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当妈 番外篇——by狗血的艺术

　　楚凡想要回答，一张口才发现喉咙干哑得不成样子。
　　小姑娘赶忙走到桌旁给他倒了杯水端过来，楚凡坐起身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向她道谢：“谢谢。”
　　“不用客气，你昨天晚上一直昏迷不醒，奶奶就把你安排在这里啦。”
　　楚凡立马追问：“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孩？”
　　“他在另一间屋子里睡着了，就是昨晚一直发高烧，今天早上才退下去。”
　　楚凡皱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小姑娘赶忙伸手拦住他：“他没有事情的，你也应该多休息。”楚凡看她样子不像撒谎，思考片刻，重新躺了回去。
　　小姑娘为他理了理被子，继续道：“奶奶说幸好你们的救生舱落在沙漠边缘，不然昨晚的风暴肯定把你们埋啦。”她说完停顿了一会，见楚凡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又强调了一遍，“你们的运气真好。”
　　楚凡闻言笑了一下：“还是要谢谢你们。”
　　他难得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眉眼都带上真诚的笑意，小姑娘看着看着就脸红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楚凡笑容更深了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瑞秋。”
　　“很高兴认识你，瑞秋。”
　　楚凡答应了瑞秋好好休养，其实也就安生地躺了半个早上，不到十点的时候，他就偷偷出了门。
　　天兆系M3作为联邦一颗不起眼的行星，并没有任何出名的地方，楚凡对这里所知甚少，因此当他站在一个四方大院里的时候，他有些茫然，尤其是这时候阿尔法能源用尽已经关机。好在院子里的房间不多，楚凡随手挑了左手边第一间轻轻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思索了一会，推门而入。
　　奈文正躺在房间里熟睡着。楚凡只觉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走到床边坐下。对方头部的伤口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上面大概是敷过什么药膏，伤口附近的一块皮肤看起来有些湿润。
　　楚凡看了奈文一会，接着扭头打量屋子里的摆设。这间房和他所待的那间构架完全相同，家具寥寥无几而且非常简陋，好在环境是十分干净整洁的。四处确定房间没有问题，楚凡走了出去。
　　眯着眼在院子中央晒了会太阳，楚凡恰巧碰到一蹦一跳进院门的瑞秋。被抓了个现行的他脸色分毫不变，倒是瑞秋吃了一惊，绕着他看了一圈：“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楚凡扯着他那堪比城墙厚的脸皮淡然道：“我饿了。”
　　瑞秋顿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抱歉啦，忘记给你准备早餐了。”
　　“没关系。”
　　瑞秋想了想，开口道：“今天镇子里有集市，好吃的东西可多啦，不然你和我一起再去逛逛吧。”
　　楚凡沉思片刻，好歹没再继续不要脸下去：“我没钱。”
　　“不要紧的，就当我借给你啦！”
　　想想对这个星球的贫瘠了解，出去逛逛总比窝在屋里强，楚凡答应了。瑞秋极其开心，拽着他蹦跳着出了院门。
　　来到街道上楚凡发现四周都是和瑞秋家相似的院子，相邻院子间的道路极其狭窄，直到走上所谓的大路，这种逼仄感才消失。不过走了没两步，前方的街道两旁陆续出现许多摊铺，通过聊天，楚凡才明白所谓的集市就是所有摊铺一起出摊。
　　距离镇中心越近，集市越热闹，这些出来逛玩的人有些穿着和瑞秋一样造型古朴的衣物，更多人还是穿得比较正常，因此维持着安格斯打扮的楚凡也不算另类。
　　瑞秋说话算数，拉着楚凡陆续跑了好几个小吃摊，从臭豆腐吃到烤鱿鱼，望着那油滋滋的吃食，楚凡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胃。两人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瑞秋紧接着又拉他去买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买衣服的小姑娘完全像变了个人，不管楚凡怎么找借口都不听。楚凡没办法，被她拽着连买好几件宽袖长服。路上碰到童装店，楚凡按照印象中的尺寸，给奈文也买了几件。
　　瑞秋带着他逛了半个下午，终于尽兴了，楚凡拎着一大堆袋子准备往回走，却被瑞秋拉住了，小姑娘把他带到集市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冲着某个药材摊上的老人喊道：“奶奶！”
　　楚凡抬起头时老人家也盯着他看，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哪知瑞秋一把拽住他：“你也要喊啊。”
　　楚凡：“？”
　　瑞秋：“叫奶奶！”
　　楚凡：“……奶奶好。”
