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by贰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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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有留下来谈话的意图,黎青崖起身坐到另一边,将就近的位置让出来:“总管坐下说话。”
老总管是在裴雨延面前都会被以礼相待的人,黎青崖的礼待他自然也受得住。
他扶着案几缓慢坐下:“公子若有想知道的,关于城主与天泽城的事,都尽可问老朽。”
既然对方都主动开口了,黎青崖还客气什么:“小师叔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记忆片段里,聂清玄谈到天泽城用的都是,“寒窑”、“枯冢”,一副这里就要完蛋的口气。而黎青崖看到的天泽城虽然冷清,但远谈不上穷途末路,且小师叔的从属也对未来非常乐观。
老总管不怕他问题敏感,就怕他不问。问就说明黎青崖对裴雨延有兴趣,也说明他们城主有戏。
他摸了摸胡子,娓娓道来。
裴雨延小时候的天泽城的确死寂,全城上下只有四个人,他、老管家、蕊心夫人,以及照顾夫人的一个侍女。
空得像座废城。
当时天泽城因为无法尽北境之主的责任被子民抛弃,没有人会来这里,它像是被世人遗忘的坟冢,静静躺在极北之地,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夫人身体不好,想照顾城主也有心无力。城主只能隔十天来请一次安,每次呆半个时辰。”
“其他时候呢?”
“打坐、练剑、看书。城主小时候很懂事,很早就能照顾自己,从没有让人忧心过。”
老总管语气沉重,神情有愧。因为要打理天泽城,照顾蕊心夫人,他能分给裴雨延的关心很少。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但并不表示他们不需要被爱。
会为他人考虑或许是天生剑心的特征之一,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必定早熟。
据黎青崖所知,同样是天生剑心的裴霆小时候就会陪着聂清玄胡闹,包庇师弟更是家常便饭。两个大小子一个捣乱,一个配合,常常让裴钦头疼不已。
管家继续说了下去:“每隔两三个月中原会寄来书信,这个时候城主会特别高兴。公子可知道城主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黎青崖瞬间脑补出了画面,但还是谦逊地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老总管解释道:“城主高兴的时候啊,眉毛和眼睛会微不可查地下弯,目光也会变得温柔,但很不容易看出来。”
黎青崖深有感触。
刚开始他看不懂裴雨延细微难查的情绪表达方式,只瞧到一张冷脸,一度以为他讨厌自己。
想到那些事他忍不住弯眼笑开,将话接过去:“是啊。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明显。这时候他语气会变得轻快,甚至会不自觉做出一些小动作。”
“是啊,就是这样。”管家乐呵呵地点头。心里也高兴得开了花:看来有些事情根本不用他担心了。
黎青崖与老管家围绕着裴雨延说了一个下午,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侍女来给火炉添灵木,这是一种北境特产的木材,坚固耐烧,北境家家户户过冬必备良品,燃烧时会发出蓝色的火焰。不过这里用的炉子靠阵法转化能量,见不到明火。
窗外飘起纷纷细雪,悠悠穿过早就被冻成化石的枯树林。
黎青崖感叹:“说来北境的春天快到了吧。这里的雪怎么看着一点都没有化的迹象。”
他原本还想趁此见识一下北境春光呢。
小侍女应声:“这里的雪不化的,化雪的地方在山外的春尽原。那里雪化之后会开好多好多的翠雀草,可漂亮了。”
“春尽原?”
小侍女解释,春尽原是山脉以南的一片平原,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里是春天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往北便是长年见不到春天的极北。
黎青崖忽然想到天泽城也在平原的北面,照这样说是看不到春天的。
所以裴雨延告诉他的春天其实是山那头的春天?
不过也没错,毕竟都是他的领地。
“远吗?”
“当然远,就算是城主御剑来回也要一天呢。”
发现这位三公子好说话,小侍女的话匣子便打开了,露出了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还记得有一年,城主从春尽原带了许多翠雀草回来,亲手阴干,做成干花,我们想插手,也不让。说是这是私事,不便麻烦旁人。”
“想来是送给心上人的。”说到此处,小侍女有了新的疑惑,“只是城主那么冷清,能喜欢上谁呢?公子在中原与城主相处得更多,可知其中缘由?”
