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永落之湖——by阡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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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偷了娘亲的猫眼石,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变成无所不能的行者,去拯救苍生,解救悲苦的孩子。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做到,来到异世,那可怕的幽魂就像是预示着某个征兆,要将她吞噬、毁灭、销蚀殆尽。虽然最终她用自己的力量将它消灭,可是为何她又瞬间感到羸弱?有一种不知缘何而来的厌战、抗拒和回避心理抑制住了体内绝大部分的能量,使她放下屠刀,不再有恋战之心……
不,那不是阿爆,阿爆永远都不会变成那样,阿爆永远要和热寂死战到底,直到有一天把它们统统消灭为止!
窗外夜色宁静,月光如一轮银盘,莹莹散发着澄澈的光芒,为大地裹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银辉。房间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拂动,奈良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chuang上,鼻息沉稳,已深深地沉入梦乡,没有一点儿声息。
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从睡梦中骤然坐了起来,并且慌张地不停喃喃:“别过来别过来……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暴力!”
他还闭着眼睛,显然还没有彻底醒来,说梦话的时候就好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舌头打结,口齿不清。说完了这句话,又咕哝了一些别的胡言乱语,方才迷迷糊糊地重新倒下,摊成一张人饼,继续大睡。
但没过多久,他忽的睁开眼睛,已经睡意全无,他刚刚……又梦到杀怪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他抓狂地坐起来,心潮起伏:最近我也没怎么打游戏,也没看什么暴力电影,更没有惹是生非,和人打架,怎么会这样啊?
嗯,其实说起来,比起小时候,他可是有克制力和忍耐力,乖得多了,小时候三天两头打架,老是惹得妈妈生气,真是一个妥妥的熊孩子无疑,要不是妈妈去世了,他也不会突然长大懂事了很多,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么的安分守己。
那到底是为什么接二连三做这么血腥暴力的梦?难道是因为平时太压抑了,无处宣泄,所以就在梦中反其道而行之,狠狠地发泄出来?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白天的时候和陆奇在弄堂里发生的争执,最近的确发生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事,弄得他心神不宁,他没想到奈特真的死了,这对他来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至今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奈特死了,那家人却没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也许他们是在等着他自己去问,奈特的死难道和他没关系吗?他们也许调查了原因,奈特死之前都做了些什么,没错,其中有一通打给他的视频电话……
他去查过电话记录,那天晚上奈特的确给他打了电话,而不完完全全只是梦而已。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奈特就跳楼自杀了,这中间不可能一点联系都没有……
本来按照一般的思路,他们一定会有人来质问他到底在电话里都和奈特说了什么,可是想想那家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的思维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死都死了,还来质问他有什么意义?如果奈特能被他的一两句话激得想不开,跳楼自杀,那是奈特自己没用,简直丢人现眼!这种丢人的儿子,死就死了,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也许到头来他们反而会松了口气,觉得啊真是太好了,没用的废物终于死了,根本无需难过,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每次想到这里,奈良都极度恐慌,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活在这个没有人性的世界……
奈良爬了起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让自己吹吹外面的冷风,以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睡觉喜欢开着窗,这样就不会太闷,夜晚的风很快肃清了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使他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异常宁静的夜,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一个人孤独地望着眼前这座繁华落尽,只剩疲惫孤单的城市,也不觉心里空落落起来,这以后他该怎么办?奈特死了,那家人还会有人管他吗?所以说冲动是魔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把奈特“逼”死了,结果呢?自己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反而让以后的生活陷入困境,岂不是害人害己么?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联系那家人才行,告诉他们还有他这个“私生子”存在,既然承诺抚养到他成年为止,那就要信守诺言啊!
