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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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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青崖拆信之时她瞥到了只言片语,一眼认出了上面的字迹。直到现在她身上还因激动在发麻。这些年虽然一直有断断续续地听到消息,但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陌织烟的讯息。
  洛梓灵是陌织烟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长姐如母。
  虽然为了陌织烟的幸福,她暗地成全了她与慕容极,但这样长久的离别对她来说并不比从心头剜去一块肉轻松。
  随着她渐渐长大,开始独当一面,被新晋师妹们师姐长师姐短,她也愈发思念当初那个爱护自己的大师姐。
  黎青崖将信与信封一并递给她:“自己看看?”
  洛梓灵撇开脸:“又不是写给我的,我看什么?”她在埋怨陌织烟给黎青崖写信都不给她写。
  黎青崖叹气:“是写给我的,但问你可比问我多多了。我看完了,留着也没用,你拿去吧。”
  陌织烟不是不想给洛梓灵写信,但怕洛梓灵还记恨她离开的事,只敢在黎青崖这头旁敲侧击。
  见她没动静,黎青崖作势就要将信毁掉:“你不要我撕了。”
  “别!”洛梓灵急忙抢过信,“谁说我不要?”
  七页多的信还没看两行她就红了眼眶。估计是觉得在黎青崖面前掉金豆子丢脸,她没再看下去,将信小心收进信封:“剩下的我回去再看。”
  她走得仓促,眼睛红得像兔子,回去后怕是又要躲进被子里哭。
  看着洛梓灵离开的背影,黎青崖长长叹了一口气。
  ——改天抽空把书完结了吧。一直被人在论坛上盖楼骂,他也心虚啊。
  其实在山海界时他便写完了最后一卷的大部分内容,坑了是因为不知道结局如何落笔。
  他不想和剧情一样给两人生离死别的悲剧,然而凭空想象的圆满又如何都不合心意。不过,他现在知道怎么写了,虽然未必比他先前假想的结局好,但这是陌织烟的选择。
  一吨工业糖精都没有一颗官方的糖甜。
  他摸出方才趁洛梓灵不注意偷偷拓印的信件,又看了一遍,一脸感叹:谢谢官方,他磕到的是真的,他圆满了。
  收起陌织烟的信,黎青崖看向另一封信。
  看信封的落款,是从北境寄来的,寄信的人不言而喻。
  裴雨延的信与他本人一样寡言少语,通篇只提到三件事:一、天泽城与他一切安好;二、北境的春天半月前刚过去;三、他想黎青崖了。
  第二次面对小师叔如此直白的表达思念的方式,黎青崖依旧受宠若惊,但因为另一人不在眼前,倒不至于手足无措。
  信封里还带了东西,他倒过来,伸手去接。
  不料这信封自带空间阵法,使他远远低估了里面物品的数量。无数的干花从中哗啦啦滑出来,迅速堆满他的手掌,溢到石床上。
  还不待反应过来,黎青崖半个人便被埋进了干花里。
  这是他没见过的一种花,天青色,形似飞燕,还挺好看,想来这就是小师叔说过的翠雀草,带着北境特色的植物。不过想给他瞧瞧也用不着寄这么多啊,黎青崖哭笑不得。
  身为男子,收到这么多花做礼物,感觉还蛮奇妙的。
  他小心地将所有花敛起来堆到床上。
  每一根连花带叶晾干,颜色与花型都保存的极好,无香,只有一股植物淡淡的清香。
  他举着飞燕形的干花,感叹:若是这样的“尖喙长羽兽”他就不怕了。
  晚上,趴在被翠雀草铺满的石床上入睡的黎青崖,梦到了生满翠雀草的九月北境。阳光下,绿色与天青色不断延伸,柔顺若地毯的原野,澄澈如洗的碧空,风吹,草伏,云动。
  说不出的干净明朗、热情温柔。
  这床干花只陪了黎青崖半月便化尘消失,微妙地与其在北境的花期一般长短。
  翠雀草没了,但似乎有什么留在了黎青崖心底
  ——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去北境看看了。


第57章
  太初历五千八百七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修界正道联手于天香山围捕妖皇宴笙箫,因太一仙宗前执刑令黎青崖徇私枉法,私放妖皇,致其逃窜,下落不明。
  其后修界正道联手诛灭了妖皇召唤的十六阶妖兽,免了一桩会导致生灵涂炭的祸事。
  ——修界大事纪如是记载。
  十六年转瞬。
  原本光秃秃的摩天壁如今大半都被刻满了字,一开始的刻痕颇为艰难生涩,后来渐渐流畅,到最后竟带上了隐隐的道意……
  又一次路过摩天壁,灵霄峰二师兄看到新刻的字,酸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为什么有的人喝凉水都能顿悟?”
