被黎青崖手抓过的地方,淡紫的紫阳花汁在墨蓝的布料上晕染开,留下一片黑紫色的污渍。
黎青崖:对不起。
他第一反应是用清洁术帮男人把污渍弄干净,但男人避开了他的手,自己使了张清洁符。裴雨延看起来不太喜欢旁人的触碰,哪怕是术法上的。
好在他看着并未生气,还主动向黎青崖问话:“黎青崖?你就是小三?”
这声音清朗澄澈,若清泉撞石,很是悦耳,但是——小三?叫谁小三呢?在幻境里看过那么多故事后,“小三”在黎青崖这里的含义已经不纯洁了。
然他理亏在先,没底气驳裴雨延的话,只能委婉提点:“小师叔,我叫黎青崖,排行第三,不是小三。”
也不知道裴雨延听没听懂,只听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想不到剧情里,他在聂清玄最后留下行踪的无妄海遇到的冷若冰霜的男人就是裴雨延。
黎青崖想问他知不知道聂清玄后来去了哪?在无妄海又会发生什么?但他也清楚,这些问题在如今这个裴雨延身上得不到解答。
一切都还没发生,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师叔侄。
黎青崖强装无事,开口搭话:“听闻大师兄说小师叔回来,我正打算找时间去拜访,不料在此处遇见了。”
裴雨延回道:“见过就不必麻烦了。”
他的回应很是冷淡,但有大师兄的预防针在前,黎青崖还算接受良好:“小师叔在太一仙宗可还习惯?伺候的弟子可有怠慢?”
“一切都好。”
“那就好。不知小师叔这次来留多久?”
“论道大会后走。”
那算来会留一年多,听起来挺长的,但在闭一个关就能闭掉好几年的修界一眨眼就过了。
“不多呆一段时间吗?”
“没必要。”
一直都是他在问话,裴雨延的回应从来都不超过十个字,黎青崖谈不下去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方才的事招人讨厌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找借口开溜的时候,忽听得裴雨延问话:“晋阶失败了?”
如今的黎青崖气息紊乱、脉象虚浮,很容易看出受了伤,但猜出是晋阶失败留下的伤,很需要点本事。
黎青崖受宠若惊,抓了抓脑袋:“是啊,可能还是根基不稳吧。”这是他应付旁人的统一借口。
裴雨延:“嗯。”
似乎是觉得这般回应太冷淡,他又追加了一句:“好好休养,不必心急。”
虽然还是没有超过十个字,但黎青崖好受了一点。小师叔都主动关心了,那他应该没有被讨厌吧。
“多谢师叔关心。”
裴雨延:“没什么。”
接着又是沉默,黎青崖决定终结这场尴尬的会面:“小师叔没吩咐的话……弟子先进去了,师尊还等着。”
裴雨延点头:“好。”
就在黎青崖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时,又听得一声“等等”。
他回头,一个锦盒递到面前。持着盒子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若泛着光泽的玉,一双特别好看的握剑的手。
裴雨延想嘱咐点话,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皱眉想了几息,也只道出句:“这个你用得着。”
黎青崖双手接过,恭谨道谢:“多谢小师叔。”
裴雨延颔首应下这声谢,转身离开了。
目送裴雨延出谷后,黎青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瓶和玄金丹同等品质的上等伤药,天泽城城主出手就是阔气。
第一次与裴雨延的接触,黎青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唯一的感受便是这个小师叔并不如剧情里的那般冰冷无情,至于他与聂清玄的失踪有没有干系,只能以后再看了。
将药收进袖里乾坤,黎青崖转向青冥谷入口,瞬间,脸又苦了下来,一想到要去见老东西他的胸口就开始发疼。
……
黎青崖到的时候,聂清玄正席地倚坐在那株千年蟠桃树下,临水的石桌上放着两杯还在飘热气的茶,悠然恣意。
虽然他在心里一口一个老东西,但聂清玄的模样很是俊美年轻,丹唇琼鼻狐狸眼,笑与不笑都透着一股邪气。银白长发掩映下的左额角处隐约可见一片桃花纹印,让其本就惹眼的容貌更显昳丽。
这处纹印是臭美的老东西用来遮疤的。这疤打哪来的,黎青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真正的疤在老东西右额角,纹印在左说明这是身外化身,也是聂清玄平日示人的形态。
虽是化身,他也得老实行礼:“师尊。”
聂清玄招呼他:“来!坐下喝口凉茶。”
黎青崖瞥了一眼:“热的。”
聂清玄理直气壮回道:“你来太早了。”
黎青崖知道了:所谓请他喝凉茶,就是泡一壶茶,小师叔喝热的他喝凉的。
果然,给这个人半点感动都白瞎。
聂清玄对自己徒弟满脸幽怨视而不见,道出叫他过来的原因:“你大师兄担心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原来是为了这个,还以为要被抓去做执刑令,吓了他一跳。
听到不是做执刑令,黎青崖放下心来,想着让老东西看看也没坏处,便坐到聂清玄对面,袖子一撩,将胳膊递了过去。
聂清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手臂,伸手摁上其脉门,叹道:“徒弟啊,你虽是法修,但也要锻炼身体啊。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用法术还是打不过隔壁峰的鸡公吧。”
老东西根本没有在关心他,就是在嘲笑他小时候被隔壁峰弟子养的肉鸡啄得哭爹喊娘的糗事。师慈徒孝的假象渐渐崩盘,黎青崖额头浮现青筋:“你很烦诶!”
