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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 番外篇——by鹊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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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恩泽稍微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就镇定的站在了原地:“岳兄,按理说我刚才走的方向是对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却转到这里来了,请容我仔细看看。”


第16章 换汤不换药?
  孝严正在神游太虚,心中犯着疑惑,按理说梁恩泽命格八两八钱,怎么还是能被黄大仙鬼打墙了呢。
  他心下转了几圈,觉得有点明白了,命格重可能是无形之物不能近身,无形之物可能是气做的,是虚的;不过黄鼠狼是修仙的实体,装神弄鬼也是用的真实修为,和梁恩泽一样,全是肉做的,是实的,能显形就很正常了。
  梁恩泽也在两条剑眉难舍难分的凑在一起思考:“我明白了,我看到白雾,刚才是心中有些瘆得慌,不自觉的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稍微绕远了一些,只要别再胡乱改变方向,还是走的回去的,岳兄,跟我来。”
  “…恩泽,你确定走的回去?”不会再绕来绕去的走冤枉路?
  “应该不会错,走吧。”梁恩泽抬头看了看月亮如钩挂在中天,又看了看树干迎着北风的方向好像树枝都没有北向的那么茂密,拉了孝严一把,没怎么改变方向,继续按照原来的路线走。
  越走好像路越偏。
  孝严哭笑不得,在半夜三更不循着原路返回,绕了个圈却以为能回到原地的自信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希望那黄皮子在他们这里吃了亏,没再去找岳九的麻烦。
  不过估计找也白找,岳九更凶,能直接扒皮炖肉,剩下的尾巴再做条毛围脖。
  正在胡思乱想的空档,绕过了一个山腰,突然眼前变得开阔,映照着流纱一样的月亮,一大片空地浮现在眼前。
  也不算是纯空地,一个挨着一个的木牌子和石头牌子,原来全是墓碑。孝严心中刮起了东西南北风,果然别人是指不上的,这肯定是被指引到这里来了,要不怎么就这么正好碰上墓地呢,看来八两八钱也靠不住。
  他心中暗叫苦也,开始遣词造句,想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把梁恩泽劝回去,梁恩泽却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就是这里…”
  孝严觉得阴森森的:“这里是哪里?”
  梁恩泽笑得像月下的青松似的,青松高且直,就差支棱出松针扎死他了:“我们扎下帐篷的地方啊。”
  孝严蒙了,鬼地方一个墓碑挨着一个墓碑,和他们晚上休息的地方哪里有一点像?梁恩泽啊梁恩泽…不是被山中什么玩意儿迷了心智吧。
  他直叫得苦,心道自己已经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怎么还招惹来一个?梁恩泽如果真是心神不清楚了,他也不可能把梁恩泽扔在这自生自灭,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两说。
  心中只顾着哀嚎,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见梁恩泽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小声说道:“岳兄,好像黄大仙又来了。”
  天呐,这么快就第二波进攻了?别人是不能依仗了,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孝严镇定了心神,抬头望去,只见墓碑中间,真的慢悠悠走出来一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衣着普通,穿着颇为厚实,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白憔悴,看到他们两个站在原地没动,已经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了:“孩子,你们怎么半夜三更的在山里啊?”
  梁恩泽当即脸上血色褪去,心说道,动物再成精还是动物,刚才幻化成老头,如今只再加上一个老太太,换汤不换药,太没有创意了。有心学着岳孝严一脚踢上去,又觉得实在是太不尊老爱幼,只能去看岳孝严的反应。
  岳孝严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了:“是这样,我们半夜迷了路,请问山门方向往哪边走?”
  老太太向不远的地方指了指:“山门就在附近,离这三五里吧。”
  老太太可能是很久没和别人交流了,两只眼睛含着眼泪似的,絮絮叨叨的说道:“看你们和我孩子也差不多一般大,看到你们就想到自己孩子了。这大半夜的,我们也是太狼狈,你说说我们年纪也大了,这不人不鬼的呆在山里,像个什么?”
  说完,老太太莫名其妙的一伸手,去拉梁恩泽的胳膊——
  旁边的老头马上就要伸手制止:“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咱孩子!”