  与他一行的碧云峰师兄笑叹:“要不怎么是宗主弟子呢?别看了,机缘羡慕不来的,走了。”
  时值三月,春和日暖。明透的阳光泛着青柠水一般的色泽,清风拂过翠绿的草地,天青色的翠雀花伏了一地,生机勃勃。
  浅蓝色的衣角扫过草地,草叶含羞带怯地低头,恋恋不舍地挽留。
  来者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因为早早结了丹,只生得十七八岁的形貌,清俊挺拔,干净得像是茶树新生的嫩芽。
  穿过草地有一间茅屋,茅屋后是一片松林。
  年轻人先来到茅庐门口,只瞧见了空荡荡的屋子,便退出来朝松林中走去,并在某棵树下找到了躲起来小憩的人。
  “师叔。”
  听到动静的黎青崖揭下盖在脸上的话本,被树缝间泄下的光亮晃得眯起眼。他伸手挡住阳光,扭头看向一旁的年轻人。
  十六年对出窍期修士来说并不长,两三次闭关的时间而已,不够一次突破,也不能够给他们留下任何痕迹。黎青崖依旧是那副清隽模样,似藏着微光的眼年轻干净,含情似喜,找不到半分世事给他增添的风霜。
  他收起话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师尊出门了?”
  鹿昭白回答:“是!所以这个月由我来给师叔送份例。”
  黎青崖笑眯眯道:“辛苦辛苦,来,师叔请你吃糖。”
  说着从袖里乾坤中抓出一把糖给鹿昭白。
  鹿昭白捧着糖,哭笑不得,他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但师叔还把他当小孩子看。黎青崖抄着手往茅庐的方向走去,鹿昭白忙收好糖,亦步亦趋跟上。
  煮茶的时候,黎青崖趁机询问:“你师尊这次去的哪?”
  鹿昭白迟疑一瞬,报了个地名:“永州。”
  本是信口一问,但这细微不自然引起了黎青崖的注意,他没有急着揭穿,顺着说下去:“是不是永州庆云?说来这个时候那里的灵矿也收完了,该去查账了。”
  鹿昭白一愣,应道:“是的。”
  不料,黎青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感叹:“真是长大了,连师叔都敢糊弄了。老实交待,你师尊去哪了?”
  鹿昭白并不露怯:“弟子说的就是实话。”
  黎青崖挑眉:“确定?”
  “确定。”
  得到保证,确认他改不了口后,黎青崖开始揭穿师侄的谎言:“第一,庆云是我捏造的地名,不在永州;第二,太一仙宗在永州根本没有灵矿,去查哪门子的账?”
  鹿昭白年岁小,杜行舟只让他好好修炼、玩耍,不急着教他事务,所以他并不清楚太一仙宗的业务,被黎青崖一诈便掉了底。
  鹿昭白懵了:果然,他师叔套路还是这么深。
  黎青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说,到底去哪了?”
  心虚的鹿昭白不再敢说谎,低头交待:“是——摩诃山。”
  黎青崖神情一凛:“去摩诃山做什么?”若是好事,那群秃驴可不会想到太一仙宗。
  鹿昭白摇头:“不知道,师尊并未告知我。”
  不知鹿昭白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但黎青崖套不出话,只能作罢。
  过了两天,洛梓灵来了。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这次顶着一脸倦色,连明媚的容颜都黯淡了一个度。
  黎青崖关心:“最近很忙吧。”
  洛梓灵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不说了,本来宗门内的事情就不少,那些外边的讨厌鬼还给人找事情做。”
  黎青崖敲了敲桌面,茶壶自动浮起,给她添上茶:“我做执刑令的时候也觉得那些门派烦人。”
  本是想套话,不料她忽然跳脚:“什么叫你做执刑令的时候?宗主一日没撤你的职你就还是执刑令。该干的活别想少干!上个月的卷宗批完没有?批完了给我。”
  “批完了批完了。”黎青崖认怂,掏出一卷厚厚的文书递给她。
  明明一开始他是看这丫头做得辛苦,顺手帮忙,没想到后来她直接理直气壮地把活丢给他,还扯什么正式和代理的名头。
  黎青崖第二次发动套话技能:“说起来摩诃山那群老和尚也是烦人,嘴上六根清净,天天到处拱火。”
  听他这么说,洛梓灵以为他全都知道,便毫无顾忌地抱怨开:“对啊!还有乾坤书院!扯着什么‘铲除妖皇,维护太平’的大旗。我看他们就是想借这件事来打击太一的地位,压过太一,让他们来做正道魁首。亏得太一仙宗以前那么厚待他们,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