　　老人家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把视线对准他满手的袋子，瑞秋立马吐了吐舌头，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奶奶最好啦~”
　　老人家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打完招呼以后瑞秋带着他往回走，明显看得出来小姑娘心情很好，路过某个摊铺，楚凡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样式眼熟的盒子，他猛然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就见一摞外包装标着“能源液”的盒子堆放在角落。
　　或许是少有人问津的缘故，最上面的盒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灰，楚凡走过去，拿起一盒仔细看着上面标注的能源液纯度。
　　对于阿尔法来说这些东西远远不够，可也聊胜于无，楚凡抬起头，冲着小贩道：“这个多少钱？”
　　小贩好不容易见到询问这个的客人，态度一时无比热情：“这是今年最新款的产品，一小盒可以用很久，还是大牌子，只收您60卡币。”
　　跟着楚凡走过来的瑞秋吓了一跳：“这么贵！”
　　小贩的表情当时就不怎么好了：“纯度2.8%的能源液哪里贵了！”
　　瑞秋还想反驳，却被楚凡打断：“你这里总共有多少盒？”
　　“这儿有八盒，仓库里还有十二盒！”
　　楚凡算了下钱数，接着道：“后天我来拿货，麻烦帮我留两天。”
　　小贩哪里见过一口气要二十盒的，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最后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楚凡一路留意着能源液，又在不同几家订了货，估摸着数量差不多了才打道回府。回到家把衣服安置好，楚凡叫住院子里的瑞秋：“这附近有什么快速赚钱的地方？”
　　瑞秋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迟疑许久才开口道：“哥哥一直在佣兵团猎杀沙漠巨蝎，每杀一只能赚很多钱，可是太危险了……”
　　“佣兵团在哪里？”
　　瑞秋摇摇头：“真的太危险了，团里每天都会死人的，你不要去。”
　　楚凡只好放缓声音，接连问了许多遍，瑞秋才不情不愿地说出地址，楚凡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落日的余晖努力释放着最后的热量，楚凡到达沙漠边缘的岗哨站时一行人正扛着一具沙漠巨蝎的尸体走来。只见那巨蝎身长近乎两米，坚硬的墨色外壳如同甲胄铺满全身，唯独蝎尾的地方过渡成了猩红的颜色，尾尖的毒针仿佛沁了鲜血，在阳光下反射出妖艳的光芒。
　　沙海间闷热的空气拂过脸庞，楚凡嗅着其中萦绕不散的一丝血腥气，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恰好拦在一行人行进的路中央。果然一行人齐齐抬起头看向他。
　　半晌，一人开口道：“有事？”
　　楚凡闻声望去，理着平头的健壮男人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直截了当道冲着那人道：“我想加入你们。”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回：“你想赚钱？”
　　“对。”
　　“那不如洗洗干净，找个大爷包养，来钱比这快多了。”男人咧开嘴，笑得极其不怀好意。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
　　男人似乎还嫌不够，示意其他人将巨蝎尸体放在地上，自己迈开步子走上前来，伸手勾起楚凡的下巴：“要不你陪我睡一晚，蝎子尾巴我送给你，怎么样？”他暧昧地靠近楚凡，另一只手探向对方腰际，“我可是把蝎子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凡闪电般出手，迅速抓住男人的手腕向外一折，杀猪般的惨叫响了起来。男人哪想到楚凡手劲这么大，让他在一干手下面前丢人，不由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就要反击。
　　谁知楚凡动作比他快出不知多少，一抬腿正中男人要害，男人“嗷”一声痛呼捂着□□滚倒在地。
　　一行人早已惊呆了，楚凡冷冷看着他们：“还有人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上前。
　　楚凡随后迈开步子来到巨蝎尸体旁，一群人赶忙给他让出路，就见他左手抓住蝎尾，另一只手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劈向蝎尾第一节 上翘出。“咔啦”一声，蝎尾应声而断，楚凡拿起蝎尾，扬长而去。


第12章
　　沙漠巨蝎的买卖场所是个较为特殊的市场，为了交货便利，就设置在距离岗哨站不远的地方，楚凡拿着蝎尾，毫不避讳地直接往里走。此时正是一天买卖最热闹的时候，每个收货点都有不少佣兵团围着。
　　楚凡边走边看，被收购的蝎子往往会被现场解体成四份，外壳、螯、蝎尾和剩余的血肉，外壳与螯随便装在一旁的框子里，血肉抬到秤上称，唯有蝎尾，每个收货点都会有戴着特殊镜片的人仔细检查。
　　楚凡在旁边看了一会，刚才的平头男子倒是的确没骗他，蝎尾的价值最高，而且由自身的品相决定。了解得差不多了，他便拎着蝎尾找了一处人最少的收货点。
　　轮到他时，收货点负责沟通的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一个人？”
