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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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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自己父亲的墓,裴雨延并没有什么特殊神情,表情甚至可以说非常冷淡,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他从未见过裴钦,旁人也甚少在他面前提及他的生父,骤然见到这座荒冢,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黎青崖的目标是放在裴钦墓前的三个酒瓶,一个是早些时候他看着聂清玄放的,另外两个则不知放置的年岁,但与最新那个酒瓶的款式明显有差别。
  既然七百年来老东西只来过三次,那说明给师祖扫墓不是他的常规活动,每次前来定有非同寻常的原因。否则聂清玄也不会说那句“这次没什么大事”。
  这三个酒瓶身上或许有线索。
  “小师叔知不知道另外两个酒瓶是何时放置的?”
  裴雨延摇头。
  这个答案也在黎青崖意料之中。
  他将酒瓶收好,站起身,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带来一阵湿气。这股冷风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他怀里的人偶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委屈地揉着鼻子。
  黎青崖这才想起小人偶一直裸着上身。
  方才急着确定聂清玄的情况,竟忽略了手上的小人偶。说来这也算他师尊,不可怠慢。
  回到院子,他用缩小术将聂清玄留下的衣服变小,打算给人偶穿上。
  裴雨延接过他手上的衣物:“让我来吧。”
  见到伺候自己人换成了另一个,人偶漂亮的眼中浮现些许不满,但不知该如何抗议,只能任由摆弄。
  他不喜欢看到黎青崖与(自己以外的)人亲密接触,哪怕是只有一魂一魄的人偶。所以在让黎青崖伺候人偶,和自己伺候人偶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不便将这缘由告诉黎青崖,毕竟这想法太霸道,且不占道理。
  若单是如此倒也罢了,但他偶尔还有更霸道,更不讲道理的想法,说出来只怕会吓到师侄。
  因性子冷僻,裴雨延自小的起居事务都是亲手打理,穿衣服这种小事自然不成问题。
  他是个认真的人,服侍人也十分妥帖。一件件将繁复的长袍给小人偶套好,还给它梳了一个俊朗神气的发髻。
  完成后,他拿出镜子放到小人偶面前。小人偶左瞧瞧右瞧瞧,扬起脸,姑且算是对这个“随从”的伺候表示满意。
  旁观的黎青崖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奇妙。
  表面冷冰冰,实则认真周到、温柔体贴的小师叔和长着老东西的脸却纯良无害还有些呆的小人偶,这两个存在放在一起着实太有杀伤力。
  而小人偶不会说话,也不吵不闹,只会用毫无威胁的肢体动作和神情的细微变化表达感情。
  这感觉就像养了一个自家师尊的小号手办。长相脾气都很像本尊,但唯独没有本尊那般可怕的气场与让人恼火的恶劣性格。柔软无害,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对它做随心所欲的事情。
  常年被聂清玄压迫的怨念在黎青崖心底作祟,阴暗促狭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滋生,想对小人偶为所欲为的爪子蠢蠢欲动。
  尚有理智的他赶紧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奇怪的念头扔掉:不行!万一老东西回来后还记得期间发生的事,他会被大卸八块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魂七魄有私设,设定元神才是本尊人格,其它魂魄只带了记忆与脾气。
  所以,人偶≠师尊,是真的手办(滑稽)
  另外补充一点可能不会写在正文中的设定——
  剧情里师尊最后兵解了,也就是让小师叔斩杀他的肉身。
  但即使是修了无情道,裴雨延也无法承受沾上自己师兄之血的罪恶感,后来道心崩毁,也失踪了。
  后面发生的事真的不虐,最虐的要么已经发生了,要么不会发生。相信作者(眼神坚定)


第69章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顺着酒瓶调查,裴雨延与黎青崖两人简单休整过后便离开天门,启程朝秦淮而去。
  飞舟如梭,穿过翻腾涌动的云海,背后的晚霞渐渐被夜色吞没。
  外面的天光彻底消失,船舱内燃起烛火。一声低浅的剑吟,裴雨延抽出了裁雪,坐在灯下用软布缓缓擦拭起剑身。
  照顾自己的灵剑,是每位剑修每天的必修课。
  细微的寒意在船舱内荡漾开,昏昏欲睡的黎青崖醒了过来。他偏过头,看向软榻的另一侧。
  裴雨延带着歉意道:“吵醒你了?”
