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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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崖看得惊恐不已:这真的是老东西?他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狗比计划了?
果然,接着便听裴雨延感叹:“收到这些信后,我非常期待和师兄见面。但去了中原以后才发现师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天天抓着他揉来揉去不说,还动不动说他丑、笨、呆……非把他欺负得眼泪汪汪才知道收手。
裴雨延不像打小在聂清玄手下艰难求生的黎青崖,哪经历过这些,委屈得不行。但因为年纪小,没办法自己回北境,只能忍辱负重地等到北境的人来接他。
然而一等就是六年。
老东西做出那些促狭事黎青崖完全不意外。
但想不到他居然狗到写信的把小师叔骗去中原欺负,诈骗啊,这是诈骗,兼拐带儿童。
后来一百多年,无论聂清玄如何哄骗,裴雨延都不肯再去中原。
他早就不生聂清玄的气了,但也的确怕了,暗自下决心在变得足够强之前都不再去那险恶之地。
每看到一封,裴雨延都会主动说明背后发生的故事,一件一件,如数家珍。
黎青崖也乐意听他讲这些,感觉自己没有遇到裴雨延之前的一百多年的时光在被一点点补齐。
聂清玄写的信被分成了两摞,他看完一摞之后便去看另一摞,第一封信里面便提到了他——
【……雨延,我收了一个徒弟。他姓黎,我给他取名青崖……】
“这是师兄收你为弟子后写来的,那时你还在襁褓里。”
黎青崖挺不乐意听裴雨延说他年龄小:“那时是那时。现在我们一起走出去,别人未必看得出来谁大。”
修界就是这样,只要修为够,一家三代看起来都可能像兄弟。
裴雨延感叹:“是啊,转眼就这么大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看到黎青崖小时候的模样。
“小师叔这两句话老气横秋的。”
暗中观察半晌的赵总管寻得两人谈话的空隙,走进来禀告:“城主,领事们已经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裴雨延看向黎青崖,黎青崖笑道:“小师叔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裴雨延嘱咐了一两句,转身离开。
走远之后,总管迟疑地询问:“城主这次带黎公子回来是——”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左眼写着“成”,右眼写着“亲”,恨不得两个人今晚就把洞房入了。
黎青崖很小的时候赵总管就知道他了——通过聂清玄写给裴雨延的一封封信件。
裴雨延会喜欢上黎青崖在他意料之外,细想又是情理之中。
自己关注着长大的孩子,天然便带了好感。何况黎青崖本身也是讨人喜爱的。如此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莫说裴雨延,整个北境都喜欢。
问他怎么想?
他在想若是有了小城主该请几个奶妈。
不对,三公子好像生不了。
那就想想酒席该怎么办,北境的人不多,全请来喝喜酒也不嫌挤。
上次他的老友还写信来感叹,本来生病熬不过去了,全凭着想喝到城主喜酒的执念撑着。
果然,熬过了冬天,春天又生龙活虎了。
裴雨延并不知道在总管脑内,他与黎青崖已经百年好合了。他就事论事地回道:“回来办点事,待不了多久。”
平静的语气仿佛一盆冷水,浇得人透心凉。
总管心里的宴席被人扯了唢呐,掀了桌子,偃旗息鼓。他咽下一口老血:没事,不急,慢慢来。
……
这头,黎青崖继续看信。后面的信里有不少夹了录音的玉简,点开其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小师叔~我是青崖,我今年三岁了……”
黎青崖懵了,他不记得自己有录过这些话。客观来说,声音挺可爱的。但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声音,就太羞耻了。
说来小时候他见过聂清玄给裴雨延写信,老东西偶尔还会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和师叔说,但那时的黎青崖与裴雨延不熟,又正是玩心重的年纪,满脑子都是怎么偷溜出去找师兄们玩儿,哪管聂清玄给谁写信。
在看他看这都是老年人的社交,自己就不掺和了。
后来他搬出青冥谷去和杜行舟住,便更少听闻裴雨延的消息了。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黎青崖警觉抬头:“谁!”
话音落下,一个黑衣青年出现在门口,朝他打恭:“属下是天泽城的副总管,来问公子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黎青崖认出他也是迎接队伍里的一人:“一切都很周到,没什么需要的,谢谢。”
但青年并不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公子,城主很喜欢你!”