还有学校里的事……陆奇的那番话虽然很吓人,顶多也只不过危言耸听吧,只要他不做错事,一定不会有事的……唉!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好难啊!生活如此艰难,也就一个字:……
他刚想到这里,想到那个“干”字,眼前突然一黑,晕倒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晕倒了,还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有意识了,但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想要有动作,抬一下手什么的,也好像不听使唤。他感觉自己平躺在地上,背上还传来地板上那种透过衣服凉凉的感觉,特别的真实,就好像其实他是醒的,但是被关进了一个一片漆黑的屋子里,而且还特别狭小,怎么也活动不开手……
不,与其说活动不开手,那种感觉更接近于他的手脚,甚至身体缩短了一大截,感觉不是那个长度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鬼压chuang吗?但是前一秒明明他还是醒着的啊!说实话,这种感觉与其说陌生,倒不如说似曾相识,不久前他还经历过,只是那时候由于太不敢置信了,所以就以为只是个梦……
但现在又来第二遍,还能是梦吗?
五感通透,特别轻盈……
没错,“她”又来了!
第10章 去到现世杀怪
陆奇在无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后面有个鬼魂在追着他,但是他又不敢往后看,吓得要死,心脏都快要跳出xiong膛了!
深夜,除了路灯在路旁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撑破黑暗,一根根伫立在那里,其余的一切都悄无声息地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就连路两旁的一栋栋居民楼都一片黑暗,没有一户人家还在这个时候点着灯,没有睡觉。整个世界除了陆奇以外,仿佛再也没有其它活着的生物,完全就是死气沉沉一片。
越往前跑,陆奇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为什么到处一个人也没有?为什么这条路好像怎么也跑不到尽头?为什么夜是那么的黑?以前的他觉得城市是永远也不会天黑的,有霓虹,有汽车的灯光,到处充斥着喧嚣声,直到天明依然不会有片刻的安宁。总有一些店铺通宵达旦开到天亮,喝醉的酒鬼跌跌撞撞在路旁醉生梦死,不法之徒趁着夜色鸡鸣狗盗……这些怎么现在都消失了?
他想跑出这片黑暗,可是怎么也做不到。他想摆脱身后那个鬼魂的纠缠,可是鬼魂就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与他形影不离。他的影子在地上变化,从一盏路灯到另一盏路灯,影子从前面移到后面,又从后面移到前面,他明明应该只有一个影子,但是为什么影子上面还长着一个影子?
那不是他的影子,却像长在他身上的一样,长在他的影子上。
那是一个魂,从他身体里长出来,所以他才会怎么甩也甩不脱……
咦?奈良就算不能让现在这具身体听他使唤,但是他却感觉得到自己本来那具身体在干嘛!这也太奇妙了吧,就跟做梦一模一样,不,简直比做梦还神奇,因为他的意识可比在梦里清晰得多了,就跟亲身经历没有两样。
那个“奈良”在跑动,跑得很快很快,快得像要飞起来,虽然他的运动细胞也不错,每次短跑都是班级里第一,但也不能快到那种程度啊!简直是在挑战他身体的极限,就像一个风火轮一样超速转动,这样下去确定不会报废么?
“停,停下来啊!你要干嘛?赶着去投胎吗?赶着投胎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我快承受不住了啊!”
奈良对那个“奈良”说,当然不是用嘴巴说,而是心语。
没想到“奈良”接收到了他的心语,回应他道:“闭嘴!吵死了!我正忙着呢!”
什……什么?!这么凶残又不讲道理,真的是他么?
不,当然不是,现在的他在这具又短又小的身体里,在他身体里的是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女孩。上次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对他说话,如果他和一个女孩交换了灵魂,那么对他说话的应该是他自己的声音,而不是女孩的声音。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因为他们不是真的在用嘴说话,而是心语,因此并不是身体发出的声音。心语是身体里的那个人的声音,他听到自己用心语“讲话”的时候也是自己的声音。
但还真是不得了啊,到底是怎样一个凶残又霸道的女孩霸占了他的身体?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地滥用自己的身体,根本一点也不把他的身体当身体,该不会对她来说只是一样道具吧?
