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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 番外篇——by鹊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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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豆子趁着别人分神的功夫,偷偷的爬到了水边上,这时候别人才发现孩子要跑,过来追他,小豆子也不管水往哪里流了,直接咬着一根空心草棍跳进了河里,也是命不该绝,地下河四通八达,竟然就那么游到了河道里边去了,追他的人游泳也是好手,好在正好路边有商队经过,小豆子吓得战战兢兢一直跟商队后边走,怕人跟踪在城里一家的马厩里蹲到了天亮,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晃了好几天跑回家。
  民间讲究小孩受到惊吓之后不能马上睡觉,否则容易吓疯了。
  小豆子回家就吓破了胆,父母本来正在四处找他,家里的事全扔下了,见他回来了也不知道安慰,骂了几句给了点饭吃就出去干农活了,小豆子直接开始睡觉,结果睡梦中就抽搐了发了羊角风,再醒过来精神就不太正常,絮絮叨叨编一些故事。
  孝严和岳九听完,进了山洞?被别人追了?取什么心肝?听起来太平盛世天方夜谭一样,何况还是羊角风病人说出来的话,更没人信了。
  再一问那个水性好的孩子水芽子,说的过程竟然差不多,全是前几年侥幸跑了的。
  孝严和他们反复确认:“当年只是有人游水追你们?在水中看到鱼了吗?”
  两个大小伙子全摇头说当时逃命的时候没注意到有鱼。
  送走了证人,孝严有伤,放松的靠着椅背思考了起来:“小九,看来确实有人在那里专门抓孩子们,取小孩的心肝和双肾?太凶残了。”
  说话间门口的小厮探探头进来了:“少爷,岳九,梁公子来了。”


第58章 三人一妖
  听说梁恩泽来了,孝严眼睛一亮,当即扶着椅背站起来,岳九看他受伤之后也没怎么休息,慌忙制止:“少爷,你带伤,别出去迎接了,我去。”
  哪成想孝严是迈着拖沓步穿过了会客厅往里屋床边椅子那里去了:“哎呦,我觉得最近事情太多,闹的病号睡不好养不好的,我病情应该加重了,小九,你迎接到恩泽去弄点好茶,过一刻钟再回来。”
  岳九:“…”嫌我碍眼?
  梁恩泽心中有事,穿一身青色衣衫被岳九引进了内室,就看到了好像强自支撑,好像挺费力要往床上去的孝严。
  孝严动作顿住了,他如此虚弱,某人极有眼力,肯定会来扶他。
  ——某人还真贴墙站着没过来。
  办案时严肃的孝严不见了,孝严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恩泽,你没看到人家痛的走不动了吗?”
  梁恩泽嘴角罕见的浮起一个不太善良的笑:“孝严,昨天在我们家藏书阁上房揭瓦、伸手抚琴的动作灵活极了,说明病人还是要多动弹。”
  孝严觉得梁恩泽也近墨者黑了,不过能和梁恩泽独处一室,小聊几句也是好的,他也不装着要去床上躺着了,扶着椅背试探性的想坐下,腰上不敢吃力,力道全放在手臂上,手背上的青筋跳起老高。
  一丝无奈的笑爬过梁恩泽的眼角,肢体反应骗不了人,孝严也不是不知道疼,可能就是打小淘气惯了,比较皮实。
  他也看不下去眼,大步跨了过去:“等一下,我扶你。”
  “嘿嘿,”就知道梁恩泽不会不管他,孝严嬉皮笑脸着撒娇:“恩泽,这么快那个问题就想好了答案来和我讲啦?正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聊一会。”
  就不知道世间有人脸皮能这么厚,从来顺着杆往上爬,梁恩泽一手扶着他的后腰,一手扶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了椅子里:“丛中笑也来了,我和它昨晚夜探了云蒙大桥的桥洞,它有新发现,我们一起和你讲一讲。”
  “丛中笑?”孝严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那个白凤山的黄鼠狼子?它怎么还进京了,参加群妖大会的赶考呢?”
  打扰他和恩泽的独处,太烦人了!
  无论孝严欢迎不欢迎,丛中笑已经伸直了脖子,大大方方昂首阔步的进来了,嗓子尖的像两个琉璃片子摩擦似的,人模狼样的给他行了一个礼:“坏小子,好久不见啊。”
  一刻钟的时间也快,大眼瞪小眼一会就过去了,功夫不大岳九真拎着泡好的上好碧螺春进来了:“梁公子,少爷,请用茶。”
  一不小心看到了蹲的笔直的丛中笑,简直吓了一跳:“哎呦喂,这屋子怎么还进来条大黄狗啊?”