这话对师尊说算是无礼了,聂清玄抬眼幽幽一瞥,黎青崖背后一凉。
所幸这只是警告,聂清玄没有计较,继续探脉。
浑厚温和的灵气穿过受伤的经脉,留下丝丝暖洋洋的感觉,受伤留下的隐痛感也随之消失,但总的来说,治疗体验很差。
聂清玄不停发出“啧啧”的声音,一副黎青崖不久于人世的模样,最后还语气凝重地感叹:“幸好来得及时,要不然就——”
“自己好了。”
黎青崖深知他的德行,没有配合演出,在其拿开手的瞬间便抽回自己的手扯下袖子遮住。
聂清玄端起唯剩余温的茶浅酌一口,嘱咐:“没什么大事,最近不用急着修炼,好好休养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黎青崖看着他:“还有呢?”
聂清玄反问:“还有什么?”
黎青崖捂着胸口,西子捧心般地咳了两声:“弟子觉得自己的伤自愈还是有点困难的。”
大师兄和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叔都给了灵药,当师父的不该表示表示?
聂清玄“哦”了一声:“多喝热水。”
黎青崖:抠门的老东西。
黎青崖索药无果,准备告辞,却又听得聂清玄道:“最近传法阁缺个讲师,你反正也没事,去上几天课吧。”
他瞬间怀疑聂清玄让他不用忙着修炼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传法阁找苦力。
他也不是不愿意为宗门做事,但被老东西当苦力使唤他是抵触的,所以开始寻找拒绝的借口:“师尊,其实我有事。”
聂清玄挑眼:“什么事?”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最近弟子在研究‘道法因果的偶然与必然性及其中的可抗力与不可抗力’。”
又称:如何高效规避危险剧情,做一条岁月静好的咸鱼。
聂清玄觉得他在放屁,投以凉凉的眼神,但他觉得自己并非胡诌乱遭,毫不怯场,坦然回视。
聂清玄收回目光,沉吟片刻,点头应道:“嗯……是挺有趣的。既然你对这个东西这么上心,那研究完了写一份不少于五万字的报告给为师,为师帮你参详参详。”
没想到老东西给他整这么一手,黎青崖嘴角没控制住抽搐了两下。
五万字报告和教几天课哪个划算?好像是后者。黎青崖决定改口:“师尊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师门的事高于个人,所以我决定放弃研究,全心全意为师门服务。”
聂清玄“体贴”回道:“不必为难,课必须上,但想做的事也可以去做,弟子这么有求知心,师父怎么会不支持呢?报告迟点交也行,不用急,但记得认真写。为师对你期望很高,可别让为师失望。”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听就是故意的,肯定是记着方才他无礼的仇。
黎青崖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一脸怨念地看着聂清玄:你一个当师父的天天欺负徒弟有意思?
如果他问出来聂清玄一定会回答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面对他控诉的目光,聂清玄微微弯起狐狸眼:“行了,没事就回去。留下来是舍不得为师吗?这样的话,为师还有——”
听到聂清玄还打算给他找事情,黎青崖选择及时止损,他迅速开口打断聂清玄的话:“弟子完全没有舍不得!马上就走。告辞!”