黎青崖被问噎住了。
送给谁了?
当然是送给他了。
他知晓晒那些花会废不少功夫,但没想到是裴雨延亲力亲为。
那些翠雀草从未枯萎,只是由现世长到了黎青崖心底。如今因侍女的一番话,次第开放,漫野的天青色在风中招摇。
……
添完木料的小侍女方离开天月轩便被人拉住,是一个和她打扮相似的侍女:“怎么样,怎么样?”
小侍女捂脸,一脸甜蜜:“三公子真的好好,长得好看又平易近人,还很体贴,见我挪炉子辛苦便把活接了过去,都不怕自己的衣服弄脏。”
“我问的是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全都说了。可把我紧张死了,明明知道城主的礼物是送给了三公子,还要装作不知道,生怕露馅儿。我的演技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真该好好看看!”
“呸!把你美得。”
……
裴雨延回来时,黎青崖窝在火炉边烤火。
他走过去试了试温度,发现够暖和便放下心来。
“有没有无聊。”
黎青崖乖巧摇头:“没有。看了会儿信,下午的时候赵总管来陪我说了会儿话,时间过得挺快的。小师叔的家很好,就是入了夜有些冷。”
正说着,一股冷风从透气的缝隙吹了进来,他抽了一口凉气,将毛裘拢得更紧了。
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五十多岁的壮小伙了,年纪大了。
裴雨延坐下来,拉起他的手,将灵气分成细流缓缓渡过去。
这方法是开会前一个下属告诉他的,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裴雨延不知道的事:这个出“馊主意”的下属在会议结束后被其他人拖到小角落教训了一顿。)
黎青崖的确感觉身上的寒意一扫而空,但他却摁住裴雨延的手,打断了灵力输送。
他解释:“就算小师叔修为高,灵力也不是这么用的。”
“没关系。耗的灵力不多,就是控制费些心神。”
裴雨延是雷灵根又不是火灵根,将灵力变暖哪有他说的这么轻松。
“这么麻烦,小师叔倒不如把自己借给我用一下。”
“借我?”裴雨延疑惑。
黎青崖坐过去,掀起身上的毛裘,将他盖了进来,并作出解释:“两个人的被窝更容易暖和。”
裴雨延愣住,在他的教养里没有未到就寝时间便躺进被窝的规矩。
不过看到黎青崖亮晶晶的眼,他便放弃了自己那点关于礼数的坚持。
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依靠着,在烛火下聊天。
“小师叔,我找到师尊的魂魄了,就在信里。”黎青崖拿出那封信件,交给裴雨延看。
感应到其中的魂魄,裴雨延眉眼微垂:“如此一来只剩元神了。”
如此重要的事本该一开始就说,但黎青崖一直没想好如何与裴雨延说他在聂清玄记忆里得知的事。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裴雨延先说话了。他将自己从老总管那里问出来的讯息告知了黎青崖——
当年聂清玄的确来北境找过蕊心夫人,但总管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后来蕊心夫人将天泽城世代相传的圣君灵石给了聂清玄。七十年后,蕊心夫人拖着病躯只身去了一趟中原,回来时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裴雨延。
黎青崖小心询问:“如果小师叔就是浮黎剑尊怎么办?”
裴雨延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不会有太大差别。”
他什么都不记得,看过去也只感觉自己是个旁观者。人死魂灭,因果翻篇;前尘已了,该珍惜的是当下。
聂清玄应该也不希望裴雨延作为裴霆的幽魂活着,所以从没有与他提起过那段过去。
“那你喜欢这一世吗?”会不会有如果没有复生可能更好的想法?
“当然喜欢。能和师兄继续做师兄弟,能遇到青崖,没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了。”
“小师叔管着这么大的北境觉得累吗?”
裴雨延摇头:“我喜欢看着北境一点点繁荣,看到这里的子民幸福和乐。”
黎青崖也像太一仙宗那些年轻弟子做起了十万个为什么,没完没了地问着问题。而裴雨延也是好耐心,每个都认真回答,并未因某些问题很幼稚就敷衍了事。
“最后一个问题,小师叔为什么刚认识就那么疼我?”
黎青崖问的是为什么裴雨延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好感度这么高,小师叔对大师兄可不这样。因为老东西那些炫耀的信?还是因为那些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的童言童语?