最关键的是她到底想干嘛?难道又像上次一样要带他去杀怪么?她显然是个很强的女人,而且很可能还拥有超能力,上次面对黑魂的时候,她只是轻轻松松一击就把黑魂干掉了,说明她比黑魂要强得多,他连黑魂都干不过,更何况这个女的了。况且他现在一动都不能动,很显然也是被这个女的施了什么法术……
这么一琢磨,他只觉得惹不起啊惹不起,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只能任她摆布吗?任她摆布的话……
正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一跃而起,腾空了,然后一直向上冲去,落到了高处的什么地方,紧接着没跑几步,又是连续跃起、腾空、着地了几次,才又跳了下去。
我去,这也太惊险刺|激了吧!
这个高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度啊,根据在空中的持续时间判断,可能有五六层楼高,不会吧!他居然一跃而起跳那么高,又从那么高楼上跳下来,还没摔死,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然而,落地的时候他的腿打折了,向前扑去差点摔个大马趴,很显然这是因为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番折腾,而出现的失误。
那个超女(姑且这样称呼好了)这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太弱了,匹配不上她的能力,如果继续无视身体条件乱来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轻则受伤不能行动,重则很可能会失去身体机能,爆体而亡……
行动前,里尹再三叮嘱:“阿爆,在现世行动千万条,一定要牢记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注意安全!不论是现世受主的安全,还是自身安全,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无论是受主死还是你死,两者皆死!”
这是在行者传承仪式之后,里尹对他们讲的话,没想到里尹卜辞的目的就是为了进行这个仪式。
传承,就是上一代的行者把行者之名传承给下一代,不一定是在上一代行者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不能够继续担任行者,只能将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传袭给下一代的前提下,事实上就算传承了行者之名,上一代行者还是会继续肩负使命,为守护村庄而战斗到最后一刻。
下一代从上一代行者手上传承的行者之名就是刻有他们自己名字的猫眼石。
“阿爆,现在你明白了吧?上一次你偷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猫眼石,实际上是你自己的。”
为了进行传承仪式,阿爆的母亲——谨饬,和源思意的父亲——源流也被叫来了,分别站在阿爆和源思意的面前。
谨饬身材娇小,头上编了个朝云髻,插以简单的簪饰,面容端庄,英姿飒爽,干练中透着精明,一看就是个强悍的女人。源思意的父亲源流则个子高高,极为的和蔼亲切,时常眯着笑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眼睛里的真实感情|色彩,因此总有些神秘莫测。
“是我自己的?”阿爆不解地问,“那你怎么给我藏着,不早点拿出来给我!”
众人晕倒,谨饬额头青筋暴露,一言不合捏紧了拳头就想揍阿爆。
“给你做什么?到处闯祸吗?”
阿爆不服,顶嘴道:“十岁以前,我练能练到一定层级,就已经通了元神,在那之后没多久,便能自由支配元神了,无论是将元神置换到花鸟鱼虫,还是阿猫阿狗,甚至是飞禽走兽都不在话下,里尹说只要能练出一技就能传承行者之名,若再加上元神支配更能得到加持,好上加好,所以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早点传承行者之名呢?”
也许是因为阿爆的话无可辩驳,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但过了一会儿,谨饬说:“阿爆,不管怎样,你可知道行者传承意味着什么么?”
阿爆一怔,答不上来,并不是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以来她一心只想成为一名行者,其它的事情对她而言也就无足轻重起来,思虑得很少,也几乎不去想,因此此刻突然被问起,只有怔怔地看着谨饬手中的猫眼石出神。
那猫眼石此刻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下,中间的眼线闭合,清晰明亮,果真就像一只猫的瞳眸一样,透过什么在观察你,灵气逼人,犹如活物。娘亲说猫眼石上刻有自己的名字,那到底是在哪儿呢?娘亲手中的猫眼石明明通体晶莹,没有一丝明显的痕迹,而且上次她拿到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标记,所以才把它误当作是娘亲的……
再看看源思意父亲手中的猫眼石,也和她的没什么区别,都是褐绿色的圆球,连大小都几乎一样,怎么能够分辨出来谁是谁的呢?如果不小心拿错了也很正常啊,而且关系到猫眼石为行者的重要之物,每个行者几乎都一样,难道不会多有不便之处吗?
阿爆想东想西,几乎忘了眼前的正事,等回过神来,就听娘亲在问:“阿爆,你上次拿了猫眼石所经历之事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