说完,像被鬼追似的离开了青冥谷。
老而不死是为贼,古人诚不欺我。
第5章
虽然再不情愿,黎青崖还是遵照聂清玄的吩咐去了传法阁报到,当天传法阁就给他排了课程,让一位弟子领着他去上课。
但是一路走来他总觉得不对劲儿:路上遇到的弟子怎么老往他这边看?
黎青崖问带路的师弟:“他们看什么?”
弟子回道:“看师兄你啊。”
“看我干吗?”他和老东西一样脸上长了花吗?
弟子反问道:“黎师兄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太一仙宗女弟子第二理想的道侣吗?”
黎青崖惊了:什么?第二理想的道侣?这不对啊。他记得这群弟子前几年排了一个太一仙宗男神榜,他可是连前十都没进。
“第一是谁?”
“杜行舟杜师兄啊。”
哦,这个不奇怪。
“搞错了吧,大师兄之外还有那么多师兄,我可排不上号。比如……霍长风师兄。”这种奇怪的花名他真真一点都不稀罕,谁要谁拿去。
“他那么凶,师妹们大多很怕他;何况,他还是剑修。”又一次剑修在修界婚恋市场上落到了鄙视链底端。
“云去闲师兄呢?虽然他也是剑修,但性格好多了啊。”
弟子左看看右看看,小心凑到了黎青崖耳边:“传言他厌女……”
云去闲的确不太喜欢靠近女孩子,但厌女不至于吧。在黎青崖看来,他是恋物癖的可能性倒更大。
弟子劝慰道:“黎师兄不要妄自菲薄,您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黎青崖挑眉:“比如?”
弟子“额”了半天:“黎师兄是宗主亲传,长得好,性格好,容易接近,私生活干净,还是法修。”
黎青崖嘴角微抽:是法修都算上榜理由?果然是没得夸了。
长得好?修界有几个歪瓜裂枣?
还有“性格好、容易接近、私生活干净”说白了就是说他是太一仙宗嫡系里最老实,最好泡的仔呗。
这个名号要被其它峰的师兄弟知道他绝对会成为这群人接下来一个甲子的“下酒笑料”。
说来黎青崖还不知道自己在师弟师妹中有过这样的评价,只记得在剧情里自己做了执刑令后,这群弟子看他像看瘟神。
他阴阳怪气感叹:“还真是多谢师弟师妹们抬爱啊。”
……
黎青崖被堵在了路口,看着含羞带怯送上礼物的师妹,他心情复杂,就一段不到一里的路,已经遇到第十八个向他示爱的人了,现在孩子都这么热情吗?
对此,那个带路弟子给的解释是:“广撒网,多捕鱼嘛。嫡系的师兄就那么十来个,很抢手的,当然要抓紧机会,要能和一个在一起,就赚了。”
黎青崖明白了,这些人想的就是:试试又不吃亏,万一泡到手了呢?
何况他还是最好泡的那个。
他现在对自己“太一仙宗最好泡的仔”,哦,不,“太一仙宗女弟子第二理想的道侣”这个花名充满怨念。
不过面上他还是接过东西,含笑回道:“谢谢,不知道你下课后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来东阁楼的讲堂,我有非常重要的话对你说。”
师妹自然连连点头,一脸欢喜地走了。那个带路的弟子却欲言又止——一路过来黎青崖已经对十七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了。
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授课的地方。黎青崖长舒一口气,走进讲堂,往夫子的位置上一坐:“大家把《术法进阶》打开到七十二页。”
他虽然懒散但也是元婴期的修士,教教这些金丹期都没到的小虾米完全不成问题。不说深入浅出、循循善诱,讲明白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讲完内容后还剩些时间,他便让弟子自己温习,自己沿着课堂巡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抓到。吃零食的、传小纸条的、和同桌小师妹打情骂俏的,以及……看小黄书的。
其他人都在黎青崖走过时迅速收敛,唯有看话本的这个弟子非常投入,黎青崖站在他身后陪他看了好几页他都没察觉。
起初弟子的同桌还疯狂提示,但在黎青崖给了他一个冰凉的眼神后,他就怂了,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看话本的弟子,悄悄坐到了最边上。
“好看吗?”黎青崖询问。
弟子头也不抬:“好看啊!”
回答完后他察觉不对——这好像不是他同桌的声音。他缓缓抬头,撞上黎青崖的死亡凝视,那张圆润的脸被瞬间惊恐占满:“师师师……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