原以为城主是块被冻透的石头,注定一辈子当个大冰块。没想到这块石头不但动心了,还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就噼里啪啦开了花。
北境这地界儿开花不容易,绝对不能谢了!
黎青崖笑了:“我知道啊。”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或许正是因为知道小师叔疼爱他,他才敢恃宠而骄。
准备帮自己城主表白的青年愣住了。
原来已经成了吗?
不愧是城主,轻易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事
但他来都来了,总要说点什么打助攻。
“三公子不用担心,在我们北境很多师叔侄都会这样,比如我身边就有一对。”所以请不要拘泥于伦理,大胆地在一起吧。
这句话把黎青崖听糊涂了:“都那样?”
青年语塞,他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年轻怎么好直说:“就是关系很好。”
黎青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虽然城池冷清,但小师叔的下属还挺有趣的。
和黎青崖说过一番话,青年满足地退出屋子,而外面竟然还藏了一个人,正是在城门口和他嘀咕的白衣青年。他们其实是来偷看黎青崖的,不慎被发现了,才有了方才一番说辞。
见他出来白衣青年急忙追上:“你一个打下手的什么时候升副总管了?还有,你说师叔侄不会是说我和我师侄吧!”他思前想后也没想到第二对符合条件的对象。
“话说清楚,别随便把我和那个杀星凑对子啊。”
他那师侄十分能干,年纪轻轻便成了分管各地的领事之一,辖区位于北境与中原交界处。那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愣是被那小子管的井然有序,只因但凡敢闹事的都他被杀了。
黑衣青年解释:“装个样子嘛,那么认真干嘛?”
“话不落在你身上你倒不用担心的,万一装成真的了呢?”
“那就假戏真做啊。你就不能为了城主未来的幸福做点牺牲吗?”
“这牺牲太大了。”
走了几步,黑衣青年忽然停下,若有所思:“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你师侄可能瞧不上你这么笨蛋的类型。”
白衣青年眼一瞪:“他敢!”
黎青崖不知外面的喧闹,看到后面他突然意识到这摞单独存放的书信与方才那摞有何不同。
——里面每一封都提到了他。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开始拆剩下的信,一封封看过,果然如此。
小师叔把与他相关的信单独存放?
发现这个秘密的黎青崖像是偷了糖的老鼠,甜到想笑,却又有些许慌张。
要不要问小师叔为什么这样做?万一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进退两难之际,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蕊心夫人,久仰。”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给小师叔写的信怕是最早的电|信|诈|骗
第78章
和前几次一样,黎青崖还是毫无征兆地就被拉近了聂清玄的记忆里。
这段记忆发生在某个大殿内,殿宇由黑沉的苍玄石修建,古朴厚重,与天泽城的风格一般无二,想来也是天泽城的某处地方。
被聂清玄唤作蕊心夫人的女人身着白狐裘,坐在铺了好几层毛皮的圈椅中,依靠着扶手,病骨支离。
她生得只能说清丽,在美人如云的修界中算不上夺目。
聂清玄走入大殿,观其打扮这应该是魔族覆灭好些年后了,他现在是修界说一不二,万人敬仰的道尊。
不待蕊心招呼,聂清玄便在她对面坐下——以他如今的身份,不需要对任何人客气。
蕊心夫人幽幽回着他方才那句话:“衡钧道尊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在极北之地等死的人,无功无德,哪里值得你久仰。”
“客套话罢了,你就收着吧。”难道要他说‘我还以为天泽城的人都死绝了’她才高兴吗?
才说到第二句话,聂清玄便原形毕露。
蕊心夫人被噎住,愣了片刻才恢复正常。她问道:“衡钧道尊来此被世人遗忘之地做什么?”
聂清玄开门见山:“我要你们的圣君灵石。”
原本客气的蕊心夫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恼怒质问:“道尊可知圣君灵石是什么东西,就提这种要求?”