  妖皇宴笙箫出身太一仙宗,执刑令黎青崖放走妖皇,太一仙宗对讨伐妖皇态度消极。这三件事使得太一仙宗在修界的影响力大大下降,而摩诃山便是趁此机会拉上乾坤书院,做起讨伐妖皇、维护和平的“盟主”。
  虽然这些年妖皇没找到,但是修界正道的重心已经往两派转移了。
  黎青崖拧起眉头:“只是这次怕是有点麻烦。”
  他根本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不过能将杜行舟请去的肯定不是小事。
  洛梓灵非常给面子地接话:“岂止是麻烦。那宴笙箫也是,既然饶他一命他就该好好躲着,结果还是不识好歹出来害人性命。真是茅房里点蜡烛——找死。”
  说到此处,她咬牙切齿。
  太一仙宗的宗门精神之一便是“尊师重道,爱护同门”,所以当初黎青崖放走宴笙箫,师兄弟与师姐妹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理解。只是没想到宴笙箫却不知珍惜,在邪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不但辜负了黎青崖的心意,也辱没了太一门楣。若不是杜行舟不让他们插手,早就有人提剑去清理门户了。
  听得此话,黎青崖大惊:宴笙箫现身了!“害人性命”?他做了什么?
  还有,大师兄去摩诃山会不会与其撞上!
  他并未想起对应情节,但是参考宴笙箫逃走后打怪、升级、报复的路线,若此次现身的真的是他,那么一定是要搞大事情。
  那么在剧情里宴笙箫重出之后搞了什么大事情呢?
  他默默回忆了一下剧情,然后陷入了沉默。
  因为原着又虐又黄的属性,宴笙箫搞的大事情不多,搞杜行舟比较多。重逢后第一次交锋便借着其它弟子给他下的药,直接把人办了……
  想到这里,黎青崖的心凉了半截:大师兄危矣!
  晚上,他久违地梦到了剧情。
  梦里,宴笙箫将“破布娃娃”般浑身是伤的杜行舟摁到在桌子上,满脸癫狂绝望:“你为了他伤我?你居然为了他伤我!”
  他的胸口破了一个洞,血咕嘟嘟地往外冒,但他浑然不在意,嘶吼着发泄着自己的悲愤:
  “你对他那么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他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你以为他纯善无知?他什么都知道!但却装无辜,以便毫无愧疚地享受你的好!”
  然而不管他怎么怒吼,杜行舟都神情平寂。宴笙箫愈发失望,他悲凉又凄厉地笑了:“我永远都比不上他,对不对?”
  杜行舟冰冷地回道:“你和他比本来就是不对的。”
  按照黎青崖对杜行舟的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那个“他”是“他”,宴笙箫是宴笙箫,两个不同的人不能放在一起比。
  但宴笙箫不明白,在他看来,杜行舟是说“他不配和那个人比”。
  他愈发失控,接下来就是一堆马赛克……
  说实话,直到现在黎青崖也不知道他们对话里的那个杜行舟的心上人是谁,只能理解为宴笙箫发疯乱吃醋,毕竟古早虐文嘛,当然要有点为虐而虐的误会。
  最后杜行舟昏过去了,宴笙箫抱着他近乎卑微的哀求:
  “不要爱他了。我会比他对你好,我把一切都给你。”
  黎青崖被吓醒了。
  夜风穿过茅庐的窗楹,吹得一身冷汗的他手脚发凉。
  这段涌上来的记忆让他愈发担心杜行舟(的屁股)。
  狗见了肉包子没有不啃的道理,在他眼中,杜行舟就是一个皮薄馅儿大,人见人爱的“肉包子”。宴笙箫遇到了不可能不碰,不碰他就是傻狗。
  不行啊,他必须得去盯着。
  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护到现在的大师兄,决不能再被狗给叼去了。
  摩天壁下的茅庐中,煮茶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云去闲正襟危坐,满脸戒备地看着发消息将他请来的黎青崖。
  黎青崖殷勤地给他上茶:“云师兄帮我个忙好不好?”
  云去闲更警惕了:“什么忙?”
  “不麻烦。就是我在这里关了十六年了,快长蘑菇了,你替我在这里呆一两个月,我出去玩玩。”
  摩天壁下有禁制,进出皆须令牌,一个令牌仅容一人出入。此外,一旦结界里没人了,宗门也会立刻发现。所以黎青崖要出去,就必须有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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