  三人一精怪凑齐了,把扯淡的心也消了,开始全正色研究起云梦大桥的蹊跷来。
  大家三言两语,就把各自的进展说清楚了。
  岳九眉头锁死,将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现在看来,反正逃不过巫术邪术那些破事儿,关键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猖狂、作恶多端?”
  孝严了解人性之恶深不见底,很多人恐惧地狱,其实坏人多起来的时候,有时候人间也像是地狱掀开了盖子:“小九,其实半大小子不好控制,水芽子和小豆子侥幸逃脱的时间全是数年前,而失踪的孩子延续了二十多年,我觉得可能数年前他们内部换过一次抓孩子的人,导致失手了几次。”
  小九摇头晃脑:“少爷,你说后来他们是不是为了稳妥和处理尸体,直接在洞河里养起吃人的大嘴鲶鱼?”
  孝严一伸手就弹了他一个暴栗:“你以为大嘴鲶鱼几年就能长到好几米长?估计是一直用来处理尸体,什么东西吃了尸体长的就快了,性格也就凶了。”
  丛中笑插话:“那些鱼我看了,全像是疯鱼,是有人驱使的,否则行动不会整齐划一,以我数百年的道行掉进了水里,都活不上两刻钟。”
  小九眼珠一转,防患于未然:“少爷,你最近重伤未愈,腰前后全是口子,估计我往前边吹一口气,风能从后边冒出来,不能四处再办案了,听到没?”
  孝严也在惆怅,最近他们已经见了仗了,已经算是打草惊蛇,如果再不抓紧行动,那不是方便那些人转移证据吗?
  他扶着腰站起来,觉得不能错失良机,再说了,那些食人的大嘴鲶鱼养在桥洞子里做什么?继续留着作恶吗?
  梁恩泽伸手捏着山根鼻梁:“孝严,岳九,我觉得最近发生这么多蹊跷事,很多和你有关,其实万事没有偶然,看似没有联系,只是隐藏的深罢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该查还是要查。”
  听出梁恩泽字里行间对自己的关心,孝严心里暖暖的,腰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我也说不清楚,本来自己也是招祸事的,水里火里似了好几遭,走到哪里,哪里碰到事。”
  梁恩泽点头:“孝严,你身上带伤,也不用万事亲力亲为,不过探查的步伐不能停。”
  三个人全想到一起去了,说干就干!
  孝严年纪不大官职不小,确实也不用像个百夫长一样万事冲锋陷阵了:“小九,我们把云梦大桥的桥洞子先清场,之后让衙役们去把那些大鱼清了,就说大鱼伤人,伤了人的野鱼就不能留了,趁机摸一下现场的蛛丝马迹,也是把现场看起来,免得他们浑水摸鱼,再把证据转移走了。”
  岳九想想那些吃人肉就恶心,太平盛世,怎么他最近老是逆天而行,碰上敢吃人的玩意儿?早想来个一网打尽,听到一半就跳了起来:“少爷,我现在就去安排。”
  丛中笑是老黄皮子了,精的很,冲着孝严长嘴扯起来一笑,那意思是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小子打什么主意,眼神老往梁恩泽身上落什么?看的孝严一身鸡皮疙瘩:“我也去,隐藏在远处,能看到不少事,岳九小少爷,等等我。”
  鬼头鬼脑的一人一精撤走了,梁恩泽看着孝严面无血色,眼下两个大黑眼圈,他总觉得孝严像是休息不好似的,抿着锋利的唇线问孝严:“我知道你经常熬夜,不过有伤在身,还是要多休息些。”
  孝严觉得苦肉计太好用了,要不哪来这么多暖心流露出的关怀呢,可惜他睡不好也是真的,尤其是回到京城之后,身上带伤本来就阳气弱些,鬼常在白天晚上缠着他,弄得他有时候如坠深空,分不清是环境还是现实,根本不敢睡觉,他期期艾艾,有事想要求恩泽:“恩泽,你能帮我个忙吗?”
  梁恩泽看他一副为难的小样,觉得可笑:“但讲无妨?”
  孝严心一横:“我招鬼体质,睡不好,一闭眼就全是牛鬼蛇神,你镇宅体质,能陪着我睡一觉吗?”