  不说这“像个什么”还好,一说像个什么,梁恩泽直接就和刚才的黄皮子老头挂上钩了,看来果然是换了个样貌,又回来迷他们,再看这老太太竟然伸手拉他,直接说了一句“装神弄鬼!”想要用力的一甩胳膊,把老太太甩出去——
  孝严眼疾手快,老人家看着得有五十多岁了,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哪可能禁得住梁恩泽这一甩,还不直接要了老命,一边大喝着制止:“住手,别动!”一边扑上去,算是把打算行凶的梁恩泽拽住了。
  谢天谢地,想不到梁恩泽看起来精瘦极高,手劲怎么这么大?这要是用在刚才老太太的身上,估计一下子就要了命了。
  老太太一看这样,从恍惚的神智变得清醒了,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就想到咱们儿子,你说他在哪呢?”
  老头中等身材,面皮白净慈眉善目的,开始安慰似的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头:“老婆子,你先别哭了,也许这两日就找到了呢。”
  不劝还好,一劝老太太哭的更凄惨了,用袖子摸着眼泪:“我昼夜愁得连眼睛都不敢闭,就怕孩子出意外,是一刻钟也不敢停止找他,一停下来,就觉得对不起孩子。”
  梁恩泽满头雾水,皱着眼眉询问孝严:“这…不是刚才的黄大…是怎么回事?”
  孝严冲他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一对平常老两口,不知道怎么半夜三更的住到山上坟圈子里来了。”
  哭的哭闹的闹正在一团糟,却看到坟墓对面山间草丛沙沙作响,又是一阵抖动,孝严一个激灵之后叹了口气——还嫌不够乱吗?
  见怪不怕,其怪尤甚。梁恩泽冷静下来,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上,凝神盯着草丛。
  却见草丛从中间分开,却是岳九走了出来。
  岳九看到除了一对哭闹的老夫妻,他们两个也在,明显也是一愣。他年轻体健,走到近前没用上一瞬间,之后拍着肚子问孝严:“你们两个不是从大石头正面出去遛食的吗?怎么从大石头后身回来的?我听到不远处有呜呜的哭声,还以为这有什么冤情呢,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你们也在。”
  孝严看了看岳九出来的方向,又看了看梁恩泽,别说,这个梁公子还真没走错。
  三个人把老夫妻带到了帐篷的位置,让他们烤着火,吃了点东西,总算是断断续续的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对老夫妻姓麦,不是辽东人本地人,而是塘沽人,家境也较为殷实,妇唱夫随,之前大半辈子过的也算是省心平静。
  他们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京城当官,小儿子叫麦兆彧,今年才二十四岁,小儿子从小家里用心栽培,想尽办法给请了师傅教读书,说来读书也争气,过了童生、乡试、会试,去年就进了京,开始准备今年春天的殿试。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殿试上了,殿试二月中旬的时候落榜了,说来这也正常,多少考生头发全熬白了,殿试也没考上,而且像那些世家大族,难道还能不重视儿孙们的教育?人家更有钱,资源更好,这种普通的家境殷实的孩子,和人家还是没法比的。
  可能是殿试名落孙山,麦兆彧心中郁闷,就给家里稍信说,跟着一起准备殿试的朋友去关外走走,之后就一直没回家。
  家里开始也没太着急,毕竟儿子大了,还和朋友在一起,料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一晃在外边走了一个月也没给家里稍信,这才急了起来。
  老两口亲力亲为,马上从塘沽进了京城,先去找当官的大儿子,想问问弟弟在没在哥哥家里,哪成想哥哥已经奉旨去了包头了,而且弟弟也根本不愿意在哥哥家呆着,压根不在哥哥家。
  老两口又去问在一起住的朋友回来没,一起住的也是一个年轻的考生,一听说麦兆彧根本没回家,也开始急了,说麦兆彧根本就没和他一起去,只说是自己走走,他当时也觉得麦兆彧可能心情郁闷,所以多问了一句麦兆彧要去哪里,麦兆彧说听说关外白凤山景色不错,他想趁着春天,去白凤山看看风景。
  老两口闻听此言才急火火的来到了白凤山,前几天到了山这边,傻眼了,塞外仙山白凤山绵延千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找下去。他们打听了几个山门的人,全说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斯文书卷气的小伙子。
  急的没办法,前天又去了白凤镇的府衙,白凤镇的衙役们白眼一翻,只留下了登记失踪信息的几张纸——不过也是,每年在山里失踪的人多了,府衙就这么几个人,上哪里给找去?