为什么?
这问题倒难住了裴雨延,对喜爱的人好是理所应当的。
而他为什么喜爱黎青崖呢?
最初的最初,是因为黎青崖对他来说是除了蕊心夫人、聂清玄、赵总管之外的第四份温暖与念想,他知道在中原有一个孩子会奶声奶气叫他小师叔,也通过聂清玄的信陪着他一同成长。
所以对黎青崖有一份特别的关注。
而真正见到后,他发现已经长成青年的黎青崖比师兄说的还好要。干净明朗,生机勃勃。生长在北境的裴雨延,对他身上的生命力毫无抵抗力。
想了半晌裴雨延有了答案,他看着黎青崖,清澈的眼中倒映出青年的形貌:
“因为你是吹进冬天的春风。”
第79章
他是吹进冬天的春风。
这话在黎青崖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他愣愣地盯着裴雨延。
剑修的双眼明澈真诚,注视的地方便是主人全副心神所在。现在,它倒映着他的模样。
完了,他完了。
他想泡自己师叔,但老东西会打折他腿的,真的会打断的。
他苦恼地请求:“小师叔莫再说这样让人心乱的话了。”
“怎样心乱?”
“咚咚地跳,像养了一窝兔子。”还是发情期的。
闻言,裴雨延微弯眉眼,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这里也有兔子,好多只。”
原来心慌意乱的不止我一人\原来小师叔也会心乱。
两个人生出了近似的想法,心里都像只猫尾巴,扫来扫去,痒得不行。
昏昧的烛火中,传来裴雨延的低语:“我想,我可能喜欢青崖。”
黎青崖脱口反问:“可能喜欢是什么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能喜欢是什么意思?
裴雨延沉默下来,在黎青崖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之时,他开口:“我不想把你给别人看,想把你藏起来,想对你做不合礼数的事。”
比如现在。
他对黎青崖充满了占|有|欲与情|欲,这绝非师叔对师侄的喜爱,更像情爱。
师叔对自己有这么糟糕的想法,黎青崖一定会被吓到吧。
但压抑只会生出更多杂念与妄想。他的思维越来越多被黎青崖占据,从两个时辰到四个时辰,从四个时辰到八个时辰,现在连修炼都会分心,像是生了病。
黎青崖脑子里炸了烟花。
这是告白吧,小师叔是在对他告白吧。
裴雨延以为他被吓到了,心生懊恼,忙带着歉意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有这种想法,只是控制不住。如果青崖不想听,就忘了吧。”
这份小心翼翼舒缓了黎青崖的无措,他弯眼反问:“那些不合礼数的事,小师叔不问,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这下轮到裴雨延错愕了。
黎青崖努力压抑着想翘起来的嘴角:“小师叔说说都想做对我什么坏事?”
裴雨延凝视着他,开始缓慢地描述自己对黎青崖的欲|望:“想抱着你。”
黎青崖从被子的另一头钻进他怀里:“是这样吗?”
柔顺的青丝滑落,调皮地钻进手心,繁复柔软的长袍透着熏制过的松香味儿,裹着青年修长柔韧的身躯塞了他满怀,他的心也像被塞满了。
虽然青年再过几年也要到百岁了,但在他面前还是年轻。
他的小师侄就像一根修美的新长成的翠竹,青翠柔韧,生机勃勃。但现在黎青崖身上除了经常闻到的清香之外,还多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竹笋时期的糖分还未代谢完吗?裴雨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他将黎青崖拉近一些,将其整个人都拘在怀里,以最紧密的姿势与自己相贴:“这样。”
这个拥抱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虽然亲密,但还不算逾越。
黎青崖追问:“还有吗?”
“吻你的头发。”
这也不算过分。
“那吻吧。”
裴雨延在他头顶轻轻落下一吻,顺势将唇鼻埋进柔顺的黑发,这里也散发着相同的香甜味。
“还有眉毛。”
黎青崖本想答应,但裴雨延还没说完:“眼睛、耳廓、脸颊……以及——”
“嘴唇。”
每个被他念过的地方都开始渐渐发烫,最后念到“嘴唇”时黎青崖感觉自己就像那被丢进开水中的淡水虾,整个人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