这是他们天泽城神圣不可亵渎的先君遗物。
聂清玄:“当然知道。但死透的人总没有能救活的人重要。”
圣君灵石还有另一个名字,寒冰魄,是天泽城的先祖们魂归天地后留下的精魄结晶,修复魂魄的神药。
“那与天泽城无关。莫要以为你是道尊便可欺人太甚!”这些年谁在意过北境,谁在意过天泽城?就算天下人死了,也与她天泽城无关。
但聂清玄有充足的理由向蕊心夫人索要寒冰魄:“不,我要救的人与天泽城大有关系。他正是你主人的后嗣。”
蕊心夫人与老城主并无血缘关系。她以前是瑶心夫人的侍女,在瑶心夫人离开后代为照顾老城主,后被老城主收为义女。并在老城主死后孤身守着天泽城,期盼它的主人有一日能归来。
“休想哄骗我。天泽城虽然冷清没落,但对外界的消息也并非全无所知。小姐与公子已经死了。”蕊心夫人神情凄凉,她坐在阴影里,就像一截只剩一口气的枯木。
守护北境是天泽城的先祖与北境子民定下的约定。在世世代代的羁绊中,已经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契约。如若背弃,不得善终。也是因为这个誓约,瑶心夫人认为裴钦“变心”是自己遭到的报应,所以心如死灰,病死凤泉谷。
聂清玄神情淡淡:“没死我也犯不着来讨这个。”
“你想做什么?”
“试试和天抢人。”
蕊心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摇头,表示不信任:“死而复生之事闻所未闻,我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将圣君灵石交给你。”
“行不行得试了再说,抑或你不想救他?”无论用什么手段聂清玄都要拿到东西,如果蕊心不愿帮忙他不介意动手掐灭天泽城最后一口气,但那是下下策。
蕊心沉默了许久:“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公子复活成功,你要把他还给天泽城!”
聂清玄不说话了,很明显他不愿答应这个要求。
片刻之后,他回道:“你这天泽城都要变成枯冢了。再活一世不容易,别让他给这里陪葬了。”
蕊心夫人立场坚决:“不属于北境的主君血脉对天泽城没有任何意义,我也犯不着救他!”
这是北境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点回光返照,她也要尽最大努力抓住。
蕊心夫人坚守着这一条件不肯让步,经过许久的讨价还价后,两人达成约定——
复活后的裴霆交由蕊心夫人抚养,但是得姓裴,记在裴钦名下,依旧与聂清玄做师兄弟。而且聂清玄对他也有教导的权利与义务,蕊心夫人不能阻止他们交流往来。
前一世为天下而亡,这一世又要替北境守寒窑,聂清玄知道这对裴霆未必是好事,但他不想一人独活,想自己的师兄活过来,所以一意孤行地这样做了。
如果复生后的裴霆从小在这里长大,不知道外面有一个更美丽的世界,那倒罢了。一旦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怨将他留在这里的自己?
随即,聂清玄意识到自己在杞人忧天。
裴霆当然不会怨恨他,他的师兄是天生剑心。天生剑心会爱人,但总是不会去恨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愧疚了……
从记忆里出来的黎青崖久久不能回神。
小师叔果然就是浮黎剑尊。
他看裴雨延并无不同,裴霆也好,裴雨延也罢,小师叔始终是小师叔。
他只是觉得老东西未免太胡作非为。
和老天抢人,而且还成功了。怎么操作的?牛逼啊。
不过若将他换到聂清玄的位置,又有那般能为,他未必不会试一试。
这封寄托着着聂清玄魂魄的信件还有一小段——
【……雨延,上一封信里我说要送青崖一件礼物,让你帮忙想想。你说“让他自由快乐”我觉得很好。我想了想,决定送他——“命运”。
我要让他的未来由自己选择……】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黎青崖怔愣之际,低哑苍老的声音响起:“老朽见过三公子。”
黎青崖偏头:“赵总管?”
赵总管弯腰回道:“老朽来问问公子还有什么需要的。”
又来问?
黎青崖刚想感叹,脑子一转,明白了什么。
他改口回道:“一切都很好,若有需要我会主动说的。”
赵老总管本想压住笑,摆出深沉可靠的模样,但试了几次还是忍不住,便放弃。笑眯眯地感叹:“公子来了好啊!城主比以往都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