  黎青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看他手上的裁雪,露出欣赏的目光。
  毫无疑问,裴雨延的本命灵剑“裁雪”是一把很美的剑。
  墨黑冷硬的剑身上,一道银白蜿蜒,极度简单但又极度不凡。这银白像是劈开鸿蒙的裂缝,透着一股浩瀚玄奥的美感。
  黎青崖忍不住开口:“我能看看裁雪剑吗?”
  答案自然是可以的,裴雨延隔着案几将剑递给了他。
  剑入手很沉,是黎青崖无法自如挥舞的重量。他将剑尖那头靠在腿上,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抚摸剑身。在他手中,裁雪锋芒尽敛,乖顺得不像饮过无数恶徒之血的凶器。
  裴雨延静静看着他,眼中的光和剑上的光一样温柔。
  “真漂亮。”黎青崖忍不住赞叹,不止为这剑的模样,也为它身上干净纯粹的“道”。
  剑为杀人器,少有沾血而不染戾气者。当年他的修为不够,还未窥得大道门槛,见到裁雪时只为它身上的寒意瑟缩,直到如今才明白这样的剑有多难得。
  虽然剑修和法修的道义并不相通,但这不妨碍黎青崖欣赏这把剑。
  他喜欢各种干净的东西。
  裴雨延的目光落在他摩挲剑身的手指上。身为法修,黎青崖的手光洁无茧,指甲圆润,透着健康红润的色泽,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生命的朝气。
  就在他摸到剑尾的时候,手下的剑身忽然抖了一下。
  黎青崖像被咬了一口,猛然缩回手,忙看向裴雨延:“小师叔!裁雪剑刚才动了。你看到了吗?”
  虽然听说过灵剑有灵,能与主人心意相通,也偶尔会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回应,但是冷不丁地这么动一下是什么意思?
  裴雨延看到了,所以点了一下头。接着默默移开目光,并没有向黎青崖解释缘由。
  ——被喜欢的人反复爱抚还被夸好看,害羞是理所当然的,哪怕它是一把剑。但裁雪剑的脾气素来冷傲,若他将真实原因告知青崖,只怕裁雪会生他的气。
  就在黎青崖为裁雪剑的异动困惑之时,醒来的小人偶顶着一头乱发,拖着桃木梳子走到桌子中央,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人偶只有一魂一魄,灵智混沌,极度嗜睡,但同时又臭美,每次睡乱了头发都要重新梳。
  而在梳头这件事上比起黎青崖,它更中意裴雨延。
  剑修的手稳,丝滑如水的发丝在他手里乖顺得一动不动,梳出来的发髻格外漂亮整齐,小人偶拖着梳子来到裴雨延面前。
  裴雨延会意,拿起梳子,而小人偶则轻车熟路地翻出一个小凳子,摆好,坐了上去。等着裴雨延来伺候他。
  黎青崖看得好笑,这木头小人没有老东西的能耐,倒将他臭美的德行与爱折腾人的脾性继承了十成十,一路来将他当“猫爬架”“枕头”,将小师叔当“梳头匠”,而且一脸理所应当,每每用完就丢。
  但偏生它又是个没有灵智的小人偶,让人没办法与它计较。
  很快,发髻梳好了。
  小人偶摸出镜子,左右看了看,拧起眉头。他回过头举起手比划了两下,裴雨延很快明白了它的意思,将发髻拆散,又多编了两个辫子再重新束起。
  一个不善言辞的天生剑心与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小人,两个存在令人意外的相处融洽。
  黎青崖抱着裁雪剑撑着脑袋,旁观了整个过程,眉眼不自觉地弯成新月。
  说起来,小师叔和他的父亲天玄道尊真的一点都不像啊。
  传说中的天玄道尊是天生的风流种,生了一颗多情心。相传在他初露锋芒之时魔族曾派出魔女除掉他,但那魔女非但没下得了手,反倒将自己的心赔了进去,一生念念不忘。
  说得好听一点天玄道尊这叫魅力非凡,说得难听一点叫四处留情,说得通俗一点叫人形春|药。
  这样的特征,还是不像的好。
  很快裴雨延又将头发梳好了。小人偶这次满意了,点了点头,将烂摊子丢到一边,自己跑回去拖上宝贝小软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打起坐。
  等裴雨延收拾好镜子等物件,黎青崖将裁雪剑递还给他,并借机问道:“说来小师叔知道天玄道尊的事吗?”