  老夫妻觉得府衙指望不上,就这么自己冲上山来,开始自己找了。
  老太太心里难受,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哭诉:“想到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吃饭睡觉的地方,我们老两口子心和油煎的一样,在屋里完全呆不住,只能一直在找孩子的路上,心中才能好受些。”
  听完了前因后果,孝严和岳九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常年断案,知道一般老实孩子不会故意长时间和家里不联系,如此长的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往好里想是被人控制住不自由了。
  可半大小伙子,哪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所以,往不好里想,十之七八是没命了。
  人海茫茫,又是失踪在了外地,确实是没地方找去。


第17章 小鸡崽子
  孝严听完了,心中一动,姓麦的京官?最近还奉旨去了包头?难道是最近红的发紫的寒门学子——小司马麦兆原?想到这里,他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小儿子叫做麦兆彧,长子呢,叫做什么名字?”
  果然,老太太止住悲声:“我大儿子在京为官多年,不过好像总是需要往外地跑,对家里的事也没工夫上心,是小司马麦兆原,家里已经通知给他了,说了他弟弟失踪的事。”
  梁恩泽和孝严对视了一下,他们同朝为官,公务上常有往来,同僚的亲弟弟失踪了辽东,他们也正好在这里,于情于理、或者基于职务全应该好好找一找。
  先是找了画师,按照麦氏夫妻说的,给麦兆彧画了像,三个人想了想,觉得光是坐在衙门内等消息也不是事。
  梁恩泽长指抚着下巴:“我没有办过案,不过想着麦兆彧如果还活着处在危险之中呢?早一点找到他,他就多一分希望,我看白凤镇的衙役也是事务繁杂,要不我们也去城门处四处探访一下,之后找找线索吧?”
  岳九在屋里一刻钟也呆不住,早就要憋死了,碍于他家少爷没发话,他也不敢张罗着出去透气,终于梁恩泽发话了,他故作深沉的站了起来,请命道:“二少爷,我觉得梁公子说的极对,纸上得来终觉浅,此事还是要躬行。”
  三个人倒是敬业——关键是闲不住,拿着麦兆彧的画像,先是来到了城门处,开始向经常在城门出入的商贩、饭庄等地开始打听。
  城门人来人往,按理说总有眼尖的能记住往来的陌生脸孔,可是连续打听了两天,众人纷纷摇头。
  尤其一个在城门内卖小炒的小贩,挥舞着炒瓜子的铲子炒着瓜子向岳孝严热情的说道:“我说官爷,按理说要是衣着整齐干净的公子多进出几次城门的话,我大多数能记住,这种公子身上有钱,吆喝的好大多数能照顾我的生意呢,不过这个小哥还真没注意到,估计也就是进了一次城。”
  总之大海捞针一样,问谁谁不知道,简直是四处受挫,一般人的话,基本坚持了一会就没啥心气了,孝严还担心梁恩泽坚持不下来,可两天快过完了,太阳已经偏西,梁恩泽倒是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稳稳当当的找重点的聊天打听,看着还挺认真的,挺能吃苦,挺有韧性的。
  孝严一抬头,四处转着脑袋看了看,问鬓如染墨的梁恩泽:“岳九呢?”
  两个人没注意,发现岳九不见了。
  岳九没选择在道路上吃沙子,他趁着自己家少爷没注意,嗖的就进了街边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城门边上一群风尘仆仆急匆匆的莽汉,偶尔过去几个女子也是灰头土脸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哪有这胭脂铺子里的美人们好看呐。
  他整理下鬓角,掸了掸身上这一天吹上的灰,对自己的形象表示满意,刷的摇开纸扇,在春寒料峭里扇了扇风,装作闲庭信步的就进了店里。
  这个胭脂铺子也算是白凤镇上比较大的了,各地不同品种颜色的胭脂、水分、梳子等物一应俱全,一墙货架上还挂着不少艳丽裙装,有个货柜里还摆了不少翡翠宝石之类值钱的玩意,店里的人也不少,以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为主,各个全打扮的水灵灵的,正在铺子里挑东西。
  岳九眼神极佳,四周好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就发现一个一身粉色衣裙,脸上仿佛掐得出水来的窈窕姑娘正在一面镜子前试胭脂。
  话说这胭脂是两用的,即可以擦在面颊上,让脸蛋显得更粉嫩,也可以蘸开浓一些咬在嘴唇上,让唇色更俏丽。
  这个姑娘正拿着特用的唇纸,伸着柔弱的玉手,往樱唇上试胭脂。
  岳九眼前一亮,觉得此塞外辽东的姑娘面白长身,而且行动间全显得飘逸自信,身上带着大都姑娘没有的那种精气神,太美了,全是画中仙。
  他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走近了几步,带着笑意不自觉的盯着人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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