　　“对。”
　　男人眯了眯眼，皱起眉：“只有蝎尾？”
　　“对。”
　　“自己猎的？”
　　“对。”
　　或许是楚凡的回答太过果断，男人显然根本不信，只是排在楚凡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他再度上下打量楚凡一番，开口道：“你把蝎尾给他，拿上这个牌子，到后面等着。”楚凡按照他说的做，随后拿着牌子走到后面结账的地方。男人最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就在鉴定师以各种角度检查楚凡带来的蝎尾时，市场入口传来一阵骚动，不一会平头男子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白衬衣，外面套个蓝色毛衣马甲，给我搜！”平头男子极其凶悍，几乎算得上怒吼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市场。
　　话音刚落，不少人的视线迅速转向同一个方向，毕竟楚凡的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在如此明显的指示下，平头男子很快发现了他，男人带着一干弟兄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
　　不少人摆出看好戏的姿态，就连刚才和楚凡沟通的人都默默走到一边，一副“有仇赶紧报”的样子。
　　面对着诸多视线，楚凡慢斯条理地侧过身子正对平头男子，平静的神情倒是让离得近的几人面生异色。
　　平头男子极快来到他面前，却又很诡异地没有彻底走近，隔着一段距离冷笑一声：“你倒是跑得挺快？”
　　楚凡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这种回应成功激怒了对面的人，平头男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异常：“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上！”
　　言毕就有数个人摩拳擦掌走了过来，楚凡神色淡然一动不动，就在此时，突地有人开口道：“等等！”
　　众人回过头去，就见一个蓝衣少年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十分年轻，面对这样的场面却是全然不惧，开口道：“不知旁边那位小哥干什么了让胡大哥您这么生气？”
　　平头男子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替楚凡出头，皱着眉：“你是哪个？”
　　“葛平队里的。”
　　一听这个名字，平头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忌惮：“怎么着？你要护着他？”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有些交情，像胡大哥这样身份的人何必跟个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呢。”
　　蓝衣少年这番话说得相当有技巧，一时间怼得平头男子无言以对，毕竟被抢了蝎尾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权衡一番，平头男子道：“让他把蝎尾留下来，给我道歉！”
　　蓝衣少年看向楚凡，就见对方面上依旧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想法。楚凡不开口，局面僵持着，蓝衣少年微微皱起眉，正要开口说什么，楚凡突然开口了：“抱歉。”
　　他的语气淡淡的，配合上满脸的面无表情，态度算不上诚恳，平头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伸出手：“拿来！”
　　楚凡向前几步把牌子交给他。
　　“滚吧！”
　　蓝衣男子松了口气，给楚凡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出市场。门口正守着一群人，为首的男人方额剑眉，生着一副正义的长相，身材孔武有力，一走近楚凡便判定对方是个哨兵。
　　“出来了？”男人向着蓝衣少年询问，眼睛却是看向楚凡。
　　“出来了，多谢葛平大哥了！”这会蓝衣少年的表情真诚多了，总算恢复点这个岁数应该有的开朗，“你也快点给葛平大哥道谢。”他转头向着楚凡道。
　　楚凡冲着葛平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男人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爽朗的样子让楚凡也缓和了表情。葛平视线一直钉在楚凡身上，突然向着蓝衣少年道：“你说他就是那个在救生舱里，最后被你救回去的？”
　　“是啊。”楚凡心中一动，看向蓝衣少年，就听他继续道：“我家奶奶懂些医术，而且当时救生舱里还有个孩子，我就和胖陈、刘白一起把人弄回去了。”
　　楚凡闻言道：“谢谢，之前不知道，你是瑞秋的哥哥？”
　　“对，我叫瑞风。”
　　楚凡眉眼舒展开来，向对方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真的非常感谢。”
　　瑞风被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气。”