  他在间接问裴雨延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人偶没有灵智,他们说话时并不用刻意避讳它。
  裴雨延将裁雪归入鞘中,颔首:“知道。”
  简单回答两字后他便不再言语,似乎天玄道尊的名号在他这里并没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黎青崖也理解。
  天玄道尊并不算一个好父亲。他辜负了瑶心夫人母子不说,也未曾给过小师叔半点关爱,还让他背负着一个暧昧不清的身份长大。若说前者是年岁不予,那后者便是确凿的不负责任。
  黎青崖小心追问:“小师叔不在意吗?”
  按理来说,父亲的缺位都会在孩子的成长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
  裴雨延轻轻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也从未与他有过交集,谈不上爱与恨。何况蕊心夫人对我很好,天泽城的其他人也很关心我,还有师兄照拂……从小到大我并不缺什么。”
  这番回答超出黎青崖预料的通透豁达。
  听说天生剑心很少有负面感情,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他微微一笑,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之前他在天门庭院里见到了被天玄道尊妥善收藏的瑶心夫人旧物,和他为长子画的十几幅画像……处处都在表现天玄道尊对发妻与长子深切的爱,唯独没有半点关于裴雨延的。
  而这些东西裴雨延后来也看到了。
  黎青崖一直怕他会因此伤心。但如果裴雨延自己不在意,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天玄道尊不是好父亲,幸好小师叔不像他。
  “小师叔若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负责的好父亲。”
  “孩子?”裴雨延困惑拧眉。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不过既然谈起,不妨临时做个设想。片刻之后,有了答案。他抬眼看着黎青崖,认真道:“若我有孩子,我希望他像青崖。”
  ?!
  黎青崖心里慌了一下,愣在当场。像他?小师叔的孩子怎么会像他?
  出现这种情况有三个可能。
  第一种牵扯到伦理问题,他觉得这样不合适,未来婶子肯定也反对。
  第二种:小师叔想给他当爹。
  但黎青崖觉得自己的“爹”已经够多了,并不想要一个新爹。
  第三种——
  黎青崖打了个寒战。第三种不可能!
  “但是,我怎么会有像青崖的孩子呢?”果然,裴雨延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不现实。
  他的语气说不上沮丧,只透着淡淡的怅惘,像是吃到了最爱的糕点,但却少了一层糖霜。
  感受到他的失落,黎青崖心头麻麻点点的酸胀。他想让小师叔高兴,但是叫“爹”这种方法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于是他折中安慰:“我觉得像小师叔的孩子也很可爱。”
  若真有一个,他会爱得不得了。
  “其实——”裴雨延欲言又止,目光在黎青崖身上停了片刻,移开眼后叹道,“还是不要继续这个问题了。”
  有孩子就要有母亲,但他根本没有娶妻的打算,因此一切的讨论都是空中楼阁。
  何况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子嗣。方才的妄言归根究底,还是他太想看看黎青崖的幼年与少年,看看那些他听闻过却未能见证的岁月……
  ……
  夜色渐深,黎青崖靠着软榻睡了,对聂清玄的担忧让他消耗了大量心神。
  裴雨延收走案几,腾出更大的空间,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小人偶也老早进入了梦乡。一开始它在意着自己漂亮的发髻,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小鸡啄米般地打盹,后来便抱着软垫酣睡过去。
  常规操作。
  裴雨延将它平稳挪进软藤编织的篮子里,放到黎青崖身边。
  倒不是他想让这木头小人与黎青崖亲近,无奈人偶睡觉时喜欢抓着黎青崖的衣带,扯也扯不开。
  做完这一切后,裴雨延将黎青崖放倒在自己腿上,为其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他修为高深,又习惯了苦修,需要的睡眠很少,连续几天不睡并不算什么。
  夜色寂寂,飞舟之外云海翻腾,冷风呼啸,飞舟之内,烛火静燃……
  裴雨延静静注视着入睡的黎青崖——
  如鸦羽般的微微翘起的睫毛,泛着健康色泽的光洁皮肤,耳后软软的绒毛……每一处都生机勃勃,每一处都让人心动不已。
  他忍不住低下身,缓缓靠近黎青崖的脸。
  在近到在将要触碰到时,剑修敏锐地偏过头。本该熟睡的人偶扒在藤篮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盯他。
  人偶只有一魂一魄,遵循本性脾气活动,连灵智都谈不上。按理来说直接无视它便可,但那双眼睛太黑太亮,倒影在其中让人莫名心虚。
  对视几息后,裴雨延捂住人偶的眼睛,吻在了黎青崖的脸上。这个吻很轻,似轻风拂落的海棠花瓣落在皮肤上,柔软,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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