  “陪你…做什么?”梁恩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孝严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觉得词不达意的可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昨晚也没休息,可以在外间睡一会,我在里间,借你的气韵压压宅子,也能安眠几个时辰,要不…已经困成狗了,也快得疯鱼病了。”
  要说天下最难受,除了现世报的疼痛之外,还真就算是困得要死还睡不着的失眠,短时间的失眠人没精神,长时间的失眠能把人逼成神经衰弱,直到逼疯,鬼常在变本加厉,孝严最近确实可怜,新伤摞着旧伤,更容易被欺负了,岳九也已经不灵了。
  看恩泽点头,孝严长出了一口气,吩咐下去别来打扰,希望梁公子能成功的当个吉祥物,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上,直就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梁恩泽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饭也没吃,他仔细听里屋,孝严呼吸均匀,虽然偶尔有点翻身的动作,不过也算正常,他不禁暗笑,确实像是困坏了。觉得室内的温度确实和白天时不同,冷了些,索性披衣而起,自己动手掌了一盏灯,拿起纸笔写写画画,画起云蒙大桥和梁国公府的地形图来。
  可能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听更夫打过了二更半天了,他起身倒水,隔着门帘不自觉的往里屋看了一眼。
  虽然只有点月光看不清楚,可被褥为月白色,他还是注意到床上鲜红点点,在刚才他看的时候还是没有的。
  他觉得不对头,拧眉走近几步细看,看到孝严已经侧着身子团成了一个球,脸色唇色全发紫,双手抱着胸腹,牙关紧咬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水光闪闪,估计就是流下的冷汗了,大口喘气,明显是醒不过来了。
  恩泽听说过梦魇,知道人睡着有一种意识清醒而动弹不得的情况,可还是第一次见,可他也知道唇色如果发紫的话,是心脏流血不畅的表现,孝严为何如此严重?
  恩泽有心直接把孝严摇醒,又担心吓到他,先选择了一种比较轻的方式,喊他名字:“孝严?”


第59章 愿君好梦
  眼前魑魅魍魉乱晃,孝严已经进了修罗煞地狱的第十八层,向外望去,回到人间仿佛要爬过天梯一样,一眼望不到头,他伸手卡住自己脖子,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那股子狠劲像要把自己掐死似的,好像呼吸都困难了。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梁恩泽将室内烛台挑亮,直接将他从床上扶起来,觉得他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醒醒,醒醒孝严。”
  可能真借了命格重的人的光,孝严觉得眼前影影绰绰越来越凶的鬼常在终于褪去,“啊”了一声终于睁开了双眼。
  梁恩泽深觉不可思议:“孝严,我刚才叫了你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你才醒。”
  孝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湿衣服已经贴在身上了,他还没回神,盯着梁恩泽看了好一会,颤颤巍巍的问他:“你是恩泽吧?”
  梁恩泽觉得此问题莫名其妙:“我不是恩泽是谁?你说失眠的厉害,让我在这里陪着你的。”
  孝严目光好半天才能聚拢,从幻境回到了人间来,凄晃的表情褪去,正常的表情浮了出来。
  孝严伸出欠欠的爪子捏了捏梁恩泽的脸颊,嘿嘿笑了:“嗯,紧实滑滑的,是我的粱美男。”
  梁恩泽觉得脸上温度开始升高,之后耳朵都红了:“别胡闹。”
  孝严看他好玩儿,继续逗他:“我就是想要看看把我叫回来的人间真实,温度是什么样的。”
  “油腔滑调,”就没个正经时候,梁恩泽是有正事的,问他:“你为什么刚才一直不醒?”
  孝严一个激灵,没办法,也不是他胆小,只不过每天冤魂缠腿似的折磨他,心理上都有阴影了:“说来话长,太吓人了,从小到大是越来越怕,越来越觉得无能为力的过程。”
  越这么说恩泽就越觉得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孝严忽闪着挺大的眼睛,稍微侧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梁恩泽:“提到鬼常在我就心里哆嗦,我能…握着你手腕说话吗?”
  梁恩泽很少从这样的角度看孝严,见孝严虽然是个黑小伙,可眉峰锐利,鼻梁窄挺,唇线分明,长的还真是挺好看的,他狠狠心:“就做梦。”
  见梁恩泽目光在他脸上一落,孝严就知道有戏,马上再接再厉:“求你了,恩泽,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就是想拉着你仗仗胆子。”
  经常和脸皮厚的孝严混在一起,梁恩泽也有点学坏了,咬着自己指节和煦笑着问他:“孝严,你平时拳打白凤山修行道,脚踢洞河食人鱼,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趁着俩人说话的空档,孝严已经偷偷的把梁恩泽的手腕轻轻握住了,真别说,盈润的皮肤,薄实的肌肉,修长的骨节和竹子一样,光是摸了摸占点便宜,孝严就觉得舒服的已经飘在半空中了,他耸着肩膀转移梁恩泽的注意力:“恩泽,其实世间恐惧有无数种,总有一种适合你,只要我心智受我的控制,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其实我也不害怕,只不过深陷重重迷蒙中,觉得身不由己,要受别人指引,而且越怕越出不来,才吓破了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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